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其实我还有事......”
    “初儿妹妹。”
    正想着要如何完美逃离这个压抑的环境,便听见方才一直坐在自己对面的男子缓缓开了口,望向自己的眼睛:“我在漠北已久,初来乍到也不认识谁,妹妹可陪我去这长安城走走么?”
    “这,可是六殿下还在等着我.....”
    “不必担心。”龚凌将手一挥,“我会派人护送六皇妹回宫的。”
    在不要脸面前,还是此人更胜一筹。
    ***
    “殿下,公主殿下,回神了。”
    龚羽墨缓步走在青石阶上,抬眼望向天边的云,眸光有些呆呆的。
    她说的是真的么,那个老婆婆说的是真的么,可若是不是,她又何必编造出这样的谎言来骗人?
    她倚靠这墙砖上,也不顾的什么公主体面,只觉得脑子一片混乱,不知该如何是好。
    倘若她说的是真的,倘若她没有骗自己,那么自己就当真不是父皇的亲骨肉,而是母妃与一个野男人苟合的产物。
    ......并且母妃当年还为了她杀了好多好多人。
    “鸳鸯,你让我静静好么,我有些难受。”
    她轻轻摆了摆手,自顾自地向尼姑奄后的井旁走去了,对着井水轻轻叹了口气,掏出怀中的玉佩在手中轻轻把玩着。
    “殿下......”
    小宫女只站在距离她不远的地方看着她,不敢上前一步。
    “父皇应当是知道了的。”
    想起她前不久听说去和亲的事情,她那时还觉得荒唐,她龚羽墨的娘到底也是四妃之一,通常来说都不会派这样一位公主去和亲,除非,除非.......
    除非父皇已经察觉到什么了。
    怪不得怪不得,父皇碍于母妃的娘家不敢对此下手,又碍于自己的面子不好将这件事摆上台面来说,但这女儿一日一日的长大,同他越发的不像,他瞧着难受,想要将她打发走也是人之常情。
    只是可惜了年少的那一场看似荒唐的爱恋,本以为是兄妹无法有结果,可如今知晓并无血缘关系了,她却要嫁与他人了。
    当冷宫初遇,她与他日日待在一块,小小的少女没有朋友,以为皇兄就是她的天,她的地。
    后来皇兄远赴漠北征兵,她还哭了好久,跪在父皇面前求情,只希望皇兄别走。
    然而,然而.....
    他不仅归来了,还带回了这样的一个女子。
    “殿下,你怎么哭了。”
    “无事,不过是有些感触罢了。”她摇了摇头,将手中玉佩轻轻举起,本想再查看一番,那知这手一滑便就这样滚入了井水之中。
    噗通。
    那一枚亮晶晶的玉佩就这样沉入了水中,再也寻不见踪影。
    ***
    李姒初依然觉得生无可恋。
    其实若不是因为她知道七皇子是个深井冰,知道他以后会酿酿酱酱,说不定现在就被他这张脸迷了眼,短暂的陷入一波温柔乡了。
    她揉了揉眉心,只觉得眼皮一直突突的跳。不应当啊,按理说遇见龚凌这个瘟神就已经很倒霉了,难道她还会更倒霉么?
    “姑娘可是不合口味?”
    李姒初摇摇头,突然想起了什么,于是强硬转移话题道:“听闻殿下在漠北带回了一个女子,不知可是真的?”
    一旁的侍卫变了脸色,当即便要拔刀杀人,但在龚凌的眸光下还是乖乖缩了回来,只不善地看着她。
    “确实如此,姑娘莫要误会,我与她并没有什么关系,不过是为了报恩,带她回来寻亲罢了。”
    哦,果然是这样嘛。
    原文中绿茶女配也是这样缠上原男主的,心知自己肚子里揣了情郎的崽在村里混不下去,又恰好遇上男主这个大款,于是便借着寻亲为由随他回了长安。
    接下来若是她没记错的话女子估计会在宴席上大哭大闹,求这皇上替她做主,最后男主被逼无奈只好给了她一个侍妾的名分。但虽说是侍妾,她到底也是皇子的第一个女人,一想到这儿,她看向龚羽墨的眼神都傲了许多。
    于是接下来她的戏份就是不停的在女主面前蹦跶蹦跶,挺着大肚子晃来晃去,动不动还要在女主脚边来个平地摔。
    彼时宫中政权割裂,女主作为一个和亲路上被强抢回来的公主,没名没分,给点面子的会喊一声殿下,但人人心里都清楚的很,她在这院中亦不过是王爷的一只金丝雀罢了。
    “寻亲,那如今可寻到了么?”她漫不经心地低着头摆弄着瓷碗中的鸡肉,随口道,“她当真是好命,能有殿下替他寻亲。”
    “......妹妹觉得羡慕?”
    “其实也还好——”
    她刚刚像解释一遭自己方才不过是随口说的,下一刻便被龚凌握住了手。
    少女纤纤玉手囚禁在男子带着薄茧的掌心,灼热自他那处传来,带着一点逼人的诱。
    “救命之恩定当涌泉相报,若是姑娘需要,我也可——”
    说时迟那时快,他这一句话还未说完便听见门外传来了咚的重响一声,木门被重重摔开,门外走来一个面色不善的少年郎。
    “请殿下自重。”白季梓毫不客气地将李姒初扯到自己身后,咬着牙看他。
    “她是我的未婚妻。”
    第67章 、风云
    被如此冒犯,七皇子倒也不气,只随意拱了拱手,笑道:
    “我当是谁,原来是子慎贤弟。我虽才刚刚回长安不久却也是听说了不少,今年的秋试,贤弟似乎有望夺得魁首啊。”
    双拳不打笑脸人,更何况对方还有个皇子身份在身,于是白季梓咬了咬牙,将自己心底泛起的厌恶咽了下去,狠狠地瞪了回去,冷哼声:
    “能有殿下如此惦记,子慎诚惶诚恐。”
    “哪来的话。”他笑着敲了敲手中的折扇,“龚某也是个惜才的,不是么?”
    两方对峙的局面令李姒初尴尬不已,她轻轻捏了捏白季梓的手,才发现对方并不比她淡定。
    仿佛过了许久,他终于开了口:
    “在下还有要事要忙,便不叨扰殿下了,来日再续。”
    说罢便脚底抹油似的扯着李姒初溜烟儿似的跑出了门,也得亏李姒初这些日子锻炼的好,不然也会像那端着菜准备上桌的店小二那样摔个底朝天。
    “殿下,要不要......”
    “不必。”
    龚凌轻轻摆了摆手,拈起杯茶笑了起来:“左右戏台已经搭好了,不是么?”
    ***
    “你,喂!你放开我!”
    左拐又拐,前迈后缠,这前后上下,李姒初跌跌撞撞地在随着白季梓在路上狂奔,这路跑的太快,她只眼黑气还没喘匀,这抬头便已经被推到了巷角子角落。
    “第几次了?”
    “哈?什么第几次了?”
    少女扶着墙不住地喘着粗气,她抬起脸还没来得说上句话,下刻便被片阴霾笼罩在了其中。
    秀气的下巴被重重捏起,白嫩的面颊被某个不知怜香惜玉的家伙重重揉捏,她眯起眼抬手抗议,下刻只觉脸上松,方才揉捏自己的那双手向下移动,扣住了自己的手腕。
    古巷深深,往来照去唯有凛冽的风声的,这里地处闹市远处,就连方才那嚎的最大声的磨剪子的大爷的嗓音也听不到了。
    少年已经生的很高大了,早已不是多年前那个在雪地中被她压在地上打的小胖子,如今他不过是轻轻捏,便将她束缚在了掌心之中,叫她动弹不得。
    “抬头,看我。”
    少年点点地压下视线,与她平视。
    “你是不是有病。”
    她冷哼声,别过脸去,满眼的不在乎:“有病就去治,拿我发脾气做什么,我们很熟么?”
    “李姒初,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单纯觉得你有毛病。”
    深巷古苑,阵西风轻轻吹拂而过,映出对谁也不愿让谁的少年男女。
    白季梓死死地捏着她的胳膊,嘴唇紧紧地闽在起,像是要将她洞穿。
    他没有注意到的是,他方才说这句话的时候,身子是在抖的。
    ......他在害怕什么,有什么好害怕的。
    “没什么事的话你就放开我,你若是想要找人发脾气的话恕我不奉陪,殿下还在等着——”
    少女瞪大了眼眸,看着压在自己唇边的竹马,吓的动弹不得。
    他的吻并不温柔,像是猛兽在撕咬着什么,唇齿重重地碾过去,寸寸地向下压,压的她心口发麻,头脑发胀,只觉得说不出的委屈。
    “你放开——”
    想要挣脱的话还未说出口又被堵了回去,这次他吻的更重,恨不得将她就低摁在地上,寸寸嚼烂少女细嫩的小骨头,拆吞入福,片甲不留。
    少年郎经验不多,左右不过是与未婚妻碰碰逗逗罢了,像这样碾着亲还是头次。这样又凶又乱舞章法的亲近对两个人都极为陌生,疼痛,却又食髓知味。未经世事的小姑娘哪晓得这些,几番啃咬后便败下阵来,双眼中渐渐氤氲起了水雾,低低地喘着粗气,红着眼瞪他。
    ——看起来就很好欺负的样子。
    “我不。”
    白季梓别过脸埋在她的脖颈间,亲了亲她红的要滴血的耳垂,哑声道:“我只是在不高兴。”
    “你知道他是什么人么,就这样与他见面,若是他对你不轨——”
    “你凭什么管我!”
    她重重地甩开他的束缚,冷笑出声:
    “我竟是不知道,堂堂白公子竟会对前未婚妻如此念念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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