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青鸾气的脸色发青,“吴大人,你方才为何不拦她?”
    吴征也窝着一肚子的火,看向因为争男宠而坏了王爷的大事的青鸾郡主,面色也不太好看,“末将还要去王爷那里回话,先告退了。”
    说完,转身就走。
    赵青鸾一张俏脸青了又紫,却也片刻都不耽搁,“吴大人且慢,本郡主同你一道去。”
    牡丹园陷入一片寂静之中。
    亭中的白衣公子将不停颤抖的手背到身后,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园中狂风骤起,摧折繁花无数。
    ……
    西厢房。
    谢玹站在檐下,将白信鸽放飞,他抬头看着鸟儿在半空中盘旋,渐渐消失在视线里。
    “三弦。”身后忽然传来叶知秋的声音。
    三公子不紧不慢的转身,看向不知何时出现的叶大当家,面无表情。
    反倒是叶知秋被他看得有些尴尬,尬笑道:“大白天的,你在这做什么呢?”
    还没等谢玹说话,叶知秋又问一句,“抓鸟玩?真没看出来,你还有这样童心未泯的一面。”
    饶是生性淡漠如谢玹,此刻也险些忍不住问出口:叶知秋,你这脑子是怎么长的?
    可惜叶知秋完全没看懂三公子眸里的询问,用胳膊肘碰了他一下,示意他抬头看向半空,“喜欢哪只?我给你抓下来玩!”
    今个儿阳光很淡,掩在云层里,只有一层淡淡的光晕。
    鸟儿低飞,还有黄莺混在麻雀堆里,分外的打眼。
    谢玹侧目看了叶知秋一眼,眸色微暗。
    “别不好意思。”叶知秋笑起来,明秀朗朗,“现在又没别人。”
    侍女们十分识趣,知道这几位贵客不喜她们在身边晃荡,早就退的远远的。
    温掌柜养的那个小白脸也不知道在搞什么,大白天的,说不见就不见了。
    大半天了,也没回来。
    整个西厢,就只剩下他们两。
    同石宁山那穷的叮当响的地方不一样,这富丽堂皇的王府宅院,最最容易浓情蜜意看对眼的西厢之地,叶大当家铆足了劲儿要把三弦哄好。
    谢玹是真的不想吭声。
    谢珩当风流纨绔那些年,最荒唐的时候也没斗花逗鸟,可他也没拉着府里的弟弟妹妹一块捉鸟啊!
    叶知秋等了许久,都不见他吱声,自动把他归入了“三弦脸皮薄,不好意思”那一类。
    喃喃自语一般,说了句“成吧。”
    下一刻就飞身上了屋檐,谢玹站在原地,仰头看着少年装扮的叶知秋追着飞鸟跑,一抓就是一只,抓了就往怀里塞,动作又快又利落。
    阳光淡淡的,皮肤偏黑的姑娘飞身掠过层层屋檐,笑起来温暖的不像话。
    她站在屋檐下,朝他笑道:“你等会儿,我马上就下来了。”
    谢玹抬眸看她,还是没说话。
    在屋檐上健步如飞的叶知秋却看着牡丹园的方向,面色忽变,她手一扬,把怀里的鸟儿全部放了,瞬间跃下屋檐,穿过拱门迎向温酒,“这是……发生了何事?”
    “赶紧让他们两个一块走,出城再细说。”温酒额头上出了不少汗,“身上可带了伤药?”
    叶知秋伸手把心口处全是血迹的江无暇扶住,二话不说先检查了一番伤势,“伤口不深,就是血流的有点多,看着有点吓人……立刻就要动身?先给她包扎一下,伤药我那有,上个药用不了多久。”
    “江姑娘?”温酒唤了她一声。
    江无暇面无人色,也没什么反应。
    “我来。”叶知秋力气大,直接把江无暇打横抱走了,还不忘同温酒说:“小白脸不知道去哪了,只怕一时半会儿还走不了。”
    温酒闻言,不由得有些愕然。
    恰好这时候,谢玹朝她走了过来,“出了何事?”
    温酒抬眸,开口问道:“谢珩去哪了?”
    两人的声音恰好重叠在一起。
    风声寂静了片刻。
    温酒抬袖擦了擦额间的汗,方才在赵青鸾面前还有几分桀骜,如今见了三公子,只觉得后背都忍不住发凉。
    她凑近了,低声道:“我刚才见到了陈远宁,看模样同赵青鸾关系匪浅,之前江姑娘说的心腹恐怕不太准确,许是裙下之臣?”
    谢玹眸色如墨,思忖着,没开口。
    温酒想了想,又道:“方才我同赵青鸾在怡华亭里喝茶,因为江姑娘多看了陈远宁一眼,赵青鸾就要她的命,我……”
    她自然不好说自己是脑子一热就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然而,就这样一停顿,三公子便会意了,沉声问道:“闹崩了?”
    温酒愕然,看了面色如常的谢玹许久,才点头,闷声道:“我想着这时候闹崩也是好时机,我们今日便离开云州,南宁王府这水太浑了,脱身再说。”
    谢玹凝眸看她,“你怕长兄被帝京的那些人抓住把柄?”
    温酒扯了扯嘴角:“……”
    三公子还是别开口了。
    一说话就这样招人心烦。
    她揉了揉眉心,嘴硬道:“我只是不想陪你们玩命!三公子,你留在这也是性命堪忧,就当我……”
    “我奉旨来云州。”谢玹面无表情的打断她。
    言下之意,在这待得再久不会被人抓住把柄。
    反倒是谢珩平叛有功,越发招那些人眼红,若是他安安分分的,少不得要升官进爵,那些个人就等着他犯事儿,将他踩下去。
    私自跑到云州,混到藩王的府邸,不知会被多少有心之人编出乱臣贼子的那些事。
    阿酒嘴上说不想同他有半分瓜葛,做事却比嘴上说的诚实多了。
    三公子早已意会,开口问道:“你方才说当你什么?”
    温酒:“……”
    都说到这种份上了,她还说什么?
    她话锋一转,问道:“谢珩上哪去了?”
    谢玹看着温酒,眼神里满是看穿她“你还是忍不住在意他”的意料之中,沉默了许久,才开口:“他去拿我想要的东西。”
    温酒倒吸了一口冷气,“现在?”
    这晴天白日的,南宁王府有这么多的侍卫和暗卫,谢珩挑在这种时候去拿……不管是拿什么,这也太会挑时候了!
    刚在牡丹园里解决了高元禄,正是整个南宁王府戒严的时候。
    谢玹眸色晦暗不明,语气极淡的反问她:“急了?”
    第272章 我来
    温酒愣了一下,垂眸敛去所有情绪,“我只是……想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
    可不知怎么的,声音忽然小了下去。
    她心下不由得苦笑,在三公子面前怎么连说话都这样没底气?
    谢玹也不开口,只是定定的看着她,一副早已经将她看穿,无需多言的模样。
    四周风声徐徐,树枝被吹得摇摇晃晃的,无数落叶乱纷纷的落下来,擦过两人的肩头。
    明明秋意渐浓,天气有些凉。
    温酒却觉得心口闷热,抬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转身,一边往厢房走,一边问道:“小叶!她怎么样?伤的重吗?”
    三公子站在原地,抬眸看向屋檐上的长兄。
    红衣潋滟的少年一跃而下,把一堆书籍塞到谢玹手里,看了一眼步履慌乱的温酒,眼角微扬,“你同她说了什么?”
    谢玹抱着那堆不知折了多少人命的书,眉眼清寒,抬头看向谢珩,嗓音微凉,“无可奉告。”
    说完,他转身就往屋里走。
    谢珩:“……”
    三公子这是冲谁耍脾气?
    这一个两个都是惯坏了,脾气越发的大!
    他在原地站了片刻,抬手拂去袖间落叶,迈步往温酒进的那间屋走。
    听见叶知秋同温酒说:“伤口不深,没什么大碍。”
    温酒站在外间,有些不太放心朝里屋看了一眼。
    身侧,叶大当家摸了摸鼻尖,补充道:“方才推我的劲儿还挺大的,自己能上药换衣裳,小主上还有什么要收拾的,咱们马上就能走。”
    温酒这才想起叶知秋如今是男装打扮,黑美人本就生的比普通姑娘要高出许多,又一股子豪放不羁的做派,别说是江无暇,就是吴征那些个人都没看出她是姑娘。
    让这样一个“男子”去帮江无暇上药换衣衫,不被推开才怪!
    “姑娘小心些,我们在门外等你。”温酒说着,转身出门,结果一回头就撞上了红衣似火的少年。
    “长兄……”
    她眼里有一瞬间的茫然,脱口而出的是从前唤了许多次的长兄。
    谢珩就站在她眼前,咫尺之间。
    “我没走,也没招什么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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