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七安转而看她,用质疑的目光和语气,问道:“你知道”
    这可不像褚采薇,大眼萌妹不像是除了医术外,还会去看其他领域书籍的好学之人。
    褚采薇就说:“宋师兄前几天做研究时,说过魂丹也许能让他炼制的肉身和魂魄融合,但也只是猜测,毕竟魂丹过于珍惜,炼制条件苛刻。
    “他不可能杀人炼丹,监正老师会第一个干掉他。嗯,我听宋师兄说,观星楼八楼的藏书阁里有关于魂丹的记载。”
    许七安和李妙真立刻说:“带我们去。”
    “这”
    褚采薇露出为难之色:“藏书阁是司天监的禁地,只有门内弟子能进,而且还要先取得监正老师,或杨师兄同意。我不能带你们进去,不然会受惩罚的。”
    李妙真顿时有些泄气。
    许七安上前,拍了拍采薇的香肩:“这几天想吃什么,尽管跟哥哥说,满足你。”
    褚采薇眉开眼笑:“我这就带你们去。”
    李妙真愕然:“你不怕被惩罚了”
    “哎呀,都是小事儿。”
    “”
    三人一鬼进了藏书阁,褚采薇却想不起来那本记载魂丹的书籍叫什么,放在何处。
    一排排的书架摆满偌大的空间,想从里面找到相关记载,无异于大海捞针。
    “我,我去问问宋师兄”褚采薇吐了吐舌尖,蹦跳着走人。
    李妙真和许七安黑着脸,漫无目的的搜索。
    突然,许七安被一本古籍吸引了注意:九州异兽篇上卷。
    书中记载,异兽是远古神魔后裔,古代魔神有多少种类,根据后世的异兽,便能窥探一二。
    数量最多,繁衍最广的是“蛟”,书中提到,蛟的远祖,是一种叫做“龙”的神魔。
    又比如云州传说中出现过的那头异兽,自海外而来,呼吸间风雷大作,暴雨肆虐,远祖可能是叫做“麒麟”的神魔。
    许七安一篇篇的翻着,愕然的发现了一位“老朋友”,灵龙。
    灵龙的远祖是什么,无据可考,它最开始被载入历史中,是在上古人皇时期,是人皇征战五湖四海的坐骑。
    乘风破浪,乃水中霸王之一。
    “这不对啊,就那头舔狗龙表现出的姿态,根本不像是水中霸王”许七安心里吐槽。
    怀着疑惑,继续往下看,他看见了一些不同的信息。
    怀庆与他说过,灵龙喜食紫气,因此追逐皇室,成为皇室的伴身灵兽。对皇室来说,也是人间正统的象征。
    但书上说,灵龙还有一个能力,就是吞吐王朝气数,让王朝的国祚更加绵长。
    万物盛极必衰,是冥冥中的天意,当一个王朝的气数如烈火烹油时,它必将迎来衰弱,而灵龙能吞吐气运,气运过盛则吞噬,气运衰弱,则吐出。
    让王朝的气数始终存在一个平缓的程度。
    气运平衡器
    许七安脑海里闪过这个词儿。
    这,我刚穿越过来时,就怀疑过这个世界的王朝气数,和我地摊文学里研究出的“三百年定律”不相符。
    我当时认为是超凡力量存在的因素,但现在看来,莫非是灵龙的存在
    正思考着,褚采薇蹦蹦跳跳的返回,脆声道:“那本书叫奇丹录,在乙位,第三个书架,第二格,我帮你们取。”
    许七安收敛思绪,跟在褚采薇身后,看着她从乙位第三个书架,第二格抽出一本书籍:奇丹录。
    结果让人失望,魂丹的作用,金莲道长基本已经概括完毕,并没有遗漏。
    金莲道长身为道门老前辈,确实不可能遗漏魂丹作用,那就是说,要么魂丹只是幌子,要么魂丹具备的这些作用里,某一条至关重要,但我们没有发觉许七安暗自思忖。
    他决定,有机会找洛玉衡讨教讨教,至少要把这件事告诉洛玉衡,让她盯着元景帝。
    当然,在此之前,他要先询问金莲道长。
    “善良的小姨跟我不熟,她能不能信,得由金莲道长来把关”许七安心说。
    嗯,明天先去一趟曹国公的私宅,后天去云鹿书院接二叔和婶婶,接着再联络金莲道长,问问小姨能不能信。
    还有,人妻王妃得接回来了,不能一直把她留在外面,啧,破事真多
    夜。
    月华如霜,在湖面镀上一层浅浅的,柔和光辉。
    灵龙趴在岸边,无精打采的模样,时而打个响鼻,时而拍打尾巴,搅起水波,搅动嶙峋波光。
    一道人影从黑暗中走来,在灵龙面前停下来。
    他俯身,摸了摸灵龙的粗硬的鬃毛,叹息道:“淮王屠城案,终究是公之于众了,我没能改变结局,没能挽回皇室的颜面。”
    灵龙慵懒的打一个响鼻,算是回应了那人。
    他继续说道:“皇室颜面无存,意味着失了人心,而失了人心,则代表气运又散了一部分。我确实是想散气运,但这超出我能承受的极限。
    “朕和你一样,在努力的维系平衡,一点都不能多,一点也不能少。但外面那些人太不懂事了,魏渊更不懂事,屡屡忤逆朕。”
    他停止抚摸,把手掌按在灵龙眉心,声音温和又冷漠:“把朕存在你这里的气运,还回来一部分吧。”
    灵龙黑纽扣般可爱的大眼睛里,闪过憎恶和抗拒,但终究什么都没做,任由他攫取气运。
    次日,清晨。
    扎扎
    石门缓缓打开的声音里,许七安朝着黑黝黝的地底,喊道:“钟师姐,我来接你啦。”
    不久后,裹着布衣长袍,披头散发的钟璃,缓步登上石阶。
    她昂了昂头,凌乱的发丝间,那双水灵灵的眸子,跳动着喜悦的情绪。
    自许七安北上,已经一个半月时间。
    “你修为又有精进了。”钟璃小声说道。
    “你却还是老样子。”许七安把手掌按在她脑袋上。
    钟璃拍开。
    他又按上去。
    钟璃又拍开。
    “那你回去吧。”许七安生气的说。
    钟璃就服软了,任由这个喊他师姐的男人摸她脑袋。
    他带上钟璃和李妙真,纸片人老婆,还有楚元缜,两批人踩着飞剑,咻的一声,从八卦台冲起,朝云鹿书院飞去。
    “你为什么也要掺和”许七安愤愤不平的传音楚元缜。
    “四个人一把剑,多挤啊,我带你一程不好”
    楚元缜无辜的解释,这人是没有良心的吗,他伤势还未痊愈,就充当“车夫”,带他去云鹿书院。
    他不思感谢,反而指责自己。
    察觉到楚元缜的不悦,许七安叹息一声,也不好把自己猥琐的心思表现的太赤裸裸,无奈道:
    “我就是想回味一下挤地铁的感觉,挺怀念的。”
    “何为弟铁”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
    云鹿书院的先生们,这两天过的很不开心,甚至心性浮躁。
    因为总有一对不识抬举的夫妇,逮着他们就说:教教孩子吧。
    教你老母
    先生们心里如出一辙的咆哮。
    那孩子他们知道,许家的小姑娘,许宁宴和许辞旧的幺妹,气人很有一套。
    没想到她又来书院求学了。
    书院有十几位学富五车的先生,教兵法、经义等等,按理说,教导一个稚童启蒙,岂不是信手拈来
    但有些人总是天赋异禀,他们和常人的思维不同。适用于普通人的那一套,用在他们身上并不适合。
    许铃音就是那种天赋异禀的孩子。
    乘虚御风,脚下青山如黛,官道迢迢,仅用了两刻钟,许七安便来到清云山。
    他往下看了一眼,看见临近书院的凉亭边,枯草里,躺着一个孩子,扎着肉包子似的发髻。
    “我看到许铃音了,下去下去。”
    楚元缜依言,降下飞剑,落在凉亭边。
    许铃音躺在地上,呼呼大睡,浑身沾满碎叶和草屑。
    许七安上去摇醒她,怒道:“你再躺这里睡觉,我就喊你娘来打你。”
    “是大锅呀”
    许铃音勇敢的保持着四仰八叉的姿势,不理会大哥的威胁。
    “我和师父出来打野味,师父打着打着就不见了,我累了,就睡一会儿。”许铃音条理清晰的解释。
    然后,竖着小眉头,补充道:“我才不怕娘打我。”
    许七安冷笑道:“你不怕娘打,难道也不怕你爹用竹条抽你”
    许铃音瞪大眼睛,双手护住小屁股,大惊失色道:“大锅,我的图儿好像开始痛了。”
    “图儿是什么东西”许七安像拎小鸡似的拎起她,往山顶走。
    “图儿就是屁股啊,我新学的字。”小豆丁终于找到机会教育大哥,“你知道了吗。”
    “那是臀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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