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所见之人纷纷躬身行礼。
    温酒不必盖红纱,便将眼前所有景象尽收眼底,心中有欢喜亦有感概,直至谢府门前。
    十全十美站在两旁,朗声道:“开府门!”
    大门打开那一瞬间,温酒抬眸看向门外,一袭红袍盘金龙的谢珩站在门前,朝她拱手行礼,衣袖翩然,眉眼含笑。
    身后是谢玹、谢万金、谢子安、秦墨、周明昊等十二个风采卓然的迎亲使,众人跟着谢珩一道拱手施礼,衣袂飘飘,气度翩翩,一半人说:“嫂嫂万安!”
    一半人道:“恭迎娘娘千岁!”
    把街上围着凑热闹的千金闺秀都迷得七荤八素,不知今夕是何夕。
    温酒亦惊了惊,看着那红衣绝艳的如意郎君,眉眼间渐渐染了笑意。
    原本说好了谢珩在宫门前迎她,不曾想,他竟亲自来了,还带这么多人,生怕这些瞧热闹的不够多似的。
    温文见状,小声在温酒耳边道:“瞧他笑的,我都想打他。”
    温酒忍不住笑出了声,“你怕是打不过。”
    温文顿时:“……”
    这嫁出去的姐姐,心也是别人的,这话果然不假。
    他心里这么想着,却只能扶着温酒,把她的手交到谢珩手里,“你好好待我阿姐,否则我就杀了你!”
    谢珩挑眉,“小舅子好生凶猛啊。”
    他身后一帮迎亲使也把这话听清楚了,纷纷感概少年胆子大。
    温酒不知怎么的,鼻尖一酸,不由得多看了温文两眼。
    谢珩握紧了她的手,含笑同小舅子道:“你且放心。”
    温文慢慢的松开了温酒的手,低声道:“阿姐与姐夫要永结同心,白头与共。”
    “好。”
    “好!”
    温酒和谢珩不约而同的应了一声,声落后,相视一笑,周遭无数欢声笑语环绕。
    谢珩牵着温酒上了帝辇。
    王良见状,拂尘一扫,高声道:“起驾!”
    内侍宫人纷纷齐声唱礼,十二迎亲使齐齐翻身上马,为帝后开路。
    众人脸上喜笑颜开,喜乐声萦绕着整座帝京城。
    温酒同谢珩携手同坐,看满城百姓高声贺喜,铺天盖地都是祝福声。
    竟有几分觉着像做梦。
    温酒掐了掐谢珩的掌心,低声喊了句,“谢东风。”
    谢珩含笑看她,“昨晚没睡啊?”
    温酒笑了笑,“我就是觉着,像是在做梦。”
    耳边满城喧嚣,好像所有人都是欢天喜地的模样。
    她却觉得有些不太真实。
    谢珩抬手,托了托她头上的凤冠,笑着问:“是不是这玩意太沉了,给压的?”
    温酒听他这样说,这满心杂乱的思绪忽然就被冲没了。
    她忍不住笑,“是啊,太沉了,压得我头晕。”
    谢珩抬手就要给她松一松,温酒连忙拦下了,“做什么?待会儿还要行大礼。”
    她这般紧张,好似方才说被凤冠压得头晕的人不是她一般。
    谢珩也不说她什么,只笑着看她。
    温酒被他这么看着,莫名的就脸红了,心跳如鼓,只得扯开话题道:“为什么我要带这么沉的凤冠,你却不用带帝冕?”
    “带了帝冕,我就瞧不清你的脸了。”
    谢珩这话说的十分自然而然。
    温酒一时竟无言以对。
    这样……也行?
    她知道谢珩从前没想过当皇帝,登基之后也很是随意,但是她没想到能随意成这样。
    难怪那些个老大臣个个头发花白鬓染霜,多半是因为这人愁的。
    两人这一路不紧不慢执手相看,不紧不慢的说着话,外头人潮汹涌,欢呼雀跃,也不过是陪衬。
    不多时,帝驾入宫。
    上千的内侍宫人提灯奉盏相迎,文武百官王孙权贵,如数到场跪迎,“陛下大喜,殿下大喜!”
    车驾自长明宫前停步,谢珩牵着温酒,不紧不慢的,一步步走上白玉阶。
    今日大晴,旭日东升,金光阳光洒落人间。
    落在并肩而行的两人身上,照的龙袍凤冠熠熠生辉,连带着他们身上也镀上了一层淡金色的微光。
    他们携手而行,走得极稳,袖下的手紧紧握着。
    每一步都有重臣在侧朗声宣读诫言,躬身行礼。
    每一步都似来时路,曾记风雪兼程,不忘磨难种种,比翼齐飞,携手成双。
    温酒累的手心都出汗的时候,终于行至议政殿,看着高处的龙椅。
    谢珩牵着她一同行至最高处,在龙椅前站定,而后两人齐齐转身,居高临下的俯视底下万千臣民。
    谢珩侧目看了温酒好一会儿。
    心道:
    至高至寒,却不孤单,此生都有人相伴。
    谢珩握着温酒的手,微微举高,看着殿外九重天,正色道:“吾晏皇谢珩,今告祭八方,以宣天下,迎娶西楚慕容玖为妻、为后,此生荣辱与共,苦乐共尝,永世不悔!”
    温酒侧目看着他,眼中水光渐起,“我亦……不悔。”
    不悔在这尘世与你倾心相对。
    不悔与你登临至高?,共看天下,守护这万里山河。
    底下谢玹谢万金等人齐齐行跪拜之礼,满朝文武跟着大礼参拜,诚心诚意的山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而后声传重重宫门,三重九殿千军万民山呼千岁万岁,其声绕梁,久久不绝。
    温酒与谢珩并坐于龙椅之上,四目相对间,异口同声道:“这天下,我与你同守。”
    两人相视一笑,拥了拥彼此,惟愿与君同老,共守此间千千万万人快意逍遥。
    后来,大晏史上这样记载:
    承明四年五月十九,帝后大婚。
    大晏文臣与西楚女君同朝侍君,几多争议?,然此数年间,奇女子频出,经商有道、入朝为官者不计其数,更有甚者征战有功护国为民,巾帼不让须眉,又成百年奇谈。
    第680章 正文完温酒谢东风
    永和宫,帝后同寝处。
    温酒坐在红罗帐里,抚了抚凤冠,这一天,光是端坐着受人参拜,都险些被沉重的凤冠压坏脖子。
    谢珩入内而来,连忙伸手帮她把凤冠摘下来递给了一旁的侍女,挥了挥手示意一众宫人侍女都退下。
    小姑娘笑意盈盈的放下层层帘幔与红纱,低头退了出去。
    温酒看着那层层红纱交叠,夜风轻轻拂过,吹得烛火轻纱徐徐而动。
    连带着四周光晕都变得旖旎起来。
    谢珩俯身看她,含笑道:“累坏了吧?”
    温酒呼吸一顿,身子发软整个人坐都坐不住,直接就往锦被上倒。
    满床的瓜果花生,有些咯人,可她已经完全懒得动弹了。
    温酒很是庆幸道:“总算可以歇了。”
    谢珩看她这模样,忍不住笑,伸手端了边上的红枣莲子汤,用勺子舀了一勺,吹凉了喂到温酒唇边,“喝两口。”
    温酒尝了尝,当即不愿意再喝第二口,“太甜了。”
    谢珩挑眉,自个尝了一口,他也喝不下第二口,笑道:“这玩意是照着三公子的口味做的吧?”
    说完,随手就把碗搁到了一旁,往温酒身边一躺。
    两人一起看着头顶红罗帐,分明累极,又发自内心的想笑。
    温酒强撑想坐起来,奈何腰酸腿软,刚起来一半又倒了回去,轻声道:“累的我想闭眼就睡。”
    谢珩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凑近了,与她低声耳语道:“你睡吧,我帮你洗漱更衣。”
    温酒一听这话,顿时觉着没有那么困了。
    她猛地坐了起来,“我只是累,并不是很困。”
    “这样啊。”谢珩一手撑在床榻上,缓缓起身与她同坐,“不困的话,那我们再做点能让你困的事……”
    他说着伸手就来揽温酒。
    她当即就起身往两步开外去了,高居临下的看着谢珩,眸色微妙,“忙活了一整天,你不累吗?”
    温酒这腰酸背痛的,实在是经不起他折腾。
    偏偏谢珩眸光灼灼,好似一点都不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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