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朔坐在餐厅里喝着一杯茶,本来优雅的动作越来越僵硬,到最后竟然难以掩饰,将精致的茶杯扔到地上摔成两个尖锐的瓣。
    他从不和女人厮混,想带那女人回家不过是一眼的念头。可饶是这样,他也忍不了她居然在自己眼皮底下被萧烈带走。
    除此之外还有她的模样,生得和那半张照片如此相像。
    地上的碎片无人问津,没人会在这个时候上来触霉头,直到男人迈着长腿去后院之后才有人敢过来打扫。
    常朔走到后院那扇被封死的大门前,门上的锈迹斑斑仿佛在昭示他已经太久没涉足这里。门上的网格中空,可以看到无人看管后的院子里野草疯长,一切都被自然侵占回来,只有那座小小的二层楼还伫立在荒草间。
    两扇开着的窗子里纱帘被风轻轻拂着,透过厨房的斑驳玻璃还能看到里面用过的器皿。曾经灯火洋溢,现在却被时间遗忘。
    锁孔已经锈死,但所幸锁头也没能硬过他手里的石头。不等旁边的人过来帮忙他便两下砸开了锁,锃亮皮鞋一脚踢开大铁门。
    “吱嘎——”
    合页发出的噪音难听,男人俊美的脸上不甚好看。他朝里走,小楼的门歪歪斜斜搭在门框上,直接便能迈进去。
    有快九年没进来这里,当初装修得温馨的小别墅已经变得一片狼藉。因为没有门,窗户玻璃和家具上都附着一层厚重的尘土。地板被雨水侵蚀的已经鼓起来,他走的每一步都不平,脚步拍击起的浮土也将干净的鞋面和裤脚弄脏。
    常朔继续上楼,走廊里很亮堂,丝毫没有压抑不适的感觉,直到他站到那间屋前,肺部被积压的痛苦才又一次袭来。
    当初常越就是在这里自杀,他抱着一个撕的只剩一半的照片,带着微笑喝下杯中的毒酒,去追随他眷恋了半生的女人。
    “咚咚咚。”一阵脚步,来人见他站在那便没再往上走,只在楼梯上探出半个头说道:“少爷,萧家人来了。”
    “嗯?”
    回忆中的父亲面容消散,常朔止住对照片里女人的臆想,眉头拧出两道深邃沟壑。
    “萧家”这两个字在现下极度敏感,他快走几步到小楼门口,正好看到两个穿着黑衣服的男人路过。
    “去看看。”
    单手插进口袋里慢悠悠往回走,大厅正门口站着刚刚那两个男人,穿着与平时并没什么大出入,唯独不同的是领带居然是大红色,有些扎眼。
    “常当家。”陈江双手奉上喜帖。
    “叁日后我们当家大婚,还望您能赏光。”
    常朔眉头一压,这人他知道,是经常跟在萧烈身边的副手。让他震惊的是萧烈居然要结婚,不仅如此,能过来邀请他更是稀奇。
    “结婚?和男的?”
    嘴角挑着戏谑笑容,他拿过喜帖歪着头打开,盯着新娘名字那叁个字看了一会儿,随后红色喜帖在手里转了一圈。
    “他从我这里抢走的女人叫叶闻筝?”
    “道上可没有抢女人的规矩。”
    气氛倏地冷凝,陈江脸上的笑容再也挂不住。
    “常先生,那是我们的夫人,只是有一点误会。”
    男人薄唇研磨“夫人”二字,反转手腕将那片红卡纸扔在桌子上。
    坐上椅子不再回头看他们。
    “好,告诉萧烈,我一定去。”
    -
    她忘记了自己何时睡过去。最后的记忆是绵绵不绝的水声,再醒来时身边已经没了人。
    只有她一人的被窝里有点冷,窗外的天空灰暗阴沉,屋里也没有表,她失去了时间的概念,转头才发现床旁边的椅子上放着一套裙子。
    她咬着唇纠结了一会儿还是穿上。火焰一样的色彩,正好弥补了天色惨淡遗憾,可是她却高兴不起来,看着床上的凌乱心里发堵。
    阳台是唯一能透风的地方,她走出去才发现自己大约是在叁四楼,而且外面有些小雨,打开窗子探出手再伸回来就是一手心的晶莹雨珠。
    “扣扣。”
    门敲了几下,她不想理,但是敲门的人却很执着,她不说话就一直敲。半晌后叶闻筝烦了,过去将门拉开,原以为是她昨天见过的什么人,可没想到却是个有些年纪的女人。
    “夫人您好。”
    叶闻筝一怔,这屋里没有别人,她却叫自己夫人。
    手指捏进了袖口,“您叫我?”
    “是夫人,我姓何。”
    昨夜的屈辱和委屈被忆起,凭借细雨静下来的心被这声称呼彻底撞乱。秀致的峨眉蹙起,两只瞪得浑圆的水眸倏而漫上泪水。
    “我不是夫人,您不要这么叫我。”
    小姑娘委屈起来一样毫无攻击力,反而像是撒娇一样柔软。萧烈站在走廊的拐角,经由一扇擦得锃亮的玻璃看她咬着半边下唇的贝齿,眼中是他自己都没发现的温柔。
    男人走过去示意何姨离开,自己拉过小姑娘的手,用大掌禁锢住她双臂将她拥进臂弯,带着她走进楼下一间房子。
    屋里正中间挂着一条血红色的婚纱,何姨站在一边,看着双目泫然的女孩心中有些叹惋。
    “去试试。”男人似是知道她不会乖乖配合,说着就要去拉她衣服后的拉链。然后说:“去吗?”
    紧捏着衣角的小手慢慢松开,“别,我去......”
    萧烈是不会在乎旁边有人的,可她在乎。
    叶闻筝慢慢蹭过去,进到帘子后面之前还幽怨地瞥了他一眼。
    男人满不在乎地坐在沙发上,两条腿伸直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把玩。几分钟后帘子掀开,他抬起眼皮追逐光源而去,放到铁盖上的食指便再没落下去。
    失宠的打火机开着盖子随意落在沙发上,映在他眼里的小女人像是从天宫中下凡的仙子,皎白莹洁的皮肤仿佛泛着淡光,看得他眼球酸涩也不愿挪开视线。
    小姑娘身量纤纤,胸前被包裹的柔软还带着稚嫩的青涩。血红色的婚纱将她皮肤衬托的更白,似是流淌在雪地上的血河。
    男人过去扶住她的肩膀,黑眸扫过桌面,看到一个盒子时眼眸暗了暗。
    他打开绒盒,拿出一枚精美华贵的戒指。
    “这是萧家主母的戒指。”
    也是赵秋妍离开萧家时扔下的。他当时捡回来偷偷藏起来,洗去它的泥土之后保管至今,从未想过它会有一个新的主人。
    戒托的内环刻着篆体的“萧”字,叶闻筝还没能看清那个字是什么就被萧烈抓住了手。
    白皙的腕子和蜜色的粗砺手指,细腻与野性竟毫不抵牾。
    戒指一寸寸地戴上她无名指,他吻上她的手臂,一路蜿蜒到脖颈。身体慢慢靠近她,滚烫的男性体温让那双睫毛颤了几下。
    趁着她分神的时候萧烈另只手伸到她身后,拿过一条与婚纱颜色一般无二的赤色手链。
    戴在手腕上像是皮肤上的一道血痕,触目惊心。
    “石榴石。”
    他举起她的藕臂放在灯光下仔细欣赏,不知是在看柔白如脂玉般的皮肤还是那泛着光彩的宝石。
    “我听我父亲说过。”他低下头,她眼前的光亮便全被男人高大的身子挡去。
    黑影压顶,禁锢在他环抱下的小人儿一动不能动。
    薄唇撩拨她的耳垂,“石榴多子,寓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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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强娶完吃肉。Ψ(`?′)Ψ,迫不及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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