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人是谁?就是温玉生。
    我真是打了眼,没看出这小子的真面目。而庞富荣也没想到,温玉生竟然懂道术。因为不懂这行,是不敢靠近尸体的,更不可能把魂魄给重新封入尸体,并且尸体外表什么痕迹都没留下,连张符都没有,那要的是高深的道术,我们习家鬼事传人和湘西祝由科做起来都难啊。
    他们俩在院子里商量的内容,让人更生气。温玉生家跟庞富荣家只是一墙之隔,他趴在墙头上,偷偷把母女两个吵架声全听到了,知道是小蕾逼死了妈妈。而他也怕小蕾把自己勾搭淑珍的事说给庞富荣,所以就跟小蕾约定,他不说小蕾逼死妈妈这件事,也不许她把他跟淑珍的奸情说给任何人。
    沈冰和曲陌看看我,她们现在不怎么相信这个女孩,我点点头,觉得她说的是真的。温玉生昨天早上来庞富荣家,那可能见庞富荣抱着小蕾回来,试探虚实的。虽然庞富荣把他挡在门外,其实站在外面任何一个角度,都能看到那条拉在半空的绳子,他一点没生疑,现在想起来,是不合常理的。
    这个人演技不错,居然编出一个二百块雇他埋尸体的瞎话,真把我们骗住了。想到这儿,我忽然转头看着庞富荣问:“温玉生是不是也认识安黛云?”
    “认识,桥南和桥北两个村子只隔一条河,其实跟一个村子没什么区别。问这个干吗?”庞富荣答道。
    我看看他说没什么,我心里在想,背后找安黛云帮忙的人,说不定就是温玉生。要不然,他怎么会编出是遇到一个年轻人的谎话呢?但张小川也不能排除嫌疑,感觉这小子挺滑头。
    本来到现在案子是到了真相大白的时候,可是我越想越模糊了。看似小蕾杀死安黛云,是情绪过激,可是隐隐透着一种必然。我们连夜到了南桥村,就发生了惊煞厉鬼的事,这么说,对方早就安排好等着我们了。
    这绝不是偶然!
    我又看看庞富荣,心说现在搞的我都对任何人失去信任了,庞富荣也不是说没有任何可疑之处。但他一直表现的没有半点漏洞可寻,让我又觉得特别苦恼。算了,还是不想了,等到今晚,或许就会水落石出,一切都会明了。
    庞富荣坐在坑边,对着那张床单发呆。张小川远远躲在一棵大树下。小蕾就像个受伤的小野兽似的,缩在石头跟前,警惕的盯着我们。
    我没工夫再理她了,于是招呼一下沈冰和曲陌,走到那座木屋的废墟跟前。把我所有的推测跟她们俩说了,现在眼看过了中午,必须要思考今晚怎么对付这个麻烦。沈冰从包里掏出饼干和火腿分给我和曲陌,三个人勉强填饱肚子。
    正盘坐在地上,冥想破解小乌鸡精的办法时,庞富荣跑过来跟我说,他想起来十年前,温玉生曾经出外混过两年时间,听说在什么砻楼镇当过保安。并且经常半夜出村,有时候他半夜回来,遇到这小子几次偷偷摸摸的出去。以为他是看上了桥北村的那个娘们,半夜去鬼混的,现在想起来觉得怪怪的。
    我们一听砻楼镇,什么都明白了,在那儿当保安,说的挺好听,估计是在龙楼组织内当小弟。说不好是从张云峰身上学到了邪术,然后回来这里发展势力的。这个可能不是没有,因为这座山里有个小乌鸡精,或许对张云峰来说非常有用。
    这么说,这件事就是张云峰在背后捣鬼搞出来的。草他二大爷的,狗杂碎怎么这么难灭掉,真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有他在世上活一天,哥们就不能安生一天。那今晚还有黒木盘助阵,我还真的打起一百二十个精神。
    想了半天,陡然间想起,是老爸曾经提起过一种鸡妖,当年爷爷遇到过这种玩意。好像是什么“名山大黄妖”,搞了几天都没搞定,险些被鸡妖给弄死。爷爷后来琢磨出对付鸡妖的办法,用黄鼠狼!
    黄鼠狼是鸡的天敌,就算变成妖精,天性使然,那也改变不了这种天敌克星的弱点。可是转眼在山谷中四处瞅瞅,小乌鸡精居住的地方,怎么可能有允许天敌的存在?可又出不了山谷,跟哪儿弄这玩意,真他妈伤脑筋。
    诶,有了,用黄纸画出黄鼠狼的模样,然后念咒祭符烧掉,就能让鬼邪眼里看到一种假象,就跟哥们乌卵换形一样,地府鬼差都当我是小乌鸡了。兴冲冲的让沈冰从包里拿出黄纸,提起毛笔用朱砂开始画画。
    “你捡到宝贝了这么高兴?”沈冰问。
    “嗯,捡到一只黄鼠狼!”
    “啊!哪儿呢?”沈冰吓一跳。女人对这种小动物好像都特别害怕,连曲陌脸上都出现一丝惊讶。
    “这不在纸上吗?”我指了指刚画出了一个大概轮廓。
    “吓死我了,以为真有黄鼠狼。”沈冰皱皱鼻子,结果一看噗嗤就笑了:“你画那是黄鼠狼吗,好像一只大虫子。”
    呃,哥们承认画工很差劲,但也不会差这么多吧?不过停下笔瞅了瞅,靠,确实挺难看,别没画成黄鼠狼,真画成一条虫,再勾起了小乌鸡精的食欲。于是交给沈冰来画,别说,她画画功夫还真了得,画出的黄鼠狼栩栩如生。
    画好之后,我又傻眼了,这玩意不是说画个画就能生效的,那需要黄鼠狼身上皮毛或是鲜血任何一样都行,可是我跟哪儿搞去,要是能搞到,直接就把黄鼠狼捉来了。
    沈冰开始瞎出主意,说从令狐身上拔几根毛试试,我没好气在她脑袋上打记爆栗,那样还不如直接然令狐去对付小乌鸡精,干嘛费这种力气。沈冰捂着脑袋冲我皱皱鼻子,知道自己所错了,倒是没敢发火。
    曲陌皱眉道:“再想想黄鼠狼皮毛还能用于什么物品上,看看我们几个,包括那边三个有没有身上带着这种物品。”
    经她这么一说,猛然间想起黄鼠狼毛我身上就有的。擦,不是我身上长了这玩意,而是毛笔上的狼毫,那就是黄鼠狼的毛制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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