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还没有看清盛决的表情,盛决的手就按上了他的脑后,将他强势地拉向自己,狠狠地吻住了他的唇。
    这个吻热烈而又野蛮,不容拒绝地撬开了他的齿列,急切地掠取着每一寸属于他的气息。带着一种发泄般的狠劲,又有一种压抑太久终于得以释放的急切。
    虽然之前也和盛决接过吻,但都是他耍赖偷袭,抱着随时会被推开的提心吊胆,也不指望对方会回应他,而现在是盛决主动吻他,令人激动的程度难以比拟。
    季怀瑜只是稍微怔了一下,随即又闭上眼睛,伸手搂住盛决,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得更近,然后更加热情地回应他。
    勾绕相交的一瞬间,他感觉到一阵细密的电流沿着脊柱爬行向下,头脑中也被剧烈的晕眩而占据。
    盛决的动作因为他的回应变得更加急切,带着略显粗暴的占有欲,季怀瑜心想,亏得他以前强吻盛决的时候,怕给对方这个处男留下什么阴影,小心得不能再小心,没想到盛决居然是这样的。
    两人的呼吸相互交织传绕,酒气和对方的味道占据了他们的所有感官,直到气息越来越急促。
    季怀瑜忽然拉开与他之间的距离,急促地呼吸着,太激烈了,再这样下去他就窒息了。
    他白皙的脸颊上透出动情的薄红,耳朵尖都是红的,嘴唇上泛着诱人的水光。
    盛决看了他一眼,又要吻上去。
    季怀瑜偏过了头,声音中泛着喑哑:盛决,你准备亲我亲到什么时候?差不多也该准备脱我衣服了吧?或者我自己脱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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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0章
    季怀瑜的话音一落, 明显感觉到对方的呼吸顿了一下。
    接着盛决就着刚才扶着他脑后的动作,摸上了他的衣服扣子, 一边将他往卧室推, 一边亲着他, 同时单手处理着他的衣扣。
    季怀瑜觉得这样强势又急切的盛决性感得不得了,于是十分配合, 一点也没自己动手,专心地回吻着他。
    一路上衣服散落在地板上, 但毕竟一只手有些难脱,直到季怀瑜被推到了床上, 最后一件衬衫的扣子也没解开。季怀瑜刚准备伸手自己来, 却被盛决直接一用力扯掉了。
    季怀瑜心想,盛决简直太能撩动他的神经了。
    他的胸膛和腹肌显露在套房卧室的灯光下,瘦而不单薄, 身体的每一寸线条都仿佛被雕琢过一般, 让人何难不联想到它的触感该是如何, 季怀瑜看到盛决的喉结滑动了一下。
    他看着自己这样敞着衣服,扣子都掉了地躺在床上, 而盛决穿戴整齐,扣子依然扣紧在最上一颗,衣服上连一丝褶皱都没有, 手臂撑在他身侧,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的样子,忽然难得地感觉有点不好意思。
    他勾着盛决的脖子将他拉得更近了些, 然后双手飞快地解着盛决的衣服扣子,论脱衣服,他还是更比盛决更熟练一点。
    当然在这么做的时候,他没有看盛决的眼睛,因为他能感觉到,对方灼热而幽深的目光正投在自己的身上。
    他觉得被盛决视线扫过的地方,都在从内而外地发着烫,只能把注意力集中在手上的动作。同时在心里嘲笑了自己一声,怎么他面对盛决,就忽然退化成纯情小男生一样。
    然而盛决显然不准备让他如愿逃避,忽然低下头吻住了他的耳垂,柔软而湿润的触感让他整个人都僵了一下,他感觉到自己颈动脉的血流急剧加速,突突地跳着。接着,脖子上传来轻微的刺痛。
    靠,这绝对要留个印子,这明天要让那群人看见了,他们今天的酒不就白喝了。
    盛决仿佛为长期压抑着的感情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在他的颈侧接着又印下了一个痕迹。
    别啃他轻声抗议道。
    似乎是不满他的拒绝,盛决转移了阵地,一路往上吻上了他的喉结,轻轻咬了一下。
    季怀瑜觉得像有一把火不断攀升,此时终于轰地一声烧到了头顶。
    盛决什么时候这么会了,是不是背着他偷偷看了gv。
    这时候他要是身体没点反应,就不算个男人了,他的每一寸念头都在叫嚣着贴近他,占有他。
    盛决。他开口唤道。
    声音从喉咙的震动传到盛决的唇上,他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名字被对方念起时所带来的颤动,好像他的一部分与对方融为了一体似的。
    盛决从他的颈窝抬起头,看着他的目光也与他同样炽热。
    我想要你。
    季怀瑜说的直白而又恳切,一句话就足以让人失去理智,他感觉到对方手上的动作更加急切,就是前往的方向不太对。
    他觉得,盛决绝对私下里偷偷看过gv!
    等一下。他抓住了盛决的手。
    他活了这么多年,即使是对盛决心动以后,也没想过自己会做0。
    但是如今盛决醉成这样,难以证明他还存有几分神志,如果他把盛决睡了,盛决清醒过来与他反目成仇怎么办?
    况且他发现,他现在被盛决压着,居然根本就动不了,更别提把两个人的姿势反转过来了,他第一次对自己的未来产生了一种隐约的担忧。
    季怀瑜对自己置于这样箭在弦上的情况下,也能晕晕乎乎地想这么多表示服气,而盛决在他喊停以后,也神色难捱地等着他。
    季怀瑜对上他的眼睛,那里面写满了压抑不住的,对他的渴望,他的心脏像是被揪了一下,抚上盛决的侧脸,在他的唇边吻了一下,
    如果可以的话,他真的想把他完全归为己有,可是他更希望在盛决完全清醒时,看他为自己疯狂。
    那么在正餐开始前,总可以先来点前菜吧,他眼睛一弯,唇继续流连着,在盛决的下巴上轻轻咬了一口。
    满意地听到对方一声性感的闷哼,他接着一路向下,直到听到头顶的呼吸越来越凌乱
    早晨,季怀瑜被落地窗里倾泻进来的阳光照醒,他虚着眼睛缓缓地睁开,看到盛决紧闭的双眼就在他面前一存,清晨的光打在他挺直的鼻梁上,在侧脸投下了一块小小的阴影。
    季怀瑜忽然觉得,这块小阴影显得很可爱,可能喜欢一个人,总能在他身上凭空找出许多可爱之处。
    他就着光线这么静静地看了盛决一会儿,看到他微皱起眉,睫毛抖动了两下,季怀瑜觉得估计是阳光太刺眼了,准备起身把窗帘关上。
    就在他将目光投向窗户的一瞬间,他忽然愣住了。
    朝阳正好投在雪山的顶峰上,山间的一簇金光比他见过的任何宝石都要闪耀,只是看着,心底就涌现出了一种强烈的震撼。
    他听说过马特洪峰的黄金日出,只有在特定天气朝阳初生之时,锥形的山顶才会折射出夺目的金属光芒,稀有程度如同激光一般,可谓是可遇不可求。
    季怀瑜觉得看着它,心里便涌现出一种缠结酸涩的情绪,就快要挣破心脏。
    在这样的一个清晨遇见如此奇迹,他很难不多想,这会不会预示着什么?他想抓住这夺目的美好给盛决看,却又害怕把他吵醒。他的目光由雪山金顶的光芒移向盛决的侧脸,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直到光芒散去,清晨重归寂静。
    他觉得自己越来越失控,从来没有对一个人这样迷恋过,至少他之前绝对不会像昨晚那样,那么有奉献精神,他以为自己绝对不会为谁做那种事。但临到那个情形,面对着自己喜欢的人,他确实尽全力地想让对方愉悦,而把自己憋得快要吐血。
    他忍不住又想到昨晚的场景,盛决的气息,手下的触感,还有满足而压抑的喘息。
    盛决睁开眼时,就看到季怀瑜一张放大的脸,正在荡漾地笑着,而对方的一只手紧紧地搭在他的腰上。
    看到他醒了,季怀瑜轻轻在他唇上啄了一下,眼中光芒温柔:早啊。
    盛决愣住了,宿醉的头痛感剧烈地袭来,零零散散的几个片段先后涌现出来,再结合着现在的情形,鬼也知道发生过什么。
    季怀瑜看着他面瘫脸上少见出现风云骤变的表情,由怀疑到震惊再到纠结,差点绷不住笑。
    这时,盛决的目光移到了他的脖子上,白皙的皮肤间清清楚楚印着几个红印,明晃晃地宣示着占有欲,是谁干的可想而知。
    昨天盛决逃避般地移开了眼神,声音低沉中带着点哑。
    他这样的反应,让季怀瑜忽然很想逗他。
    季怀瑜故意收紧了手臂贴近他,同时故作吃痛地倒抽了一口气,喊道:靠我腰好痛,要断了,你昨天太禽兽了吧。
    看着盛决红一阵白一阵的脸色,他就知道他什么也不记得了,只要在盛决心里盖章了他们做过的事实,盛决这种保守处男肯定会要跟他在一起,又让他以为昨晚自己在下面,说不定盛决心生愧疚,下次他就可以
    季怀瑜觉得自己简直是天才,他接着演戏道:早知道你这么粗暴,打死我也不撩你了你也不考虑考虑,我也是第一次和男人啊痛痛痛痛痛
    你少说话。
    盛决忽然开口打断了他,开始起身飞快地穿衣服,扣扣子的动作行云流水,像是要开一个紧急会议。
    季怀瑜心里一凉,这也太冷漠了吧,盛决不会悲愤地要去跳楼吧?
    然后盛决出了卧室门,一分钟后又回来了,手里拿着他的一件高领毛衣,走到他的床头。
    他一向面瘫的脸上,也少见出现了几分薄红,把毛衣递给他,问道:你能坐得起来么?
    季怀瑜不知道真实情况下,他究竟应不应该能坐的起来,迟疑地说:呃不太能吧。
    盛决倒也没怀疑,直接过去把他扶起来,然后把毛衣套在他头上,动作温柔的让他难以置信。
    季怀瑜扯着毛衣,对他有点不好意思地说:穿衣服我还是自己来吧。
    然后他穿衣服的时候,盛决又迅速地出去倒了一杯水,他喝了一口,温热适中。
    烫么?盛决看着他的唇问道。
    这也太关怀备至了,季怀瑜觉得鼻子都要发酸了,摇头道:不烫不烫。
    对不起。盛决又忽然开口,幽深的眸子里交织着复杂的情绪。
    季怀瑜听出了他话里的心疼和愧疚,心里忽然抽了一下,嘴角勾起一个灿烂的笑:你难道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么?与其道歉,不如讨论讨论下一次什么时候,要不让我在上面?
    盛决的表情滞了一下,彻底地无视了他最后一句话。
    我会对你负责的。
    季怀瑜简直怀疑自己听错了,作为一个大男人,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一本正经地说要对他负责,这年头还有人说这么老土的台词。
    不过想归这么想,他脸色挂的笑意却忍不住越来越盛。
    没办法,他就是喜欢这个死面瘫闷木头,就是他本来只想逗逗他,现在却不得不继续假装下去了。
    季怀瑜忍不住想,如果盛决知道了他是装的,会不会把他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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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章
    享受着皇帝般的待遇, 季怀瑜好不容易磨蹭着起了床。为了演得更逼真一点,他走路都放慢了速度, 每一步都挪得异常艰难, 再配合上隐忍的表情, 简直不能更可怜。
    他本来还怕自己太夸张了会露馅,偷偷观察了一下盛决的表情, 只见他眼神幽深地望着自己,里面的愧疚和心疼难以抑制。
    对上了他的目光, 盛决语气温柔得不行:要我扶你么?
    季怀瑜一方面觉得被他扶着去洗漱太诡异了,一方面怕露馅, 赶紧说:不用不用。
    进了卫生间关上门, 季怀瑜蹦了两下活动了活动压抑的腿,压着声音狂笑了两声。心想盛决这种像犯错了一样小心翼翼的样子,也太可爱了吧。
    然后他洗脸刷牙, 搓了搓脸, 把贼笑的神情抑制下去, 然后推门出去继续装虚弱。
    酒店已经把早饭送了进来,季怀瑜坐在椅子上, 看到自己面前的托盘里,食物都是非常清淡的,旁边摆了一杯牛奶, 而盛决面前的照例是黑咖啡。
    他现在恃宠而骄,戏又多了起来。
    季怀瑜喝了一口牛奶,忽然皱眉道:太腻了, 我想喝咖啡。
    盛决没说话,把自己面前的咖啡递给他,把牛奶换了过来。
    季怀瑜喝了一口,又说:太苦了,我得加点牛奶。
    盛决又耐心地把牛奶杯递了过来,等季怀瑜往咖啡里兑完了,才帮他拿走放在一边。
    然后又干脆顺手帮他在面包上抹上了果酱,拿起刀把香肠切好,才把盘子推回给他。
    季怀瑜简直要哭出来,彻底地体会了一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感觉,他心想早知道这招对盛决这么有效,就早点用了,何必蹉跎到现在。
    吃着早饭,季怀瑜得寸进尺道:那咱们俩现在算是什么关系?
    盛决抬起眼睛看了他一眼:你想是什么?
    季怀瑜嘴角扬起,撑着下巴望着他,语气暧昧而轻佻。
    那你叫声老公来听听?
    盛决显然不准备搭理他这不切实际的要求,转而说:你等下再去睡一觉,我有个视频会议要开,等要参加婚礼我叫你。
    季怀瑜现在心情好,让做什么都愿意,配合地躺回了床上,脸上挂着幸福的笑。
    他本来没想睡觉,可是毕竟昨天拖得有点晚,他一边规划着以后要带盛决去什么地方,一边听着门外隐约传来的盛决开会的声音,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
    盛决开完会,把电脑合上之后,短暂地坐在桌前了失了一下神。
    他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总是入他梦境的场景已经变成了事实。
    他的人生一向像一列轨道狭窄的车厢,自从被季鼎从福利院接走后,他就知道自己只有这一个机会,他必须按照对方期望的路线努力,毕业后进入恒辉工作,从此像一个不会疲惫的程序一般,在这个机器的最高控制台运作着,每天带着同样的心情入睡和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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