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小区“泌尿器管整形科”的吴大爷早就已经关门睡觉的时候,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他给吵起来。吴大爷起身搬掉门板一看,发现敲门的人是对面‘不干所’的尚谦,他惶急地跟吴大爷说:“吴大爷,您快跟我一起走,出事了。”吴大爷顿时睡意全无,边披衣服边悄声问:“你们出啥事了?”
    尚谦说:“你先跟我走吧,到了地儿再说。”
    吴大爷皱了皱眉头,却是没有半句抱怨之语,带着自己的药箱子跟在尚谦的后面出去。刚出了“泌尿器管整形科”,他的心里顿时七上八下的,因为听尚谦的口气,事情好像很危急,尤其是见到这‘劈友如儿戏’的斯内克也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他就觉得事情小不了。
    “老吴你怎么这么墨迹,快上车。”
    斯内克驾着马车赶到一所客栈前,刚勒马停住时,却是被从暗处蹿出来的肥师奶给吓了一跳,肥师奶见到马车上的人是斯内克,说了一声:“这边,这边,快跟老妈子走。”说完就在前面带路。
    “原来他们不是在客栈里。”斯内克以及车厢里的人全部下车,跟在肥师奶的后面。来到了客栈后面的一条小街上,刚拐角就见地上躺着一人,这人脸色惨白,身下流了一滩血,右臂上还被一把剑给刺入骨肉之中,正是施恩。
    尚谦见状不由得大吃一惊,抢上前问:“这是怎么了,施恩哥,你说话呀,施恩哥。”施恩还保持着一丝清醒,见尚谦来了,勉强冲他笑了笑,尚谦这才多少放下心来,又问肥师奶:“老妈子,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我们接到了旅馆的电话就立即赶过来了,施恩哥是怎么受的伤?”
    肥师奶脸上带着歉意说道:“这个,老妈子也不是很清楚,跟你们吃完饭以后,我就跟施恩仔一起去找府尹大人,之后就去了其他地方找小璏去了,一直到天黑了才准备回去,可是没过多长时间,就见到有人杀人,杀了好多人,就在上方门那边,满地的尸体、手啊、脚啊的,把老妈子给吓的吐得不省人事,当我清醒过来,就见到施恩仔的手臂上插着一柄剑,接着又来了很多人,是施恩仔认识的,有个叫作寿什么头的,带着一批人去追杀人犯了,施恩仔就带着我离开了那里,可谁想刚没走多远,施恩仔就已经成这个样子了,我当时害怕极了都,要不是施恩仔让去找旅馆求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舒小小急道:“怎么不送去医馆,这到底是谁干的?”
    斯内克蹲下身去,简单的检查了一下,抬起头来慢悠悠地说:“慌什么慌啊,这小子不过就是失血过多,外加肋骨折了几根,这些小伤搞得被人斩断了手脚似的,老吴能应付得了。”他的语气颇为不满,好象对于施恩的到处惹祸和肥师奶的大惊小怪很是介意,他通过表面外伤判断出施恩没有大碍,又问肥师奶道:“大婶,你认清了那杀人的面相没有?”
    肥师奶道:“没有,都蒙着脸呢,还穿着黑衣服,老妈子没能认清他们的长相。”
    斯内克眼见无果,叹了口气说道:“看来要寻上门报仇得花点时间和功夫了,我们先回‘不干所’吧。”
    这时候,吴大爷却是冷冷的说道:“恐怕没那么简单,这小子左臂上的长剑十分古怪。”
    斯内克挖了挖鼻孔,不在乎的说道:“怎么?这剑上有抹毒?那不怕,九阳,把你的解毒药剂给打上几针管。”
    “解毒剂我身上有,我这就给施恩哥注射。”尚谦说着,便从衣兜里拿出几记绿色针管。
    吴大爷拦下了正欲给施恩注射解毒剂的尚谦,摇了摇头解释道:“没有用的,他的伤不是中毒,是有邪门东西附在这柄剑上,现在这邪门东西已经趁这小子神志不清,意图侵蚀他的心神,占据他的肉体。”
    站在一旁的金发九阳大惊道:“夺舍?”
    “嗯,是这个意思,老张啊,这小子现在的情况很糟啊。”吴大爷点上烟猛抽了一口,旋即冲着施恩的伤口吹了一口,很神奇的一幕出现了,只见那剑上浮现出一道道黑气如同毒蛇般缠绕着长剑,不停地往伤口钻。
    吴大爷抬头对着斯内克说:“看来这剑上的黑气嗜血,加之这小子似乎之前还受了挺严重的内伤,如今旧伤一并爆发才让得这小子的体质更加恶化了。”
    忽然,施恩一脸痛苦地发出了剧烈的惨叫:“啊!!!不要,不要吃我,滚开,离我远点!”
    一瞬间,施恩的瞳孔好似都放大了,耳旁也再也听不到任何人的声音。在他身旁的众人只看见施恩的左臂上的黑气逐渐朝着全身笼罩起来,且他周身的骨骼都被那黑气给勒的咯咯作响,然后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那一刻,舒小小的心底,似乎有什么东西碎掉了一般,“不,不,这不是真的...”
    “大家快闪开,不要被沾染到黑气。”吴大爷一声暴喝,立即通知众人远离施恩。
    就在众人面对这突如其来的黑气而手足无措的时候,朱小嫦忽然灵机一动,她立即解下自己脖子上戴着的一枚玉珠,信手扔给了最接近施恩的舒小小,说:“舒姐,你把这枚玉珠塞进他的嘴巴里,让他含在口中,我听娘说,这玉珠曾给得道高僧开过光,可以驱魔辟邪。”
    舒小小接过了玉珠,入手一阵冰凉,几步就奔到了正在发狂的施恩身前,然后蹦起了身子,用尽全身的力气穿过那道黑气。只是此时施恩已被黑气所笼罩,舒小小只能靠着听声辩位才能依稀辨认出他的方位,抓着玉珠朝着对方所在的地方而去。
    也许真的是老天开眼吧,谁能想到朱小嫦这小小的一枚玉珠居然会有那么大的力量。
    舒小小一下准确无误地塞入了施恩的口中,玉珠一入口,施恩似乎感受到又是一股莫大的力量侵入自己的心神。只听他发出了‘呃’的一声后,便倒在了地上一阵抽搐。心神深受两道力量入侵的施恩不受控制的咬紧牙关,表情异常的狰狞;施恩感到两边的嘴角的隐隐作痛,嘴里一甜,牙根似乎都咬出了血来;身处黑气中的他一只手垂着,另一只手搂住了身前的舒小小,用虚弱的语气说道:“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小...小肥妹快走,快走。”
    施恩显然陷入了什么痛苦的回忆中,此时在场只有舒小小才听得懂施恩的话,她动情地紧紧搂着虚弱的施恩,小声哭泣:“没事的,没事的,我还在你身边,我会保护你的,小穷酸,你不会有事的。”
    哭着哭着,忽然听到施恩虚弱的声音传来:“小肥妹,是谁欺负你了?”
    原本笼罩着全身的黑气逐渐消散,露出了施恩的面孔,他抬头望着舒小小流着两道泪痕的脸庞,蠕动了几下干裂的嘴唇,然后对着她笑了笑。
    见到黑气被驱散了,舒小小激动的说:“没有,没有,你没事就好了,就好了!”
    不过,黑气虽然消散退回长剑上,但是施恩的情况却并不乐观。
    “老张,这玉珠只是暂时压制住,并不能彻底根除掉这长剑上的黑气。”
    “那也没办法啊,这一时半会的,我还真不知道该去哪里找玄门的人来解。”
    “我知道该找谁来救治了,尚谦跟我走。”九阳跟着朱小嫦和尚谦一块去找能人异士,其他人则抬着施恩上了马车回‘不干所’。
    在抬施恩的过程中,肥师奶发现他的血主要来自右手臂上的伤口,他的右手臂长剑所在的伤口外侧被削去一小块,几乎能看到肌理了。这种伤她在老家乡下的那些打群架的不良少年也经常见的,只是谁能想到会有人把施恩给伤成这样,只能说外面的世界真危险啊,她这一次找到了小璏一定要把他带回老家乡下;毕竟施恩给肥师奶的感觉,就是凭他的功夫,七八个老家乡下的不良少年是完全近不了他的身,而她的儿子小璏却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
    斯内克驾着马车往‘不干所’急奔,半路上还碰到了巡查队在四处搜查可疑分子,好在斯内克驱车走近路,避过了被巡查队搜查车厢的麻烦。
    到了‘不干所’,斯内克立即打开大门,众人七手八脚把施恩给抬进去,放在一尘不染的地板上,这里本来早上被肥师奶给收拾的干干净净的,就连大厅的桌椅也擦得油亮油亮的,只不现在哪里都是一片狼籍和血迹。
    斯内克抄起茶几里的一把小刀,把施恩的右衣袖全给剪下来,见他伤口处抹满了黑不黑黄不黄的药粉,且大部分都已经凝结。金发九阳从二楼拿来了一瓶标志着h2o2的东西,打开盖子就要往上倒,坐在一边的吴大爷一把喝住道:“九阳你要干什么,知道不知道我这药是很难配才配出来的?随便就要往上面倒你的那什么狗屁化学玩意,也不怕毒死这小子。”
    金发九阳摆摆手说道:“你懂个屁,这伤口要是不专业处理的话,很容易受到细菌的感染,你瞧这把剑上的锈,哎咦,这要是用你的药,怕是过不了半个月这小子就得活生生抽死,之前的‘人魔大战’不少攘夷义士就是伤口处理不得当,得了破伤风死的。”
    吴大爷被金发九阳这么一说不愿意了,道:“那些跟我老吴没关系,这以前我都是这样处理的伤口的,哪一个像战场的人,一个个张不开嘴,浑身抖个不停就死掉的,这也怨到我身上?”
    金发九阳不跟吴大爷争辩,举着那瓶标志着h2o2的药水,看了看了闭着眼睛昏迷的施恩,又看了从刚刚就一直紧紧搂着施恩的舒小小,摇了摇头说道:“小小,你也别发愁了,看九阳我怎么弄醒他吧。”
    “啊!”
    金发九阳一个节骨眼就把药水倒在施恩的伤口上,把里面的污血冲净,然后在他右臂伤口周围注射了几支绿色蓝色白色针管,口里说的什么消炎啊,抗毒素,疫苗什么的,胡乱拿了一气,面对舒小小的怀疑,金发九阳嘿然道:“反正也没害,能打的就都给打上了呗。”
    舒小小无奈的一笑,然后对着痛的直丝丝叫的施恩问道:“你觉得怎么样?很痛嘛?”
    施恩这会已经被痛得清醒过来了,身子却还是很虚弱,他感到自己体内的精力正在一点一点的被蚕食掉,可是他不能表现出异状来,故而起身故作轻松的对着搂着自己的舒小小说:“没什么,让我休息一会就没事了。”
    注射完药剂后,金发九阳想拔出那把古怪的长剑时,手指刚接触到长剑,一股肉眼可见的黑气立即出现,顺着他的手缠绕上来,他打了个响指,原本缠绕着的黑气立即被火燃烧起来,直乍舌道:“这黑气不比我研究的炼金术古怪啊,你们觉得呢?”
    吴大爷不好意思道:“我不懂西方那套,不发表意见。”
    眼见黑气又从长剑上冒出来,舒小小立马从衣兜里拿出方才在马车里从施恩口中拿出的玉珠。舒小小在施恩后脑勺上拍了一把,施恩“啊”的一声张开了嘴巴,舒小小见机将玉珠塞入他的口中,说道:“含住它,它能镇住黑气。”
    果然,玉珠一入口,黑气就又缩回长剑中,施恩勉强着挪了一下身子,可谁知这一下却马上牵动了肋骨,疼得直吸冷气。
    斯内克这时候泡着一壶茶从后台出来了,看剑施恩已经醒过来,还有力气动弹,知道他的伤情已经稳定了,这才长吁了一口气。
    肥师奶从刚刚就一直站在众人后面,她知道自己没有帮得上的地方,就没上去添乱。此时见到施恩已经清醒过来了,见他嘴唇干裂,便给他倒了一杯水,说:“施恩仔,你先喝口水,老妈子真的是对不起你啊,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老妈子这辈子都不会安心的”
    “老妈子,我没事,这事都得怪我自己倒霉,碰上了两个不要命的,你没事吧,小小,你去给老妈子弄点定惊散吃,老妈子你先回房休息吧,明天还得继续去找小璏呢。”
    “可是...”
    “大婶你就上楼休息吧,这小子有我们几个照顾呢。”
    待肥师奶上楼休息,斯内克,金发九阳他们都拉过椅子,围着施恩坐成了一圈,个个表情严肃,他们‘不干所’是一个整体,可以说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啊;据悉五年前尚谦一次出任务,头发被一帮派的副帮主给烧掉了大半,且大腿也给戳了一刀子,他们‘不干所’的所有人不惜全体出动,将那帮派一窝端了;而施恩现在被人打断了几条肋骨,手上还附送了一把自带古怪黑气的长剑,看来这一次事情的性质严重了呀,恐怕是一场不死不休的纷争。
    只是不知道的是,这回是谁那么不长眼,捅了这个大马蜂窝。
    只见施恩喝干了一整杯水,皱着眉头沉默了半晌,好象有什么为难之处,最后他终于看着众人说:“是小璏,我右臂上的剑就是他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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