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想沈戍边跟齐玉珍的关系肯定不一般,她对齐玉珍的印象还不错。
    她先是谢了齐玉珍,然后开玩笑说:“二哥你让人家请假帮我带娃,这人情得你还哦。”
    齐玉珍的脸都红了。
    俩娃看见沈溪,都伸出手让她抱,小娃看到妈妈又高兴又委屈还咧开小嘴哭了,看到小娃哭,大娃也赞助似的哭,俩娃哭得比赛似的响亮。
    沈溪把俩娃都接过来,抱在怀里,一边往屋里走边对李大娘说:“咱们还得出去一趟,一会儿就走。”
    收拾完东西,沈溪跟李大娘出发的时候,沈戍边也骑着自行车载着齐玉珍返回了家具厂。
    这回是熟悉的套路,他们四个到了部队,又是刘霞来接他们。
    要住的地方在营地里面,旁边就是男女战士的宿舍。他们被安排到的是平房,沈溪想这样好,带着娃出入方便。
    意外的是,沈溪还看到了姜彩凤跟她的俩娃,小妮和小囡。
    “你怎么也带娃来了?”沈溪惊道。
    在这里能看到熟人,沈溪感觉很欣喜,对这个营地的陌生感一扫而空。
    在这个地方能遇到熟人就是好。
    姜彩凤用胳膊肘捅捅她:“你先把行李收拾好,被褥铺好。”
    对方看到她倒是不怎么惊讶。
    沈溪跟两个小娃住大屋,大屋里有张大炕,李大娘睡旁边的房间,行李让李大娘收拾就可以。
    现在是冬天,炕能烧火,把炕烧得暖暖的他们屋里就不用生煤炉,这样干净又安全。
    沈溪对这间屋子非常满意。
    姜彩凤家小囡已经两岁,会走路了,跟着小妮玩。姜彩凤就帮沈溪抱着大娃,沈溪自己抱着小娃,俩人坐在平房前的大树下聊天。
    姜彩凤很羡慕沈溪一下生俩,还一样儿一个,她说:“像我,生了俩女娃,虽然婆家人都没说啥,但肯定要再生个儿子。”
    然后又说了黄丁香的事,姜彩凤笑着说:“俩人离了,真是脸都丢尽了,黄丁香那娃不是刘副营长的,据说她当时只想试试自己到底能不能怀孕,结果就怀上了,男方有对象,黄丁香这娃属于婚外生子,那男的也不可能离了婚娶她,黄丁香在娘家根本就呆不下去。刘副营长也结婚了,新对象也怀了娃,不过刘副营长觉得丢脸,转业回家了。”
    沈溪吃了个完整的瓜,觉得很满足。可同时也感叹,一个男人娶什么样的媳妇太重要了,黄丁香这样的媳妇太败家。
    收拾完行李,李大娘去领生活用品,沈溪进屋给俩孩子泡奶粉,喂孩子吃奶。
    看着外面没人,姜彩凤关了门,放低声音说:“我们家许营长是执行任务,担心我跟娃有危险,才把我们送到这儿来。是不是陆副团也在执行任务,才把你们送到这里来。”
    沈溪点头道:“也许是吧。可能是比较难的任务。我们就别瞎猜了,就在这儿呆着吧。”
    李大娘带回一个蜂窝煤炉、炊具、水桶,还有土豆跟南瓜、小米、大米、鸡蛋,都是给孩子做辅食用的,沈溪他们在食堂吃饭。
    真是考虑的太周到了,有了这些东西,沈溪跟俩娃在这儿的生活会比较方便。
    等沈溪他们把行李都收拾好,也到了饭点,刘霞便带着李大娘去食堂打饭。
    晚饭是杂合面馒头,土豆烧肉跟白菜豆腐,味道还不错,沈溪把俩娃放在炕上,跟李大娘还有姜彩凤一家三口一块吃饭。
    吃完饭,沈溪看娃,李大娘点燃外面的锅烧炕,顺便蒸了个土豆,沈溪给做成土豆泥,喂俩娃吃,俩娃现在还不知道挑食,吃得很香。
    之后,沈溪让李大娘休息,自己给俩娃讲故事,八点多钟,她跟俩娃就都睡着。
    第二天刘霞还给送了两辆木质小车过来。小车做得很精巧,有四个外面包了一圈橡胶的木头轮,带车斗,娃正好坐进去,可以拉着遛娃。
    大娃先坐车,他坐在车斗里,手扶着边缘,一路笑个不停。小娃由刘霞抱着,扬着两条小胳膊身体前倾,特别着急地想要坐车。
    李大娘笑着说:“大娃坐了半天车了,他就是不起来,你看小娃都急坏了。”
    等车停下来,沈溪去抱大娃,发现这小子会用千斤坠,把身体使劲往下坠,小手牢牢抓住车缘,沈溪竟抱不起来。
    沈溪哄他说要吃奶,才把大娃哄下车,小娃一坐到车上,立刻笑出了声。
    十几天过后,沈父沈母来看沈溪,知道自己在这儿可能要呆几个月,但看到他们拎着的十几罐奶粉跟麦乳精,沈溪还是有不太妙的感觉。
    沈父沈母到处淘换奶粉券给他们买奶粉,奶粉有给俩娃的,有给她的。
    沈溪把他们迎进屋里,沈母把俩娃挨个抱了一遍,问道:“他俩换了地方,没闹腾吧,你跟李大娘能应付的来吧。”
    沈溪说:“他们在这挺乖的,我在这儿也挺轻松,就是吃饭、睡觉、带娃。”
    沈父说:“小陆最近很忙,你们得在这儿多呆一段时间,等他忙完来接你们。”
    沈溪点点头说:“好的,我们三个就在这里呆着。”
    他们这次来带了两大包东西,除了奶粉,还有沈溪的衣服,俩娃的衣服,甚至还有李大娘的衣服,都是新买的,甚至还带了做辅食用的鸡蛋、土豆、南瓜,沈母还很细心地给沈溪带了卫生纸、月经带、雪花膏、洗发膏、香皂等生活用品。
    看着这些东西,沈溪就想她这是要做持久战的准备了。
    沈母说:“缺什么东西你就打电话跟我说,反正也不算远,我给你送过来。有什么事也打电话跟我们说。”
    她指着那一捆腊肠跟火腿说:“这是战舰试水成功,研究所发的奖励,我都给你拎过来了,你要是觉得食堂饭菜不好吃,就蒸点腊肠、火腿,开胃下饭。”
    沈母真是事无巨细都想到了。
    沈溪笑着说:“那,我们在这儿吃的是小灶,饭菜挺好吃的,不用担心我吃不好。”
    她觉得自己有这样的养父母特别幸运,他们对她特别好,比对三个哥哥都好,以前从来没让她觉察出来她是养女,她想如果他们有亲闺女,对她也不过如此。
    等姜彩凤、李大娘还有刘霞他们遛娃回来,沈溪跟她说:“我爸妈带来好多生活用品,你缺啥可以用我的。”
    姜彩凤笑着说:“我不跟你客气。”
    其实她也用不到沈溪的东西,缺什么跟刘霞说就行,刘霞就给买来,不过沈溪这样说,让人觉得心里暖和。
    沈溪又把新衣服拿给李大娘,可把李大娘给惊喜坏了,她说:“你们真是讲究人,还给我买衣裳干啥,我大半辈子只穿土布衣裳,都没穿过买的衣裳。”
    她喜滋滋地拿着衣服去自己屋试了试,出来说:“还真合适,我觉得自己就跟城里人似的。”
    沈溪夸赞说:“大娘你穿这衣裳好看。”
    沈父沈母在这里呆了一下午,傍晚跟她们一起吃饭,尝了食堂的饭菜,说是还不错。
    吃过晚饭,沈父沈母返回杭城。
    ——
    平静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沈溪适应了这种不用上班纯粹带娃的生活,日子过得轻松惬意。
    李霞给陆续送了一些自制玩具过来,拨浪鼓、鼓、铁皮青蛙等,都是双份,沈溪跟姜彩凤俩人的娃都有。
    天气好的时候,沈溪就跟姜彩凤坐在训练场边缘,带着娃一边晒太阳一边看战士们训练,沈溪这两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娃倒是不哭不闹,看得津津有味。
    很快到了过年。沈溪更加分明地感觉到,陆岭执行的任务肯定难度很大,并且有危险性。
    沈溪他们跟着随军的军嫂们一起过年,团长还给他们的娃包了压岁钱。
    沈父沈母跟陆父也分别来看望他们。
    过完年,短暂地冷那么一阵,天气又暖和起来。
    现在已经是七一年,抱着娃在墙根下晒太阳,沈溪盘点着这几年的时光,她跟陆岭六七年认识,那年她十八岁,六八年夏末她回学校读大四,六九年毕业后很快怀孕,七零年的夏末生子,到现在俩娃十个月,她已经二十二岁,陆岭二十八岁。
    他们其实并没有浪费时间,可是时间还是过得飞快,一晃就跨越了五年。
    时间真是一点都经不起蹉跎。
    他们所在的山里比杭城要低上两三度,这天刘霞、李大娘跟姜彩凤、刘霞他们一起去遛娃,沈溪给俩娃准备薄一些的夹袄,屋门被敲响,还没等她应答,门就被推开,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门口。
    阳光给他的身影镀上一圈白色的轮廓,沈溪惊喜喊道:“岭哥。”
    她放下手中的针线活,朝他扑了过去,陆岭伸开双臂接住他,拥着她向前,顺手把身后的门关上。
    他坐在炕沿上,让沈溪坐他腿上,双臂环住她的细腰,把她上下打量一番,见她安好,心中紧绷的弦松弛下来,说:“我来接你跟俩娃。”
    沈溪心中有暖流涌动,跟陆岭在一起,她很有安全感,她说:“那我去把俩娃找回来。”
    陆岭捏捏她光滑的脸颊,笑道:“我们俩好久没见,正好趁他们不在好好说话,不用急着找他们,我跟许营长一起来的,路上看到他们了,许营长陪他们去山上玩。”
    说起来,他们来这儿还没去山上玩过呢。
    沈溪的心安定下来,这才想到他们这房子地基低,虽然这处不常有人来,但只要有人经过,就能看到屋里抱在一起的他们俩。
    沈溪从他怀里挑下来,把门插好,又把窗帘拉上,屋里立刻暗了下来,有点欲盖弥彰的味道。
    两相比较,还是拉着窗帘会好一些。
    沈溪重新坐回到陆岭怀里,反手抱住他,她发现,她的手抚上陆岭后背时,他的神情有轻微变化,浓密的眼睫颤了颤。
    她把手移开,去摸他的下巴,青黑的胡茬扎扎的,沈溪笑道:“你不刮胡子,感觉比以前有味道好多。”
    少了凌厉,多了沉稳,还带了点沧桑和粗犷,是毛头小伙子没有的气质和味道,让人看了脸红心热。
    她柔软的手拂过,他的下巴处像有电流流向全身,陆岭把她搂得更紧一点问,声音低沉好听:“你说我有什么味道?”
    沈溪依偎在他怀里,手扯着他胸前的衣襟,微微仰头,特别破坏气氛地说:“血腥味儿。”
    陆岭一怔,微暗的光线更衬得怀里的女人明眸善睐,齿红唇白,心头一阵温热,随即低下头,一只手臂环住她的后背,一只大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强硬又霸道地吻住她的唇。
    沈溪几乎透不过气来,就在他亲的忘乎所以,把她往炕上压时,沈溪直着身子制止他说:“你先让我看看你的伤。”
    他压根就不在乎,依旧把她压在那儿,说:“小伤,没事儿。”说着又强硬地封住她的嘴。
    他匀称的身材,紧绷的肌肤,压在身上还挺舒服。
    沈溪放弃挣扎,放出精神力探索他胸前后背的伤,伤势有点重,看着很吓人,不过好在是外伤,需要好好休养,又把他全身检索一遍,并没有别的伤,悬着的心才放下来。
    她被亲得大脑缺氧,好不容易换了口气,提醒道:“你动作放轻缓点,要不身上的伤口崩开流血。”
    她这样一说,陆岭还更来劲了,更牢地把她禁锢住,亲起来没完没了,沈溪整个人都软了。
    现在是白天,他们不可能做什么亲密的事情,知道两人嘴亲麻了,陆岭才起身,顺手把她拉了起来。
    沈溪脸颊白里透粉,呼吸不稳,解开脑后的麻花辫,拿梳子梳理,准备把凌乱的辫子重新编好,看她黑亮长发如瀑,披散在脑后,增添好几分妩媚,陆岭伸出大手穿过她顺滑的长发,眸色幽暗,身体前倾,像猛兽扑食一样又把她按倒。
    沈溪:“……”她认命了,就软着身子,任由他亲昵。等他亲够了,两人坐直身体,沈溪这才重新编了辫子,拿出药水、药粉和纱布,给他处理伤口。
    陆岭并不意外她对他的伤口很了解,他的伤确实该换药。
    沈溪看了那伤就觉得好像疼在自己身上,难受得要命,换药的手都在颤抖,这已经不是抹药就能好的伤口了,陆岭需要到医院输消炎药,并且好好休养。
    边处理伤口,沈溪边说:“从你进入海指学院那天起,你是执行什么任务了吗,本来以为你只是培训一年时间,结果用了三年半时间。”
    如果他执行的任务跟薛抗美有关,那么他在执行什么任务就不难猜。
    陆岭点点头:“是的,现在任务已经结束了,最后这段时间担心你们的安危,就把你们送到这里来。现在没有危险了,你们可以回去。”
    现在任务结束,他可以跟她说这件事。
    沈溪问:“一点危险都没有了吗?”要是只有她自己的话,她是不怕的,只是担心两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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