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还没来吗?宝秋问楹酒身边的一个侍女,瞧这时辰快到了,怎么公主殿下还没来?
    侍女回答道:下午和赵大人在饮梅园玩了一个多时辰,湿了鞋袜,刚去换了衣服。
    宝秋点点头,说道:祁夜大人陪着,那就没事了,我和陛下说声。
    于是这晚上的家宴,一众人都等着楹酒。
    虽然家宴轻松不少,歌舞也更好看些,但是看着一大堆后侍贵人什么的,楹酒心里有些毛毛的。
    这些都是皇姐的后宫,今儿来了十几个,环肥燕瘦,各色美人都集齐了。
    因为朝云后位空置,所以现在宫里地位最高的是恒贵人。
    恒贵人生的很美,体态风流,跟个仙子一样,楹酒只觉得多看一眼,都觉得是唐突。
    朝云把她神色收入眼中,后宫这十几人,算是长的最好看的了,可惜她这个宝贝妹妹显然没有欣赏的意思,看了一遍就没有再看了。
    她拍了拍恒贵人的手腕,恒贵人会意,端了酒杯要敬楹酒。
    楹酒忙起身,喝了一口果酒,对恒贵人笑了笑。
    恒贵人容貌是一绝,也对她回了一个美丽的笑容,楹酒呆了呆,看见朝云笑着看自己,忙尴尬的还礼。
    然后她就听见皇姐道:恒贵人家中还有个弟弟,年方二八,听说性格不错……
    楹酒头皮一紧,祁夜还坐她后边呢!
    她悄咪咪看了眼祁夜,对朝云道:我才刚过十六啊……也太早了吧?
    朝云轻笑了声:不早了,寻常人家的女郎,这个时候都有了好几个侧夫了。
    底下有宗室的人接了句:陛下说的有理,而且现在想看也不算早。
    楹酒挠了挠头,有些尴尬道:我不想要侧夫……
    这话一出,朝云挑眉,看了眼她边上的祁夜,含笑道:孤倒是,看不出来……也罢,等你说想要的那天,再来找孤。
    她这么一说,其他人就不好开口了。
    楹酒心里一松,她这话算是实话,不过祁夜给她倒了杯酒,轻声道:殿下不用为我这样。
    世家女子,没有不叁夫四侍的道理,他不指望楹酒守着他一人。
    楹酒往自己嘴里送了一筷子鸭肉,皱了皱眉,淡淡道:不是为了你,只是我不想罢了。
    祁夜神色微动。
    后来这句话不知怎么的传了出去,变成丹阳王许诺只娶一人,这个许诺,是对谁,不言而喻。
    谁也想不到,力压蛮族大王子和风流潇洒的韩相,居然是沉默寡言的赵大人。
    啧啧,当初阿舒勒王子多么受宠,如今被丢到北府军,听说混的挺凄惨来着。
    还有韩遗,前一段时间八卦传闻满帝京,如今无人再议论了。
    大家都在猜,这个年过后,陛下会不会为丹阳王赐婚。
    家宴流程简单多了,楹酒疯了一下午,又喝了些酒,守岁的时候,困得不行。
    她被祁夜抱在怀里,身上盖着毯子,把脸埋进他的胸口,睡的跟小猪一样。
    朝云过来瞧了会儿她,怜爱地替她盖好毯子,低声问祁夜:下午去饮梅园玩了?
    祁夜点点头,小声道:先前在那里堆了个雪人,命我去敲,又瞧上一株梅花,说是要挖回去……
    朝云无奈的摇了摇头,叹气道:算了,把那个园子赏她了吧,这叁天两头挖一株回去,冬天过完这园子就搬空了……
    祁夜心中一动,却见朝云神色自若,仿佛仔寻常不过。
    便不再多说,朝云摸了摸楹酒的脑壳,又道:孤打算,过几日给你们赐婚。
    祁夜一惊,好一会儿才道:陛下,这……殿下还小——
    就是趁着她还小,给你定下,朝云幽幽叹了口气,孤怎么愿意让你放权,但是你也看见了,韩遗不肯死心,听说阿舒勒在旭阳赢了克丽人,他此番回来,是一定要赏的。
    祁夜不说话,这件事他是知道的。
    昌禄帝又道:她是真的喜欢阿舒勒,先前打算送他入北府军,领个校尉差事,以他的本事,打几场胜仗,收买人心,不是难事——小酒心思懒,为他算是好生谋划了一番,当日他若不逃,现在你在小酒心中,又有几分呢?
    阿舒勒怎么想通的,暂时不说。
    但是祁夜没有完全抓住楹酒的心,朝云便放心不下。
    她今日说不娶侧夫,孤是信的,孤当年也说过这样的话,历代帝王,说过这话的也有那么几个,但是不过是情浓时的笑话罢了——现在趁她喜欢你,把名分定下来。朝云劝道。
    这样的道理祁夜如何不懂,但是……他抱着楹酒,心中那么舍不得,只要他点头,楹酒决不会违逆朝云。
    殿下正值用人之际,朝堂之上,也是用人之际。祁夜只能这么说。
    现在局势已经不好了,站在皇室这边的,站在朝云一边的,站在楹酒边上的,能用的人越来越少了。
    这是牺牲他的利益,为了辅佐她们罢了。
    朝云叹了口气:你说的对,十年前孤有那么多人,如今……
    死的死,流放的流放。
    祁夜也明白,朝云至今不杀阿舒勒,已经是不打算杀了。韩遗叁番两次动手,也只有这次重罚了,实在是缺人,诚然昌禄帝把持着朝堂——但是如今已不是她把世家踩在脚下的时代了,为了守天下,她不得不放权,去扶持世家。
    盛世王朝需要更多的人,而楹酒作为下一任储君,需要更多的人才。
    现在哪里够啊。
    “只能委屈你几年了。”朝云叹了口气。
    其实祈夜并不在意这些,他心里只有楹酒。
    外面的爆竹声把楹酒吵醒了,她迷迷瞪瞪从祈夜怀里爬起来,嘟囔道:“到了时间吗?”
    祈夜应了声,低头吻了吻她唇。
    “殿下,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垃圾作者有话说:亲儿子吃剧情,不吃肉……
    我得再给他补补,都饿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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