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准备让她回自己位置上时,殿外忽然传来通报声:
    “圣上驾到——”
    紧接着,就是一身明黄色龙袍的俊美男人逆着日光而来。
    后妃们脸上的喜意简直难以遮掩,都用自己最娇美的姿势请安:
    “臣妾等给皇上请安。”
    一屋子的莺莺燕燕,声音如同莺啼,格外让人舒心。
    可赵景神色变都未变,走到太后身旁,微微躬身:
    “儿臣给母后请安。”
    身为帝王,这世上能让他跪下的,除了天地,也就只有太庙的列祖列宗了。
    这是自那日与太后不欢而散后,赵景第一次来慈宁宫。
    太后也顾不得之前的不愉快,忙不跌的道:
    “皇上快起,大早上的,怎的就来了?前朝不忙吗?”
    她问了一串的问题,赵景也只说了句:
    “来给母后请安的时间,儿臣还是有的。”
    说完,他看着还在行礼的嫔妃,淡淡道:
    “起来罢。”
    众人起身,只刘婕妤垂着的眸子稍转,不知是因为跪的时间长还是怎的,在起身时,忽的踉跄了一下。
    还好身边宫人扶的及时,才没至于摔倒。
    这一幕落在赵景眼中,他关切的问了句:
    “可是身子不适?”
    顿时,其余人的视线如同刀子般落在刘婕妤身上。
    刘婕妤被扶着坐下,轻咬了咬唇,细声细语道:
    “多谢皇上关怀,只是臣妾身子重,起身时有些不稳罢了。”
    她心里是欢喜的,皇上来后是第一个和她说话的,就连温妃都没这待遇呢。
    赵景轻轻点头,若有所思的想了下,吩咐道:
    “你身子也渐重了,日后不必行礼。”
    毕竟怀着他的孩子,他也不吝啬说句关怀的话。
    刘婕妤听了,脸上的欣喜显而易见。
    她刚想谢恩,赵景就转了视线,语气较之前温和了许多:
    “方才母后可是在与璟妃说什么呢?”
    他进来时,就见温宓站在离太后不远处。
    太后似是没听出赵景话中有话,状似怨怪的说:
    “怎么?皇上怕哀家欺负了你的爱妃?”
    赵景扯了扯唇角:
    “怎么会呢,儿臣只是怕璟妃愚笨,惹了母后不高兴罢了。”
    不管这话有几分真,几分假,最起码太后听了这话是高兴了的。
    太后拉过温宓的手,对赵景道:
    “看皇上说的,温妃既能讨你欢喜,又怎会是个愚笨的?哀家倒是喜欢她的紧。”
    温宓微低着头,悄悄看了赵景一眼,刚好对上赵景看过来的视线,便微微弯了弯眸子。
    时隔将近半月,这是她第一次见赵景。
    不过他除了瘦了些,精神看起来倒是极好。
    赵景许久未见温宓,乍一见她这般模样,心下微动。
    “你可愿时常来陪哀家说说话?”
    温宓只听得这么一句,不知为何,心中总是有些不安。
    可她也没有拒绝的理由,只得含笑应下:
    “能陪伴太后,是臣妾的荣幸。”
    赵景的大拇指与食指轻轻摸索,隔了好一会儿,才对温宓道:
    “要好生服侍母后,不可惹母后不快。”
    “臣妾知道了。”
    赵景到底是来看望太后的,太后也不希望其余人留在这儿碍眼,没一会儿就打发了嫔妃。
    出了慈宁宫,皇后率先上了仪仗离开。
    德妃临上仪仗前,忽的转身道:
    “温妃妹妹,若是有空的话,不妨去本宫的永福宫坐坐?”
    温宓愣了下,随即委婉道:
    “德妃姐姐见谅,臣妾宫中还有琐事未曾处理,待臣妾得空,必定去叨扰。”
    被拒绝,德妃也没不高兴,若是温宓是那么好说话的人,她也不会这么费劲儿了。
    “也好。”
    回雅安宫的路上,夏贵人不知从哪条小路上出来,跟在温宓的轿子旁。
    温宓胳膊放在扶手上支着脑袋,闭着眸子淡淡的问:
    “怎么了?”
    夏贵人虽然投靠了她,可也是私下间的事情,并无多少人知晓。
    夏贵人有些犹豫,她扯了扯帕子:
    “娘娘,您不觉得太后娘娘今日有些反常吗?”
    温宓睁开眼,恰好看到夏贵人纠结的模样。
    她轻抿唇:
    “何处反常?”
    看来,不止是她一人有这感觉。
    何处反常?
    夏贵人把这四个字在唇齿间绕了绕,然后抬眸,在看到温宓那副慵懒的模样时,有些被惊艳到。
    太后能如此和颜悦色的对待容貌出色的温妃娘娘,本就反常。
    如今,竟还要温妃娘娘多前去陪伴。
    她压低了声音:
    “娘娘该是知晓,太后娘娘最不喜容貌出色的女子。”
    温宓蹙眉,她当然知晓,就是因为知晓,才会不安。
    她也并不觉得太后此举是对她另眼相看。
    只是她不知的是,太后为何独独对容貌出色的人如此敌对。
    这般想着,温宓也就问了。
    夏贵人沉默了一瞬,似乎是有些忌惮,半晌,她说:
    “娘娘,此事涉及颇多。”
    眼下在宫道上,有些话一但说出来,保不准就被谁听去了。
    早知道,在这宫里,就是一块儿石头都会说话。
    温宓也知晓这个道理,眼见着宫道已经走了一半,就快到雅安宫,夏贵人就出声告辞回去了。
    与此同时,早就回到坤宁宫的皇后也在纳闷:
    “太后怎么忽然间就对温妃态度这么和善?”
    太后并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人。
    她对她好,不过是因为她是太后亲自挑选的儿媳妇。
    可纵然如此,太后也有对她不满的时候。
    东云也有些疑惑,但她联想到皇上说的话,不免犹豫道:
    “难道是皇上对太后娘娘说了些什么,所以太后娘娘才这般待温妃?”
    她话音未落,皇后就摇头否定:
    “不可能,皇上越是为温妃说话,太后就只会越来越厌恶温妃,根本不可能有如此转变。”
    要是太后另有所图还好,但太后要真的对温妃改观,那就对她有些不利。
    皇上已经够宠着温妃了,太后再护着,温妃岂不是就能在宫里横着走了?
    皇后伸手揉了揉额角,只觉得额角突突的疼。
    西袖站在皇后身后,接替了皇后的动作,轻柔的给皇后揉着额头。
    “娘娘不必烦忧,依奴婢看,此事兴许不是娘娘想的那般呢?太后娘娘想做什么,咱们既然不知道,不如静观其变。”
    西袖语调轻柔,皇后不自觉松开眉尖。
    她夸了句:
    “还是你贴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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