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书记这个时候恰好过来,一看到这个,也是无奈,赶紧过来道:“小孙同志,你们这是怎么了,怎么跑到这里来捉人了?这是我们公社的小陆啊,挺好的一同志,你们是弄错了吗?”
    那小孙同志看了王书记,皱眉道:“王书记,这就是之前你们公社里报的案,我们最近一直在查,前几天不是采集了几个人的指纹吗,我们对比了后,发现你们公社里陆靖安同志嫌疑最大,现在已经初步认定,当初在你办公室里拿走介绍信的人,就是他了。”
    王书记听这话,惊得不轻:“啊?什么,你是说小陆?”
    这位孙公安点头:“是,我们也是今天结果才正式出来,所以马上过来,想请陆靖安跟我们回去,配合调查。”
    王书记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了,有些怀疑地看向陆靖安:“你?”
    陆靖安忙道:“这件事怎么可能和我关系,你们有证据吗?你们凭什么这样冤枉我,我今天结婚!”
    孙公安却直接拿出来一份文件,是盖着大红章的调查令:“这是我们的调查令,现在陆靖安同志你得给我们回一趟派出所。”
    陆靖安一看那调查令,彻底傻眼了。
    有了这个,他肯定得跟着回去,而且得去看守所羁押二十四小时!
    二十四小时,等他出来,他还结个屁的婚!
    陆靖安呆呆地看着那调查令,之后眼神艰难地转向了自己的新娘孟雪柔:“雪柔,你看,这太冤了,这都叫什么事?这关我什么事!我,我——”
    孟雪柔看着他这样子,又是心疼,又是难过,咬着唇,恨得不行了。
    她忙对旁边的孟成松和孟雷东说:“爸,哥,你看,这叫什么事啊,这不是欺负人吗?那个介绍信的事我知道,不就一介绍信吗,丢了就丢了,至于吗?再说那个介绍信丢的时候,靖安根本不在他们公社,凭什么,这不是随便冤枉人吗?”
    孟雪柔本就长得好看,打扮洋气,今天结婚,头发烫成卷,化着妆,穿着白婚纱,这么一哭,自然是可怜又委屈。
    孟成松也皱眉了:“靖安今天不能被带走。”
    别管怎么着,总不能真让人把新郎官给带走,那样的话,孟家丢人丢大了。
    孟雷东听了父亲的话,心里也明白,这事别管到底什么情况,肯定不能让陆靖安被带走,当下对那孙公安道:“小孙同志,这件事肯定有误会,陆靖安是油坊公社的办事员,也是我们孟家的女婿,今天要结婚,他怎么可能做出什么偷介绍信的事?再说你们的这调查令是哪里批捕的,这里面有什么问题?”
    小孙同志看向孟雷东,他当然明白孟家是什么人,也明白今天想带走陆靖安不容易,不过他还是说:“这位同志,今天我也是出来办事的,这是我们的调查令,既然有这个,我们就要带走陆靖安同志回去调查,至于他是不是冤枉,我们这个调查令怎么批的,我觉得和我们的事没关系。”
    孟雷东一听,也有些怒了,心想这个人是油盐不进?这还看不清,我们孟家是好惹的吗,至于让你随便在婚礼上带人!
    当下道:“你们就是这么办事的?今天你看看这里都是什么人,能让你随便带人?”
    这边孟雷东和小孙同志对峙着,旁边林荣阳见了,赶紧将小孙同志拉到一旁:“这位同志,我们借一步说话,咱们进屋好好谈。”
    林荣阳现在是跟着孟雷东干,当然是尽心为孟雷东排忧解难。
    孙公安却是道:“我们不需要进屋坐,我们是来执行公务带人的,陆靖安,请跟我们走一趟。”
    林荣阳犯愁,心想这人还真难缠。
    就在这两个人对峙的时候,贵宾桌上的人看着这情景,自然也都看得直皱眉,如果新郎官当场被带走,孟家估计丢人丢大了。
    不过大家当然也都没人说话,毕竟谁知道这里面什么事,如果是犯了事,那肯定得带走啊。
    而周围来吃席的亲戚朋友,一个个却已经炸锅了。
    开始的时候只是小声议论,到了后来,声音就越来越大了。
    “这到底是怎么了,新郎官犯啥事了?”
    “不知道啊,不过人家公安局肯定不至于冤枉人,估计是惹了什么麻烦!你看,调查令都下来了,那就是犯罪嫌疑人了!”
    “不是说他是大学生吗,还是公社里的办事员年轻有为,怎么就犯事了?”
    而刚才一起吃席的几个同学,突然想起来了,介绍信?介绍信不是和沈烈冬麦有关系吗?于是就有人看向沈烈:“是你们介绍信丢了的那个案子吧?”
    沈烈点头:“应该是吧,不过我们也不知道具体情况,一切看人家公安局的调查。”
    这个时候就有人回想起来沈烈冬麦当时说的那话,以及当时陆靖安那表情,突然之间,就品咂出一点味来,敢情你来我往的,其实人家早怀疑是陆靖安了?
    现在公安局来带人,人家也是意料之中的?
    “还真是这个陆靖安干的?雪柔怎么找了这么一个人啊,竟然违法犯罪!”
    “谁知道呢,反正这个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雪柔找这个人太亏了!”
    大家在那里说着这话的时候,却不提防,这话正好被旁边的陆靖安姐姐们听到。
    其实那个小孙同志说出要捉陆靖安的时候,几个姐姐都吓傻眼了,不敢吭声了,她们想起来陆靖安带回家里的烟酒还有油炸果子,开始怀疑是不是因为这个,是贪了人家的东西被抓?
    后来听到孟雪柔同学这么说,一下子明白了,陆靖安大姐便恼了,冲过来道:“你叫啥,叫沈烈?是你们冤枉我弟是吧?你们什么东西丢了关我弟什么事?我弟是大学生,我弟是公家饭铁饭碗,你们算是什么东西?”
    那边孟雷东和人家孙公安对峙着,本来气氛挺严肃的,冷不丁这位一嚷嚷,又是满嘴的乡音,所有的人都看过来,惊讶地看着她们,心想孟家的酒席上,这是哪里蹦出来的玩意儿?
    沈烈听了,却是望向孙公安方向:“公安同志,这里有个人挑衅打架,还说我冤枉他弟妨碍公检法公正。”
    孙公安便望向那陆靖安大姐,到底是干公安的,陆靖安大姐被人家一看,就下意识有些怕了,畏畏缩缩地不知道说啥了。
    然而,陆靖安大姐这么一叫,却是提醒了孟雪柔。
    孟雪柔望着冬麦,几乎无法相信。
    她一直都对冬麦挺好的,冬麦遇到困难的时候,她还那么好心地安慰冬麦,结果现在呢,现在她竟然让公安来自己婚礼上闹场!
    今天是她结婚啊,是她这辈子最重要的日子,竟然为了那么一封介绍信的事,把自己的婚礼给搅和了?
    过来参加婚宴的亲戚朋友同学,好多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呢,今天本该是她被大家羡慕祝福的日子,结果现在所有的人都在用看笑话的眼神看着她,这让她怎么活!
    她含泪望着冬麦,恨得不行了。
    那孙公安一看这阵势,自然是不想耽搁,当即礼貌地说:“这位同志,如果你对我们的调查令有疑问,你可以提出你的问题,不过现在,我既然拿着调查令,必须带陆靖安回派出所。”
    说着,他一步上前。
    陆靖安一看,吓到了,他怎么也不能被带走啊,如果被带走,这辈子就完了,名声完了,工作完了,就连到手的孟家媳妇也没了!
    他慌了,下意识就要推开孙公安。
    可人家是干公安的,人家是经过训练的,哪能被他那么推开,人家孙公安一个擒拿手,直接将他按住了。
    陆靖安大喊:“不行,放开我,你们不能这么抓我,今天我结婚啊!”
    本来人家孙公安只是想捉住他,结果他这么一喊一挣扎,人家孙公安呵道:“你这是拒捕!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说这话,几个公安上前,将他两只手反剪,用膝盖死死地按在地上,之后“啪”的一声,给上了镣铐。
    冰冷的镣铐拷住了陆靖安的双手,两只手就那么狼狈地被反剪着,陆靖安吓傻了,他慌忙挣扎,可是越是这样,人家越不放开,最后将他脑袋按地上,脸着地,吃了一脸的土。
    他嘶声叫:“雪柔,雪柔你救我,我冤枉,啊呸——”
    他这么喊着的时候,满嘴是土。
    周围人看得目瞪口呆,有的人看不着还赶紧爬上桌子抻着脖子看。
    那可是新郎官,孟家的新郎官,西装革履,打着领带,胸前还带着大红花,二十分钟前,他要多风光有多风光,笑得志得意满,那是孟家乘龙快婿的意气风发。
    结果转眼之间,就被人家公安这么狼狈地压在那里,绳之于法。
    打了发胶的头发乱了,大红花被狼狈地甩出去,西装上满是土,额头发青,满脸都是泥,泥里还沾着红色的鞭炮碎纸屑!
    孟成松脸色黑沉沉地看着这一切,一言不发。
    孟雷东气得想冲过去。
    宴席上的贵宾们,全都不吭声,苏闻州轻轻挑眉,冷眼旁观。
    孟雪柔哭得稀里哗啦,她听着陆靖安喊她名字,想冲过去救,可是又不敢,她只能跺着脚哭:“这是冤枉人,这是冤枉人,青天白日的,你们怎么能这样!”
    王书记铁青脸看着这一切,简直是不敢相信。
    他一直都挺欣赏陆靖安的,谁能想到呢,谁能想到这事竟然是他干的!
    可人家公安也不至于冤枉人!
    这时候,陆靖安的几个姐姐全都扑上来了,鬼哭狼嚎的,一叠声地喊着放开我们弟弟,有的甚至要扑过来拼命。
    孙同志大声呵斥一声,之后道:“妨碍我们捉人,统统带回去!”
    几个姐姐哭着道:“那是我们家弟!”
    周围人看着这情景,也都一愣一愣的,在场的亲戚更是都皱眉头,心想这孟家找得什么女婿,这算是什么人家啊!
    一直没说话的孟成松,气得脸都白了,终于咬着牙道:“让他们把人带走吧,人家公安要执行调查令,我们不能拦着。”
    他这话一出,陆靖安大姐哭着指了他鼻子:“那是你女婿,是你女婿,你怎么能不管?女婿半个儿,你竟然这么说?”
    孟成松当即瞪大了眼睛,他活了大半辈子了,还没人敢和他这么说话过。
    他咬牙,硬声道:“他们还没领证!这婚礼取消,作废了!这女婿我们家不要了!”
    孟雪柔顿时惊到了,绝望地哭着喊道:“爸,你不能!我这辈子就要嫁他,别人我不嫁,他出什么事,我也不活了!”
    说完,竟然噗通跪那里了:“爹,求求你了,你不能让他被带走,我就要嫁给他啊!”
    孟成松听这话,却见孟雪柔哭得身子都颤,小脸煞白。
    今天不要这个女婿了,干脆撇清关系,虽然也会丢人,但这事过去了也就过去了,这是孟成松的打算,可谁知道女儿竟然这么说!竟然当众跪下来说偏要嫁给那个陆靖安!
    他瞪着女儿,却看女儿含泪望着自己,哀婉绝望,咬着的唇一直颤。
    他想起一些事,陡然明白了什么,两眼发直,往后一撅,直接晕过去了。
    他这么一晕倒,场面顿时乱了。
    孙公安见此,当即毫不犹豫,直接把陆靖安带走了。
    这下子再没人拦着,几个公安扭着狼狈的陆靖安,直接走出院门,上了警车,警车“嗡嗡嗡”地响,简直是响得四邻八舍都听到了,全都出来看热闹,一下子,不光是来参加喜宴的,就连周围的人都知道,孟家今天办婚事,结果新女婿被抓走了,违法犯罪了!
    甚至还有人指指点点:“看到没,那就是新女婿,大红花都掉了,脸上都是土!”
    陆靖安听到这话,羞愧得简直是恨不得把脸藏起来,刚才他还意气风发啊,怎么转眼就变天了,就丢了这么大的人!全完了,全完了!陆靖安两条腿哆嗦,走路都走不动。
    公安看他这样,拎着他往前走,结果有小孩就指着陆靖安喊:“他尿裤子了,他尿了一个湿裤裆!”
    小孩这么一喊,大家全都看过去,有人憋不住笑起来,小孩都叫嚷着,当然大部分都替他羞愧,这也太丢人了!
    孟雪柔听着外面的动静,羞愧得简直恨不得疯叫,又看她爹这样,哭得不像样。
    她该怎么办啊,该怎么办,她的新郎就这么被抓走了,这是她这辈子最幸福最重要的时候啊!
    而孟成松晕过去,被掐着人中,才勉强缓过气来,但是气得够呛,也不吭声,长叹了口气,只说让孟雷东把亲戚朋友送送。
    外面的宾客们,看了这么一场大热闹,现在也是尴尬纳闷,又觉得实在是太精彩了,一时之间,议论的,好奇的,打听的,感慨的,说啥的都有,不少人私底下议论新郎官尿裤子的事。
    冬麦的那些同学,更是面面相觑,觉得今天这事儿,简直比演电影都精彩!
    沈烈也是皱眉,陆靖安是公家人,结婚要打报告,听说报告打上去了,才审批下来,他估摸着他们得婚礼后才领证。
    所以婚礼上闹这一出,孟家狠狠地丢了面子,肯定不要这女婿,陆靖安的孟家女婿位置黄了,又丢了铁饭碗,就算是废了,谁知道这孟雪柔还是个痴情种,丢这么大人了,还要死巴着那个未婚夫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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