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云樱吓了一跳,直接上前将萧熠的嘴捂了,自己也大气不敢出。
    随后便听那两人又笑道:“……确实,要不说皇上宠爱靖川王,这玉梨春的嗓子……”
    声音渐渐远了。
    贺云樱却没敢即刻放松,仍是小心翼翼地听着,没有旁的动静,且也没有人朝这一处阴暗狭窄、又有一丛树影遮挡的夹道望过来,她才缓缓出了一口气。
    而这时她的手还捂在萧熠脸上,身体其实也在那急匆匆的一步上前之时靠在了萧熠身上。
    萧熠就那样,眼睛里带着笑意,整个人直直的,乖乖的,垂手站在原地,让她捂着,靠着。
    “忠臣不好当,那外室好不好当?”贺云樱自己心头不免微微一跳,收了手,却没后退半步,只是与他站得近近的,低声问他。
    “不好当,可是为了你,我愿意当。”萧熠唇边满是温柔笑意,“我可以抱你吗?就一下。”
    “不可以。”贺云樱直接拒绝,又向外看了看,确定暂时没人过来,回手便拉住了萧熠的衣领,直接亲了上去。
    第65章 恩幸   怎么就会走到这一步呢?……
    这一瞬, 萧熠才明白什么叫做最难消受美人恩。
    贺云樱当然是他见过最美的美人。
    而这恩,更像是……恩幸。
    她右手紧紧抓着他的衣领, 略略踮了一点脚,左手搂在他脖颈上,那柔软甜美的嫣红嘴唇,居然有一点点的——霸道。
    深深的绵长亲吻,甜蜜的唇舌交缠,亲了又亲,那从心底生出的火,比最醇的美酒还要烈。
    萧熠整个人都热起来,想一把将贺云樱揉进怀里,却又不敢当真太过放肆。既是怕她不喜欢, 也是怕闹出更大动静,或是留下更明显的痕迹。
    可她却不肯放过他。
    贺云樱无声地推着萧熠向后退了一步,让他的背脊抵在墙上。
    她其实气息也有点不太稳了,还是凶巴巴地继续抓着他衣领低声问他:“你, 有没有每天都想我?”
    萧熠低头, 看着几乎要趴在自己怀里的贺云樱, 心里恨不得直接将自己脱光光,让她随意蹂躏。
    但偏偏此时此地,终究不能。
    只好点头应道:“想, 每天都想。那你呢,有没有想我?”
    “当然没有, ”贺云樱脱口而出,答得十分坚定,“你烦死了,在我身边就会搅事, 没一刻消停的。你走得远远的,我才能专心做事。”
    萧熠不由笑道:“我这么让东家分心吗?”
    “那当然了。”贺云樱伸手抚了抚他的脸,“又听话,又俊俏,还能挣钱,我怎么能不分心呢?每天都想抱着亲一亲。”
    说完,又亲在他嘴唇上。
    这下虽然只是一啄,但萧熠居然听出了旁的意思:“你明知道我很快就要再次离京……”
    贺云樱笑的得意:“是呀,所以我才得让你知道,我有多舍不得你,多想每天抱一抱,亲一亲。”
    萧熠叹了口气:“欺负我,便这么开心么?”
    贺云樱点点头,同时张开了手:“抱抱。”
    “小妖精!”萧熠这次再忍不住了,只是到底顾忌着身在暗巷,声音低到了极处。
    同时一把将贺云樱抱起来,举高高。
    贺云樱笑着抱住他的头颈,在他耳边微微吹气:“知道骂东家的后果吗?”
    言罢,灵巧的舌尖掠过了他的耳垂,轻轻咬啮上去。
    萧熠此时都只能庆幸天色昏暗,不然让贺云樱看见他满脸涨红,真是不知道要笑话到哪一年!
    眼下只好紧紧抱着她,好一会儿才勉力平静下来:“东家这样欺负人,实在太过分了。”
    贺云樱倒是笑得很开心:“你要是不想让我欺负,可以直说啊,我去欺负别人就是。”
    萧熠嘴角抽了抽,霎时间心里滑过一百八十种狠狠欺负回去的法子。
    但再看看怀里的人,终究还是败下阵来:“那也不必,你还是单欺负我一个吧。这福气,我可舍不得分给别人。”
    “知道就好。”贺云樱又轻轻挑了萧熠下颌一下,才从他怀里出来,悄悄走了。
    再转日,便是除夕。
    靖川王府的新年过得喜气洋洋,亦忙忙碌碌。
    果然如萧熠所说,他接下来数日借着拜年走动的由头,往来拜访了不少同僚,其中有几次还带着贺云樱。
    倒也不是为了多些时候说话,而是他单独以靖川王名头送拜帖,并不如贺云樱这文渊书院学生的身份好用。
    而往来匆匆,几家同僚家宅相距不远,车程也没多长,萧熠甚至生不出什么动手动脚的旖旎心思,最多跟贺云樱随口解释几句他拜访这几人的原因,彼此的关系,接下来外任的安排等等。
    其中唯一一次最长的车程,是出城去拜访已经卸任,在家养老的卢太傅。
    去的时候与贺云樱讨论了有关如何与卢太傅谈诗论文说书画,再谈正事与他的学生。结果到了之后才知,卢太傅致仕醉心下棋,这当然是萧熠最擅长之事。
    可卢太傅棋艺不过平平,只是兴致很高,萧熠这棋便下得更步步谨慎,要让,却又不能让得太过明显。一连三盘杀完,比前几次放手屠杀蒋际鸿要累得多。
    最终卢老太傅很高兴,拍着萧熠的肩直说后生可畏,随口谈论几句书画,又对贺云樱大加赞赏,送了两人一对并蒂莲笔洗做回礼。
    卢太傅的孙子有些尴尬,悄声提醒祖父:“这是小王爷的义妹。”
    卢太傅闻言一笑:“义妹,又不是亲妹妹。老朽瞧着,王爷与县主才学相当,很合适嘛。”
    萧熠心中不由一哂,果然是急流勇退的老狐狸,目光如炬。
    面上自是礼貌含笑,接了那对笔洗:“多谢太傅。”
    两人告辞离开,登上马车,回府的路程要有大半个时辰,终于算是一点点消停时间。
    萧熠却很疲惫了,他再是年轻力壮,连轴转了数日,终究也有受不住的时候。
    上了马车,习惯性地先笑问贺云樱:“东家可要再恩幸一二?”
    贺云樱看着他那发沉的眼皮,直接啐道:“你都累成什么样了,还想东想西。抱个软垫睡一会儿吧。”
    萧熠确实是困得狠了,也没有多少的心猿意马,点点头依言拿了软垫倚着,但怀里却是空空的,又望向贺云樱:“东家,软垫不太好抱。”
    贺云樱白他一眼,但看着他那个疲惫的样子,终究叹了口气,靠了过去。
    萧熠将贺云樱搂在怀里,终于心满意足地倚着板壁睡着了。
    半个时辰后回到王府,两人刚下车便听下人禀报,又有客人送礼上门云云。
    萧熠打起精神迎了过去,贺云樱便自己回去如意轩。
    按着萧熠的说法,他再一两日就要又离京了。
    贺云樱也计划着等送他走了,自己就再回荣业大街宅子去,好好筹划一下年后铺子继续卖书卖字画的生意。
    萧熠有自己的大事要做,她也有自己的生意要想。
    不过这两天,略略娇纵一下自己的俊俏听话外室,倒也无妨。
    贺云樱自己暗暗想着,却也觉得有些荒唐又好笑。
    她跟萧熠,怎么就会走到这一步呢?
    这时看看外头天色不早了,她也有些累了,便去沐浴泡澡,舒舒服服地在热水里好好放松了一下,随后才换了新的素罗寝衣,擦干头发,准备躺下睡觉。
    几乎就是刚刚熄灭灯烛,帷帐才拉下一半,她忽然听到一声略有些耳熟的“鸟叫”声。
    怔了怔才反应过来,这是萧熠与几个心腹之间的暗号,她前世是听过的,不过她与萧熠之间没用过。
    而此刻这声鸟叫,竟是在后窗处传来的。
    贺云樱有些好奇,又觉得好笑,难道萧熠预备在离京前一晚过来翻窗子?
    她轻手轻脚地下了床,到了后窗处,缓缓推开。
    果然,只穿了一身单衣的萧熠正在后窗处。
    贺云樱登时便想骂他,可是正月里天寒地冻的,不管他又是发什么疯,总不能真让他再这样冻着。
    只好蹑手蹑脚再退半步,看着萧熠顺势彻底打开窗子,翻身而入。
    你!
    贺云樱这次连声音都不敢出了,比在那暗巷还谨慎,只是指着萧熠,瞪他。
    萧熠却露出个温良无辜的笑,靠近贺云樱,用极低极低的声音道:“求宠幸。”
    他这是恃宠生骄了么!
    贺云樱有点生气,回手便掐在萧熠手臂上。
    萧熠吃痛,却不敢出声,只是继续带着先前的温柔神色,继续望向贺云樱。
    贺云樱更生气了。
    但这次却不是气他,而是气自己。
    因为,她能清楚地感觉到,她心软了。
    先回手揉了揉自己刚掐的地方,随即指了指那窗子,也用极低的声音道:“你现在走,我就亲亲你。听话。”
    “我明天就走了。”萧熠这次是真的很不想听话了。
    贺云樱也有一点犹豫,要不要让他多呆一会儿呢?
    就她这一迟疑的功夫,萧熠已经自己往里走了两步,拉着她的手去坐在床边:“我就是想抱抱你,真的。”
    贺云樱还没说话,忽然到外头剑兰一声禀报:“小姐,您睡着了吗?”
    贺云樱这才是真魂飞天外,让萧熠滚去翻窗已经来不及了,只好将他往床内侧推,随后自己也上了床,侧躺在外侧,又将床帏彻底放下来,才应声:“有什么事?”
    更没想到的在后头。
    “樱樱,你要是没睡,母亲就进来了。”
    义母霍宁玉在外头!
    贺云樱几乎要哭了,恨不得一把掐死萧熠,而萧熠这时候已经自觉地钻进了被子里。
    但是没办法,贺云樱也不能让母亲霍宁玉这么冷的天在外头等着,只好应声道:“母亲怎么来了,快请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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