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邪循循善诱,让我赞同力量是唯一真理的观点;
    我心动摇,忍不住道“确实挺爽的……”
    “寡人还可以让你更爽。”将邪阴笑“让凡间的事物臣服,又算得了什么呢?只要你配合寡人,寡人终将带领你得到无上的力量!到时候,下至阴曹地府,上至九霄神灵,就连天道本身,都将匍匐在你的脚下!”
    我觉得有些晕沉。
    神明赋予我力量的同时,好像也在影响我的意志。
    将邪趁热打铁:“只要你与寡人同盟,寡人最终虽然还是要取掉你的性命,但可以让你保留思维。你与寡人共襄盛举,何乐而不为?”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冷声道:“听起来的确很有诱惑力,但是抱歉了——我拒绝。”
    “我信不过你,而且就算你真的信守诺言,你的追求也不是我的追求。”
    “你这条征途,势必染满鲜血、铺满白骨,而你根本不在乎所杀之人是善是恶,你能从单纯的力量中得到快乐,我却不可以,如果滥杀无辜,力量再强我也只能感受到空虚与痛苦。”
    “我,会得到更强的力量的,但是用我的方法、为我的目的。哪怕最终失败、死在了半路上,那也算死得其所了。”
    “哼。蝼蚁之见!”
    我不再理会将邪,左冲右杀,势必要在神力消散前肃清这些尸蝗!
    樯橹灰飞烟灭,屋舍被拳风冲飞,就连大地都在我的重击下撼动不已!
    铺天盖地的尸蝗,生是被我消灭一空!
    我的神力,也逐渐的消退了。
    也许是因为我忤逆了将邪吧,之后不管我再怎么呼唤力神,都无法再得到丝毫神力。
    但我还是很感谢这个从未听闻过的神明,他救了一命。
    身躯渐渐瓦解了,我又变回了那颗孤零零的脑袋。
    江明哲急忙把我抱了起来。
    我扫了眼狼藉的四周,沉声道:“这些尸蝗,应该就是你父亲不让你擅入这石棺的原因吧,不管现在已经没事了,继续调查吧。””
    江明哲点点头,正要行动,就猛然一僵。
    “怎么了?”我疑惑道。
    江明哲脸色惨白,颤颤巍巍的这指向地窖:“又、又出来了!”
    什么??
    我骇然的看过去,发现最早被我轰杀至渣的那批尸蝗,真的又从地底下钻出来了!
    不止是地窖里的,还有周围这些才刚刚被我消灭的尸蝗,也全都卷土重来!
    “怎、怎么会这样??”我毛骨损然。
    这些鬼东西,到底是什么来历??居然连神力都消灭不了!
    尸蝗一层层的包围了我们,幻变成各种恐怖的模样。
    直到这时,江明哲才惊恐的吐露道:“暗影……它们居然真的存在??”
    “你知道这些东西的来历??”我惊讶道。
    江明哲苍白的点了点头,道:“我父亲说过,祖地之所以被石棺封印,是因为这里发生过一场斩断了整个麻衣世家根基的灾难!但具体是什么灾难,只有他们老一辈人清楚,从不跟我们这些晚辈透露。”
    “而灾难过后,从祖地中孕育出了一些很可怕的事物,它们千变万化、不与任何事物相容,却能毁灭并同化一切,连老太爷都不清楚它们的来历。”
    “我们江家人,将这种恐怖之物称之为暗影,因为它就像笼罩在所有人心中的阴影一样,无法消灭,挥之不散,只能想尽办法把它们封印于此,一旦它们泄露出去了,势必生灵涂炭!”
    “这就说明有办法对付它们啊!”我眼前一亮道:“你们当初是怎么封印它们的??”
    江明哲眼神苍茫的望向石棺顶部,苦涩道:“听我父亲说,当初是由六太爷操刀建造这口石棺的,材料是从封门村取来的特殊材料,还有一个刻在石棺里层的阵法,也是从封门村借鉴过来的。”
    “可是封门村的方位,只有老太爷那一代人清楚,况且就算我们知道,也来不及了啊……”
    哪怕有现成的封门村的特殊材料,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布阵!
    这个秘密,已经跟我太爷爷一起消失了……
    尸蝗此时逼了上来。
    它不急于杀死我们,就像有思维似的绕着我们围观。
    紧跟着,最前面的那群尸蝗,突然幻化成了一队兵士的模样,持着长矛,直勾勾的看着我。
    我毫不怀疑,它们随时会把我的脑袋挑到茅尖上,当战利品!
    就在我们万念俱灰、千钧一发的时候——
    “噗!”
    一道身影,突然直勾勾的从尸蝗中走了出来。
    是小江!
    前面那群尸蝗士兵被撞碎了,却没有报复,只是重新聚拢。
    我愣住了:“它、它们为何不攻击你?”
    小江没有应声,只是站在我们身前,回头看向了那几个尸蝗士兵。
    对峙了片刻后,这群尸蝗,居然四散纷飞了!
    钻进地里、藏到屋舍里、附着到墙壁上……眨眼间就全都不见了。
    “你、你是怎么做到的??”我震撼无比。
    连神力都无法震慑的暗影,居然被小江看了几眼,就都离开了!
    小江没吭声,救出我们后,就继续去其他地方,搜寻他想要找的东西了。
    我越来越觉得古怪了。
    按照我的推测,小江就是真正的江明哲。
    从之前梦回的记忆中,我了解到真正的江明哲,是一个桀骜不驯的纨绔子弟,而且非常抗拒修炼。
    通过他的尸体,也能揣测出来,他生前是没有多少道行的。
    那它是凭什么吓走那群尸蝗的呢??
    难道,是因为老太爷当年强迫他去做的那个实验?
    他虽然没有成功觉醒神明血脉,却因此获得了一些很神秘的力量,就是这种力量,惊走了尸蝗……
    很有可能!
    但没有证据……
    怀揣着种种疑惑,我被江明哲带回了之前那具女尸的闺房里。
    江明哲找到了之前逃跑时丢下的骨灰,想找个地方给她埋了。
    随着他的走动,骨灰被微风吹散了一些,落进了我嘴里。
    我急忙吐掉。
    刚想交代江明哲小心点,我眼前就一阵模糊。
    视野中的一切,都融化了,继而扭曲成了其他模样……
    “呱~呱~”
    一阵乌鸦的叫声,把我惊醒了过来。
    我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一座大宅院里。
    应该就是那具女尸自缢前居住的宅院!
    厢房里面乱糟糟的,时不时发出女人痛苦的吟声;而在厢房外面,一个男人拄着一双铁拐,焦头烂额、来回渡步。
    我不由得一楞——太爷爷??
    距离江无戒跟江无极上台打擂,已经过去很多年了。
    江无戒已经从意气风发的壮年,变得垂垂老矣了,满脸都是岁月刻下的褶皱,白发散乱,显得有些邋遢。
    看来将锁天阵刻在身上,只是单纯延长了他的寿命而已,并没有缓解他的衰老;
    这种长寿,其实挺痛苦的。
    而最令我感到惊奇的是——他还长个儿了!
    都说人越老骨头越弯,看起来就越瘦小。
    而江明哲正值壮年时,还不到一米六的样子,现在都老成这样了,却反而猛长了十几公分,都快一米七八了!
    一想起他是我的太爷爷,我心里就很温暖。
    短短几天时间,我接连的见到了自己的血亲,真是太好了!
    尽管这只是一段被岁月车轮碾过的回忆罢了……
    就在此时,一阵很粗暴的敲门声,打断了和谐的氛围。
    江无戒急忙拄着铁拐去开门。
    他堂堂麻衣世家的嫡系长子,现在居然连个下人都没有……
    江无戒刚刚攥住门栓——
    “砰!”
    外面那人故意灌注上了罡气,生生一脚把门踹开了!
    江无戒躲闪不及,当场被门扇砸倒在地!
    “哎呦大伯,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来者看似关心,实则幸灾乐祸道。
    这人穿着一身米黄色的褂子,手摇郑板桥的古董折扇,腕戴八宝珠子,华贵中透出一股俗气。
    长相就没什么好说的了——这江家人,就没一个跟我不像的。
    只是此人的眼距比我窄很多,鼻梁也尖挺尖挺的,乍一看像只狐狸,面相很是刻薄。
    江无戒明知道他是故意的,却一点都不生气,反而非常兴奋的爬了起来,握住了他的手。
    “海威啊,真没想到你亲自来了,真是太给大伯面子了!”
    江海威讥笑两声,却是毫不承情的把手抽开了,指着外面两个小人道:“大伯,我这还有急事儿呢,是我爹听说叔嫂快生了,就让我带两个侍女过来,以后陪叔嫂坐月子。”
    “人带到了,我就不久留了,告辞。”
    江明哲脸色难堪:“海威,你……”
    江海威充耳不闻的走了出去,却又在半道上回过头来;
    手在侍女屁股上揉着,脸上满是嘲弄:“不过话说回来了,大伯,你这辈子活得也太窝囊了吧。老来得子,做梦都要笑醒的大喜事儿啊,结果没一个人来为你庆贺,真是太可悲了,是不是你太不会做人了、把人都得罪光了?”
    江无戒脸色大变,气得发抖,却不敢说什么。
    江海威说的也是事实,的确没有一个亲人来探望江无戒两口子,连接生婆都是从家族以外请来的。
    “谁说没人来?”一道清亮的声音从院墙外响起。
    紧跟着,一个身穿青色大褂的男子,手里捧着礼盒,从拐角走了出来。
    江海威一看到他,脸色就很难看。
    江无戒也有些意外的样子,感动的老眼含泪:“海岳,你……”
    “大伯,你快进去歇着吧,等待会儿小堂弟生出来了,还有很多事要你忙呢。”
    说完,青年人蹙眉望向江海威,冷淡道:“大哥,虽然族人都预感你是神明受胎,但在你真的成为神明以前,你依旧是江家的一份子。还望你以后跟族人说话之前,先掂量一下彼此的辈分。”
    “大伯这辈子都脚踏实地的,没得罪过什么人,倒是你,都快替咱爹把人得罪光了!”
    江海清恼羞成怒的撕住弟弟领子:“区区庶出,轮得到你教训我!?”
    “啪!”
    一枚石头砸在了江海威后脑勺上。
    都砸出血了!
    江海威膛目欲裂的回头一看,居然是个爬在树上的小孩,才五六岁的样子,还挂着鼻涕呢,冲着江海威吐舌头、做鬼脸。
    “江海清,我看你活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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