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高建军说,“妈吃虾过敏。”
    高建国尚未开口,高老太就跳出来了,“过什么敏,我过不过敏自己还不知道?建国,你别听建军胡说,他自己不给我买就算了,还不让我吃,不知道安的什么心。”
    高建军放下碗筷,沉默不语。
    赵云打圆场,“好了,大过节的,没必要为这么点小事闹的不愉快,最重要的是妈高兴。”
    她看一眼对面的刘秀,笑着说,“嫂子,你说是吧?”
    刘秀的脸色难看,高建军是她丈夫,被自个妈数落,害的她也得跟着趟浑水,要不是为了送老太太过来,她才不会跑这儿来,家里又不是没饭吃。
    “妈是真的过敏,她不记事,所以不知道。”
    刘秀没去管高建军的眼神警告,她把话都说出来,摆在明面上,“要是妈吃了虾,出个好歹……”
    高老太摔碗,那叫一个委屈,“刘秀,你不想我好,一天到晚的就知道诅咒我!”
    刘秀比老太太还要委屈,“妈,我可真是怨,比窦娥还怨。”
    高建军拽妻子的衣袖,“你少说两句。”
    刘秀挣脱开,没搭理他。
    高建国给老太太夹别的菜,说虾没烧好,味道不行。
    高老太恢复过来,跟小儿子说以前的事,说乡下的事,却不知他最不想去回忆的就是那段岁月。
    飞黄腾达了,就忘本。
    桌上的气氛看似很温馨,其实那是假象,亲兄弟各过各的,离得远,工作也没有交集,一年顶多就见一两回,能亲到哪儿去?更别说两边的家属了。
    赵云找刘秀说话,说的是孩子的教育问题,什么市里多好多好,县城多差多差。
    她还说等孩子上大学,或是进了社会,县里出来的,跟市里出来的差别会很大,孩子会自卑,会融入不进去那个大集体。
    总之就是,大人苦一点累一点不要紧,不能耽误了孩子。
    任谁听见那一番话,都会发自肺腑的觉得赵云是个好妈妈,一心一意为孩子着想。
    刘秀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应。
    俩孩子都全程没有参与,高燃是心不在焉,高兴一贯就是那样儿。
    刘秀给儿子使眼色,高燃端着果汁起身,嘴角一咧,“小叔,小婶,我敬你们。”
    高建国让高燃坐下来。
    赵云也那么说,“都是自家人,坐下吧。”
    高燃就坐下了,结果这次刘秀没说什么,高建军的脸却扳了起来,明显的不满意,让你坐下是客气话,你就坐下?没大没小。
    赵云冲儿子说,“你也敬一下你大伯大妈。”
    高兴没配合,他讥笑,“既然是自家人,那敬来敬去的干什么?”
    说着,他还往高燃那里瞥,特鄙视,发现对方竟然在走神,嘴角抽动了一下。
    儿子存心拆台,赵云一张脸发青,她挤出笑容,“妈,他是小兴,认不出来了吧?”
    高老太浑浊的双眼扫过去,“小兴啊,都长这么大了,真体面,奶奶真没认出来,以前脸是圆的,眼睛很大,像洋娃娃。”
    “男孩子长的太漂亮了,也不好,身边的小姑娘们多。”
    赵云踢儿子一脚,伤口没痊愈,力道还是不轻,她挤眉弄眼,叫儿子起来敬老太太。
    前一刻当着刘秀的面把市里的教育夸成一朵花,要是儿子连基本的礼数都没有,赵云的脸往哪儿搁?
    高兴看看满头白发的老人,他这回起来了,很敷衍的喝了口饮料就坐下来。
    赵云满意了,她开始夸儿子,说他学了多少东西,每天除了文化课,还要上哪些课程。
    刘秀听的咂舌,频频去看高建军,还是咱儿子过的舒坦,也就补数学跟英语两门课,业余爱好是一样没有培养,乒乓球篮球都是自己要玩的。
    高燃去洗手间,高兴也去了,俩人并肩站在小便池前稀里哗啦。
    高兴说,“没劲。”
    高燃难得的赞同,“是没劲,没劲透了。”
    这顿饭吃的真不咋地,胃里不舒服,还不如喝白粥吃咸菜。
    高兴侧过脸,“喂,我那床单被套还丢在阳台上,你什么时候回去给我洗干净?”
    高燃无精打采,“攒着吧,来年能长出一层小霉花。”
    高兴撞他。
    高燃被撞的身子一晃,差点摔倒,“我心情不好,不想跟你闹。”
    高兴一怔,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走了,他扯开唇角嘲笑,“心情不好?要回家了,怎么会心情不好,我看是心里偷着乐吧。”
    话落,高兴唇边的弧度慢慢收回,完全消失。
    当晚高燃就跟着爸妈回家了。
    刘秀到家也没休息,忙着收拾老太太的房间,人在自己喜欢的小儿子那边住下来,终于得偿所愿,皆大欢喜。
    这些年把她给累的够呛,还吃力不讨好,苦水都没地儿倒。
    老太太要是领她的好,那还行,累就累点吧,问题是完全不领,是个人都难以忍受。
    高建军翻出家里的存折,看看上面的数字,他又放回去,眉头紧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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