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领导点头,提醒周主任,“小叶同志不仅马术厉害,她排节目同样厉害。周主任,你之前不是还说咱们长青的春节活动没新意吗,不如今年让小叶同志排几个节目弄点新玩意?”
    周主任看向叶蓁,叶蓁绑好马绳,“我听领导的。”
    周主任哈哈笑出声,“行,难得老赵主动推荐人,就听老赵一回。不过今年的节目表已经递上去了,小叶同志怕是要自己找人排节目。”
    赵领导又说话了,“没事,长青生产大队的同志都能歌善舞,这事小叶同志会看着办的。”
    叶蓁点头,“领导放心,节目的事我肯定好好办。”
    周主任放心了,看一眼手表说,“不知不觉已经下午了,老赵啊,咱们一会还要开会吧?”
    周主任的秘书走上前,“主任,现在离开会还有两个小时。”
    周主任感叹一句,“时间过得可真快啊。”
    他转过身,“小叶啊,我们得回去开会了,一会你跟小赵说一声。”
    “好的。”
    叶蓁退后半步,周主任带着赵领导等人离开跑马场,很快走出跑马场。
    乌兰兰咯咯笑出声,“叶老师,咱们什么时候去喊赵老师?”
    叶蓁朝沈风招手,沈风跑向叶蓁,沈风身后的杜盛跟着走向叶蓁。
    杜盛今天一直跟在沈风身后,似乎打定主意要紧跟叶蓁和沈风。
    “大姐什么时候学会骑马的?”
    叶蓁理都不理杜盛,越过杜盛往外走,“我跟赵老师不熟,就不去跟赵老师说再见了,麻烦兰兰姐留下给赵老师传话。”
    乌兰兰巴不得留下羞辱赵真,摆了摆手示意叶蓁赶紧走。
    叶蓁牵着沈风往外走,杜盛迅速跟上。
    叶蓁只当杜盛不存在,牵着沈风走回招待所,接了沈西几个后找马车回长青生产大队。
    杜盛跟着爬上马车,“我也要去长青生产大队,麻烦大姐捎我一程。”
    叶蓁全程不搭理杜盛,杜盛缠着他们肯定别有目的,只是他的目的是什么?是想要监视她还是想要从她这里得到什么消息?
    经过四天的奔波,他们回到长青生产大队。
    掀开车帘子,叶蓁把大毛和二毛抱下马车,转过身拉过行李袋递给沈西,“这包行李最重,小心你的胳膊。”
    把行李全部传下马车后叶蓁跳下车,掏出钱递给赶车师傅,“辛苦您了。”
    “不辛苦,不辛苦。”
    赶车师傅驱马离开,扬起一阵沙尘。
    叶蓁拎起最大的行李袋,“你们奶奶估计不知道咱们今天回家,沈风你跑步最快,你回去告诉你奶咱们回来了。”
    沈风撅起嘴巴,妈妈肯定又想骗他跑步!
    “哦。”
    沈风松开大毛的手,撅着嘴巴往前跑,叶蓁催促他,“跑快点。”
    “奶,奶,我们回来了。”
    沈风冲进庭院,这会钱小花和沈老头都不在家,家里安安静静的一个人都没有。
    叶蓁跨过门槛,“你奶不在家吗?”
    “不在。”
    沈风走进厨房,打开水缸舀出水洗手,“大毛,二毛,你们过来洗手。”
    叶蓁把行李放进屋里,揉了揉发麻的肩膀走出门口,站在门口看向菜园子的方向,“你奶估计是去菜园了,咱们先休息一会吧。”
    叶蓁转身进屋,打开房间的门时闻到一股灰尘味。扬了扬鼻尖上的灰尘继续往前走,打开柜子拿出镜子,举起镜子照了照。
    她的脸上铺满细碎的软沙,整张脸脏的厉害。
    举起手使劲搓脸,脸上的沙子簌簌往下掉,不一会就铺满桌面。叶蓁抽出草纸擦干净桌面,擦到煤油灯附近时看到一个信封。
    叶蓁急忙放下草纸,这是保卫科寄来的信。
    先把门关上,转过身把窗户关上,拉上窗帘。叶蓁拉开椅子坐下,深呼吸几口气才小心翼翼拆开信封。
    信封里面只有一张纸,纸上同样写着一串数字。
    保卫科不可能只给她寄一串数字,叶蓁拿出铅笔,用铅笔尖在纸上擦拭,不一会黑灰色的纸上出现四个大字。
    【小心黑鹰】
    是的,只有四个大字。
    叶蓁放下铅笔,忍不住挠了挠头发,‘小心黑鹰’四个字应该是她上次寄给保卫科的信的解密。只是黑鹰是谁?是谁传信息给她要她主意黑鹰?还有为什么要小心黑鹰,难道黑鹰要对她不利?
    越想越是头疼,叶蓁一直觉得自己生活的地方很安全,但是现实似乎跟她想的不太一样。
    打开柜子拿出火柴,抽出火柴点燃,任由火柴上的火星子灼烧纸片。
    屋里充斥着烧焦味,叶蓁把灰烬扫到地上,从门后面拿出扫把开始扫地,一边扫地一边想事情。
    她不能坐以待毙,不管黑鹰是谁,她都要把她找出来。
    “妈,奶和爷爷回来了。”
    门外响起沈风的声音,叶蓁打开门,“知道了。五儿子啊,帮妈把这些垃圾倒去垃圾桶。”
    沈风接过簸箕,拎着簸箕一阵风似的跑出庭院。
    叶蓁重新关上门,拿出干净的衣服换上,随后出门去找钱小花,“妈,我在桌上看到一封信。”
    钱小花放下菜篮子,“哦,你看了就行。”
    叶蓁从菜篮子拿出一把沙葱,蹲在水桶边择沙葱的黄叶子,“妈,咱家最近没发生奇怪的事吧?”
    “奇怪的事?”
    “嗯,比如说半夜闹耗子、或者半夜窗户被风吹开之类的。”
    钱小花抬头看向叶蓁,“你是不是闲得慌?”
    叶蓁想了想决定把黑鹰的事告诉钱小花,“我前段时间收到一封密码信,我不会解密码就把密码信拓到信纸上寄给了保卫科。”
    “您不是帮我接了一封信吗,那是保卫科给我寄的回信,保卫科给我回了四个字。”
    钱小花急了,“什么字?”
    叶蓁压低声音:“小心黑鹰。”
    “妈,您想想密码信,再想想小心黑鹰四个字。”
    钱小花放下手里的萝卜,左右看了看才凑到叶蓁耳边小声说:“有特·务盯上咱们了?”
    “估计是,妈,最近您跟爸出门散步时注意着点,还有沈西几个也要看紧了,小心他们身边的陌生面孔。”
    钱小花舀起一勺水,把手上的萝卜洗干净,“你说的那个保卫科不派人过来保护咱们?”
    “暗地里肯定已经安排人了,但咱们不能光靠他们保护,自己也得做好防备。”
    钱小花放下萝卜,“特·务分子真是该死!”
    叶蓁点头不接话,帮着钱小花把剩下的菜洗干净,沥干水把萝卜和沙葱之类的菜切成丝。
    从这天起,沈家进入一级戒备,钱小花和沈老头不出去遛弯了,吃过饭就待在家里跟孩子们一起听收音机。
    几个孩子也不出去玩了,白日里闲着没事干就去折腾沈南捡回来的垃圾,如此过了两个星期,庭院里堆积成山的垃圾被他们做成各种各样的手工艺品。
    除此之外,叶蓁开始观察长青岛上的陌生面孔,发现了好几个潜伏在巡逻队的保卫科成员。
    只是除了保卫科的人外她没有发现黑鹰的踪迹,甚至不知道黑鹰代表的是人还是某种动物,或者某个地方。
    时间一天一天过,转眼间春节来了。
    叶蓁组织长青生产大队的同志们排了两个节目,一个是《群马戏水舞》,一个是《小羊闹新春》,赶在春节晚会之前,一伙人坐上马车前往长青省。
    长青生产大队一共派出三辆马车,由塔姆阿爷赶一辆,柯西多赶一辆,布朵阿爸赶一辆。沈家人全家一起出动,这会坐在塔姆阿爷赶的马车上。
    塔姆阿爷拿出烟袋吧嗒一口烟,“叶老师,明晚估计就能到达长青省,咱们是继续赶路还是在这里过一宿?”
    叶蓁掀开车帘子,“您才是这方面的专家,我听您的。”
    塔姆阿爷看一眼天空,“今晚天上的云跟小羊羔一样跳腾,晚一点估计会下雨。往前一点是山坡,那里经常发生滑坡,下雨天十分不安全,我觉得还是在这里留一宿吧。”
    “听您的。”
    塔姆阿爷吧嗒一口烟,放下马绳跳下马车,冲后面的人喊,“停下,停下,今晚在这里露宿一晚。”
    后面的柯西多和布朵阿爸急忙拉紧马绳,柯西多问:“塔姆阿爷,今晚是不是要下雨?”
    塔姆阿爷喷出一口烟,“八·九不离十。”
    布朵阿爸跳下马车,“咱们先把帐篷搭起来,省得一会下雨没地方躲雨。”
    叶蓁拉出几个□□袋,“帐篷在这边。”
    几个大人忙活起来,两个人负责一个帐篷,很快搭好三个搭帐篷。沈家和塔姆家住一个帐篷,柯西多带着柯洁和娜娜他们住一个帐篷,布朵阿爸带着布朵和鹏鹏他们住一个帐篷。
    夜晚二十三点,云层飘动得更快了,随后开始下起豆粒大的雨点。雨点拍打帐篷,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叶蓁拉紧被子,伸手抱住旁边的沈风,随手帮他盖上被子。
    沈风钻进叶蓁的怀里,张开嘴巴流出口水,“羊腿,我要吃两个羊腿。羊腿别跑!不许跑。”
    叶蓁闭上眼睛,沈风这小子就知道吃,连做梦都在想着吃羊腿。
    雨下了一夜,一夜过后空气中弥漫着湿漉漉的泥土味。几个大人穿上蓑衣收起帐篷,叶蓁拉动□□袋,把□□袋拉上车。
    塔姆阿爷跳上车,把烟袋别在腰上,挥动马绳继续赶路。
    次日的傍晚,叶蓁等人到达长青省。叶蓁来过好多回长青省,对这里熟门熟路,拿出介绍信带领众人去招待所开房间。
    这次开了三个房间,同样是沈家和塔姆阿爷住一个房间、柯西多带着一群孩子住一个房间,布朵阿爸带着另外一群孩子住一个房间。
    第二天早上,他们出发去省大队,今晚要在这里举行长青省的春节晚会。
    他们的节目是领导临时安排的节目,因此被排在最后面,叶蓁接过节目表,“谢谢同志。”
    组织春节晚会的同志一共排了二十四个节目,加上他们的两个节目就是二十六个节目。春节晚会在晚上的二十一点开始,凌晨两点结束。
    叶蓁把节目表递给塔姆阿爷,“咱们可能在凌晨一点左右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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