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紫笑了, 端了水进去给了穆弦,顺手也给袁白彦端了一碗出来。
    袁白彦见她笑着, 眉眼妩媚,红衣衬得女人更添几分美艳,倒也顾不上她年纪比自己还长,而自己素来不喜年长女人。
    不过人生翻天覆地,变一变喜好也没什么。
    袁白彦想到自己那般疼爱程姝,程姝却抱了孩子跑了。
    可谁都不会想到,老天爷的翻天覆地,并不是一味摁死他,而是给了他机会!
    他第一次抓到穆弦纯属巧合,因为意外听见了穆弦同人说话。
    而这第二次,他确实凭本事抓到此人!
    他知道这厌真生要写书,且经常日夜笔不离手,夜间更是挑灯快写,以便散布出去,所以要吸食烟草。
    烟草这物,多是军户吸食,买卖有固定,而他在军中多年,找到买家卖家很容易。
    厌真生吸食烟草已经上瘾,就算被劫走了,此物也不能断。
    袁白彦顺藤摸瓜了一番,没有费太大工夫,就找到了他的藏身地!
    没想到就在济南附近,他的地盘!
    可是此地布控严密,他没办法劫人!
    老天爷果是给他留了路的,被太子关押的秦玉紫竟然就被关在此地!
    秦玉紫想逃,他要劫人,他们二人正好里应外合!
    … …
    袁白彦想到这些上天赠与的转机,便觉得老天爷是有心让他翻身了!
    他要恢复永兴伯府,还要把孩子抢回来!
    让程小琴那个小贱人哭着喊着匍匐在他脚下求他!
    还想要扶正吗?!做妾她都不配!一个贱婢!
    袁白彦想到这些,舒服了些,再见眼前女人的媚态,便有些忍不住了,两步上前搂了女人的腰。
    “司衣不是说,成亲要在今年吗?司衣看我如何?”
    一袭红衣的秦玉紫,看着袁白彦笑了。
    她声音有些尖,有些急切,还有些不得不的压制。
    “当然要在今年,等世子爷进了京,受了封赏,再思量此事吧!”
    袁白彦心下嗤笑。
    若是他受了封赏,还要这老女人?!
    他不依,抓了一把秦玉紫的腰,“待进了京,事情可就要变了。”
    秦玉紫脸色微变。
    她如今被太子的人关押数月,又是逃跑,难能恢复声誉了,想找到韩平宇这样的夫君是再不能够了!
    可她今年必须成亲,不能再等下去了!
    她看向袁白彦,看向这张从小养尊处优的俊脸,到底曾是伯府世子,于是把心一横。
    “我把身子给了世子爷,世子爷可别翻脸不认人,京城可是我的故地呢!”
    袁白彦低笑,也不在乎她的威胁,直接扯了她向床榻而去。
    “怎会?我对女人向来怜惜!”
    … …
    *
    除了袁白彦,朝廷加派了三倍人马看守穆弦,并加紧押入京中。
    赵凛找了一伙人试探了一下,全然没有再劫的可能。
    穆弦被押入京中,一个死字只怕难逃。
    他一死,那些关于皇上还文字狱的秘密也即将随之消失。
    赵凛甚是不甘,还在思索着如何另寻一条路将此人救出。
    不然只能受制于人。
    魏丹菱没再上门求程玉酌,程玉酌却在陪着程姝和盈盈出门的时候,在田边的树林中,发现魏丹菱抱着膝头落泪。
    魏家的庄子距离程家的山庄并不远,步行不到两刻钟。
    程玉酌既见了她,便同程姝说了一声,过去看看她。
    程姝颇为能体会魏丹菱此刻的心情。
    没能一竿子打死的袁白彦又蹦跶起来了,程姝瞧着盈盈仍旧摇头晃脑地跑跳,叹气。
    “姐姐快去吧,想必那魏姑娘此刻难受得紧。”
    程玉酌去了。
    程姝带着盈盈在附近辨了几株药草。
    盈盈对药草不感兴趣,一转头嚷了起来,“梅梅姐姐!”
    程姝看了过去,瞧见正是上次的魏相公和他女儿梅龄。
    “你倒是眼尖。”程姝笑道。
    盈盈已经撒丫子跑了过去。
    梅龄那日同她玩了半日,两人也
    熟络了起来,朝着她招手。
    魏全清同程姝遥遥点了头,程姝也回了礼。
    谁知一错眼的工夫,跑得欢快地盈盈一下子摔倒了,跌进了田垄边的水沟里。
    “哎呀!”程姝心揪了起来,连忙要跑过去抱起孩子。
    有人快她一步。
    魏全清两步走上前去,一把将盈盈从水沟里抱了出来。
    盈盈瘪了小嘴要哭。
    魏全清连忙拍了小娃娃,快速检查了一番,小心抱在怀里。
    “好了好了,没事了没事了!”
    梅龄离得近,也跑了过来,采了路边的小花哄娃娃。
    程姝跑过来的时候,盈盈挂着眼泪又露了笑脸。
    魏全清小声同程姝道,“没事,没摔破。”
    他这小心翼翼的样子,看得程姝好笑极了。
    程姝也小声同他讲,“破破皮,长得快,只要别哭就成了。”
    两人都怕盈盈又哭起来,一点都不敢大声。
    好在盈盈早就被梅龄引得忘了这事。
    两个大人瞧着,笑着对了个眼神。
    梅龄和盈盈又去花丛里玩了起来。
    程姝问魏全清,“有几日没见梅龄,是在家读书了吗?”
    魏全清摇摇头,“家中有些事,梅龄这几日都在陪她姑姑。”
    程姝不知怎么忽然想起了魏丹菱。
    她瞧了魏全清一眼,又瞧了梅龄一眼,眨眨眼,没好意思问。
    魏全清瞧出了她思索的表情。
    也不由跟着她思索起来。
    两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一下子都知道对方出身哪家了。
    程姝惊讶不行,上下打量魏全清。
    “魏相公,竟然是魏阁老家的那位探花郎吗?我还以为你是个寒窗苦读的小秀才!”
    魏全清低头笑了一声。
    “大概魏某确实没有探花郎的模样吧。”
    “不不不!”程姝连连摆手。
    “相公很有探花郎的模样,我印象里探花郎就是相公这样的,只是我没敢想罢了!”
    这一想,程姝还真就想起来,曾经在济南见过魏全清。
    只不过那时她只是袁白彦的妾室,并没太着意高高在上的探花郎。
    魏全清坦白了身份,程姝也不能藏掖。
    只是她从前那些事,总觉有些见不得人。
    “我同相公撒了谎,我非是什么寡妇,乃是个妾… …”
    程姝把自己的事情说了,不论如何,她确实曾经为妾,还不如一个寡妇,至少清清白白。
    魏全清有些惊讶。
    程姝却笑了一声,“算是世事弄人吧,不过老天能让我寻到姐姐弟弟,带着盈盈好生过日子,我已经很满足了。”
    远处孩子嬉笑的声音传来。
    魏全清看见程姝向着花丛的两个孩子看去,随着孩子的说笑也笑起来,一时间只觉得
    老天还是对她不公。
    她本是官家小姐,读书人家的女儿,却因为变故委身做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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