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文英叹口气,“你表哥接了个木匠活还没回来,不知道上哪儿鬼混去了,我这还瞒着女方家里没敢说呢,怕大家伙说闲话,让女方面子上不好看。”
    高燃安慰道,“估计是有别的事耽搁了吧,表哥不会在这时候胡闹的。”
    刘文英的脸色不好,“还能有什么事比结婚更重要?我叫他别去,他不听,别人说什么都听,缺心眼!”
    “没事的,表哥今天不回来,明天也肯定回来。”
    高燃挠挠脖子,“大姨,村里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怪怪的。”
    刘文英把簸箕放到砖堆上,手拨了拨里面的小鱼干,“还不是那李疯子,昨晚不在屋里睡觉,满村子的大喊大叫,说什么大水塘里站了个人,他喊了一晚上,吵的大家伙都没法睡!”
    高燃一怔,“谁啊?”
    刘文英往屋里走,“哪儿有什么人,疯子说的都是疯言疯语,当不了真。”
    高燃觉得有点不对劲,又说不上来。
    刘文英回头,满脸慈爱的说,“小燃,你好长时间没回来了,现在正在放暑假,干脆在这儿多住几天,大姨给你做你最爱吃的红烧肉。”
    高燃说好。
    中午高燃吹着电风扇喝绿豆汤,午睡是别想了,睡觉对他来说就是煎熬。
    他打算等到三四点钟,外头不那么晒了就去村里走走,顺便去看看李疯子。
    明天一早带个塑料袋回老房子一趟,门前的梨树上肯定结了很多梨子,枣子也差不多熟了。
    高燃把缸子里的绿豆汤喝完,准备再去盛小半缸子,就听到外面传来惊慌的大喊声。
    “出事啦,恶鬼来害人啦——”
    高燃跑出去把李疯子堵在门口,“恶鬼在哪儿?”
    李疯子打着赤脚,蓬头垢面,褂子裤子破破烂烂的,一身臭味,他瞪着高燃,一声不吭。
    高燃被瞪的头毛皮发麻,他又问,“恶鬼呢?”
    李疯子打了个抖,他怪叫一声,手指着大水塘的方向,“看!在那儿!就站在水上!”
    第7章 恶鬼来害人了
    高燃后背一凉,他撒腿就往大水塘跑,半路遇到赵村长,被拦下来了,问他慌慌张张干什么。
    他说了恶鬼的事。
    赵村长把草帽摘下来扇扇风,“李疯子那是说疯话呢,世上哪来的恶鬼。”
    高燃以前听了李疯子的话,会当个笑话听,但他遭遇了几件离奇的事,世界观都塌了,重塑的大有不同。
    “我去看看。”
    赵村长把草帽扣少年头上,叮嘱道,“你要去就去吧,千万别下去游泳,前几年在大水塘里挖过几个坑,打算做小水塘,各家抓阄谁抓到了就分给谁来养鱼用,结果挖到一半的时候持续下大暴雨,水塘里的水涨起来就没再管了,掉进深坑里可就要出事咯。”
    高燃,“喔。”
    “想游泳就去小水塘,没挖过坑。”
    赵村长抹把汗湿的脸,“你大姨在家吗?”
    高燃说在。
    他说完就飞快的跑去大水塘边,四周静悄悄的,一个人影都没有。
    一大片翠绿的芦苇葳蕤地趴伏在水里,迎着一阵一阵热风摆动。
    芦苇荡在高燃的瞳孔里放大时,他才惊觉自己下水了,水漫过小腿,裤腿跟鞋全湿了。
    波光粼粼的塘水映在高燃眼中,像无数个亮晶晶的小碎片,他有些发头昏,欲要上岸又觉得自己下都下来了,干脆去芦苇荡那边看看。
    小时候高燃每次来大水塘边玩儿,或是路过,都觉得芦苇荡里面藏着什么东西,很阴森。
    长大了,那种感觉还在。
    高燃屏住呼吸去碰芦苇,他一下就给拨开了,里面漂浮着一只死鸭子,被水泡的浮肿发臭。
    不知道什么时候沉的水底,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浮上来的。
    高燃是土生土长的乡下人,前几年才搬到县里去的,在他的记忆里,鸡瘟犯过很多回,一犯就死一窝,他还见过被黄鼠狼啃剩一半的死鸡,被狗咬断脖子的死鸭。
    这回不晓得是怎么了,高燃浑身发毛。
    风大了些,芦苇荡里发出沙沙声响。
    高燃后退着上岸,他弯腰把裤腿卷上去一截,正要去脱鞋,突然感觉有双眼睛在看自己。
    高燃猛地回头,后面没人。
    他粗喘一口气,冷不丁看见一个人影从不远处的灌木丛里晃出来,吓的心跳都停了。
    大妈刚在地里锄了草回来,头上搭着块湿毛巾,手里提着锄头,笑容满面的喊,“小燃,是你啊!什么时候回来的?”
    高燃的脸煞白煞白,他挤出笑,“上午刚来。”
    大妈去塘边洗把脸,拽了毛巾擦擦,“回来喝喜酒的吧,你爸妈跟奶奶来了没有?”
    高燃摇头,说他们有事。
    大妈掬一把水喝,高燃想起那只死鸭子,他连忙开口阻止,伸手指指芦苇荡,“有只鸭子死了飘在里面,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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