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辅孙承宗跟在温体仁后面,看到这个情况,心中有句话想说。
    不过想了想,最终还是摇摇头,还是什么话都没说,也走了。
    文华殿内的这些事情,没等圣旨出来,就开始在京师传播了。等到圣旨一出来,整个京师顿时就沸腾了。
    京营衙门,曹文诏和曹变蛟叔侄俩坐在后衙。
    “叔父,有什么事情,就直接说吧!”曹变蛟有点纳闷地看着曹文诏道,“这里是后衙,我是您侄儿而已!”
    说句实话,叔父成了自己下属,确实有点别扭。特别是这个叔父,还是一手带大自己,在军中培养自己的。
    曹文诏听了,也就不犹豫了,当即说道:“郑芝龙只是一介水师统领,以前还是一个海盗而已,可如今,他却能凭借战功封爵。叔父想着,叔父还年轻,如今在京营也没有军功可立。而大明周边,如今能获得军功的地方已经不多。如果错过了,可能就会遗憾终生。叔父不是不想帮你,但如今就近的地方,也就只有倭国那边了。叔父想着……”
    虽然他说话有点颠三倒四,可曹变蛟听到这里,却是立刻就明白了。自己这个叔父听到了最近的消息,有点动心,想要去争一份前程。只是担心自己会误会,因此就想解释一下。
    其实,就算曹变蛟不说,他也是想找机会和曹文诏说得。自己叔父的本事,他是知道的。在他看来,叔父不比满桂差,甚至在勇力方面,比起满桂还要强上一份。只是因为之前在关宁军中,一直没有很好的表现机会。虽然最终升了总兵,可没有封爵,终归是武将的遗憾。
    曹变蛟自己也是从战场杀出来的,对他来说,什么危险不危险的,这些都是扯淡。身为大明军人,又岂能在意危险不危险!因此,他打断了曹文诏的解释,笑着说道:“叔父不用担心侄儿,要是我们曹家能有两个伯爵,侄儿是巴不得!”
    说到这里,他认真地对曹文诏说道:“叔父,心中有了决定,就去做吧!”
    听到这话,曹文诏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侄儿能支持自己,这是最好了!
    谁知,他还没告辞,就有曹变蛟的亲卫过来禀告道:“伯爷,外面吴将军求见!”
    吴将军,就是吴三桂了,如今也是曹变蛟这个京营总戎的手下。不知道是什么事情,曹变蛟就向曹文诏道:“叔父,不知道他找侄儿有什么事情,侄儿去去就来!”
    曹文诏一听,自然是点头同意了。
    在喝了半壶茶的功夫,曹文诏见曹变蛟回来,便连忙问道:“他找你什么事情?”
    曹文诏在京营的话,侄儿是京营总戎,他自然是十二分地拥护,那侄儿的京营总戎也就做得轻松。可如今他已经决定要申请调去辽东,不在京营了,就很是有点担心京营会有什么事情。此时此刻,他自然就十分关心吴三桂找自己侄儿有什么事情了。
    曹变蛟听了,不由得笑着说道:“他来和侄儿通个气,说也想调去辽东,参与对倭之战!”
    “……”曹文诏听了,不由得无语。
    不过随后想想,也就不难明白吴三桂为什么也想要去打仗了。
    要知道,以前的时候,吴三桂成为大明一方总兵的时候,自己的侄儿,还只是一个小小地守备而已。一直到自己侄儿投考新军,成为师将,成为皇帝的亲信将领,参与了对虏战事,灭掉建虏,得封伯爵并担任京营总戎,这是完全盖过了吴三桂。
    这种事情的发生,吴三桂又岂能甘心。如今估计看着只要立下足够的军功,皇上不吝封赏爵位。又见到能立下军功的机会不多了,就忍不住也想调去辽东了。
    “那你同意了?”曹文诏回过神来便问道。
    曹变蛟还没来及说话,就见自己的亲信又过来禀告道:“伯爷,李将军求见!”
    曹文诏一听,一脸惊讶,有点无语地说道:“该不会,李过也是为这个事情而来吧?”
    “侄儿先出去看看!”曹变蛟一听,也是无奈地一笑道。
    看到他转身要走,曹文诏立刻提醒道:“他也是皇上的心腹,不要为难他了。”
    皇上看好李过,特别是对李过的族人李定国,更是好得不得了,完全是当大明的骠骑将军霍去病来培养的。因此,虽然他知道自己叔侄俩虽然也是皇帝心腹,可他还是提醒了一句。
    曹变蛟的脚步一停,随后回答一句“知道了”,而后就又去了前衙。
    这一次,曹文诏的剩下半壶茶还没喝完,就见到自己侄儿回来了,便站起来,笑着问道:“该不会也是想去赚取战功吧?”
    地方军队中,如果不去打仗,按照皇帝最新的旨意,还可以参加到工程部队中,按照工程的完成情况,也能赚取战功,但战功的份量减半。
    但是,作为拱卫京师的京营,是不可能改编为工程部队的。因此,京营要是不打仗,就没有军功。荣耀是够荣耀,可军人要是没有军功,那有个鸟用!
    正是这个原因,曹文诏感觉自己猜得八九不离十,李过也是和他一个想法。
    曹变蛟听了,点点头,而后却又摇摇头说道:“他确实向侄儿提出了他的想法,想要外出打仗。不过他不是要打倭国,而是去打沙俄。他说倭国那边,僧多粥少,不如去极西之地。”
    李过是陕西人,不想去打岛国,而是往极西之地去,似乎也是有条件的。曹文诏听了后,不由得摇头说道:“如此一来,要是皇上同意的话,京营这边,你就要费心了!”
    没有仗可打,还要保持军队的战斗力,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曹变蛟听了,笑呵呵地回答道:“没事,叔父,其实就侄儿自己来说,侄儿都想外出领兵打仗!只是陛下把京营总戎一职托付给侄儿,侄儿就得在京师镇守着。”
    “嗯,我们曹家能有今天,全赖陛下隆恩!”曹文诏听了,神情严肃地点点头道,“你要记住一点,自己以后一个人在京师,不得和任何人私下结交,特别是文官,更是不用理他们。你要做到,心中只有陛下,明白么?”
    “侄儿晓得!”曹变蛟听了,也是脸色严肃地点点头。
    相对于他们来说,祖大寿却是在家里喝闷酒了。
    这个时候,他算是想明白了。
    当年,自己做出那么愚蠢的事情,虽然皇帝是真没追究了。可从此以后,就再也没有实权。
    虽然自己看着是都督府的都督同知,可有个屁用。后来又暂代了京营总戎,可京营那个时候,就是个样子货而已,能战的精锐都在新军之中,而新军又不归自己掌管。等到灭掉建虏之后,京营是成为一支真正的精锐了,但京营总戎却没了。反正,总而言之,自己就压根没有真正掌握过军权。
    唉,当年真是一个猪脑子,怎么会做出那样的事情!祖大寿这么想着,不由得又喝了一杯闷酒。
    如今天下太平,战功已经为数不多了。没有战功,就不可能封爵!而要有战功,必须得去领兵打仗才行!但是,自己肯定是得不到军权了,战功又从何谈起?
    唉,都怪自己当年的蛮撞啊!
    祖大寿心中懊悔无比,独自喝着闷酒时,忽然听到下人说外甥吴三桂来访。
    他还没来得及起身,就见吴三桂兴冲冲地跑进了后花园,看到他的第一眼,就兴奋地说道:“舅舅,皇上同意外甥调去朝鲜了!”
    等说出口之后,他才发现,好像他的舅舅一脸愁容,似乎是在喝闷酒,不由得有点愕然。
    祖大寿听了吴三桂的话,他的心似乎又被针扎了一下,不过想起这是自家外甥,如今祖吴两家唯一的希望,心中又好受了一点,伸手招了招,让吴三桂去他身边坐了。
    给他倒上一杯酒,祖大寿勉强露出一点笑容道:“来来来,舅舅祝你马到功成,夺得灭倭头功!”
    “谢谢舅舅!”吴三桂见此,心中高兴,连忙应了一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把杯底一亮,而后又恢复了兴奋说道,”外甥想着,拿到多尔衮的人头,说不定也能得个封爵的机会!“
    听到这话,祖大寿点点头道:“多尔衮是满清余孽的伪皇,他的人头确实值钱。不过你要记得一点,也算是舅舅对你的忠告吧!”
    “舅舅请说!外甥一定听!”吴三桂一听,立刻端正了态度,坐得笔直,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祖大寿看着自己的外甥,一脸严肃,极其认真地说道:“这次出去,是为数不多的机会。你要记住,任何事情,不要擅自做主张,一切都要服从军令,不得作出任何有违陛下旨意的事情!”
    将来的对倭战事,皇帝肯定会有原则上的旨意下达。他就怕吴三桂为了抢功劳,一时之间顾不得皇帝的意思。因此,他刚好有这个机会,就提醒自己外甥。
    吴三桂听了一愣,他听到舅舅的语气,在“不要擅自做主张”这几个字上,着重做了强调,联想起舅舅之前似乎在喝闷酒,想起他以前的事情,心中忽然有所明悟,他终于知道舅舅为什么不高兴了。
    于是,他立刻严肃地点头道:“舅舅放心,外甥知道轻重。就算要擅自做主,也肯定是以皇上的旨意为主。皇上英明神武,外甥绝对不会做傻事!”
    祖大寿一听,感觉自己的心似乎又痛了下,能不能不要说得这么明显?
    “来来来,舅舅再敬你一杯!”他端起酒杯,佯装高兴地说道,“你能知道这点,舅舅是很欣慰的,比你爹强多了!”
    “比舅舅也强!”吴三桂听了,心中默默地加上一句道,“有两个前车之鉴,我又怎么可能再犯这样的错!”
    当然了,表面上,他不敢露出丝毫内心想法,也端起酒杯,和他舅舅喝了起来。
    他们俩不知道,这一番谈论,在当天晚上,厂卫就向上禀告了。崇祯皇帝听了,只是笑笑,也没发表任何意见。
    大明即将要进行的战事,是出兵倭国,攻打极西之地以及和防御莫卧儿帝国这几件事情,如今还只有大明军中将领才知道,普通老百姓是不可能知道的。因此,京师普通百姓的热门话题,和这些武将关注的侧重点又是不一样。
    “当今皇上真乃千古仁君,知道体恤百姓,并没有像秦始皇一样大规模征发劳役来修路!”
    “可不是,那铁路确实很好。不过皇上竟然是要革新军队,用军队来修路,减轻对老百姓的劳役,自古以来,可是从未有过这样的事情!”
    “对啊,还有隋炀帝杨广,同样是开凿大运河这样利国利民的事情,可他却完全不顾百姓是否能承受,反而搞得民怨四起,最终搞得亡国了。这种皇帝和当今皇上一比,真是一个地上,一个天上,完全比不了!”
    “你这不是废话么!我们皇上如此英明神武,又岂是寻常皇帝能比的。不说别的,光是救助当年的永平府老弱,你们说说,有几个皇帝会在意的。千古仁君,可不是一番虚言!”
    “……”
    对于普通百姓来说,特别是进行隐户登记以来,他们最怕的不是缴税,也是服役。因为如今生活水平上去了,皇帝又削减各种苛捐杂税,只是缴纳正税的话,还是交得起的。但劳役的话,却是不分人的,只要轮到了,就一定要去服役,这算是最要命的事情了。
    因此,他们最为关注的,就是修路这件事。
    和他们又不同的是,那些官员互相之间见了,都会叹上一句:“唉,老了啊!”
    又或者,庆幸一句:“年轻真好!”
    大明越来越兴盛,皇上展现地宏图,简直让人有点迫不及待。年轻,就意味着资本,能有机会跟在皇帝的身后,一起建设大明,见识更多以前没有见识过的东西。
    如今在大明朝,资历不再是优势!科技的发展,科学的推广,年轻才是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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