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怎么可能?!?”
    宋凌浵瞪圆了眼睛,吐着血说完这最后一句话,就径直的坠落山崖。
    我急忙追到崖边,却已经看不见宋凌浵的身影了,也不知她是死是活。
    我回到树林里,万分紧张的看着夜空,诚恳道:“晚辈不认识那名女子,并没有任何冒犯您的意思,是有事相商,才来到这里……”
    回应我的,是重新飘舞起来的花瓣,和一道充满沧桑感的声音——
    “你去见她吧,她伤的不轻……”
    她?
    也就是说,刚才帮我的人,不是嫁衣女?
    那它是谁呢?难道它才是导致了归妹山邪煞横行两千年的真正元凶?
    这归妹山上,到底还掩藏着多少秘密……
    我拱了拱拳头,重新跟上了花瓣的指引。
    这一次,再也没有鬼魅纠缠我了,我非常顺利的走到了山顶上。
    一踏上山顶,就跟上次一样,天色发生了变化,却又跟上次并不完全相同——
    天空中依旧血云密布,却不再急速流动了,反而诡异的静止在空中;
    不仅是血云,还有落叶、树梢……这山顶上的一切,都像凝固住了似的,诡异的静止着。
    怎么越来越邪门了……
    我咽了咽口水,下意识把最后一朵纸花插了下去。
    这朵纸花,却是诡异的枯萎了。
    我头皮发麻的直起身子,顿时又倒抽了一口冷气,后脊发寒。
    眨眼的瞬间,嫁衣女已经出现了。
    就跟昨天一样,端坐在古井上,一瞬不瞬的看着我。
    可从她左额头,到右腹部的大半截身子,居然被人砍离了!耷拉着拖在地上。
    这证明她不是鬼,但也不是人啊,人受这么重的伤,早就死透了!
    可她也不是僵尸,僵尸没有她这么高的灵智。
    那她是什么……
    嫁衣女浑身血粼粼的,面无表情的盯着我。
    我既感到恐怖,又没来由觉得心疼,下意识问:“你、你怎么了?”
    她不语,死死盯着我。
    我咽了咽口水,从裤兜里一掏:“要、要创可贴吗?”
    说完这话,我自己都想给自己一巴掌。
    但我也是吓傻了,从没见过这么诡异的情景。
    就在此时,嫁衣女的盖头,湿了。
    血红的两行液体,吧嗒哒的掉在地上。
    她哭了?
    “是谁把你伤成这样的?”我冷静下来道:“如果有能帮上忙的,我尽力!”
    嫁衣女还是不语,也不知是不会说话,还是不愿说话。
    “对了!”我灵机一动:“上一次,你不是想带我去那井里吗?”
    嫁衣女的的神情终于有了一丝变化,粉黛微蹙的望向身下的古井。
    我鼓足勇气,走过去看了一眼,顿时心里一沉。
    山体滑坡,已经影响了整座山的内部结构,井里已经被土壤填满了。
    “你哭,就是因为井里的东西被埋住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还真能略尽绵薄之力,毕竟是土又不是石头,迟早能挖通的。
    而这正是我今夜的目的——和嫁衣女达成合作关系。
    嫁衣女却摇了摇头。
    是说不需要我帮忙,还是说,不是我想的那样,井里的事物并没被埋住?
    思索着,我问道:“这场山体滑坡,是人为造成的吧?而且就是此人,把你伤成了这样?”
    嫁衣女答也不答,只是幽幽的望着深井。
    然后僵硬的扭回头来,死死盯着我。
    这一次,我分明从她眼睛里,看到了深深的怨恨,和深深的……爱?
    “我们认识吗?”我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完全没有经过大脑,出自潜意识的询问。
    但想想就知道,归妹山邪门了近两千年了,这就意味着嫁衣女可能也死掉两千年了,我们怎么可能认识?
    而嫁衣女回应我的,仍旧是那诡异的无言。
    夜色已经深了,我还要准备参加明天的大会,不敢拖延;
    我开门见山道:“嫁衣女,不……姑娘,我不知道你是被谁囚禁在这里,还是自愿在这里等谁,但我们可以互相帮助啊。”
    “不管你有什么委屈、遗憾,我都可以尽力帮你化解,而这正是我今天来的目的——我想跟你结下生死咒。”
    “结了生死咒以后,你生我生,你死我亡,直到完全化解了你的怨气、帮你超度以后,这生死咒才会自行化解。”
    “而我的条件很简单——明天一早,得到我的指示后,你要帮我修复好童家的风水基。”
    嫁衣女呆呆看着我,眼睛睁的滚圆,一时间我竟觉得她有些呆萌、
    但就当我以为她是出于感动时,她又很阴鸷的冷笑了起来,点了点头。
    声音很好听,我却起了层鸡皮疙瘩,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但既然她已经点头了,我就地将一张提前画好的阵图铺在脚下。
    我割破手掌,在阵图的中央,用鲜血写下一个“二”字。
    嫁衣女似乎也了解这种秘法,自行抬起左臂,翘出兰花指。
    指尖没破,却诡异的从皮肤里渗淌出血水,滴答答的落在了阵图上,也凝化出一个“二”。
    横竖交叉,形成了“井字型”。
    “我需要你的户籍、姓名、生辰八字。”
    嫁衣女摇摇头:“不需要。”
    我惊了。
    这还是嫁衣女第一次开口说话。
    她笑起来银铃一般,说话却又沙哑无比,就好像被人用滚油烫伤了喉咙似的。
    既然她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好强求,把自己的生辰八字写到“井”中,然后抛出一张业火符将阵图点燃。
    “天精地精,日月之精,天地合其精,日月合其明,神鬼合其形,你心合我心,我命合你命!天为证,地为笼,特请阎君牵命绳!”
    阵图燃尽后,由血构成的井字与生辰,却诡异的留在了地上。
    非但没有渗透到地下,反而飞速的流动了起来。
    紧接着,四面八方的阴气都被“井”字吸卷而来,吹得树木烈烈作响。
    我失惊的倒退了半步。
    这、这不是应该有的状况啊!
    阴兵阴将,是会吃鬼的,所以不管它们到了那里,阴气都会被它们吸扯过来,这没什么好奇怪的。
    可是,我只是结下了一个生死咒而已,请来的应该是地府里的小阴差,不该有这么大动静!
    在我讶然的注视中,归妹山四方的阴气越发失控的往阵图里涌,间或夹杂着游魂野鬼被吞吃的惨叫声。
    最后居然形成了一股龙卷风,搅动血云,诡异无比、声势浩大!
    当龙卷风散去后,三具巨大的身影,赫然出现在了我眼前。
    后面两位,近四米高,面貌竟然很是清俊,但也特别阴柔,各自穿着黑白两色的轻袍,戴着高冠,几乎一模一样,只不过一个额头上显现出月牙,另一个则凸显出烈日的形状。
    日、日夜游神??
    它们可是地府的鬼帅啊!
    我只是想请个阴差上来缔结生死咒而已,怎么把它们惊动过来了??
    当我的视线转移到带头的那道身影上时,我彻底惊得失语了。
    它高达数丈,根本看不清长什么样子,只见得一双比我个头还大的鬼头木屐;
    身披青蟒皇袍,腹间那条青蟒刺绣,仿佛是活着的一般不停游动、并发出明亮的荧光。
    一动不动,却给人山呼海啸般的压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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