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神兵天降,关陌镇守将谢铮还在睡梦中,聂秋安的大军已经趁着夜色潜入了谢铮的军营当中。袁青竹领着一小支队伍,偷偷潜入军营之中。待袁青竹打开城门之时,聂秋安大军挥动旌旗便入得关陌镇。消息很快便传了出去,而三大势力的格局也顿时产生了无数变化。
    聂秋安令路承礼写下信函命人送到华州,信中写道:关陌镇守将谢铮,犯下大罪,强抢民女,多行暴政,民怨慎重,香洲与华洲同气连枝,香洲不忍百姓受苦,故而为民除害,鲁莽之举万望见谅。
    2、
    晋城当中,李时书正在屋中阅读兵书。突然听到士兵慌慌张张的跑进来禀报道:“将军,不好了。”
    “怎么了?”
    “关陌镇丢了。”
    “什么?”
    “香洲大军突袭关陌镇,谢铮将军败退。眼下就在账外。”
    “谢铮饮酒误事,来呀!将谢铮拿下,就地处决。”
    “遵命。”
    3、
    谢铮诚惶诚恐的等在军帐之外,突然一群军士走了出来。谢铮看到此情此景,心中自然知晓发生了什么事?于是拔出剑来就想反抗,只是剑还未能出鞘,乌鹰的剑便已经指到了谢铮的胸前。谢铮不敢动弹,只得被军士捆绑着便拖了出去。
    乌鹰进到营帐时,桓鲁已经到了。李时书看着乌鹰便说道:“关陌失守,想必你也知道了吧!”
    “末将刚听说。”
    “两位对此事有何看法?”
    “关陌地势险峻,易守难攻,乃是天险,谢铮玩忽职守,理当斩首。只是眼下香洲大军占据关陌,若是马俊联合香洲大军夹击我军,晋城将腹背受敌。”
    “不错,晋城地势平坦,若不是将军奇谋妙计,击退马俊,眼下晋城恐怕早已经失守。”
    “眼下,不如退守叶云关,如此也可让香洲大军与马俊两军对垒。”
    “此举确是可行,只是关陌镇如此丢了实在可惜。”
    看着李时书成竹在胸的样子,桓鲁便问道:“将军对此似乎早有打算。”
    “不错。香洲虎视眈眈,出兵关陌那是迟早的事。虽眼下关陌失守,但是敌军立足未稳。我想让两位将军领兵撤出晋城,退守叶云关,如此可保乌蒙城无忧。同时亦可迷惑敌军。而我则率领一对轻骑,绕道直插关陌。一旦关陌失守,我想从此香洲再不敢入我华州半步。”
    “将军妙计,只是将军孤身犯险,恐怕!”
    “不如虎穴焉得虎子,我李时书虽不敢说天下第一,但是自认当今天下没几人能与我匹敌。我一旦潜入关陌,便直插中军,取其主将首级。届时定可大胜归来。”
    “将军历来谨慎,此番能做出如此举动,实在非同小可!”
    “普天之下,天资过人者虽不多如繁星,却也不少,然终能成大家者,无非一二人,奈何?欲成大事而惜身,如何能成?”
    “将军所言极是。”
    “好了,两位将军快快回去准备,切记布防叶云关,不得有误。”
    “末将遵命。”
    4、
    关陌镇里,聂秋安还未及喜悦。路承礼便急忙对聂秋安说道:“谢铮乃是酒囊饭袋之辈。关陌失守理所当然。可是李时书乃是当世豪杰。若是他突袭关陌,只怕我等功亏一篑。”
    “哎!路兄怎如此胆小怕事。我香洲大军兵强马壮,又有关陌之险。他李时书在乌蒙城内尚无人晓其名号,如今有能掀起什么大浪?”
    “将军有所不知,李时书此人城府极深,手段狠辣。前几日,大败马俊大军便是一明证。”
    “马俊报仇心切,故此才会中计。我看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将军,我等出关建功立业,眼下无非取下一处小关将军便如此得意。如此言行绝非大将所为。”
    见到路承礼如此一说,聂秋安也觉得自己确实有些大意。于是看着路承礼说道:“路兄说的是,秋安受教。”
    此时,站在一旁的沐访贤也笑着说道:“聂秋安大哥知错能改实在善莫大焉。而路大哥诤言直谏更是难得。”
    5、
    正在三人说话之时,宁香抬着饭菜便走了进来说道:“多忙都要吃饭,赶紧来吃点东西。”
    “辛苦了。”聂秋安看着宁香笑了笑。而宁香则笑着说道:“有什么好谢的,主帅的饮食自然不能大意。”
    聂秋安看着路承礼说道:“路兄,我看还是先吃完午饭再说吧!”
    “不曾想就已到正午了。”
    “那是,你们二位从昨日就一直忙到现在,也不知休息一下。”
    “我军一旦出兵关陌,今后每一步都必须小心翼翼。若是一步走错,很可能会身败名裂。”
    “有路兄为我出谋划策,我自然高枕无忧。”
    “士为知己者死,我自肝脑涂地。”
    6、
    路承礼在关陌镇的城墙上,反反复复的巡视着,想要看清这城池的每一个地方,希望可以让自己的布防变得完美无瑕。毕竟,出了关陌,面对的决不是一场简单的战争,而是一场群雄逐鹿的混战。是敌是友,谁也无法知晓,赢了固然能够扬名天下,可是一旦输了便永无翻身之地。
    突然,路承礼看见关陌镇东边的山坡上长满灌木,而山坡下却没有守兵,于是慌忙问道:“那里连通什么地方?”
    “哦,那是一座荒山。方圆百里之内荒无人烟,故此不曾设防。”
    “此处灌木丛生,若是敌军趁机潜入,恐受其害。”说完路承礼思虑片刻之后对叶乾说道:“三弟,你马上带人将这片灌木林烧毁。烧完之后,在山两侧设防,以免受敌军偷袭。”
    “知道了大哥。”
    “主账离荒山过近,青竹一会你与我一同到将军府中,让将军将主账迁到西北处。”
    “知道了大哥。”
    7、
    安排妥当,聂秋安也听从路承礼的安排将帅营迁到了西北处。忙碌了一天,回到营帐之中,路承礼躺在床上,两条腿搭在床头,眼睛连睁都睁不开。不过路承礼虽然闭着眼睛,但是脑子却一刻也不曾停歇。此时的路承礼,脑子里虽然都是山川河流的模样。可这是醒着,还是在梦中。他自己也有些分不清了。
    8、
    夜里,沐访贤来到宁香的营帐之中,见母亲正在补衣服。于是笑嘻嘻的问道:“娘,你这是给聂将军补衣服呢?”
    “对呀,将军近来练剑越发的勤奋了,衣服也容易破。你说也没个人给他收拾一下。”
    沐访贤摸了摸衣服,笑着说道:“父亲已经过世。娘亲自然需要有人陪伴。孩儿看得出来,母亲不必担心孩儿。”
    宁香看着沐访贤,带着几分羞涩的说道:“你个孩子家家的胡说什么?快回去睡觉。”
    9、
    沐访贤刚走没多久,宁香便拿着已经补好的衣服来到了聂秋安的房间。走进屋来,正好见到聂秋安练剑归来。两人相视一笑,宁香则放下衣服道:“衣服已经补好了。诺,拿去吧!”
    “辛苦了。”
    “没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聂秋安接过衣服,摸了摸衣服上的补丁,看着宁香说道:“时候不早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看着聂秋安一脸疲倦,宁香不在多语,只是转身便走出营帐而去。
    10、
    不知道为什么?有些记忆,当时间一点点的流逝的时候我们觉得无所谓,可是当时间汇成一条河流,横阻在生命的记忆里的时候。我们一回头才猛然发现,原来一直都在,只是现在真的失去了。
    日夜苦练的聂秋安也曾在夜里哭泣。但至少心里还有一个念想,还可以想着生命中的一切可能。可这一个念想总会疲倦,总会在某个夜里沉睡。于是往昔的一切就猛的浮现在脑海中来,将自己狠狠地刺痛,然后又匆匆离去。
    现在看着宁香补过的衣服,想到云妙可满满的无奈与悲哀。聂秋安不愿意去想,他莫名的开始害怕自己会想起很多。他努力的去想其他的东西,他害怕的挣扎着,最后思绪突然回到了自己在剑雨山庄的日子。这让他宁静下来,可是很快,他竟有些犹豫了。
    若是当初不那么固执,兴许也不会受如此苦楚,也许也会有一个别样的生活。可是他已经选了,一切都回不去,有的只是朝着前方。
    人总会后悔,后悔自己在人生某个关口的抉择。总想着,如果能够从来一次,也许人生的一切都将会不一样。但是已经选择了,剩下的也只有心甘情愿的前进或是满怀懊恼的前行。
    11、
    走到木桌前,聂秋安将衣服放在一旁。自己缓缓的坐下之后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宝剑。借着几处灯光,聂秋安用右手抽出长剑,看着这寒意逼人的剑锋。聂秋安用手指轻轻的弹了弹。屋子里传出一阵清脆的响动。聂秋安听着这声音,嘴角不知不觉便露出的几分笑意。
    突然,聂秋安的思绪又回到了宁香的身上。回想起刚才宁香送来衣服的情景。聂秋安顿时觉得自己是不是太没有礼貌了。如果重新来过的话,他想和宁香说说话,就这们坐着,哪怕什么也不说。可是一转眼,一切都过去了。而当他还在懊恼过去的时候,现在又变成了过去。他很想跑出去,找到宁香,然后向她道谢,可是看着已经紧紧闭上的房门,最后他还是放下了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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