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燃上去没到五分钟就后悔了,他大声喊,声音被呼呼的风声吞没大半,“开慢点!”
    高兴照样开的飞快。
    高燃拍高兴的胳膊,手往前面伸,拍他的肚子,那里是他的小弱点,“我叫你开慢点!”
    高兴的身子抖了抖,他恶意的拖长声音,“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高燃,“……”
    车停下来,高燃的脑子都是木的,他拍拍发麻的脸,“你开那么快干嘛?赶着去投胎还是怎么着?”
    高兴鄙视的看他一眼,“我的哥哥,你能别在大街上这么丢人吗?我这是机车,不是乡下靠人拉的破板车。”
    高燃夸张的惊讶出声,“哟,您还知道板车啊。”
    高兴的嘴轻微一抽,他看见了什么,嫌弃的后退几步,“靠,你左边袖子下面那是什么恶心吧啦的东西?”
    高燃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袖子上沾到了一小块碎肉,只有指甲盖的一半大小,“傍晚局里接了个案子,碎尸案,你给我打电话时,我刚从解剖室出来。”
    高兴的脸色巨变,“离我远点。”
    高燃啊呀一声,“我好像忘了洗手。”
    高兴看他要过来,立刻躲的远远的,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你的生活品质能不能提高一点?”
    “我是忘了。”高燃说,“先吃饭吧,肚子饿了,哪个餐厅来着?就是前面那个?名字中二的有点熟悉啊,不会是你开的……”
    他的话声戛然而止,眼睛盯着路边发传单的一个熊玩偶,不确定的问,“帅帅?”
    熊玩偶给经过的每个人发传单,别人不接,他就收回手,等着发给另一个人,看起来笨笨的,有点儿可爱。
    高燃观察了不到两分钟,他走过去拍一下熊脑袋,笃定的说,“帅帅。”
    熊玩偶递过去一张传单。
    高燃没接,二话不说就取下熊玩偶头上的大脑袋,看着熟悉的人脸笑起来,“就知道是你。”
    高兴脸上的表情五彩纷呈,“妈的,他穿成这样,你也能认得出来?”
    高燃说能啊,“打小就认识,认出来有什么稀奇的,是吧帅帅。”
    贾帅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纸巾,抽出一张擦脑门上的汗水,“如果我们的身份调换,你穿成这样,我不一定能认得出来。”
    高燃哎一声,“真伤心。”
    贾帅抿了抿干燥的嘴唇,汗往脖子里淌,他解释,“你的变化很大,我没怎么变。”
    高燃看他流那么多汗,头发都湿了,就给他拿着熊脑袋,“这种鬼天气人都能热死,你在外头发什么传单,没别的工作可以找了?”
    贾帅说有,“这次是特殊情况。”
    高燃看看高兴,又去看贾帅,他眯了眯眼睛,“你们俩背着我打赌了?”
    高兴看向一边,当没听见,他一边生气高燃能认出贾帅,一边在想,哪天自己也这么搞一下,看对方能不能认得出来。
    贾帅笑而不语。
    高燃说,“……真够可以的。”
    贾帅把湿透的纸巾扔进垃圾篓里,垂眼将剩下的小半包抚平整,“你在五分钟之内认出了我,今年我可以在他的餐厅里免费用餐。”
    高燃勾上贾帅的脖子,“恭喜恭喜。”
    他后知后觉的扭头去看高兴,“真是你的餐厅?”
    高兴轻描淡写,年纪不大,总裁范儿已经有了,“最近才买下来。”
    高燃啧了两声,“小伙子前途无量。”
    一进餐厅,高燃就被高兴赶去洗手间洗手。
    高兴不走,站一边监督,又是肥皂又是洗手液,洗了好几遍才肯放过高燃。
    贾帅是典型的处女座,完美主义者,还有强迫症,看什么都觉得不够满意,非要捣鼓捣鼓。
    高燃早就习惯了,任由贾帅指出他没卷对称的袖子,看他弄几下还是没搞对称,就过来帮他弄好。
    “有病。”高兴讽刺,“卷个袖子还看对不对称,哪天要是死了,肯定是累死的。”
    高燃把盘子里的胡萝卜夹给他,“好意思说别人。”
    高兴拿叉子叉中胡萝卜啃两口,“我跟他不一样,我是讲卫生,他纯碎是闲的蛋||疼。”
    高燃说,“在我看来,你们属于同一种人,谁也别挖苦谁。”
    “我盘子里怎么会有两个胡萝卜?”高兴嫌弃的拨开,“你干嘛把你盘子里的胡萝卜夹给我?上面还有你的口水,恶不恶心啊你?”
    高燃对贾帅说,“别管他,就是这德性。”
    贾帅问他,“西兰花吃不吃?”
    高燃说,“吃吃。”
    贾帅夹给他,“味道不错。”
    高燃边吃边赞同的点头,“是不错,环境也蛮好的。”
    被冷落的高兴冷冷的把胡萝卜拨回去,几口啃掉,也不知道在生谁的气。
    “餐厅送外卖吗?公安局在不在派送点当中?”高燃的小算盘噼里啪啦敲着,他开着玩笑,“有没有什么会员卡?高兴,我好歹是你堂哥,在你彷徨迷惘时引导你,指引你走上一条光明大道,是不是该给点儿优惠?”
    高兴从鼻子里发出一个哼声,“你这几年攒了那么多钱,还哭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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