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儿子自尊心很强?你猜他会不会因为这些照片,做什么傻事……”
    中年人打了个寒颤:“别说了!”
    “把房产证还给我,我去银行做抵押,钱到手了就立马还你!”
    “我这房子至少值两百万,你们别太过分了!”
    绿毛阴鸷的撕起中年人,哼道:“抵押贷款不要时间吗?等你抵押出来了,利息刚好滚到两百万,还不如直接过户给老子,也省的你来回跑了。”
    “你做梦!”中年人梗着脖子,眼神绝望而坚定:“最多……最多给你们五十万!这已经是我借款的五倍了,多一分我都不会给你!逼急了……逼急了老子去跳楼!草!!”
    绿帽眼色阴沉,还不满足的样子。
    挥了挥手,让手下把中年人带进里屋“商量”。
    我再不看戏,站出来干咳了一声“慢着。”
    绿毛回过头来,蹙眉打量了一下我简陋的穿着,不屑道:“你特么谁啊?警告你,别多管闲事!”
    我笑了笑:“我就是要管呢?”
    绿毛乐了,戏谑的狠匝了两口烟:“还真特么有不怕死的啊?兄弟们,还愣着干嘛,招呼上啊!”
    膀大腰圆的打手们顿时讥笑起来,拧着手指围住了我。
    砰!
    有人不由分说的抡了一拳!
    我躲都没躲。
    他的拳头锤在我额头上,荡起了一圈肉花。
    然而我毫发无伤,他自己的拳头倒是骨折了,惨叫着退了回去。
    其他人大惊失色,再不敢轻视我,一拥而上。
    我不慌不乱的后退一步,顺势使出一记戳脚,把为首那人踹得脚踝骨折,脸部着地给我磕了个头。
    然后仰身躲过一记鞭腿,顺手往上一推,那人就四脚朝天的摔了个屁股蹲。
    其他人还想打,绿毛却已经知道厉害了,急忙号令手下们退开。
    然后走到我面前,递给我一颗槟榔,皮笑肉不笑道:“兄弟,身手不错啊,也是道上的?可你知道我老板是谁吗?”
    我一边咀嚼槟榔,一边淡笑道:“你别误会了朋友,我不是来砸场子的,是来谈生意的。”
    “谈生意?早说啊,老子最爱谈生意了!”
    绿毛暗示手下们去抄家伙,一边搭住我的肩膀冷笑道:“但除了放贷跟摇色子外,兄弟什么都不会,有什么好谈的呢?不会就是来呛行的吧?”
    “你想多了、”我淡淡的看向按个中年人:“我是来收购他的债权的。”
    收购债权??
    绿毛愣了愣,立马暗示绕到背后想偷袭我的手下闪开。
    “跑到赌场来收购债权,这可真是闻所未闻呐。”
    “但哥们儿我就是靠这点债务混饭吃的,你还说不是来呛行?”
    我不着痕迹的将他的手从肩膀上拿开,走到中年人前头,淡淡道:“他刚才已经说了,五十万,多一分都不会给你,逼急了就去跳楼……我看他说的是真话,你再逼下去也没好处了,只会把他逼死。”
    绿毛阴沉不发。
    我回过头来,似笑非笑道:“老实人就这样,被人欺负到底了,想到的却是自杀;换成我的话,就算真要自杀,也不会选择跳楼,而是抗桶汽油在你们赌场自焚,重则把这里烧成废墟,轻则惊动媒体跟上级司法部门,引来一场扫黑风暴,到时候,你们背景再大,也得掉二两肉下来。”
    绿毛脸色一变:“你特么威胁老子呢?”
    “岂敢啊,只是觉得,你们真的没有更多好处可捞了。”我淡笑着掏出一张银行卡:“不如,以六十万的价格,把这份债权转让给我,你又多赚了十万,何乐而不为呢?”
    “六十万……”绿毛已经心动了,却故意摩挲着下巴不表态。
    我笑了笑,道:“那就六十五万,如何?再多我也没有了。”
    说完,我调头就走。
    绿毛绷不住了,急忙追上来,嬉笑道:“兄弟,看来你是同道中人,我可以给你这个面子。但我就不明白了,既然你觉得压榨不出更多好处了,又还何必溢价收购呢?”
    我看向中年人,面不红心不跳道:“实不相瞒,我们认识,而且以前我跟他接过一笔钱,结果被他百般羞辱;现在,我有钱了,我想反过来当他的债主,让他也体会体会一分钱难倒英雄汉的滋味。”
    “原来是这样啊……哥们儿,有你的!”
    绿毛其实根本不在乎原因是什么,这六十五万已经超过他的预期了。
    他立马接过信用卡去找pos机。
    我心情凝重了起来。
    卡是童梦瑶的,是她从小积攒的零花钱,足有一百多万,之前我们出发去茅山宗时,她带上做盘缠用,至今不过花费了几万块的样子。
    但现在,距我们离开童家,已经好几个月了,而且她背叛了我……
    这卡说不定已经冻结了!
    所以,我也在赌……
    片刻之后,绿毛回来了,脸色很复杂。
    我不由得心虚起来。
    就在此时,绿毛苦笑着开口道:“兄弟,我跟我老板说了,他觉得六十五万不够,最少也要再加一万,凑个六六大顺,这样意头也比较好,你觉得呢?”
    原来是这样。
    我松了口气,笑道:“行,就当咱们交个朋友,就六六大顺吧。但你能不能顺便帮我套五万块钱现金出来,也省的我去银行了。另外……”
    我指向墙上的神龛:“那尊韩信像我特喜欢,能不能送给我啊?”
    “ok,没问题。”
    绿毛把所有东西包在一口袋子里,非常谄媚的送了我一路,还以为我是个大老总。
    走到角落时,中年人忍不住问道:“你到底是谁?我们不认识吧?”
    我面无表情道:“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而我也只是需要一个有把柄在我手上的人,帮我做件事。”
    说着,我晃了晃手里的房产证跟艳照。
    中年人垂头丧气道:“我真的最多只能给五十万,因为我以前做生意失败过,银行不可能批准更多的贷款给我,哪怕我那房子最少值两百万……”
    我淡然道:“放心吧,钱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价值了,只要你能替我把事办好,我甚至可以让这五十万的债款一笔勾消。”
    “真的??”中年人喜出望外,紧跟着却警惕起来:“什么事?不会是杀人放火吧?”
    我摇摇头,从兜里掏出了马大红的身份证,还有四万块钱现金。
    “你现在拿上这个证件,去办一张银行卡,把四万块钱存进去,然后直接刷卡租一辆车,有多远就跑多远,不得停歇。”
    “最终,可能会有个人追上你,他会问你这张卡哪来的,你就说是在火车站偷来的,那位失主一米七出头,是个大胖子,而且随身扛着一口麻布袋子,袋子里很臭,就像尸体的味道。”
    “而失主搭上的那台火车。是开往边疆的……”
    中年人害怕的咽了咽口水:“怎么听起来这么邪乎啊?你该不会是什么通缉犯吧?我会有生命危险吗?”
    “你尽量往人多的地方走,就不会有危险了,因为追踪你的那个人,绝不希望引人耳目。”说着,我眼神冷淡了一些:“但你要是敢出卖我,或者演砸了的话,就危险了。”
    见中年人面色犹疑,我淡然道:“跑一趟路,就能还清五十万赌债成功上岸……你要是不愿意,我也不逼你,找其他人就是了。赌场里的都是为了十来万就能卖老婆卖孩子的主,不差你这一个。”
    “我做!我做!”中年人急忙道:“但、但你确定不会死人吗?”
    “我再说一遍——只要你别背叛我,别演砸了,就一点危险都没有。你只是个普通人而已,没有人会因为你节外生枝。”
    中年人思索了片刻,重重点头,将证件跟现金拿了过去。
    我将艳照揣起来,补充道:“银行卡办完了,就把证件和发票包好了扔到门口的垃圾桶里,我会来拿的;等确定你按我说的做了,我自会将这些艳照烧毁。”
    “另外,容我多嘴一句——十赌九骗,剩下那个是托儿。你都这把年纪了,有妻有儿的,运气好才碰到我上了岸,要是再陷进去的话,可就真的万劫不复了。”
    中年人愣了一下,然后含着泪水点了点头。
    “谢谢……”
    十来分钟后,我取回了被丢在垃圾桶里的东西,然后叫上那几个手下,一齐赶回了江门村。
    密林里,刘老六已经急的焦头烂额了,见我回来了,赶紧请我去开坛做法。
    我也不推脱,当即把随便采买来的那些符纸元宝烧了,然后把从赌场要来的那尊神像放进血碗里面,。
    “哼,装神弄鬼……”侯三嘀咕道,攥着失血过多疲软的胳膊,阴冷的瞪着我。
    我笑了笑,也不理他,径自要求道:“所谓雄尿辟邪,雌发养神,还需要一段女子的秀发作为献祭,才能打通跟神明沟通的桥梁。”
    刘老六有些恼火了:“你来的时候,就没顺便带上吗?”
    “你说的轻巧,女人把头发看的比什么都重,我上哪儿薅去?理发店倒有,但男发女发搅合在一起,不堪用。”
    说着,我仅自走到牢笼之前,一手操着刀子,一手攥住了郑佩佩的头发。
    “你这头乌发,倒正好能派上用场。”
    郑佩佩发着呆,不明白我搞什么鬼。
    直到我使了下眼色,她才反应过来,抓住我的手,剧烈挣扎起来。
    混乱之中,我神不知鬼不觉的将预先攥在手里的几颗合谷丸,顺着头发,掉进了她的衣领里。
    侯三投来怀疑的目光。
    我立马一刀削了下去,将半截头发斩断,然后冷笑道:“阶下囚而已,老子剃光你又如何?既然这么不识好歹,那就再饿你们三天三夜,连树皮都不给你们吃!”
    不准吃东西……
    合谷丸先藏好,别着急吃!
    郑佩佩听懂了我的暗语,却装作恨透了我的样子,手伸出牢笼撕打我。
    我挣脱开来,回到了祭坛处,操起符棍跳起了大神。
    一阵糊弄后,我将耳朵贴在了神像上,煞有介事道“您说什么?”
    “哦,哦,原来如此……”
    “多谢神明大人指点,事后晚辈定为您塑尊法相,日日朝拜。”
    迎着刘老六等人期待的目光,我直起腰来,扬手一指:“神明大人说了,我们寻找的东西,就在那个山头上!”
    “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可以用性命担保。”
    “那真是太好了!”刘老六喜出望外,急忙吩咐手下们向后山进发。
    我跟刘老六走在中间,他一直缠着我探讨请神问天之术,我的心神则一直集中在被押送在后面的师兄师姐身上。
    侯三跟在他们屁股后面,时不时的踹上一脚,搞得他们很屈辱不堪。
    突然,我以系鞋带为借口,蹲了下去。
    后面的人躲闪不及,一个个的绊倒在地。
    我没理会其他人,直接撕起了张大山的头发,怒斥道:“你他妈眼瞎了?踩到我了知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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