媛媛没管她怎么想,剪下桃枝后,又问婉君婉华如何保存,毕竟要千里迢迢带回扬州的,万一路上死了就白忙活。
    婉君婉华面面相觑,这些日子姐妹俩主要照顾院子里的花草,负责院子和房间的打扫工作,不怎么和媛媛接触,也不知她和王爷发生过什么事,闻言道:“小姐最好用个盆儿种着带回家。”
    媛媛便在院子里挑了个好看的花盆,腾出里面的花草,在婉君婉华的指导下,寻了一处柔软的泥土,拿起花锄用力挖。
    挖出来的泥土戳烂,直至成细沙一般细腻,放进盆里,再把桃枝插进去。媛媛弄的十分认真,婉拒了婉君婉华的帮助,一个人慢慢地弄。腾花盆,弄花泥,再种上桃枝,全部亲手完成。
    婉君婉华手里还有花肥,见她种得十分认真,便把花肥贡献给她。
    “谢谢。”媛媛冲她们微笑,把花肥混进盆里的泥土里,洒上水,再把花盆搬进自己的屋子。
    她决定明天就带着这盆桃花回扬州去。
    以前她就喜欢那株桃花,还因为太过喜欢喝酒拔掉了,这次无论如何也要带回去。
    那是她的嫁妆。
    那天晚上,她把桃树送给他,问他,可以娶媛媛吗?
    那人收下她送的桃树,说好。
    他答应了的。
    他明明答应了的。
    *
    叶子尧在古董店里走来走去,心情焦虑,时不时地抬头望向门外,希望能见到那个熟悉的人影。
    但从早上看到下午,大门被他看过无数次,古董店里来了许多客人,他想见的那个人却没出现。
    “可恶啊!”
    叶子尧愤怒地走进内室,对着在打算盘的掌柜道:“我哥什么时候回来?”
    掌柜边打算盘边说:“叶大人,小的真不知道啊,掌舵的来去自由,只有他通知我们的份儿,哪有我们过问他去处的事儿啊。”
    “我不信,你是他最信任的下属之一,他怎么可能不把行踪透给你?”叶子尧将刀粗鲁地按在桌面上,发出砰的一声。
    面容普通,仿佛邻家大爷的掌柜抬抬眼皮,神色不变,“叶大人,您这是要做什么?”
    “告诉我叶子俊去了哪儿,几时回来。”
    “叶大人,你就算杀了我,我也不知道。”掌柜一脸死猪不怕开水烫。
    “你说不说?”叶子尧用刀架住掌柜的脖子。
    “不知道。”掌柜面色平静。
    “我告诉你,如果你再不把叶子俊的行踪透露给我,我就……我就……”叶子尧“我就”了半天,忽然放下刀,抓起桌面上的一个花瓶,“我就把这花瓶砸了。”
    原本神色岿然不动的掌柜脸色巨变,“哎呀,你可别砸啊!这可是我的心肝宝贝儿,前朝出土的三彩陶!”
    叶子尧双手高高举起了陶罐,面目狰狞,“你不说我就砸了它!”
    说罢作势往地上扔去。
    掌柜发出一声惨叫,“我说!我说!”
    叶子尧狠狠瞪着他。
    掌柜道:“掌舵的今晚就会回来,唉呀,你急也没用,至于几时回来我不知道,你就等着吧。”
    叶子尧得到确切消息,心里稍稍放松,将手中陶罐递给掌柜,可是想到要晚上才回来,又不免焦虑。
    甄小姐明天就要走了,万一叶子俊还没有找回叶神医,那结果还不是一样吗。
    太阳渐渐落山。
    叶子尧在屋子里都转了七八十回了,终于在太阳完全没入云头的时候,千盼万盼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外。
    叶子尧惊喜地冲上去拉住叶子俊的手臂,“哥,神医呢?”
    他伸头望向叶子俊背后,后面空空如也,一个人都没有。
    “又没有找到神医吗?”叶子尧惨叫,抓住叶子俊的双肩拼命摇晃,“我的亲哥,你为什么这么没用!找个神医找大半年都找不到!亏你还是暗夜的总舵主!你还是跟我回清宁院当护卫去,我教你如何守门儿!”
    叶子俊的颜色越来越黑,拍掉他的狗爪,“大惊小怪的干什么呢?”
    “王爷头痛症又发作了。”叶子尧说,“哥,找不到神医以后可咋办呢?”
    “谁说找不到?”叶子俊挑挑眉。
    “找到了?”叶子尧惊喜地问。
    叶子俊轻哼一声,俊脸上满是冷酷之色,不想搭理他,背着双手走进古董店。
    “哥啊,找到神医了吗?神医在哪儿啊?你快告诉我,王爷等着呢!”叶子尧一路滔滔不绝地跟着叶子俊走进古董店。
    叶子俊没搭理他,倒是旁边的掌柜听到他的问话,说道:“叶大人,原来你找总舵主是想问神医的事儿啊。”
    “是啊,不然谁来看这张棺材脸呢!”叶子尧道。
    掌柜说:“那你早说啊,神医就在屋里呢!”
    “什么?!”叶子尧惊呆,大叫道,“神医就在屋里?!”
    他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掌柜说:“是啊,神医昨日就过来了,如今在屋里休息,总舵主打算今日带他见王爷呢。”
    叶子尧想到什么,瞪大眼睛道:“不会吧,就是屋里面喝酒的那个小老头儿?”
    他刚才在内屋里乱转的时候遇到一个老头儿,老头儿在喝酒,还冲他打招呼,不过那时候叶子尧正焦急,没理他。
    原来那老头儿就是叶神医?!
    “就是他。”掌柜点头。
    叶子尧无言以对,片刻后抱住脑袋仰天长啸——他这一天白等啥啊!
    两人谈话的时候,叶子俊已经走进内室,请出了神医,面色严肃地对叶子尧说:“王爷头疼发作,我们赶紧过去。”
    叶子尧一看,果然是那个喝酒的小老头儿。
    那小老头儿精神矍铄,目光炯炯有神,不太像喝了许多酒的样子。
    “哎,那就走吧。”叶子尧虽然强烈怀疑那老头神医的身份,但既然是叶子俊确认的,那就肯定没问题。
    他这个哥哥从小到大都特别靠谱,做事儿严肃古板,非常讲究规矩,如果没有经过几道确认,他是绝不可能把人带去见王爷的。
    他说是神医,那必然就是神医。
    三人急忙朝宁王府去,很快回到王府。
    小老头儿走得慢,叶子尧到后面嫌他慢,直接将他背起来跑。
    叶子俊跟在他后面见到这一幕,面色微沉,看样子王爷的病情很严重,否则叶子尧不会这么焦急,但似乎又没病到无可救药的程度,否则叶子尧不可能离开王爷身边。
    还好自己没有耽误。
    三人快速进入府内,又径直往清宁院而去。
    院子里的侍卫都认识二人,连忙让开,将三人迎进院内。
    打开屋门,叶子尧背着神医一马当先冲进去,边跑边叫:“王爷!神医来了,神医来了!”
    昏昏欲睡的薛珉之听到声音,勉强睁开眼睛,有气无力地道:“子尧?”
    “王爷!”叶子尧和叶子俊快步走到床边。
    薛珉之见到了叶子俊,有点意外,“子俊也来了?”
    “王爷放心,属下把叶神医也带来了。”叶子俊沉着冷静地说道,让开身子,对身后的小老头说,“神医请。”
    叶子尧赶紧让开位置,并将屋子里的蜡烛点亮,房间总算没有那么暗了。
    小老头上前坐在床沿前,伸手抓住薛珉之的手开始把脉,他一边把脉,一边捋着胡子,神情像在思索着什么,过了片刻道:“王爷,您这病似乎越来越严重了。”
    叶子尧翻了个白眼,这不是废话吗?
    “是的,小时候发作时只是头痛,如今发作起来不止头痛欲裂,还会失去神智,胡乱伤人。”薛珉之客气地说,“就拜托神医了。”
    小老头叹了口气,“王爷,您这病我十年前看过,这十年间我也陆陆续续地研究过很多东西,但都没有找到治你这个病的方法,缘心墨家的人我也认识几个,他们说,当初没有制作解药。”
    十年前,薛珉之曾经中过毒,差点就死了,救过来后就患上了头痛症,随着时间推移,头痛症越来越严重。
    下毒的是老宁王的仇人,西戎人和缘心墨家的叛徒勾结在一起,趁着薛珉之和老宁王一同南下打倭寇路上抓走了薛珉之,拿他试毒,害他如此。
    薛珉之安静地听着,脸上的表情纹丝不动,没有失落,也没有愤怒。
    叶子尧听得吃惊不已,“神医您的意思是无药可救吗?”
    “不是无药可救,没有找到解药,不代表不可以制作解药。”小老头说,“最近我已经拿到制作毒药的单子,潜心研究,目前已经大致找到解决方法。”
    “吓我一跳。”叶子尧松了口气,焦急道,“那你就赶紧研究解药啊。”
    小老头没理他,“我已经对照方子制作出解毒的方子,但是差药引,药引就是中毒者的鲜血。”
    “这个没问题!”叶子尧道,“王爷你赶紧放点儿血给神医吧。”
    小老头摇摇头说:“恐怕不行。”
    薛珉之也长叹一口气。
    “为什么不行?”不止叶子尧大惑不解,就连叶子俊也面露疑惑之色。
    明明马上就可以解决的,为什么两个当事人都摇头呢。
    “因为当年王爷中毒的时候,只吃下了一半毒药,剩下一半儿在别人那里。”小老头说,“正因为如此,王爷至今都还活着,老夫相信,服下另一半毒药的人也还活着。”
    薛珉之苦笑,“可是,我曾发过一场高烧,以前的事都不记得了。据我父亲所说,当初找到我的时候是在一个山坳里,周围都没有人,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至于另一个服下毒药的人是谁,我不知道。”
    小老头说:“王爷,以我现在的能力,只能帮你压制住体内的毒性,但若要彻底拔除,只能找到那个人,把你们俩的血同时放出来作为药引,才可以治好你的头痛症。”
    薛珉之点点头,“谢谢神医。”
    小老头叹了口气,“真是造孽,都怪那群西戎狗,不择手段!”
    薛珉之傲然冷笑,“如今他们被打的缩在草原里不出来,相信也不敢再放肆。”
    小老头叹气,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递给床上的薛珉之,“王爷,这药能暂时压制毒性,您用吧。”
    叶子尧赶忙过去扶起薛珉之,倒出一粒药丸,递到薛珉之唇边,“王爷赶紧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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