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娟压水的动作没停,“那跟我儿子一样,你上的哪个中学,哪个班?说不定你们还见过。”
    高燃来的路上听封北对自己讲了这家人的事,中年女人的话就像是一大通冰水,从他的头上倒下来,瞬间从头凉到脚。
    李娟不好意思的笑笑,“是不是觉得阿姨话太多了?”
    高燃摇头,他咽了咽唾沫,说是二中,也说了班级。
    纯粹是头脑一热,想看看能不能找到点线索。
    李娟这回手上的动作停了,她惊讶的说,“赶巧了,你跟我儿子是同班同学啊。”
    高燃打了个哆嗦。
    他此时此刻已经不是从头凉到脚了,浑身的血都冻僵了。
    大白天的,为什么突然搞的这么灵异?
    高燃重重捏了下手指,“没有吧?”
    李娟把水桶往边上一提,笑着说,“这我还能记错?我儿子就坐在最里面那排第四个,靠着窗户的位子。”
    高燃的头皮都炸了,那个位置坐的就是他自己。
    卧槽卧槽卧槽,怎么回事啊?!
    高燃吓的都快哭了。
    李娟想起来个事,“同学,我儿子上外头玩去了,你要不要去找他?”
    高燃摇头加摆手。
    上哪儿找去?他不想死。
    李娟一脸友善的笑意,“你叫什么名字?有空常来玩啊,我儿子没跟我提过班上的同学,我也不知道他在学校好不好。”
    高燃没让自己露出惊悚的表情,尽力保持原来的样子,“挺好的吧。”
    李娟似是放心不少,她又开始唠叨,说儿子上高中以后成绩不怎么地了,都没拿到奖状,肯定是被什么不学好的学生给带坏了。
    高燃不知道说什么好。
    出了巷子,封北得知了此事,他停下脚步,沉思着什么。
    高燃在原地蹦蹦跳跳,试图把身上的冷意被赶跑,“小北哥,那个阿姨随便说一个位置,就是我的座位,这也太巧了吧?”
    巧的让他到现在都打寒战。
    那种感觉真的没法形容,跟白天见鬼差不到哪儿去。
    封北拽住少年,“祖宗,别跳了,跳的我头晕。”
    高燃说不行啊,他冷得慌,骨子里都是冷的。
    封北搓搓少年的胳膊,把人往身前带带,不轻不重的拍了两下,“叫你在家写作文,你非要跟过来,现在好了,怕的滴尿了吧。”
    高燃喘口气,“谁怕的滴尿了?”
    他不服气的顶嘴,“要换你摊上这事儿,你还能跟没事人一样?”
    封北低头看着少年跳跃着火焰的明亮眼睛,说不能。
    高燃给他一个“那不就得了”的眼神。
    封北说,“确实很巧。”
    高燃点头,要查,一定要查。
    封北习惯的跟少年讨论案情,喜欢听他的分析跟推理,天马行空的想法跟猜测往往能激发人的思维。
    说着说着,封北提起了另一个悬案,就是那个2.15碎尸案。
    高燃咂咂嘴,“十二年前还好说,现在老的死了,年轻的老了,小的长大了,我看十有八|九不会破掉。”
    那时候他才五岁,玩泥巴过家家,捡到张糖纸都能乐呵呵老半天的年纪。
    封北点根烟,抽上一口后长长的吐出一团烟雾,时间隔得太久,就算当年凶手有留下蛛丝马迹,也被腐蚀的干干净净了。
    高燃边走边说,“根据我看那些漫画得出的经验,女孩子被残忍碎尸,装在编织袋里丢掉,几乎都是因为情杀,凶手是跟她有感情纠葛的人的几率高大百分之九十九,剩下百分之一是另一方招来的第三者。”
    “前男友,现任男友,求而不得的追求者,差不多就是这几个可能。”
    封北斜眼,“我什么时候跟你说死者是女的?”
    高燃惊愕,“男的啊?”
    封北嗯道,“对,是男的。”
    高燃的脑子飞速转动,死者是男的,那也有可能是情杀,但几率要小很多,利益纠纷的可能要大一些。
    当然,也不排除是家庭矛盾。
    “有圈定嫌疑人吗?”
    封北说有一个,“是死者当年一起走街串巷收鸡毛鸭毛的同村人。”
    高燃正想说可不可以带他看一看,就听到男人来一句,“上个月肝癌去世火化了。”
    “……”
    物是人非,是人事全非。
    高燃唏嘘,“这两个凶手的高智商要是用在正途上面,妥妥的国家栋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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