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黎不知道,她方才探到的妖力,是他用神力悄悄催动而成。
    在发现可以用这个作为借口时,他一边认着错,一边悄悄用神力催动掌心的妖力。因为时间紧迫,他只够驱动一点微弱的妖力侵入自己的神元。
    不过这也够了,足够让她相信自己了。
    随后二人便一同去了九重天,药神也探查过一番,他说还好侵入神元的妖力并不多,按照之前开的药方服药即可。并再次郑重的嘱咐他,一定要保持心境平和,不可以有一丁点起伏,否则侵入的妖力越多,后果便越发不堪设想。
    药神嘱咐时,鹤笙特地看了身旁的浮黎一眼。只见她抿了抿唇,眉间皱得越发紧了些。
    送他回去的路上,浮黎始终一言不发。
    她开始不确定,自己应不应该答应他暂且不分手。毕竟她一直贯彻的是,若是不喜欢一个人,或是想同那个人分开,就一定不要犹豫,更不要给他一丁点希望。
    因为那一点希望,最终只会害人害己。
    可是鹤笙眼下这副样子,她更不能说出分手的话了。虽然对他的情意已不似从前,可仅是凭着他是为自己受伤这一点,就足够自己为了他的身体而忍耐一时了。
    将鹤笙送到寝殿门口,她终于开口道:“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回去了。”说罢,便欲转身离去。
    一只手忽然握住了她的手腕,她转过身,只见鹤笙讨好地笑了笑,“浮黎,可以留下来陪我一会儿吗?”
    第17章
    浮黎不得不承认,她对鹤笙始终是有一份心软在的,这点在他吻她的时候便体现了出来。
    理智告诉她,她应当拒绝,应当将她之前的原则贯彻到底。可这个世上没有绝对理性的人,神仙也一样,因此最终,她仍是情感占了上风。
    躺在床上的时候她便想,若是一开始就是这样的关系,不牵扯感情,他们是不是就不会闹得这样不开心了。
    很快,这个想法便被鹤笙近乎报复的力道冲散。
    夜很长,她却精疲力尽的没有力气再去想其他。因此她也并不知道,在她熟睡的那段时间里,鹤笙悄悄离开了寝殿。
    他去了炼丹炉前,那炉里燃烧着的,是曾经那朵会使人失忆的花。
    他研究过,这花只能让人短暂的丧失一部分记忆,例如上次听谷忘记浮黎来过。于是他对这花进行了“改造”,让它可以彻底抹消使用者脑中对某个人的记忆,永远不会记起来自己曾同那个人发生过什么。
    也就是说,鹤笙这个名字,将永远从浮黎的记忆里消失。
    可这花到底是用神力浇灌的,想要改造它并不简单。鹤笙耗费了许多精力,才使得它还有一天便能改造完毕。
    原本想再拖一天就好的,可是眼下这番情况,他已经连一天都等不了了。于是他将神力强行灌入炉里,加快了它改造的速度。
    直至破晓时分,一朵全新的白色花朵终于完成出炉。
    浮黎醒来的时候,鹤笙并不在身旁。她垂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痕迹,后悔如巨浪般席卷而来。
    明明都决定好了等他伤好之后便分手的,怎么就被美色一时迷惑了心智呢。
    她懊恼地抓了抓头发,变出一身衣裳给自己穿上。趁着鹤笙还没回来,赶紧先溜走再说。
    却没想到她刚走到门口,大门便从外面打开了。
    鹤笙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白粥,如他们在一起第一天那般,他对她笑,“起来了?我给你煮了粥,要不要喝一点。”
    “......我又不是凡人,你煮粥做什么?”因为昨晚的事,她特地心虚地后退了两步,同他保持些距离。
    “我以前在凡间的时候,凡人常说,胃暖了心就暖了。浮黎,虽然这十天里发生了很多事,但我还是希望,你早晨醒来的时候能有一碗简单的,热气腾腾的粥。”
    他将白粥递到她面前,笑得十分温柔。
    只是一碗粥而已,她若是坚持拒绝,倒显得自己也忒小气了。难不成分个手,就连对方给的食物都要警惕了?
    想罢,她便接过了粥,转身往矮桌前走去。
    鹤笙跟在她身后,同她一起坐下,将她散落的一绺乌发别至耳后,轻声问道:“昨夜是不是弄疼你了?”
    刚吞下一口热粥的浮黎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她转头瞪了他一眼,“大早上的,能不能别说这个。”
    “你以前谈起这些可不会害羞,还时常拿这种事来逗我。我以前脸皮薄,每回都被你逗得恨不得钻进地洞里。”
    “说得好像你现在脸皮不薄了似的。”她小声嘟囔着。
    鹤笙听得一清二楚,只笑了笑,“现在倒是在你的训练下进步了些,你若不信,可以试试。”
    她侧过身子,“谁要试......”
    浮黎心觉一丝异样,也不知道鹤笙今天是怎么了,突然谈论起以前的事,还像第一天那般煮了白粥。
    最重要的是,他看着自己的时候,明明眼神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可她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具体哪里不对劲,她说不上来。
    正想着,鹤笙的手突然抚上了自己的手腕,微微蹙起眉来,“竟这么严重。对不起,浮黎,我不是有意的。”
    她垂眸望去,这才发现自己手腕上竟有一条青色的勒痕,想来是昨晚他握得太用力留下的。
    说到昨晚,她当时不觉得,可现在一回想,她便越发觉得奇怪了。
    这种事上,鹤笙向来小心谨慎,生怕自己不注意弄疼了她。别说青紫了,就连小小淡淡的吻/痕都极少有。
    可昨夜也不知怎的,他似乎是丧失了理智。虽然夜色很暗,室内也不曾燃有烛光,可她依旧看得非常清楚,那双盯着自己的眸子仿佛能吃人似的,恨不得将她拆骨入腹。
    当时正在兴头上,脑子不清楚,她也就没多想。可现在回想一番,心里那股异样便越来越重。
    她终于忍不住,放下白粥正视他道:“鹤笙,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你若是说天族的公事,只要你问,我都会告诉你。你若是说私事,那我回答你...”
    他神色严肃,张了张口:“没有。”
    若是换做以前,他做梦都想不到自己也会有欺骗她的一天,还欺骗得如此得心应手。他甚至都没有一丝心虚,他只觉得,若不是她曾经不由分说的闯进自己的生活,他也不会变成如今这副让自己讨厌的模样。
    他从来都不喜欢好聚好散,他也做不到像她那般恣意洒脱,说不爱就不爱。
    既然曾经以热烈直白的方式将他据为己有,那为何不能一直保持下去呢?无论是神是人,总该学会负责不是吗?
    他想,若是她学不会,自己也不介意教一教她。
    她说过的,他是她的。
    那么,他永远都会是她的。
    浮黎半信半疑地看了他一会儿,见他回视过来的眼神极其坦然,便也打消了疑虑。
    她叹了声气,决定还是将自己的想法同鹤笙说清楚:“鹤笙,昨日是我脑子一时混乱,虽然我答应现在不提分手,可我们也的确不是再做这种事情的关系了。”
    “我想同你敞开聊一聊,你别骗我,也别瞒我,好吗?”
    鹤笙点点头,“好,你说。”
    “其实最初遇见的你的时候,我是真的很喜欢你。可能在你眼里,对皮相的喜欢只是一时的,可每个人都不一样,有些人也许只喜欢一时,有些人却能喜欢一世。直到现在,我也敢对你说,当时的我真的有想过同你在一起很久很久。”
    “虽然不知道我们会不会成亲,因为我无法预知未来,可我跟你保证,喜欢是真的,想在一起很久也是真的。”
    “只是,我们可能有缘无分吧。你哪哪儿都好,可偏偏就是唯一一个缺点让我无法接受。你甚至可以有别的缺点,例如脾气不好,或者爱说大话,这些都可以,我都能接受,但你为何是占有欲太过强烈呢?”
    “你知道的,我不喜欢被束缚,更不喜欢被怀疑。我同你在一起,自然不会再同别人有什么关系,我虽然有过一些情史,可我从未做过苟且之事啊。你的占有欲和质疑对我来说,更像是一种侮辱,不知道你明不明白我的意思。”
    鹤笙低垂着眼帘,看不清眸子里的情绪,只声音闷闷的:“嗯,我明白,我明白你的意思,所以...”
    他抬起眸,问她:“你是不是打算,等我伤好之后再跟我提分手?”
    被戳中心思的浮黎脸上闪过一丝心虚,可这个话题开始之前,是她要求他不能欺瞒的,自己自然也就没有理由去欺瞒他。
    于是她只好抿紧嘴唇,点头“嗯”了声。
    她不敢看他,原以为他会再次激动,却没想到他只是说:“不必等到伤好之后了,其实你现在就可以说。事情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我也努力过了,既然留不住你,我又何必再继续勉强下去呢?到最后,只会谁也不开心。”
    他这番话说得真诚,真诚到浮黎眼里尽是不可置信。
    愣了须臾,她相信了鹤笙说的话,觉得也许在经过两番努力无果之后,他是真的开看了。
    于是便咬了咬下唇,缓缓道:“那,我们还是...”
    话音未落,一阵眩晕感突然袭来,意识甚至都没有一个缓冲的过程便晕了过去。
    第18章
    再平常不过的早晨,浮黎从自家床上醒来,脑袋昏沉得很。
    她好像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可具体梦见了什么,她却忘记了。
    穿好衣服下床,第一件事便是去花田看她的花草。她记得花草消失了一半,可今日起来看,那剩下的一半竟然又消失了一半。
    浮黎丝毫不觉得奇怪,反倒同上一次一样面露欣喜,心情好得连走路都忍不住蹦蹦跳跳起来。
    她从花田里采了一些红色的相思花回去,刚回到屋前,便听不远处突然有人喊她:“浮黎!”
    转头一看,是泽彧。
    他探头望了一眼空荡荡的屋内,松了口气,“欸,上次没事吧?我发誓,我是真不知道鹤笙在里面,不然我就不会来了。”
    “鹤笙?”浮黎疑惑道:“谁是鹤笙?”
    泽彧愣了一瞬,很快又恍然大悟。
    这一定是分手了。
    以前浮黎也有过两段分开时并不愉快的感情,那会儿她便是像现在这样,在他提起的时候故意装作不认识他们。甚至后来再遇时,她也会当着对方的面,故意问“你谁啊,我认识你吗?”
    想来,一定是因为上次耳坠的事情,两人大吵了一架,分手的时候闹得很不愉快,所以浮黎又开始当前任死了。
    既然如此,泽彧也不好哪壶不开提哪壶,于是转移了话题道:“没事,我就是来看看你还好不好,今日心情如何啊?”
    “我今日心情属实不错,那花田里的花少了一大半呢。”她咧嘴笑道。
    “乖乖,你莫不是傻了吧。你辛辛苦苦养的花都没了,怎么还笑呢?快让我看看,你是不是被气得神志不清了。”
    说着,他便伸手往她额头探去,被她一把挥开。
    浮黎白了他一眼,“你懂什么,后土娘娘这片花田,是花开的越多越没用。若是有一天它只开出了一朵花,那么这朵花,绝对是大罗金仙也无法想象的上古珍宝。”
    泽彧看着她得意洋洋的脸,有些半信半疑,“这么神奇?那她为何把这么好的东西留给你啊,你什么也不会。”
    话音刚落,她便抬手作势要打他。
    “废话,当然是我求的!”她收回手,抱着怀里的相思花绕过他,径直往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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