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人虽然听不懂,但看我的姿态,也知道是在干嘛了,顿时一片鼓掌声与欢呼声。
    童梦瑶却充耳不闻,只是征征的看着我;
    “噗~”
    她破涕而笑,含着欣喜的泪光重重点头。
    “愿意,我当然愿意!”
    “你这个傻瓜,我喜欢你,难道就是因为江爷爷那套命理的说法吗?”
    “要我说多少次,我第一次看到你,就喜欢你了。”
    “曾今明明是大少爷的你,却亲手为我这个小乞丐剥鸡蛋……”
    “明明被我刻意疏离,甚至侮辱,却仍然奋不顾身的救我,哪怕为此得罪惹不起的大人物……”
    “太多了……”
    “十多年了六子,你让我感动的事,又何止是这短短一年中发生的一点点?况且,我也不是个因为感动就去喜欢谁的人,我喜欢的就是你这个人,你的性格。”
    “最近确实发生了很多事,甚至我们可能已经活不了多久了,但你知道吗,六子,我心里一点遗憾都没有,因为至少,我能跟你,死在一起……”
    我喉头一哽咽,再也忍不住的把童梦瑶拥进怀里。
    在路人的欢呼声中,我把自己的眼泪憋了回去,看着脸颊红红的童梦瑶,突然有些害羞,激动的、郑重的,将戒指戴在了她的无名指上。
    然后再次把她拥住。
    童梦瑶看着戒指,含泪发颤道:“六子,你是为了补足我的遗憾吗?因为我们可能就快要死了……”
    “不……”我的眼神无比坚定,冷毅道:“梦瑶,我绝对不会让你再在我眼皮子底下出事的,我也不会死,你相信我,我发誓。”
    一边说,我一边死死咬着舌尖,使得脑子里只有疼痛,不让将邪窃取到我的思想。
    温存了好一会儿,我和童梦瑶才松开彼此,对视一下,坐下来用餐。
    茅山宗饮食寡淡,今天这一顿算是我俩这半年吃过最丰盛的了,却反而没怎么动筷子。因为彼此都有说不完的话,哪怕不聊天只是静静的对视着,心里都觉得很欢欣。
    在将邪不耐烦的冷哼声中,我意犹未尽的站了起来,牵起童梦瑶的手。
    “走吧。”
    “嗯。”
    我们离开了这灯红酒绿的花花世界,转身去面对自己跌宕的人生。
    刚离开餐厅,四名食客就追了出来。
    “惜福!惜福!”
    他们执着的叫喊着。
    我都自身不保了,哪有空收洋徒弟啊,摆摆手走开。
    他们却簇拥着我俩,走进了一个黑巷子里,然后掏出了一卷美钞,无论如何也想让我教教他们。
    我想了一下,就让梦瑶转告他们,刚才我表演的不是“chinesekungfu”,只是普普通通的近景魔术罢了,随便找个魔术馆都能学到,收费还不高。
    说完,我就挽着童梦瑶离开了。
    “砰!”
    后脑勺却猛地一痛。
    回过头去,发现那个扎着小辫子的老外一脸惊讶,因为他手里的铁制甩棍居然被砸弯了,而我的头却没流血。
    不过,打从听说我之前耍的只是魔术,他们眼里伪装出来的尊敬就荡然无存了,一脸的轻蔑与鄙视。
    他们骂骂咧咧的说了些什么,我虽然听不懂,但也能猜到,应该是抱怨我不识抬举之类的。
    将邪已经等得不耐烦了,我不想节外生枝,忍着打死他们的冲动,拽着童梦瑶快步离开。
    “砰!”
    脚下居然溅起了一片火星!
    对方有枪。
    我回过头,那个小辫子嘲笑的用枪指着我,拍了拍自己的口袋,示意我把钱财都交出来。
    拜师不成,就抢劫?
    呵呵,不亏是世界强盗国的人。
    我思索了片刻,还是将付完餐费后剩下的小半截金子,丢给了他们。
    他们却不满足,还要童梦瑶的金戒指。
    我的脸一下子就冷了下来,冲他们微微摇头。
    他们戏谑的笑脸,顿时阴沉下来,狰狞的唾骂着。
    看童梦瑶越攥越紧的拳头,就知道都是很难听的词汇。
    而且一边骂,还一边拉长自己的眼角,对我做歧视性的鬼脸;并撕开衣服展示二头肌,用小拇指比划着,表示我们黄种人都是废物。
    我的脸庞越来越冷了,杀意已在翻涌。
    就在此时,那小辫子扑过来抢童梦瑶的戒指。
    我面无表情,一脚将他蹬飞了四米远,还跪在地上倒滑了一米。
    他们惊呆了,惊吓与愤怒交织,纷纷张牙舞爪的冲我辱骂。
    他们不是阿根廷人,说的是美式英语,我勉强还能听懂几个词汇,大概是说要杀了我,把童梦瑶掳回去,然后……
    我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但熟悉的人都知道,这是我最危险时的状态。
    那小辫子却以为我被吓傻了,狞笑着爬了起来,用枪指住我的脑袋。
    我也笑了,抬起了我自己的枪——两根食指。
    小辫子一楞,捧腹大笑。
    我没理他,低笑着“开枪”、
    “piu~piu~”
    听着我嘴里的声音,小辫子眼泪都笑出来了。
    但笑着笑着,就感觉不对劲了,后脖子一片温热。
    抹了一把放到眼前,全是血;
    僵硬的转过身去,脸色瞬间惨白,看到两个同伙已经倒在了血泊中,眉心都有一个小小的“弹孔”。
    戮天剑,钻心。
    小辫子两腿打摆子,慌忙开枪。
    “砰!”
    枪却炸膛了,反而把她自己的手炸的血肉模糊。
    因为我早就用玄黄气堵住了枪管。
    小辫子溪溜溜的尿了裤子,嘴里惨叫着“妈咪”,倒头逃窜。
    可惜,他用脏手碰过我的女人了。
    尽管只碰到肩膀,但,也足够让他死了。
    “蹭!”
    戮天剑一闪而过,将小辫子钉死在了墙上。
    我掏出纸巾,擦掉手背上不甚沾染的血珠,将纸团丢掉,然后挽着童梦瑶离开。
    童梦瑶一边走,一边回头看那几具尸体,脸色略显苍白。
    “六子,你变了……”
    有么……
    我顾自前行,淡淡道:“原本在家里连只耗子都不忍心打死的学生仔,为什么到了战场上,就可以杀人不眨眼了?”
    “因为到了战场上,人命也就不过是种物资,而且自己心软,别人可不会心软。”
    “我们现在的处境,难道比在战场轻松吗?”
    童梦瑶还是有些忧心忡忡。
    之前她沉睡着,没看见我劫杀那几百个蛮夷,现在,还是她第一次亲眼看到我杀人。
    我想了一下,安慰道:“他们不是本地人,是来旅游的,什么样的人会在旅游时随身带着手枪?”
    “不是逃犯,就是专业杀手,总之是死不足惜的玩意儿。如果今天被他们堵住的不是我们,而是普通人,恐怕已经遇害了。”
    童梦瑶轻轻点头,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
    “哼,你倒挺杀伐果断的,寡人还以为你办事跟说话一样罗里吧嗦。”
    头顶响起将邪的声音。
    他抱着胳膊悬在天上,绕感兴味的看着我。
    我没说什么,跟童梦瑶一起漂浮到他身边。
    将邪使出了穿梭空间缝隙的能力。
    一阵天旋地转后,我发现自己悬在海面上,而不是茅山。
    看来将邪穿梭空间的能力,距离越远就越失准,而且对他的耗损也不小。
    所以他没有继续穿梭,锁定方位后,直接用飞的,反正已经离国内不远了。
    我们跟在他后面,心事重重的。
    但压力越大,我就越是找轻松的话题跟童梦瑶聊,强迫自己不要去想正事,免得被将邪发觉了。
    路过一座岛屿时,我看到有好多艘船在围捕鲸鱼,那怪异的仿佛人哭的声音响遍天际。
    “哼,我们烧点麦秆,你们就说我们污染严重;你们年年捕杀海鲸,往海洋里倾倒核污染废水,却说自己的文明?真你吗贱。”
    将邪听见了我的嘀咕声,低低嗤笑道:“什么你们我们,这不都是神国的疆域么?”
    “神国?”我愣了愣,“是你那个时代的国家吗?”
    将邪微微点头:“是朕的天下。”
    “目之所及,皆为王土;目未及处,皆为靶场。”
    “寡人执政千载,何止眼下这小小一片树叶,哪怕你方才用餐之处,仍旧是寡人的疆域。”
    “额,就没有势力阻挡过你的铁骑吗?”
    “呵呵,算是有一个吧。”将邪有些缅怀的望向西方:“曾今有一个国度,有父界伪神在暗中支持,阻挠寡人的征途。寡人有心解解闷子,奈何仍旧是一群无聊的蝼蚁,寡人便斩断海床,使此国被大洪水吞没了。”
    我暗吃一惊,急忙问道:“敢问这个国度,叫什么?”
    将邪思索了一下,微微摇头道:“太无聊了,寡人记不住了,好像叫亚什么蒂斯的。”
    说着,将邪很突然的停了下来,冷淡的望向下面的岛屿。
    “毒气实验?大屠杀?”
    “哼,弹丸之地,竟敢如此侵辱我神国境域……”
    我一楞,恍然大悟,
    应该是我想到了曾今那场屈辱的战争,被将邪给读取到了。
    我不由得问道:“邪帝大人,您认为自己是炎夏人吗?”
    邪帝面无表情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这不是认知问题,这是根植于血脉的本能。”
    将邪渐渐悬浮到了高空,双手高举,无形的力量在掌心中凝聚。
    “虽然寡人曾今几乎将所有生灵灭绝,但仍然有我神国强大的部将残留于世,寡人能在你所谓的炎夏的所有范围里,感受到他们血脉的气息,你们皆是我神国后裔。”
    “在那个岛屿中,您感应不到吗?”童梦瑶问。
    将邪微微摇头:“他们的血脉十分混乱,也许这就是他们根性残忍偏执的原因……”
    话音落下,将邪猛然将手中盘踞的光团砸了下去。
    光团沉入海底,仿佛夕阳西下。
    将邪微微勾起嘴角:“不出十年,这弹丸之地,便将被大海吞没。”
    将邪不再停留,带着我们飞速赶回茅山,那是我们蜜月的终点,也将是我们生命的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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