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且不说刘禅刚刚的那些话魏延相信了几分,就凭魏延直接称呼他这位大汉太子为“小子”,就足以证明这个家伙到底是多么的狂傲了。
    而刘禅在听到了魏延的话语之后并没有着急或者如何,反倒是露出来了一个笑容。
    “将军这话是什么意思?”
    “若是当真如你说的那般,那么你敢在这里说出这些话来?”
    魏延的冷笑声传到了众人的耳中,也让那些心情激荡的将校慢慢的将心落了回去。
    虽然这话有些难听,对他们也是颇为不尊重,但这是事实。
    北伐之事,何等的重要,哪里能够在这种情况下,当着这么多的人说出来。
    不过刘禅并没有改变自己的话语,而是继续指了指自己身后的简雍和糜芳。
    “可将军,若非是因为如此,为何小子要带这两位来此,要知道他们的身份....”刘禅的话让魏延不由的愣了一下,同时他接下来的话让魏延也有些不知如何回答了起来。
    “这汉中大营可是魏延将军驻守了多年的,这汉中之地更是被父皇称之为固若金汤,若是连麾下将校都掌控不了,那父皇对将军的夸赞,还真是要重新掂量掂量了!”
    刘禅的话让魏延和他麾下的将校都是脸色一正,魏延还没有说话,他麾下一名副将就已经迫不及待的站了出来。
    “恕末将眼拙,看着这位将军怎么那么像当年的糜芳将军?”那副将看来也是蜀汉的老人了,一眼就认出来了糜芳,不过他后面的话可不怎么好听的,“区区投降江东之人,也不知道来我汉中大营....”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张苞就要站出来了,不够再次被简雍摁住了肩膀,同时那魏延也开口将他的话打断了。
    “拖出去,三十军棍!”
    这军棍自然不是打糜芳或者刘禅的,而是打那名刚刚站出来维护他的副将的。
    可那将领听到了魏延的话语之后非但没有抱怨没有求饶,直接闭上了自己的嘴巴,然后朝着魏延躬身行礼,主动的走了出去挨那三十军棍。
    看着那多嘴之人已经被惩处了,刘禅也就没有在说什么。
    而魏延则是挥挥手摒弃了众将,只将刘禅一个人留在了帐中,便是简雍和糜芳都被请了出去。
    “太子殿下,此时这帐中只有你我二人,现在是不是可以说实话了?”
    “实话就是孤真的是被父皇惩处,前来汉中找将军报道,同时探查北伐之事!”
    “之前本将军亲赴成都,可是被太子殿下搅局了,现在却又说这种话,可笑!”
    “先不说那此一时彼一时,就算是现在孤仍然不同意将军之策,我大汉就这么点力量,经不起将军这么嚯嚯!”
    “未战先怯,此乃大忌!”魏延也是丝毫不让,一点也不在乎刘禅的身份,似乎是要和刘禅在这里辩论一番的意思。
    此时的刘禅也是怒了,也不顾及自己此时就在汉中大营,就在魏延的地盘,那是当真寸步不让。
    “未战先怯?将军怎么不说你出了一个完全没有屁用的险计?”
    “你什么意思!”听到刘禅说话难听,那魏延也是蹭的一下站了起来,一副要和他动手的意思。
    “什么意思?孤倒是想要问问将军是什么意思?奇袭子午谷,然后占领长安,之后呢,占领长安有个屁用!”
    刘禅非但没有被魏延吓住,竟然直接上前两步,隔着桌案两个人就这么瞪了起来。
    “长安乃是我大汉都城,你是大汉太子,这还用我魏文长胶泥不成?”
    “所以呢?就算一切顺利,我等攻占了长安,之后呢?”刘禅冷笑一声,语气之中满是不屑,“你真以为孤是担心这计策太过于危险了?
    这长安乃是大汉都城,难不成攻陷长安之后让我等迁都不成?先不说雍凉的曹真不同意,你现在有和洛阳里的那位决一死战的能力么?
    将都城放在战线最前面,你到真是想得开,镇北将军也算是沙场老将了,这种行为是什么后果,难不成还要我刘公嗣教你不成么?”
    听着刘禅的话魏文长也是为之一愣,他倒不是没有话说了,而是这个问题的确是一个问题。
    因为按照刘禅的说法,长安就和那刘协一样,的确是一个很大的问题,留下是个问题,不留下那更是一个问题。
    看着魏延已经不再吭声了,刘禅也是长出了一口气,正在他要继续说下去的时候,就听到魏延再次来了一句。
    “黄口孺子,就会巧言令便,没有半分本事在身上,如何能够坐稳那大汉皇位!”
    看着明明已经被说服了的魏延,为了自己的面子竟然直接开始了人身攻击,刘禅不由的一口气堵在了自己的胸口。
    这厮这般的狂傲,死得不冤,死得真不冤枉!
    “魏文长!”刘禅一声大叫,语调都有些变了,他觉得今日若是不好好论论这个事儿,他容易折寿,“你要说事儿就说事儿,你要是在这里胡搅蛮缠,现在孤就出去,换宪和叔父来和你聊聊!”
    本来已经准备就此打住的魏延听到了刘禅这话之后,登时脾气救上来了。
    他就是这么一个吃软不吃硬的主,若是换做旁人对于刚刚那句话也就一笑置之了,哪想到刘禅这个黄口小儿竟然还真的和他杠上了。
    可是他在想要说话,一想到外面那不要脸的简宪和就气势有些泄了。
    简宪和,糜子方这两个家伙的资历比自己都要老,而且两个人的能力魏延也是知道的。
    论行军打仗,他们两个加在一起也不是自己的对手,但是论能言善辩,自己别说和简宪和张嘴了,那糜子方就能喷自己一个狗血淋头。
    所以满心恼怒的魏延和一肚子火气的刘禅就这么隔着一张桌案互相瞪视着对方,谁也不后退半分,谁也不再吭声。
    就在两个人僵持其间的时候,门外传来了士卒的大吼,“禀将军,有圣旨到!”
    刘禅心中一楞,他知道这要坏了,他的事情还没有做完,此时圣旨出现这不是什么好事儿,稍有不顺之前自己的努力就白费了。
    “让他等着,不就是父皇的惩处么,等我和魏延将军分个高下再说别的!”
    刘禅急中生智,也不顾魏延此时还在自己的身边,直接朝着帐外一声大吼,要阻止那使者的进入。
    只可惜他说的还是完了,那从成都而来,紧赶慢赶的使者仰仗自己的身份,靠着圣旨成为通行令,一路闯了进来。
    看着那陌生的使者,还有明显就是和他们一样日夜兼程赶来的模样,刘禅心中只想要说一声阴魂不散!
    就在他都要放弃的时候,一只大手直接从那使者的后面将刘玄德的旨意给拿走了,同时将那气喘吁吁口干舌燥的使者也拎着后脖领子带了出去。
    “你们俩继续吵,圣旨我先替你们收着了!”
    说完之后,大汉第一纨绔糜子方就带着圣旨和发不出声音的使者离开了这中军大帐,同时也让刘禅的心落了回去。
    此时刘禅也知道不能在赌气了,时间紧迫,若是再继续任性下去,糜芳那里也会出问题的。
    “魏延将军,你我就不要赌气了,孤也实在是没有心情和将军在这里斗鸡一般的折腾了,如今圣旨也来了,还请将军给孤一道将令,还有孤的新身份。
    之后孤就要去汉中各地巡查营防了,希望将军在汉中其他地方的大营能够和这里一样,让孤满意,让父皇满意!”
    看着刘禅已经服软了一样,虽然还是没有好话,不过魏延也不再继续梗着自己的脖子了。
    看到圣旨而来,他也觉得刘禅说的应该差不了太多,毕竟简雍是不会背叛那位陛下的。
    刘禅也应该真的是被陛下罚到这里的。
    不过虽然这事情是这么个事情,但是副将这个官职,魏延可不能给他。
    “你这小子一入军营就成为副将,恐怕难以服众,为了你好,还是老老实实的从头做起吧,为了让你行事方便,便给你一个伯长之位,不过士卒没有,若是有本事,你自行招募!”
    刘禅听到这句话之后,先是冷哼一声,不过似乎是看着魏延没有回旋的余地了,也只能是朝着他拱了拱手。
    “那还请将军给一份手令,让孤能够在这汉中走走看看,若是发现了什么问题,孤定然会回到这里的!”
    “若是真有那一日,本将亲自出营十里,负荆请罪!”
    说完之后,魏延也不啰嗦,直接拿过桌案上的布帛,挥挥洒洒写下手令,并且将将令一起送到了刘禅的手中。
    剩下的事情他也不想和这个小子多废话了。
    刘禅接过了将令和手书之后,这心也算是落下来。
    有了这个,他后面的事情,就好做多了。
    “告辞!”
    “慢走,不送!”
    两个斗鸡一样的家伙咬着牙说了最后一句话,然后刘禅转身就走。
    直到他们出了大营,那糜芳才像是刚刚想起来这事情一样,直接将那手中的圣旨送到了一旁的将校手中,让他交给魏延去。
    至于那成都而来的使者,早就让糜芳以太过聒噪为理由,敲晕在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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