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武官城外,聂秋安大军骑着白狼,身后数十万大军浩浩荡荡,旌旗满布,铠甲在烈日下显得如此耀眼夺目。身后沼泽地里不时传来一阵浓浓的怪味,军士们都开始有些难受。不少军士还因此晕倒。路承礼抬头看着前方说道:“这一带地势陡峭复杂,实在是凶险之地。”
    “军师也觉得凶险?”
    “当年,我也曾到过此处,想要探访此处地势,不过山势实在太过陡峭,而且山势连绵,故此未能将此处地势全然窥尽。”
    “那依军师看,眼下当如何?”
    “武官之战唯速战速决,否则一旦拖延于我军大大不利。”
    “听闻之前李时书,单枪匹马直捣黄龙,此番前来若有埋伏可怎么办?”
    “谢将军所言不错,不过之前一则李时书骁勇,立功心切,孤军深入,乃是九死一生之举,换做他人绝不会如此行事。再则,我军但求速战,若薛志尹敢来定叫他有来无回。况听闻之前薛志尹迟迟不愿合兵一处,故此我推断,薛志尹与乐逍遥心生间隙。于身后有所顾忌,因此不会冒然出击。”
    说着,路承礼不禁咳嗽了起来。
    2、
    夜里,路承礼身体愈发难受,一阵寒意笼罩在全身。军营里,众将士们分坐两侧。聂秋安则看着路承礼说道:“军师怎么样了?”
    “没事?可能今日赶路出了些汗,风一吹便有些着凉了。没事,过几日便好了。”
    “如此,军师理当好好休息。军中可不能不没有你?”
    “王上说笑了。”
    “回禀王上,诸位将军都到了。”
    “那就请军师说一说明日的攻城计策吧!”
    “遵命。”
    路承礼有些无力的看着众人道:“武官虽地势险要,但我军数倍于敌,故此一举合围,轮番强攻武官,务必一战而胜,如此方为上策。明日王上领军攻城,而周将军与我留守营地,随时支援。以备不测。”
    “遵令。”
    3、
    翌日,武官城下,香洲大军一字排开,聂秋安骑着白狼立在军阵之前。聂秋安转身看着众军士道:“杀。”
    话音刚落,白狼仰天长啸,惊得山野之间的飞禽走兽四下逃散。而军士们听了,好似奔涌的巨浪,朝着武官便扑了过去。武官城下,顿时战火冲天,冲杀和刀戈之声传遍四野。
    “王上,怎么不见薛志尹呢?”
    “薛志尹向来胸有谋略,如今我军来势汹汹,想来是准备撤军退守井栏,以图后计。”
    说完,只见聂秋安对着身旁的左奎说道:“眼下是什么时辰了?”
    “已过未时了。”
    “攻了几次了?”
    “已经强攻五次了。”
    “好,估计现在武官城里已经是人困马乏了。再过一个时辰,你与我一同领军强攻武官,务必一战拿下。”
    “遵旨。”
    4、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武官城的城墙内外已经堆满了尸体,战火却一直还在燃烧着。夕阳斜斜的照在城墙上,将那扑闪的火焰映的通透。突然一阵更为猛烈的箭雨朝着武官城内便射了进来,这箭雨好似酝酿已久的漫天乌云,猛地一声,在惊雷之后从天空骤降下来,将城中的一切都浇透。
    那些躲在城墙下的人,惊恐的看着从天而降的箭雨,仿佛只要深深地吸一口,这箭便会从口中刺入一般。众人屏息许久,面色变得铁青,他们都知道,一场决战就要到来了。
    箭雨未曾终了,披着甲胄的军士已经朝着城墙冲了过来,云梯在箭雨的掩护下很快便搭好了。此时城墙上叮叮当当的碰撞声里突然传来一声呐喊:“放箭!”于是箭从城墙的缝隙之际哗啦啦的飞了过来,拿着盾牌的军士将大盾举过头顶,掩护着众人继续前行。很快,军士们朝着城墙便爬了过来。
    5、
    箭雨渐渐消失,薛志尹领着军士拿出刀剑长矛,朝着爬上来的军士便刺了过去。军士纠缠在一起,城墙上的军士纷纷掉落。正在此时,聂秋安抽出腰间的冰刀正要进攻的时候,突然见到一名军士满头鲜血的跑了过来道:“王上不好了?”
    “怎么了?”
    “袁溪带着大军绕到后方,周将军快守不住了。”
    “什么?”
    “方才来的时候,军师已领军退守,周将军正拖延袁溪?”
    “王上,怎么办?”
    聂秋安见着薛志尹乃是殊死一搏之状,心想攻克武官想必一时半会难以取胜,不如撤军围歼袁溪,如此即便薛志尹出城来攻也可与之一决雌雄。可是聂秋安又担心,一旦撤军,万一军心动荡该如何是好?”
    正在此时,一旁的谢亦诚说道:“我军数倍于敌,不如兵分两路岂不两全其美。”
    军令还未传达,放到账外便被匆忙赶来的路承礼拦了下来,只见路承礼一脸憔悴的说道:“不可分兵,不可分兵。”
    聂秋安见状,急忙扶着路承礼道:“军师!”
    “袁溪领军神出鬼没,想必对武官地形了然于胸,眼下若是分兵必定被他分而歼之。”
    “那该如何是好!”
    “此战决不能退,如今之计,唯拼死拿下武官。”
    聂秋安听了虽多有疑惑,但犹豫片刻之后仍旧说道:“既如此,那就依军师所言,传令下去,全军出动,务必一举攻克武官。”
    6、
    城墙下,薛志尹看着浩浩荡荡的大军冲杀过来,握紧手中的剑说道:“将士们,再守上两个时辰,袁溪大军即到。诸位可都是镇守边关,常年征战的滇州军。”
    薛志尹的一声呐喊,引得一阵怒吼声响起。薛志尹握紧长剑朝着刚爬上的城墙的军士便杀了过去。这时,只见左奎提着铁棍从云梯之上跃下,朝着薛志尹便杀了过去。
    铁棍势大力沉,高高举起,朝着薛志尹便砸了下去。薛志尹连忙闪躲,铁棍砸在城墙上,顿时砸出一个大口子。薛志尹心想:“这厮,力道可真不得了。连如此结实的城墙都能砸出一道口子。”
    还不及薛志尹思索,突然之间,铁棍又杀了过来。薛志尹侧身一躲,举剑便刺向左奎而去。眼看这剑锋就要刺向右肋,不料这左奎竟然也不闪躲。薛志尹心中疑惑,不过也不曾多想,只想着这左奎无非空有一身蛮力。
    谁曾想,薛志尹剑锋所到,竟不能刺穿铠甲。薛志尹心中一惊,却见左奎将落地的铁棍顺势一挥便横着扫了过来。薛志尹躲闪不急,连忙举剑相迎。无奈这力道实在太过强劲,直将薛志尹震得有些眼花。
    7、
    薛志尹看了看左奎,心想这铠甲可真是了得。不过左奎这铠甲却也不是布满全身,毕竟关节之处还要裸露出来。思虑片刻之后,薛志尹举剑便朝着左奎的关节之处刺来。不过却同之前一样,毫无斩获。左奎看着薛志尹笑道:“这可是铸造寒月冰刀剩下的寒铁,非比寻常铠甲。今日我看你就要死在我的棍下了。哈哈。”
    薛志尹听了怒从中来,大怒道:“你个不知名的野小子,也敢在本将军面前如此放肆,今日我就让你也知道知道本将军的厉害。”
    两人说罢便又相互厮杀起来,薛志尹且战且退,四下躲避,一直想要寻找破绽,不过似乎什么都不能发现?
    而此时,城门已经被聂秋安打开,大军涌入城中,薛志尹见状只得领着军士且战且退。左奎奋力冲杀过去,一心想要将薛志尹擒获,以此立下大功。不过他似乎太过小瞧眼下这个人了。左奎刚一冲杀上去,只见薛志尹一剑刺入肋下的铠甲之中。薛志尹抽出长剑,鲜血沿着铠甲便涌了出来。薛志尹笑道:“再好的铠甲也是需要穿带的,你似乎小瞧我了。”
    8、
    混乱之中,只见聂秋安骑着白狼猛的冲杀过来,薛志尹不及闪躲,被聂秋安一刀将左手无名指砍落地上。薛志尹连连后退看着聂秋安说道:“好凌厉的刀法。”不过聂秋安似乎不愿多说,骑着白狼又冲杀过去。薛志尹心知此战败局已定,于是,领着众军士朝着井栏退守而去。
    聂秋安攻克武官,未及修整,连忙领着军士便杀将回去。待路承礼想要阻拦之时,聂秋安已经领兵出城去了。此时,武官城里只余下左奎和路承礼镇守。
    9、
    夜里,路承礼着急的站在城墙之上,远远的看着城外。这时,只见左奎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说道:“军师不好了!”
    “怎么了?”
    “袁溪佯装败退将王上引入山谷之中,现大军已被困山谷之中。”
    路承礼脸色发白,眉头紧锁的站在城墙之上朝着远处看去。左奎连忙说道:“军师,不如让我领兵前去增援吧!”
    “不可,袁溪对武官地形太过熟悉,一旦深入必定中伏。眼下王上虽受困,但我军强于袁溪,他必定不敢强攻,相信一时半刻不会有什么危险。”
    “那该怎么办?”
    “不急,你容我想想。”说着路承礼便咳嗽起来。这时站在一旁的袁青竹上前扶道:“大哥你怎么样了?”
    “没事,没事!”
    “军师,不如先回营帐再议吧!”
    一边说着,众人便扶着路承礼便往营地中走了去。
    10、
    翌日,天色刚刚露出几分微光,路承礼披着外衣踉踉跄跄的便走了出来。看着身边的士兵道:“去请左将军,袁将军,叶将军来。”
    “得令。”
    “不多会,三位将军匆匆忙忙的来到营帐众。”
    路承礼看着三人说道:“昨夜我辗转反侧,但始终无从下手,一切皆因我对这武官地势不甚了解。故此,我决定亲自上山观察地势。”
    “这武官地势险要,若是中了埋伏可怎么办?”
    “没事,之前我也对武官有过些许了解,知道些险要之处,自然可以避开。”
    “可是!”
    “左将军,只是我有一事不放心。”
    “军师请讲。”
    “只怕我外出之时。”
    路承礼话音未落,左奎连连说道:“军师放心,末将必定坚守武官,只待军师归来。”
    “如此,一切都仰仗将军了。”
    诸事交待之后,路承礼披上外衣,由叶乾,袁青竹领着一支队伍便往山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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