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单纯的和尚冲着颜棠连连摆手,示意不是“草”的意思。
    他又用力的指了指自己,最后用双手捧起脸颊,做出了一个“开花”的姿势。
    颜棠以及众人:……
    真,真是好清纯、好不做作的一个和尚呢。
    显然,全场都懂那声“草”是什么意思,不过也正是有了他们这群凡尘“淤泥”的衬托,和尚这朵“莲花”才能盛放的如此美丽嘛。
    想及此,众人都心下稍安。
    田伯笑着上前一步,接过了颜棠手里的小袋子,对着和尚说:“我们东家还小呢,让我来看看怎么样?”
    和尚看了看田伯的面相,双眼发亮的点头。
    田伯打开那鼓囊囊的麻布抽绳小袋,直接从里面取出了一个外表干硬的莲蓬。
    莲蓬如今已是枯败状态,表面上如同蜂窝孔洞的小室,已经不能再服帖的包裹里面的莲子。
    相对于莲蓬的灰棕杂色,莲子却是亮银中透出微粉的色泽,像温润的珍珠,像柔和的晚月,散发着莹莹的光辉。
    莲子在莲蓬中轻晃时,好似减肥成功的小胖子再次穿上了以前肥大的衣服,只是堪堪不落肩罢了。
    见和尚又在比划,田伯直接就替他说了:“千年的莲子,你是来借地种植的?”
    当和尚的脸上扬起笑容时,颜棠已经呆愣住了,他忍不住拉了拉陆听梵的袖子,仰头问:
    “陆老师,我是不是又该采耳啦?不然为什么我听到了千年呢?”
    陆听梵顺势将人的手握了握,开始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哦,你听错了,是前年的。”
    颜棠:……
    田伯闻言也嘴角一抽,他整了整脸色后对和尚说:“拿回去吧,这儿的土也很难种活。”
    谁知,遭到拒绝的和尚双眼却更亮了。
    因为田伯说的是“很难种活”,而不是“不可能种活”。
    他对着田伯双手合十行了一个大礼,态度十分明确,他希望田伯能够尝试,就算是失败了他们也认。
    颜棠忍不住问:“大师,这莲子您总共有多少?如果怕一次性种不活,可以先几粒几粒的试种。”
    见和尚又掏出了手机,颜棠直接跑到陆听梵身后,努力向上一窜,从后面捂住了陆听梵的嘴。
    果不其然,和尚又在企鹅里找到了一个男性小人,犹豫片刻后又按下了一个圆形图标。
    田伯离得近,看到后直接无声的咧嘴大笑,因为和尚戳的那圆形图标,其实是地雷啊喂!
    和尚指了指地雷又指了指莲子,意思是“请您意会”,见众人都一脸了然的模样,他又开始认真的堆数量。
    足足八十九个地雷,小和尚就在那儿戳了八十九下,戳到大家都散了,房间里就只剩下了颜棠几人。
    等后来把和尚也安顿好,房间里只剩下了田伯和颜棠二人,他们对视一笑,不约而同的说:
    “咱们留下八成!”
    “田伯,咱们能留一颗吗?”
    田伯:……
    颜棠:……
    见田伯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自己,颜棠迅速的反思:我真是太善良了!我怎么能被世俗绊住脚步呢!我可是要成为奸商的人啊!
    改,必须得改!
    转头,他又一脸好奇的问:“田伯,这莲子真的有千年吗?”
    他怎么就那么不敢信呢?
    田伯捏了捏莲子外那坚硬无比的外壳,点点头说:
    “不止千年,或者说千年是个坎儿,千年前后的莲子,以生物学家的能力还是能养活,只是这些有些不一样。”
    “这些是近三千年前的了,而且还是千年前的金莲。”
    闻言,颜棠看向那莲子的眼神瞬间就不一样了,金莲啊,他只在神话剧中看过,还是三千年前的。
    随即又听田伯在那儿小声嘀咕:“这玩意儿,当年还是我们培育出来忽悠信众的,没想到现在成和尚们的了。”
    颜棠:……
    他刚才是不是听错了?信什么玩意儿?啥玩意众?
    他扶着自己的脖子,一脸怨念的看向田伯,突然间,好像之前不合理的一切都有了解释。
    怪不得文化水平不高,且异常固执的村民们,都愿意听田伯的话。
    怪不得原本村里的懒汉,也愿意跟着大家去开荒。
    怪不得他们如此愿意相信田伯,自信他能带着他们过上好生活……
    原来,你们竟是西周年代的洗脑犯!
    颜棠不得不用全新的眼光去打量田伯,发现他仍是那副专业农民不掺假的模样。
    瞧你长的也是浓眉大眼,没想到早就叛变了革.命!
    颜棠在心中抽泣,危险分子都在我身边,小丑竟是我自己。
    这一晚,颜棠再次连夜买法典,他现在对身边人的要求一降再降,是个人就成,别犯事儿就好。
    有了一群危险人物的衬托,颜棠再看陆听梵时,只觉得这人除了一张脸,哪儿哪儿都“平平无奇”,真是美妙极了!
    ——
    颜棠认为暴雨结束后,他会迎来一段清闲的时间,然而,第二天,孙诚却满身酒气的找到了店里。
    颜棠被吓了一跳,心中暗道可能出事了。
    以他对孙诚的了解,这人不要脸砍价的时候,愿意穿上漏脚趾的鞋、打补丁的衣裳,但绝不会让自己满身酒气的出现在众人面前。
    好在孙诚确实是清醒的,他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了厚厚的一沓文件,那文件不仅用塑料夹子包了两层,外面甚至还罩了块布。
    颜棠牙根儿一酸,总觉得这人好像要交代遗言。
    孙诚将文件取出,推到了颜棠面前。
    颜棠二话不说直接翻开,却又停住了,因为这居然是一份股权协议。
    里面表明颜棠以投资入股和人才顾问入股等四种方式,进驻到了溪水村旅游合作社。
    并以全部社员投票通过的方式,获得了合作社的经营权、管理权、生产权和决策权。
    孙诚坐在那里什么都没说,他没有告诉颜棠,上面乐于看到溪水村成立专业的旅游管理机构,但盯着这块肥肉的人更是多。
    他年轻、没资历,以前去开会也没怎么敢发表意见,但这次的肥肉,却是他红着眼从那群人口中抢来的。
    虽然无权无势无资本,但他也有天然的优势,他在溪水村待了四年,无论是与专家门接洽,还是后续的决定都是他在做。
    最重要的是全村人都站在他身后,所以他硬气了一回,也赢了。
    如今私人景区的管理资格相当难获得,需要去相关部门来回跑,旅游社相对容易些,但孙诚也感觉自己的腿也快跑断了。
    他本想不把这些辛苦告诉颜棠,但是转念一想,不行啊,自己做的好事凭什么不说。
    他不仅要说,还要喋喋不休的在颜棠耳边说,务必要让颜棠记一辈子!
    颜棠还在震惊于这份文件。
    如果打个比方,那这份文件就是树上刚成熟的桃子。
    他只不过是随手帮忙填了填土,施了施肥,但桃树的主人却跑去注册了个桃园,然后将果园经理的牌子给了他。
    从此,无论桃子卖多少,都有他的分成。
    至于剩下的部分,就是溪水村的村民们分了。
    可他做了什么呢?只是填了填土而已,颜棠觉得这份礼太重了,如果此时孙诚态度恳切,颜棠甚至会觉得其中有诈。
    但此时孙诚正喋喋不休的说着自己到底有多辛苦,希望颜棠能念他一辈子的情,颜棠就有些犹豫。
    见自己说了这么半天,颜棠却无动于衷,孙诚终于恼了。
    “你倒是说句话啊,你不会真看不出来溪水村的价值吧?虽然作为经营者也累,但是赚的更多,你清醒一点啊!”
    颜棠当然知道,不过他还是把文件推回给了孙诚。
    “你先带回去吧,我再想想。”
    孙诚快气死了,天知道他为了拿出这份文件,用了多大的勇气。
    他包里有一小瓶烧刀子,听到颜棠的话后,直接闷了一大口,没过多久,就开始抱着桌子哭:
    “你就不能直接答应吗?你真不知道这是多大的利益吗?我真的差一点儿,就差一点儿,就放弃梦想下海经商去了。
    是,我承认,我不是什么好人,我抠,我爱钱,我穷怕了,最开始跑这个程序,表面说是为了你,实际上无数次动摇,想自己上。
    我和村民们处的久,就算我不在体制内了,做溪水村的旅游社团管理,也有信心他们对我的态度不会变。
    但是我踏马就是想当官儿,从小就想,我还想当好官,根本不想经商,所以我把这诱惑给你带来了,我孑然一身,领着分红继续追梦不好吗?
    我那么那么不舍得,几乎用尽了这辈子的勇气,拒绝了这天大的利益。
    结果你居然不领情!”
    颜棠一边给他递纸巾,一边问:“所以你喝酒是为了壮胆啊?”
    孙诚嘴唇嗫嚅了片刻才说:“……其实还是舍不得。”
    颜棠哭笑不得,把东西往自己这边一拉,有些强硬的对他说:“我的了,你就别做梦啦。”
    以及,拒绝谈心,别再告诉我你那危险的想法啦,他现在对危险分子过敏。
    ——
    邹河,濒危生物学博士,最近主要负责华国区圣莉亚鸽的保护情况。
    经历了漫长的跋涉,圣莉亚鸽终于来到了栖息地,目前仍处于适应环境的阶段,邹河及助理一行人却终于可以歇歇了。
    这天,他随手打开一条推送新闻,发现竟是关于溪水村巨型植物的,邹河立刻来了兴趣,直接点开。
    助理不知什么时候,也来到了他身后。
    他们的视线随着记者一同前行,看见他们站在如同瀑布般直流而下的吊兰前,那一排吊兰像是一面花墙,又是可以拨开的花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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