据说那大汗原也是咱们大隋的人,也不知怎么的,明明是鞑子的血脉,黄太傅把他养大,又送到鞑子去,可真是祸国殃民!”
    “听说那黄太傅早年贪污银两,也都被暗地里送到鞑子,那可是白花花的银子!”
    “难怪咱们近年来和鞑子打仗屡战屡败,竟然是连上头的大官们都投奔了鞑子!”
    “今日上午,听说肃毅侯要亲自提审黄太傅,咱们一起去看看,打死那卖国贼!”
    “对!一起去看看!”
    “为将士们报仇!为百姓们报仇!!”
    一时之间,群情愤慨,在西郊大营的楚雄得到消息,立即飞奔上马,就要往鞑子去。
    不等他出营帐,便有一黑甲男子独身立于营地门口,晨起的朝阳在他身上镀上金光,宛如天神降临。
    察觉楚雄的马蹄声,扭头,笑看他,道,“我来和楚将军借个东西。”
    楚雄心神大骇,见来人不过二十四五模样。出乎意料的英俊模样,一双狭长眸子直视自己,浑身杀气蒸腾,俨然是沙场上历练过的冷血将士。
    不由得勒住马,问道,“借什么?”
    “项上人头。
    我要祭祀岳父母,楚将军,不介意吧?”
    来人勾唇一笑,浑身气势瞬间凌然,宛如夺人性命的恶魔,让楚雄瑟瑟发抖。
    作者有话要说:  mua
    第78章 、第78章
    气氛僵持,?顾知山那里会给他犹豫的时候。
    迈步向前,一步一步落在他心上,楚雄闭眼,?想起自己可能得罪过的二十出头的男子。
    半晌,?也没有任何结果。
    到底是历经世事,?饱经沧桑的人物,初始的慌乱过后,楚雄居高临下,?撇了一眼顾知山,?斥道,
    “无知小儿,?我念你年纪轻轻,?想必不知天高地厚。
    你可知我身份,还不快让开,?仔细我这身后,?三千将士的弓箭,?把你射成刺猬也成。
    到时候,?可就白瞎了你的脸。”
    说罢,?桀桀怪笑两声,?“你可怎么勾搭小姑娘啊!”
    顾知山见他死到临头,尚不知悔改。
    懒得再和他多说,?冷笑一声,道,“你回头看看。”
    楚雄见他神色淡定自若,?完全不把自己的威胁放在眼里。
    甚至说,你回头看看,他回头看什么,?他什么都不看。
    身后就是他从鞑子带来的将士,各个死忠于他,他怕什么?
    不过,当看到顾知山脸上淡定的笑容越发耀眼,一股心中不妙情绪升起,回头,身后营帐无一人。
    风吹过营帐,翻飞的旗帜似乎在嘲笑楚雄,他从鞑子带来的将士呢,怎么一个也不出现。
    横眉竖眼,楚雄扭头看向站在地上的年轻男人。
    明明二人之间,他骑在马上居高临下俯视着男人,可两人之间的气势却迥然相异,男人哪怕只是站在地上,浑身的杀气也阻挡不住,让楚雄这个做惯了亏心事的,不由的开始,心中起了后怕。
    俗话说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自然是要死在沙滩上。
    “你到底是何人?我三千将士在何处?”
    银木仓一挥,直指顾知山。
    顾知山冷笑,“事情到如今,你还想不明白?”
    楚雄怎么会想不明白,他也是当世枭雄,自认也是把大隋和鞑子玩弄在手掌心的人物。
    如此询问,不过是确定顾知山的身份。
    见后者笑看自己,银木仓一收,道,“两国交战,尚且不斩来使。
    我倒不知我有什么重要的,肃毅侯追到这京西大营,来取我性命!”
    一眼便点破顾知山身份。能够自如出入京西大营,甚至不知什么时候,把他三千将士拘禁,他在营帐内歇息,竟然半点儿风声也不闻。
    真是,英雄出年少。
    他不该陪黄忠义走这一趟。
    然而,此刻后悔已经晚了。
    顾知山一拍手,韩有梁率将士们从营帐内走出,问道,
    “楚将军是自己下马,还是我们请你下去。”
    自己下马,自然是束手就擒,可若是请他下去,只怕是,堂堂一代将军,连一点点脸面都没有了。
    楚雄哈哈大笑,“我细微小人一个,出生于乡野,也算是数一数二的人物。
    你说让我下马就下马,怎么,就凭借你?”
    眼带鄙视,楚雄全然不把顾知山放在眼底。嘲讽笑道,
    “凭你从祖上得来的爵位,还是你的这小白脸?”
    顾知山见自己说话,被这人完全忽视,浑然不在意,只说了句,
    “韩有粮,上!”
    韩有粮应声出列,拱手朝顾知山,“是!侯爷!”
    韩有粮等了许久,总算是才盼到今日。
    拦马栓一打,刀片寒光直往前去,楚雄这才明白,他只怕早就被顾知山给盯上了。
    这西郊大营,他入住前仔细查看过,从没见什么阵法,或者隐藏下来的秘密。
    可现在,平白无故三千将士消失,便是西郊大营,他入住前也仔仔细细查看过,半点儿异常也没有。
    怎么好好的……
    愤怒的目光瞪向顾知山,后者一勾唇,遥指京城方向,
    “楚将军,请吧!”
    他已经比死在青州的柳道南夫妻,多活了许多年。
    比枉死在两国边境的将士平民,多活了许多年。
    不杀他,如何告慰那些在地府,愤怒咆哮的英灵!
    自打鞑子进京,朝廷中局势一日一遍。京中百姓,一时竟然也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每日早起,都有好消息出现。
    尤其是以顾知山为领先的一派,更是如日中天。哪怕是两三岁的黄毛小儿,也知道如今顾知山权势滔天,家里若是有老太爷们便邀上一两壶酒,在茶馆里面坐着闲聊,说的也都是当年和鞑子打仗的那些事儿。
    如今的顺遂,可是百年来的屈辱换来的。青州以外十六州,自打被攻打下来之后,可从来没有回归过大隋。
    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看到国家一统,华夏繁盛。
    街巷中来来往往,讨论的也都是京中最热的话题。
    临近秋冬,锦绣坊的管事们捧了锦罗绸缎上了张家,一边给月容眨眨奶奶和张太太等量体裁衣,一边说些京中近来流行的话题。
    “那肃毅候真是英明,也不知怎么的,竟然把楚将军从那3000将士里给薅了出来,硬生生在咱们大隋治了罪,听说秋后只能禀明了陛下,便要问斩。”
    婆子一惊一乍,月容和张太太等人只笑笑不说话。
    那管事的婆子猛的打了一下嘴,说:“倒是有件事要禀明太太奶奶,还有姑娘,只是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张太太见他故作玄虚,直接道,“你衣服做的好,我才找了你来,有什么当说不当说,直接说就是。”
    那管事的婆子这才小心翼翼的看了月容一眼,见她笑语晏晏和张大奶奶在挑布料,笑着奉承,说:“我说这话,倒是和咱们家姑娘有关。”
    月容闻言回头,放下手中布料。和她有关,难道是和顾知山的事情吗?
    “要说京中也有稀奇事儿,听说,柳家,姑娘原先长大的那点儿,那家丢了一个姑娘。”
    那婆子也是看屋子里面气氛和乐融融,
    锦绣坊的管事话一停,月容当时有些愣住了,柳家丢了一个姑娘,不就是柳妍丽吗?
    好好的她怎么丢了?
    不等月容说话,张大奶奶反倒是问了出来,不能婆子说话,便主动开口,笑道,“要是我们家也是厚道,原是他们家柳大老爷养了我们姑娘,当年青州里里外外找了那么些年,也一点音信也没有。
    合着我们家的珍宝,就是被她们给藏了起来。
    为了让我们月容,又是许给他们银子,又是把他们家儿子送到国子监读书去,仔细算起来到不欠那柳家的,反正是柳家亏欠我们的。”
    这话说出来,张太太颔首笑道,“可不是这个理。
    我们活人,不和死人计较。左右她养大的月容,我们便该感激他们。
    只是来往不来往的,外面男人们说了算,我们娘们做不到主。”
    这话说的委婉,并没有把柳妍丽偷东西那事给说出来。是给柳家留了面子,但管事的婆子不知道这是二件自己说的话,张家并不爱听明白,其中怕是有自己不知道的缘故。
    暗自恼恨自己说话太多,得罪了张家可怎么才好?
    忙自打了一下嘴巴,说道,“我们这些走街串巷的,听风便是雨,太太别和我们一般见识就是。”
    张太太见状,不过是转移话题,又扯回布料上去。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便有婆子领了人来回话,“大门上有人来,说是宫里面来请姑娘,奴才们问了话,是太后娘娘派车来请姑娘进宫。”
    太后娘娘有请,一时之间,众人也顾不上那管事的婆子。
    簇拥月容去里间换了衣物,又重新整理了包裹,张太太仔仔细细查看过,不放心,又亲自点了林妈妈等人跟着,才转身去看月容。
    簇新的薄绸小袄,蜀锦罗裙千金一匹。一张小脸白净,桃花眼潋滟,看着就让人喜欢。
    如今的月容,总算是有了金尊玉贵的气势。不像相国寺里,母女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虽然生的国色天香,可总是觉得形容凄楚,似是极为委屈。
    亲自送她上了马车,才拉住月容手道,一脸关切,
    “眼下这个时候娘娘找你去,只怕夜里是回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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