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士比亚和拜伦勋爵去应付上面的女王以及内阁,她阿加莎就必须努力稳定并监控国内的魔术师和异能力者们。
    好在这个工作不算特别难。
    比起骤然得到异能力而胡作非为的异能力者,魔术师们更遵从隐匿的潜规则。
    比如他们一般都只在晚上战斗,再比如他们打之前绝对会设置干扰普通人的魔法阵,防止有普通人贸然进入魔术师的区域。
    规则是这么定的,如果有能力者傻乎乎地主动挑衅魔术师,魔术师自然不会被动挨打,那么战斗和冲突的发生就必不可少了。
    但当阿加莎看到那份文件后面的附件时,神色微变。
    现场能力疑似重力异能?
    重力异能?除了当年法国制造出来的暗杀王魏尔伦,还有谁?
    有且只有一个了吧?远东之地的荒霸吐。
    横滨的重力使跑伦敦了?
    就在阿加莎打算仔细阅读这份情报时,门外有人敲门,随即门咔嚓开了。
    两个穿着华丽的人走了进来。
    见到两人,阿加莎精神一振,她放下手里的资料,起身行了淑女礼:阁下,会谈结束了吗?
    进来的两个人正是拜伦勋爵和莎士比亚,两人中一个穿着贵族觐见的服饰,一个穿着最华美得体的礼服,显然刚参加完高规格的会议。
    拜伦脸上流露出了明显的烦躁和郁闷之情,他对阿加莎点点头,一屁股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是啊,结束了。
    戴着英式白色卷毛假发的莎士比亚踱步到旁边的椅子旁,同样坐下来休息。
    阿加莎让人上红茶和饼干,随即她关上门。
    没有闲杂人等后,拜伦直接抱怨起来:我从来没想到王室还和魔术师们签有契约,还传承上千年了!!
    阿加莎嘶了一口气:契约?
    莎士比亚漫不经心地端起面前的茶杯,慢吞吞地说:是啊,宫廷魔术师,这并不是什么新鲜的词汇不是吗?比如传说中的大魔法师梅林什么的。
    阿加莎的表情很精彩:那都是传说。
    拜伦略显嘲讽地说:显然那其实是事实。
    阿加莎皱眉:契约内容是什么?
    莎士比亚放下茶杯,他用揶揄的眼神看拜伦:土地。
    阿加莎一愣:土地?
    虽然是勋爵,但却没有土地的拜伦臭着脸说:是的,国内不少贵族背后都是魔术师家族的分支,据说魔术师需要土地作为力量基盘,所以他们都会想办法获取女王的授勋,再购买土地作为家族传承。
    能在伦敦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购买大批土地的,除了王室外就只有贵族了。
    莎士比亚说了一个自己刚得知的小道消息:伦敦塔就被王室租给魔术师了。
    阿加莎瞪圆了眼睛:那可是伦敦塔啊!
    据说曾关押过数位王后和王室成员,是专用于囚禁贵族的上层阶级监狱。
    莎士比亚眨眨眼:对啊,死在里面的都是大人物,王室也担心那些大人物死后不安生,所以会有魔术师定期去清理不干净的东西。
    顿了顿,莎士比亚补充说:好像是时钟塔内的降灵科君主?
    阿加莎语气微妙地说:君主?他们自称君主?
    拜伦勋爵呵呵笑:如果时钟塔内的君主活了千年以上呢?
    阿加莎立刻闭嘴了,掌握着神秘力量的同时还握有土地契约,如此盘踞于土地之上的强者,称之为君主并不过分。
    总之,关于我们之前察觉到的钟塔地下能量探索的事暂时搁置,按照时钟塔方面的说法,那下面的东西不是我们有能力挖掘的,他们挖掘了上千年都没成功。
    莎士比亚说出了他和拜伦勋爵参加的会议内容:至于我们和魔术师之间的关系嘛
    女王陛下认为大家都是大英子民,每个人都要为国家做贡献。
    拜伦勋爵有气无力地说:至于怎么做贡献,女王陛下表示她不太了解各自内部情况,她对未来予以期待。
    阿加莎叹了口气,这不就是在说,你们自己各凭本事吗?
    莎士比亚用手指敲了敲桌子,他说:先整体收缩,探查魔术师们的情报,再做别的打算吧。
    阿加莎轻声问:关于魔术师狩猎能力者的事?
    按照女王阁下的要求,各凭本事。
    莎士比亚的语气中透着淡漠和无关紧要:约束国内超越者和能力者不要轻举妄动,那些看不清局势自己找死的能力者,死了就死了。
    拜伦勋爵清了清嗓子:我会试着接触一下贵族内部的魔术师。
    阿加莎缓缓点头:我会针对国内的能力者发布公告,让他们尽快来钟塔报道,如不在登记之内的能力者被魔术师狩猎,自负生死。
    莎士比亚听后露出一丝笑容。
    就是如此。他曼声说:生存还是毁灭,这从来都不是一个选择题。
    虽然世界拼贴导致站在云端的超越者不再是最强,可也拓宽了他们这些人的未来和可能性。
    对当政者来说,还有什么是比麾下有两帮实力强悍且互相敌对的手下更开心的事?
    只要有魔术师存在,异能力者必然会被重视,这对能力者来说其实是机遇。
    虽然这机遇中存在风险被魔术师抓走当材料但富贵险中求,经过魔术师淘汰的异能力者一定更强大!
    阿加莎冷不丁说:当年魏尔伦的复制体来伦敦了,还和魔术师打了起来。
    莎士比亚突兀笑了起来:对了,时钟塔据说是魔术师的最高学府,远东之地的重力使算什么?估计很快法德等国的超越者都会跑到伦敦探查时钟塔的情报了。
    拜伦勋爵拿出手帕擦了擦脸上的汗,结果擦下来了一抹粉。
    他撇撇嘴:让他们先当炮灰吧。
    阿加莎微笑起来:我也是这么想的。
    她这么说着,将中原中也的相关情报丢到了一边,暂时搁置了。
    与此同时,某处安全屋内,太宰治看着从打印机里出来的书页,确定自己写的故事没有问题后,不由得松了口气。
    太宰治不能直接在【书】上写字,但感谢现代科技,他可以打印机将故事打印在书页上。
    最初太宰治是打算直接一波流打包带走赤松流的,但很可惜,赤松流并不是一盘菜,相反太宰治倒是栽了个跟头。
    既然不能速战速决,那就只能徐徐图之了。
    伦敦并不是太宰治的势力范围,虽然港口mafia在伦敦开了分部,但那只是个小型的外贸公司,根本派不上用场。
    太宰治深知伦敦是英国的心腹之地,钟塔侍从是不会坐看太宰治和中原中也在此乱晃的,为了防止钟塔方面狙击自己,太宰治只能提笔在【书】上写故事。
    他洋洋洒洒写了好几段来分析魔术师出现后对异能力者群体的影响,然后笔锋一转写了英国和欧洲大陆几个老牌国家之间的内部竞争。
    最后太宰治得出结论,钟塔侍从只需要维护普通人的日常生活安定和秩序即可,对其他国家来到伦敦的能力者可以暂时放生,正好让其他国家的能力者来试探魔术师的深浅。
    哪怕太宰治没有英国超越者的资料,也对钟塔的侍卫长阿加莎没太多了解,但从□□势和各方利益综合判断,太宰治认为自己写出的故事是逻辑清晰且正确的,【书】大概率会成功诱导钟塔做出这样的决定。
    太宰治等了一天,果不其然,周六傍晚的时候,英国异能力者组织钟塔在里世界发布了召集能力者的公告,里面写了请国内非官方能力者尽快到钟塔登记,同时钟塔不会插手魔术师和能力者之间的争斗。
    太宰治露出笑容,成功了。
    如此一来,他就可以专心和赤松流斗智斗勇,而不是头疼被钟塔侍从找上门了。
    另一边,被太宰治惦记的赤松流已经站在了横滨的土地上。
    赤松流的心情颇为复杂。
    只是站在这片土地上,他就立刻感受到了埋藏在土地的、曾属于另一个世界的自己布置下的术式,那种土地加持在身上、无数大源魔力充斥于身体内的感觉真的棒极了。
    看样子另一个自己真的很喜欢这座城市啊。
    赤松流的眼神闪过些微怅惘,随即他恢复清醒,赤松流先去了自己预定的酒店,拿出了黑色西装三件套。
    赤松流换了衣服戴了帽子,他故意打扮成异世界的自己,伪装成了港口mafia的干部K先生,想试着能不能钓上一两条组织的小鱼。
    既然太宰治已经找上门了,坐以待毙不是赤松流的行事风格。
    赤松流接触的太宰治是个行事果决狠辣的混蛋,魔术刻印里传递来的信息却说,太宰治是个温柔笨拙的胆小鬼。
    到底哪个才是太宰治呢?
    赤松流决定亲自探查一遍。
    鉴于这里是太宰治的老巢,赤松流出门晃悠之前琢磨了好几个计划,比如怎么打探消息,被发现了怎么跑路,怎么摆脱追踪什么的。
    结果全都没用上。
    因为赤松流还没溜达到港口mafia控制的港口区域,就先被人叫住了。
    叫住赤松流的是一个穿着浅色外套的红发男子,男子看到赤松流后露出了高兴的神情。
    好久不见了。织田作之助笑着说:你上次给我的小说很好看,我们聊聊?
    赤松流:
    他的语气有些艰难:好。
    异世界自己送来的情报大礼包可不包括小说,他要如何现编呢?
    作者有话要说:
    太宰治:我得让伦敦变成我的主场。
    赤松流:我得看看太宰治的横滨是啥样。
    +
    莎士比亚和拜伦是二设,莎士比亚的能力和上本一样哈,还是生死或者毁灭那句话,懒得再设了【锅盖】
    阿加莎是原著就有的,能力无人生还。
    第10章 010
    织田作之助带着赤松流来到lupin酒吧。
    酒吧老板询问两位要喝什么,织田作之助自然说老样子。
    赤松流当然不知道自己之前喝什么,他只能跟着学:我也老样子。
    酒吧老板仔细看了看赤松流,很快回想起一年前经常带着一个穿黑大衣、缠绷带的青年来此喝酒的男子,他笑着说:还是加柠檬的香槟?
    赤松流心说异世界的我怎么爱喝这玩意?他一个在英国长大的人爱喝法国酒?
    他面上笑着说:是的。
    等酒吧老板调配好香槟并端上来后,赤松流轻轻尝了尝,味道酸甜,略显寡淡。
    不过赤松流想了想另一个自己的人生,好像的确不适合再有什么波澜了,平平淡淡的日常更珍贵吧。
    织田作之助可不知道身边的黑发青年在对比两个自己,他喝了一口蒸馏酒后,说起了上次分别时的事。
    我看了你给我的两本小说,我都很喜欢,就感觉
    织田作之助斟酌着字句:像是另一个我写的。
    赤松流立刻明白了是什么回事。
    他笑着说:这难道不好吗?虽然都是同一个人,但生长环境与遭遇造就了不同的自己,对比两个自己,这可是难得的机会。
    就比如他本人。
    织田作之助喃喃地说:同一个人吗
    那两本小说,一本叫《雨》,另一本叫《白与黑》。
    前者写的是作者的朋友们,后者写的是两个孩子不同的人生、最后却殊归同途的故事。
    织田作之助把玩着酒杯:那我去哪里找小说里的朋友呢?
    《雨》那本小说里,作者总共写了三个人的故事,这三个人都是作者的朋友,可是织田作之助可以肯定地说,他身边没有这样的朋友。
    在小说里,作者和三个朋友一起在酒吧里聊天喝酒,似乎很惬意的样子。
    稍微唔,只是稍微有些渴望这样的场景。
    赤松流心说我也不知道啊。
    但他举起了酒杯,示意织田作之助碰杯。
    黑发青年笑得很灿烂:我不就是吗?
    织田作之助一愣。
    赤松流喝了一口香槟,言笑晏晏:如果真的是朋友,总有一天会再见面的,既然如此,不如先认识新朋友吧。
    他放下酒杯,故意夸张地行了个见面礼:那么初次见面,请多指教,我是赤松流。
    织田作之助不由自主地笑了,他喝了一口酒后同样放下酒杯,认真地回礼:织田作之助,你说的没错,只要不断认识新朋友,我们总会再相见的。
    然后织田作之助问:你有看我写的小说吗?有什么感想吗?
    赤松流:
    完蛋,没看。
    但他绝对不能表现出来,赤松流大脑急速运转,他说:感想的话有太多了,你这么突然一问,我倒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他喝了一口香槟掩饰自己的思考,赤松流继续胡扯:整体读起来感觉很朴实,非常有吸引力,让人不知不觉地沉浸在小说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看完了。
    赤松流这份阅读理解堪称万能答案,但织田作之助听后有些赧然,他不好意思地说:大家也这么说,但我觉得太过誉了。
    织田作之助苦笑说:我的文字和辞藻没有优雅之感,我毕竟没有接受过相关教育,只能想到什么写什么,遣词造句和故事结构上还有很大问题。
    赤松流心里松了口气,他宽慰道:这种事急不来的,不管怎么说,你已经踏入了文坛,有了不错的开端,单凭这一点就比很多人厉害、也比过去强了。
    只要我们的人生不断向前,不断有新的意义,这就足够了。
    赤松流的鸡汤一碗接一碗,他这鸡汤是在时钟塔和活了几十年的人精魔术师们练出来的。
    时钟塔里的魔术师们除了研究魔术,闲暇只能玩阴谋诡计打发时间,赤松流的嘴皮子自然极为利索。
    织田作之助听得很认真,不知不觉被赤松流带歪到了人生这个话题上,从而忘记了要讨论故事感想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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