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个,应郎泾十分嫌弃的瞥了他一眼, 从袖中抽出一卷宣纸, 展开一瞧正是齐寐为了进来题的一首诗。
    “你还好意思说, 别忘了你打小临摹谁的字帖,这宣纸字迹与相国大人的字何其相似近乎一人, 你还敢明晃晃往外面炫耀,真是嫌命长。”
    这字一拿出去, 旁人只觉得这字颇具风骨颇有神韵,明眼人却却能一眼瞧出这到底是谁写的。
    齐寐开蒙是他老爹亲自教导, 临摹的也是他爹的字帖,两人字迹近乎一致,唯独齐寐字迹略微飘逸潦草,从细微处透着几分散漫,不及相国大人风骨尽显。
    席安没见过相国大人的字,却也觉得这字鲜明漂亮, 确实是一眼就能被认出来的独特。
    齐寐身份敏感, 她虽然给人重入户籍,也须得小心行事。
    应郎泾给她一个提醒, 叫席安暗自记下。
    “这诗可以给我吗?”席安开口。
    应郎泾摆了摆手:“姐姐你要就拿去,可千万不能给别人看哦~”
    席安便把这纸收起。
    齐寐倒是有些可惜,自己好不容易展露一次文采,还没炫耀两句就胎死腹中。
    “你怎么把这收起来了。”
    “你得了, 我打眼一瞧, 就瞧出是你的字, 再一看这诗是你最擅长的辞藻堆砌, 我就知道你在这里,我都能认出来你觉得别人认不出?我可是特意揭下寻你来了。”
    “谁想一寻到你,就瞧见你在我院子里撩姑娘!你真的太过分了!”应郎泾愤愤不平。
    齐寐在他强烈的不满下有一瞬心虚,毕竟他好心寻自己,自己却折了他家桃树撩姑娘。
    就听他继续道:“你居然背着我撩姑娘!你太过分了!”
    “我都没有姑娘撩,你凭什么撩姑娘?”
    齐寐:……
    席安:……
    “你到底为什么不招姑娘待见,心里没点数吗?”齐寐有些无语。
    应郎泾倒是毫不在意,那些粉红骷髅只会影响他游玩的乐趣。
    “别说这些了,女人哪有戏好听?走,兄弟,咱听曲去。”他揽着齐寐的肩膀,推着他往外走。
    “我请了池郡都最好的戏班子,请你听女驸马!”
    “等等,席安……”
    应郎泾拖着他走:“为了你我可是连自己培养的戏班子都丢在京城了,今天你必须陪我去!”
    话说到这,他突然放开齐寐,双手高举比划,眼神兴奋:“你不知道,池郡都的新角超漂亮,唱西厢记特别好,我追了她好几天要招她给我唱曲,她都不搭理我,你得去帮我出谋划策。”
    “……所以你才不招姑娘待见,你个戏痴。”齐寐被放开了,连忙想走。
    谁料应郎泾一屁股坐在地上抱着齐寐的腿不放,可怜巴巴道:“幺儿~你别走,我真的好想带她去京城唱曲,她都不理我。你最招女孩子待见了,帮帮我呗。”
    齐寐满脸无语。
    他不松口,应郎泾见软的不行,咬牙耍赖:“你不去,我就陪你在池郡都耗着,你交代的事我可就不办了。”
    “你是不是兄弟啊?!”齐寐万万没想到这人连这种招数都使得出来。
    谁还不是家中一个宝?齐寐打小就没受过委屈,在席安这里更是受尽迁就宠爱。
    说好的兄弟两肋插刀一转眼就要反悔,齐寐急了,他直接指着应郎泾骂得气急败坏,又特别委屈。
    “我都帮你招了几个角了,哪一回你不是一定要人,回去唱几天戏你又不喜欢了,你个喜新厌旧!见异思迁!三心二意的玩意!”
    “你里外不是人!你败我名声!你个纨绔公子!”
    “那个姑娘我喜欢,这个姑娘我也喜欢,我都喜欢怎么了!”应郎泾也急了,他现在就觉得那个姑娘唱戏好听,非要带回去扔戏班子里唱戏怎么了!
    “你凭什么说我纨绔,你个京城一霸!你就是不会出门,你欺负人欺负的还少了!前个骂你一句你不高兴,昨个夸你一句你不高兴,你还缺这点名声?”
    齐寐往常很少和人怼,至多是瞧不起席家的那些亲戚,会怼上一怼,还从没有怎么生气过。
    眼见两人怼着怼着就开始翻旧账,你骂我难伺候,我骂你要求多。
    席安瞧两人就差没动手了,也怕应郎泾高高大大的欺负了齐寐,连忙上前想要制止。
    两人气头上呢,你急我也急,哪里是听劝的样子。
    最后席安直接把齐寐挡在身后,齐寐尚且带着几分委屈与他吵吵,席安一拉架就更是委屈,拉着她的手不想说话。
    应郎泾吵了两句,见他不回,逐渐觉得没劲总算冷静下来了。
    “安静下来了就听我说,齐寐要你帮忙做什么事?”这时,席安才沉稳开口。
    应郎泾哼哼两声:“姐姐,幺儿喜欢你我才叫你一声姐姐,说句不好的,你管得着吗?”
    “你怎么说话呢?”齐寐登时不满。
    “你对你嫂子怎么说话?”
    “那你说!”应郎泾吼他。
    齐寐还就不说话了。
    这反应……
    怎么感觉有点奇怪?
    席安思索着,齐寐到底拜托了应郎泾什么事?会叫他因应郎泾一句话生气。
    齐寐不说话,席安就故意沉下脸吓他:“齐寐,你说,你拜托他什么事?”
    眼见她好似要生气了,齐寐开始慌了,同时也觉得有几分委屈。自己可是在为两人的未来着想,席安还要凶他。
    “他说最近有人在抓我,我怕有麻烦,就让他给我妗娘送封信,我舅舅本事大定会愿意帮我遮掩一下……”说着,委屈的眼神送了过去,齐寐低头可怜巴巴的揪着席安的衣角。
    席安心中一沉:“还有人在找你的行踪?”
    齐寐弱弱点头。
    到底隐瞒了一部分,叫他有些许心虚。
    席安见他这般弱气,反而坚定了齐寐身份敏感的事实,她略微沉吟,斩钉截铁道:“我们现在就回去!”
    “不行!”应郎泾第一个开口拒绝。
    他连忙揽着齐寐做出一副好哥们的模样,拍了拍胸膛,语气特别甜:“姐姐,别急走啊,我和幺儿关系那么好,不留几天不好吧,姐姐。”
    “姐姐,留两天嘛~我过两天就走,保证完成任务。”
    “留两天,幺儿?”
    齐寐瞥了他一眼,对席安以外的人他可没有那么软,毫不犹豫开始提要求:“你走之后把这园子借我。”
    “可以呗。”应郎泾从善如流。
    这就一座三进的院子,就是要他送出去,齐寐与他打小穿一条裤子长大,一座园子算什么,反正还能要回来嘻嘻。
    “这园子就给你住,你喜欢成婚给你做贺礼。”尚且不知道自己好兄弟婚期将近的应郎泾满口承诺。
    却不知道成了亲的男人就不再是他单纯的兄弟了,这园子给出去就要不回来了。
    “这可是你说的。”
    齐寐白得了一座园子,态度好了一点。
    他本来就难伺候,小时候那么多玩伴就应郎泾和他玩到现在,两人打打闹闹这么多年有什么气也长久不了。
    方才还急得要反目成仇,这会倒是愿意陪他去看戏了。
    齐寐被安抚了,转而去做席安的工作。
    席安还是有点不放心,但看他眉眼间都透着高兴,还是点了头答应再住两天。
    然而点头没多久,席安就后悔了。
    此刻,她捂着脸坐在椅子上,听着台山咿咿呀呀的戏腔,耳边是两个两人吵闹的声音。
    应郎泾似乎对这个唱戏的角特别满意,正在和齐寐商量怎么把她邀回家里去,活脱脱的皇帝选妃。
    应郎泾是挑妃的“皇帝”,齐寐就做了这个生杀予夺的“太后”。
    他只说自己想要,最后还是要齐寐点头出谋划策。
    齐寐其实特别嫌弃他这个喜好,但是人家只是单纯的欣赏嗓子,又不馋人身子,勉强算是洁身自好。
    两个打小玩一起的兄弟,彼此还是世交,聚一起特别有话题。特别是齐寐打小不出门,应郎泾却爱到处跑,从来都是应郎泾讲外面新鲜事给他听。
    两人从怎么把台上的戏子请回家,一路聊到最近京城出了什么花样水粉,又推了什么新美食,最后应郎泾新听来的八卦消息。
    最后,应郎泾说了一句:“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回京城?”
    席安猛然一惊,连忙坐直了身子。
    “你看,你小妗娘心好,你小舅舅在朝堂炙手可热又疼你,给你说说情关家里一年半载的也值得,富贵日子照样过。”
    应郎泾越说越觉得可行:“真的,你别怕,实在不行你躲我家里去,我叫我爹养你。”至于喜欢的人,可以一起带回去啊,他一起养。
    后面这话他没说,实际就没觉得齐寐回去认错后会遭什么惩罚,估计也和三年前一样不痛不痒过去了。
    席安语塞:“……我还在这里。”
    应郎泾回头看她一眼,也没避讳,还大大咧咧的问:“姐姐,你觉得我说的对吗?”
    席安:……
    对?对?对个鬼!你都要当我面撬我墙角了!
    “你还是老老实实看戏吧。”席安冷漠道。
    应郎泾不服,被她冷眼一扫,只觉浑身僵硬,压着面对戏台也没反应过来。
    就这么让人把他兄弟带走了。
    作者有话说:
    72:齐寐:你挖我墙角?
    73:席安:你挖我墙角?
    应郎泾:诶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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