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聂秋安回到宫中,刚一进屋便见连春玲坐在宫中。聂秋安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王上辛苦一天了,春玲准备了些点心想为王上解解乏。”
    “时候也不早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连春玲看了看聂秋安,虽两目含情的看着聂秋安,但也不敢有所忤逆,只是往后退步而去。
    “都出去。”
    不知道为什么,聂秋安早已经习惯了一个人,可是他却又倦极了这样安静的日子。
    2、
    聂秋安很烦躁,来来回回的走动着。这时,谢亦诚走了进来,聂秋安见状便笑道:“亦城来了!”
    “方才备好粮草,所以连夜回来禀报。”
    “辛苦了!”
    “此乃臣职责所在,王上言重了。”
    聂秋安看着谢亦诚苦笑着说道:“既来了,就陪我喝两杯。”
    “遵命。”
    3、
    两人对坐在大殿里,谢亦诚和聂秋安一边喝着酒一边闲聊着。聂秋安问道:“这些年,大小战役无数,从未有过败绩。你可知我军以能够如此?”
    “王上的剑法勇冠三军,每逢战事便身先士卒,我军自然骁勇;且王上胸有谋略,如此我军自然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聂秋安听了微微一笑,又接着问道:“亦城,你一向自诩见识过人,你可知我师从何处?”
    “王上的剑法有几分剑雨山庄的味道,不过却又大不相同。请恕末将愚昧。不知王上师从何门?”
    “哈哈。这可就要罚你一杯酒了。”
    “末将认罚。”
    一边笑着,谢亦诚便端起酒杯喝了一杯。
    4.
    喝完酒之后,谢亦诚看着聂秋安犹豫片刻之后问道:“人生于世,多有憾事。如今天下平定,可惜军师却!”
    “是呀!”
    聂秋安深叹一口气之后喝了一杯接着问道:“亦诚,你此生可有憾事?”
    “末将精研医术多年,平生唯有一憾事。”
    “说来听听。”
    “胡家秘术,天下奇技,可惜一直听闻却不能窥其门道。此可为一憾事。”
    聂秋安听了大笑道:“哈哈,是吗?”
    5、
    两人正在喝酒,突然聂秋安感到一份恐惧,脚掌之中的一股寒意猛的上涌。聂秋安端着酒杯的手也开始发抖起来。谢亦诚看在眼里,连忙问道:“王上怎么了?”
    带着几分发抖的声音,聂秋安说道:“没事。”
    转眼之间,痛苦已经传遍全身,聂秋安缩成一团,死死的抓住椅子。谢亦诚上前为聂秋安把脉。谢亦诚见状顿时惊讶道:“王上,您的脉象?”
    “我没事。”
    谢亦诚眉头紧皱道:“王上气血翻腾,脉象奇特。看样子,像是服用了七星毒蛇。但是七星毒蛇毒性阴寒,应该不是这样的脉象。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以天火锻造。”
    聂秋安有气无力的看着身边的谢亦诚说道:“你怎么知道?”
    “王上难道忘了,末将善于用毒,自然知道。”
    “亦城,救我。”一向要强的聂秋安,看着谢亦诚,竟也好似哀求一般。这也让谢亦诚一时间不知所措。谢亦诚犹豫片刻之后说道:“此毒深入骨髓,世间恐无药可医。”
    聂秋安痛苦的挣扎着哀求道:“救我?”
    6、
    谢亦诚犹豫了片刻之后,从怀中拿出一颗药丸递给聂秋安吃下。吃过药丸之后,聂秋安渐渐觉得有些好转。身体也恢复了些许力气。于是缓缓坐到椅子上说道:“这是什么药?”
    “这是末将特制的百毒丸。不过只能消减片刻疼痛。”
    聂秋安微微一笑说道:“能消减片刻,也知足了。”
    “七星毒,毒性阴寒,世间罕有,虽然毒血有强筋健骨的功效,但是绝非常人能够忍受。不过看来,王上已经中毒很久了。”
    7、
    看着聂秋安一脸痛苦的样子,谢亦诚皱着眉头说道:“此毒,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你说什么?”一脸煞白的聂秋安紧紧的抓住谢亦诚说着。仿佛溺水的孩子抓到最后一根稻草。聂秋安近乎哀求的继续说道:“有什么办法?”
    “只是!”
    “只是什么?”
    “七星毒血易筋错骨,若是想要治愈,恐怕王上会功力全失,四肢残废,甚至连衣食住行都无法料理。”
    “一定还有别的办法!”
    “这。”
    一阵疼痛袭来,聂秋安开始变得暴怒起来,似乎这样可以让疼痛消减,他抓起座椅想要扔出去。可是自己的毫无力气,连爬起来的力气也没有。谢亦诚本想扶着他到床上休息,可是聂秋安却坚持要坐到椅子上。聂秋安扫遍四周,他猛地看见自己的寒月冰刀就挂在不远处。他竟莫名的开始恐惧起来,于是对着谢亦诚说道:“我想一个人休息会。”
    谢亦诚不知所措,只是说了一句道:“不如让末将陪着王上吧!”
    “出去。”聂秋安用尽自己最后一丝气力说道。
    “末将就在门口候着,王上有事只管吩咐。”
    8、
    谢亦诚退出门外,正在此时,云妙可走了过来。谢亦诚远远迎了过去说道:“夫人深夜前来,不知所谓何事?”
    “自是来向王上请罪!”
    “请罪?我看夫人明日再来吧!”
    “不必了,若是今夜又有人进了谗言,只怕明日又害了无辜的人。”
    “此时,恐怕不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的。”
    两人正说着,聂秋安在屋里小声的说道:“让她进来。”
    9、
    云妙可推门而入,见聂秋安孤零零一个人,脸色惨白,衣冠不整的靠在椅子上。聂秋安看着云妙可有气无力的说道:“你来了!”
    “你怎么了?”
    “没事?”
    “是不是毒性又发作了。”
    “不碍事,这么些年都过来了。”
    看着聂秋安,云妙可不知不觉眼眶里也布满了泪水。她呆呆的站在那里,而聂秋安却无力起身,只是远远的看着云妙可说道:“怎么好好的哭起来了。”
    “这么多年你都是这么过来的吗?”
    “习惯了。”
    云妙可缓缓走到聂秋安跟前,蹲坐在他身边握着他的手说道:“疼吗?”
    聂秋安咬着牙小声的说道:“不疼!”
    一边说着,云妙可靠着椅子便哭了起来。聂秋安摸着云妙可的头小声的说道:“对不起!”
    这句话,透过云妙可的耳直入心脏,仿佛一只初春的燕子飞入屋檐,让人四目张望,露出几分喜悦。
    10、
    翌日,聂秋安似乎恢复了往日的神采飞扬。他早早来到正殿,召集文武大臣,颁下旨意,册封云妙可为王后,统领后宫。诏书很快便传遍各处,而聂秋安似乎也变得十分开心。
    这天傍晚,聂秋安练剑之后叫来谢亦诚道:“昨日你说我的蛇毒可治?”
    “回禀王上,可以是可以。不过恐怕王上不仅一身武艺全无,今后连行走都困难。”
    “若是不治,我还能撑多久?”
    “照末将看,王上疼痛加剧,而且周期越来越短,最多不过三年便会经脉尽断而亡!”
    “若是医治呢?”
    “若是医治,至少有十年光景。”
    “好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准备,容我考虑考虑。”
    11、
    傍晚,连春玲来到聂秋安寝殿求见。聂秋安听后只是回道:“请连夫人回吧!今日本王累了。”
    “是!”
    侍从将旨意传下去之后聂秋安便开始批阅奏折。直到深夜,觉得有些累了便吩咐侍从道:“王后休息没有?”
    “回禀王上,王后已经休息了。”
    “既然如此,我也不去打扰了。就寝吧!”
    聂秋安看侍从一动不动,于是便问道:“怎么了?”
    “回禀王上,连夫人还在门外求见。”
    “她怎么还在?”
    “夫人说有事启奏!”
    “请她进来。”
    “遵旨。”
    12、
    连春玲面带笑意,抬着食柜走了进来道:“王上日理万机,想必有些累了。臣妾备了些许糕点为王上解解乏。”
    “还真有些饿了。那就吃点。”
    “怎么样!”
    “不错。手艺越来越好了。”
    “今日王上与云姐姐冰释前嫌,实在可喜可贺,臣妾特地挑了些小东西送给王上和姐姐。”
    “你还真是有心了。”
    “这本是普天同庆的大好事。只是臣妾想到一事心中惶恐不已。”
    “何事?”
    “王上征战四方,平定四海,威震天下,期间却也诛杀逆贼薛志尹。而薛岭乃是薛志尹亲子。将来薛岭长大成人,若是得知王上杀父之仇,不知会不会?”
    说道这里,聂秋安顿了顿放下糕点看着连春玲顿了顿道:“依你看,应当如何是好呢?”
    “三四岁的孩子,说不定那天就生病夭折了。”
    “是吗?”
    “谢将军善识草药,臣妾认为此事可以交由谢将军。”
    聂秋安眉头紧皱,眼睑轻垂,看着地面一言不发。连春玲看着聂秋安一脸愁绪。于是接着便说道:“臣妾先行告退。”
    聂秋安似乎什么也没有听到,却又似乎听得真切。于是挥了挥手道:“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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