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说好的价格?”
    顾良转过身,拿过放在后车座的黑色箱子,递给男人:“你点一下吧。”
    男人接过箱子,迅速清点了一下金额,心满意足:“谢了。”
    奄奄一息的苏笛被人丢在小区的垃圾桶旁,恰好被下楼丢垃圾的人家发现报警并送到医院。警方第一时间联络到苏湛,想向他转述了事情经过,而一心扑在严睿身上的苏湛,根本没心情管苏笛的破事,不等警察讲话说完,他就着急地插话:“我会让我父亲过去的。”
    严睿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下午,整宿没合眼的苏湛见他醒了,赶紧叫来了医生。
    医生例行检查后安慰严睿:“病人已经没事了,苏先生不用太担心。病人痊愈前,尽量食用流质食物,切忌油腻。”
    “好,我知道了,谢谢您。”
    医生离开后,在病房外等待的严逸马上跑了进来,他凑到严睿跟前,像个孩子似的:“哥,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
    苏湛俯身亲亲严睿的脸蛋:“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严睿艰难地摇了摇头,嘴唇微张,似乎想要说什么。
    “不着急,等你好了再说。”苏湛握紧严睿冰冷的手,温热的呼吸扑在面庞。
    第51章
    苏父从警方口中得知事情经过后,高大的身躯微微踉跄,浑身的力气仿佛从脚底被抽走。重度昏迷的苏笛被送到严睿所在的医院,执刀的医生见到苏笛的惨状都忍不住倒吸一口气,生殖腔被强行撕裂,有大出血的迹象,如果想活命,就必须拆除整个生殖腔,那也就意味着作为Omega的苏笛从此以后都没有生育的可能。
    苏父颤抖着手在手术同意书上签了字,依照目前的情形看,没有比保住苏笛性命更重要的事。
    苏湛对苏笛的状况浑然不知,不如说根本不关心,当苏笛想要杀严睿的那一刻,苏湛就已经不把他当弟弟了。手术后的严睿胃口欠佳,热气腾腾的小米粥喝了不到两口就再也喝不下了,他摇摇头:“饱了……”
    苏湛担心严睿术后跟不上营养,柔声哄道:“睿睿乖,再喝两口。”
    “真的喝不下了。”严睿面容憔悴,说话也是有气无力。
    苏湛见状不忍心继续逼他,只能不甘心地放下碗,替严睿盖好被子:“那就不吃了,等你想吃了,我让人再去买。”
    “嗯。”严睿点点头,想到初醒时见到的严逸此刻不在了,随意地问道,“小逸回家了吗?”
    “我让他先回去了,病房里太多人不利于空气流通。”苏湛那点小心思自然瞒不过严睿,不过严睿也没拆穿他。
    严睿稍稍挪动身体,不小心牵扯到伤口,秀眉微蹙:“嘶……”
    “别乱动。”苏湛紧张地说道,“刚动完手术,翻来覆去的,容易扯开伤口。”
    “我没事。”严睿伸手抚摸苏湛紧绷的面庞,“你别那么紧张。”
    “你平白无故被人捅一刀,还说没事?”苏湛想到当时的画面还心有余悸,不禁后悔道,“如果那天我就该坚持陪你出门,你也不会遇到这种事。”
    严睿拉过苏湛的手,清澈的目光直勾勾地看着男人:“你低一下头。”
    苏湛不知道严睿想做什么,但看到对方如同麋鹿一般的眼神,心像是泡在了蜜罐里。他微微俯身,高挺的鼻梁若有若无蹭着严睿的面庞,眼神温柔似水:“怎么了?”
    严睿微微一笑,抬起头,吻上苏湛的唇,青涩却炙热的吻没一会儿便让男人沉醉其中。苏湛轻轻托住严睿的后脑勺,灵活的舌头细致地舔过口腔内每一寸敏感的牙龈,唾液不分彼此地交融,两颗心相互靠近。
    一吻结束,严睿苍白的面容泛起诱人的红晕,苏湛意犹未尽地轻咬他的红唇:“真甜。”
    关于苏笛被强奸一案,施暴者事后处理得很仔细,没留下半点精液的痕迹可供警方做DNA检验,这让案件陷入僵局。警方只能将侦破希望放在苏笛身上,但苏笛醒后一直情绪激动,导致护士不得不对他强行注射镇定剂,根本无法顺利做完笔录。
    苏湛从苏父嘴里听说苏笛的遭遇,他先是微微一惊,而后又不冷不淡地讥讽:“你想让我同情他吗?他差点要了严睿的命。”
    苏父明白苏笛是导致严睿受伤的罪魁祸首,但苏笛怎么说也是苏湛的弟弟,这种事不关己的话未免说得太过冷血薄情。
    “小笛毕竟是你弟弟,难道让你看他一眼都不行?”一夜之间,苏父仿佛老了几十岁,说话的语气竟多了几分无力感。
    苏湛双眸微垂,语气薄凉:“爸,你心疼小笛,所以让我去看看他。可严睿被小笛捅伤的时候,你知道我是什么心情吗?我连杀了小笛的心都有了。”
    严睿的日渐好转让苏湛悬在半空的心落地,替严睿换药的护士每次看到腹部狰狞的伤疤,总会有些叹息地说道:“真是可惜留疤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苏湛安慰心情低落的严睿:“没关系,现在科技发达,等伤口完全恢复了,我们可以想办法把它去除。”
    这天严逸来探望严睿,严睿说想单独和严逸聊几句,便把黑脸的苏湛支走了。不等严逸开口,严睿率先感谢:“谢谢你,小逸。”
    严逸一怔,很快反应过来,心底顿时有些五味杂陈:“哥,以后千万别再做这种傻事了。”
    “嗯,不会了。”严睿点点头,因为他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大约半小时后,严逸从病房出来,只见苏湛不耐烦地在门口来回踱步:“你进去吧,我哥找你。”
    苏湛没好气地瞥了一眼严逸,与之擦肩而过时,严逸忍不住说道:“苏湛,别再伤害我哥,他很爱你。”
    严睿有多爱他,苏湛比谁都清楚。在酒吧巧遇的那一刻,苏湛就看到了严睿对他暗藏的情愫,一直以来他不敢接受的不是严睿的感情,而是他害怕自己会把严睿变成没有意识的傀儡。
    占有欲这种东西一旦形成,想要摆脱就只能毁灭。
    苏湛将自己对严睿阴暗晦涩的欲望隐藏得小心翼翼,他克制着想要将对方彻底关进囚笼的冲动,只能通过发泄情欲来缓解这种可怕的占有欲。明知严逸只是弟弟,苏湛还是会忍不住嫉妒,一切占有严睿目光的东西,都像是他的敌人,他必须时刻警觉,才能保护自己的宝物不被人觊觎抢夺。
    “我知道。”看似轻描淡写的三个字,更像是苏湛做出的承诺。
    回到病房后,苏湛从口袋里掏出前几日吩咐Amanda找人做好的一个玻璃球吊坠项链。玻璃球中央被嵌入了一朵雪白的蒲公英,它包含了苏湛对严睿来不及实现的承诺和停不了的爱。
    严睿一眼就认出来那是他当年送给苏湛的玻璃球,这颗历经岁月的玻璃球经过细致地打磨后,表面的光泽温润透亮,仿佛价值不菲的钻石。
    “喜欢吗?”苏湛弯下腰,替严睿带上项链。
    严睿有些惊讶:“原来你没丢?”
    “嗯。”不知道为什么,苏湛一直很宝贝这颗玻璃球,谁都不能碰。或许冥冥之中,就是这颗玻璃球指引他找到严睿。
    “我还以为过去那么久,你肯定不会藏着了。”严睿爱不释手地摸着玻璃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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