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令声郑重其事地喊了他的名字,“你要信我,我对你的感情,远比你想象中得要多。”
    有些事情,他不想现在就说透。
    一方面是他不想给施允南做任何情感上的施压,另外一方面他还在赌那一次手术的成功率。
    即便施允南说过‘他不介意这双近乎残废的双腿’,可骆令声自己还是做不到完全释怀。
    哪怕只有千万分之一好全的机会,他都会不惜以一切代价地站在施允南的面前,以完整没有缺憾的骆令声的身份表明长久以来的心迹。
    在这之前,骆令声以为自己无条件的包容才能让施允南觉得安心,可今晚小金鱼的一番童言童语的确敲醒了他。
    爱不仅要付出实际行动,同样也少不了口头倾诉。
    “今煜说,要我多哄哄你,要我多和你表达表达。”
    骆令声又吻了吻他的唇,抚上后颈的掌心轻轻抚弄着,“这样够不够?还是我们今晚就来点更亲密的接触?”
    施允南觉得脸更热了,他习惯了主动去撩骆令声,也习惯了后者对他永远收敛着的回应。
    如今,对方的态度一外放,反倒是他被这三言两语就勾得浑身滚烫。
    施允南深呼吸了一口气,“你都多大的人了,还要小金鱼教你谈恋爱?”
    骆令声想起小外甥那忙前忙后的模样,“养了他四五年,这孩子在关键时刻倒能派上用场。”
    “我们两人闹别扭,小金鱼操碎心了。”施允南忍俊不禁,“以后有什么事情,我们别藏着掖着当面说行不行?别来回折腾孩子。”
    骆令声圈紧施允南,没说话。
    既然放开了态度,他干脆一改往日的克制,又准确无误地捕获了眼前的唇。
    两人交换了一个缱绻到极致的湿吻。
    灼热的呼吸缠在一块,暧昧交织在两人的周围。
    骆令声偏头吻了吻他的耳垂,勾着发了话,“刚认识第一天就说‘脐橙会吃力’,我看施先生口头的经验好像不少。”
    施允南想起刚刚在手机论坛上看见的内容,心头一热,“……骆令声。”
    “嗯?”
    “我们一步步来。”
    施允南说着,就将骆令声往后方的床推了推,目光下移到不可言说的某处,“今晚先互帮互助一下,好不好?”
    骆令声感受到他不老实下探的手,眸色再也不装不下平时的沉稳。
    他扣着施允南的后颈压了下来,又带着化不开的占有欲追吻了上去,“好,都听你的。”
    吻意越来越凶。
    骆令声明明落在下方,但依旧牢牢占据着这场缱绻里的主动权。
    略带薄茧的指尖似乎沾了火,每游走到一处都能升起团团热意,渐渐地汇聚到脑海里烧得理智一片空白。
    施允南将脑袋埋在骆令声的肩窝处,最开始下探撩拨的手早已没了动弹。
    说好的互帮互助,已经演变成了单方面的闷哼。
    施允南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偷摸看再多的论坛经验,都不如骆令声这真刀实枪来得刺激。
    他只觉得自己一呼一吸都是热的,只能顺从本能贴近身前这个掌控着他的冲动的男人。
    “骆令声……”
    “别叫了,你又不帮我。”骆令声嗓音沉得不像话,他惩罚性地咬住恋人的耳垂,不断加速手中的动作。
    施允南哪里还能听得进他的话?
    只是不断重复地喊着恋人的名字,直到大脑骤然性的空白,仿佛周围的一切都跟着静止了。
    骆令声对上施允南失焦却又泛着暧昧红意的双眸,任由百般念头却又碍于身体无从实施。
    他试图克制着自己的冲动,却又忍无可忍地凑上去吻,“……你别说话不算数。”
    …
    ………[略]
    次日,骆宅餐桌。
    小金鱼老实巴交坐在餐桌上,正在听着管家对骆令声的‘控诉’,“家主,小少爷今天起晚了好一会儿,估计是昨天晚上没有按时睡觉。”
    “我看他睡眼朦胧得困得不行,于是就擅作主张取消了早上的私教课。到时候我和私教老师再沟通一下,看看下周找个时间补回来。”
    小金鱼听见这话,目光在施允南和骆令声的脸上来回瞟,“小舅舅也就算了,可是今天舅舅也起晚了呀,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睡懒觉。”
    “……”
    正在喝粥的施允南差点被这句话呛出声,莫名其妙有些心虚地瞥向骆令声。
    昨晚两人还是没能做到最后一步,只不过过程也够开荤刺激的,原本‘和好说开’就完了,再抱着情难自禁一折腾,可不就是闹到了凌晨才睡觉?
    骆令声瞧出施允南的心虚,没有说破,他镇定地喝了一口温水,“吃饭少讲话,再说现在是你睡迟缺了私教课。”
    小金鱼不服气,忍不住小声嘀咕,“舅舅!你再这样,我以后都不帮你哄小舅舅了!我昨晚可辛苦了,这个家不能没有我!”
    早睡的管家秦伯听见这话,立刻明白了什么。
    施允南想起昨晚不睡觉、夹在自己和骆令声两头跑的小金鱼,听见对方这声委屈巴巴的控诉后,忍不住扑哧一下笑出声。
    他将一块水晶虾仁塞在小金鱼的嘴巴里,“知道了,这个家不能没有我们小金鱼。”
    小金鱼嚼着虾仁,凑近用气音询问,“小舅舅,舅舅哄你了吗?你们和好了吗?”
    施允南趁机瞥了骆令声一眼,又哄小孩,“多亏我们小金鱼,我们看在你的面子上那肯定得和好了啊。”
    小金鱼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还对着施允南俏皮又夸张地眨了眨眼睛。
    施允南又往他嘴里添了一口虾仁,对着管家说,“落下一节课就算了,小金鱼这一个周末都三节私教课了,下周再补回一节那就彻底没时间休息了。”
    才上幼儿园的年纪,又比其他同辈的小朋友乖那么多,偶尔放纵一下也可以。
    骆令声向来对小金鱼是严格教育的,但转念想到小外甥昨晚那么辛苦折腾,于是也软了心肠,“嗯,这次就算了,下次照常上课就行。”
    小金鱼听见这话,瞬间从椅子上蹦跶起来,“舅舅和小舅舅万岁!我爱你们唷!”
    施允南和骆令声对视一眼,都没能忍住笑意。
    “快下来,小心摔在地上。”
    “好的。”
    小金鱼乖乖坐好,脸上的笑容是止不住的灿烂。
    迟来的早餐结束后,骆令声就去了骆氏总部。
    施允南回房间收拾了一下东西,在下午两点准时抵达了原氏玉石设计工作室。
    为了让大家有更好、更舒适的工作环境,当初路照安特意将整层楼都包了下来。可如今,经过谢可越和灵玉的‘挖墙脚’之后,整个工作室都显得空空荡荡的。
    施允南环视一圈,才看见在休息区沙发上趴着的原锐,“原锐。”
    原锐猛地一个仰头、起身,“允南,你来啦?”
    施允南走近,看见他止不住疲惫的惨白脸色,“你没事吧?”
    “没事,就是昨晚喝多了,后来又吐了好几次没睡好。”原锐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眼中还是一片愁色。
    酒醒了之后,他还是要面对事实——
    昔日好友不仅背叛了他们的友谊,还撬走了他们原氏的六名设计师,导致他们工作室的设计计划难以往下推。
    “允南,接下来该怎么办啊?”原锐深呼一口气,心里的挫败感一直未能消除。
    “路照安呢?”施允南提及这个名字。
    “……”
    原锐沉默了一瞬。
    原本就因为疲惫而发红的眼眶似乎深了色,“我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自从那日路照安宣布退出原氏后,原锐再也没在家中瞧见过他的身影。
    原锐打去的电话是关机,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认错的道歉短信石沉大海。
    那个在身边陪伴了二十多年亲如兄长的人,那个他以为怎么越都越不过的高山,就这么在一天之内消失了。
    原锐没忍住询问过原璞光,然而后者给予他的回答是——
    “你不是一直认为照安在抢占属于你的东西吗?认为自己一直活在对方的阴影下吗?他现在打定主意走了,你又来问做什么?”
    “原锐,照安作为你的师哥,他为你付出和放弃的都够多了,你现在能做的,就是将原氏玉石设计发展起来,做大做强给我看、给所有人看!”
    施允南听见这话,只好打消了心里的第一个计划。
    他原先想着如果原锐能收收自己的别扭性子,和路照安冰释前嫌、解除误会,那他们工作室还能多回一位主心骨,而原锐也能跟在路照安的身边好好学习。
    但眼下这点显然行不通。
    施允南问,“原锐,你想不想把工作室做起来?”
    原锐脱口而出,“想!我当然想!”
    他想证明给所有人看,也想证明给不知道躲在何处的路照安看。
    “那好,你听我说,你帮我和原璞光师傅约个时间,或者你直接把他的联系方式给我,我想要和他谈谈投资设计室的事。”
    原锐一惊,“允南,你也想和原氏合作投资?”
    “是,但我和谢可越不一样,我会全程参与设计室一步步的发展,而不是只会投钱做个甩手掌柜。”
    “你放心,我有信心说服你爸,我也不用你出手当中间人。即便最后真的谈不拢,我绝不会牵连到你身上。”
    “……”
    原锐听见这话,又是一阵无言感动。
    他忍着情绪开口,“我受不受牵连无所谓,你愿意继续留下并且投资,我、我挺开心的。”
    施允南继续说,“如果这事成了,那我以后主要负责设计和打造,你负责选料和运营,这个分配没问题吧?”
    “当然没问题!”
    原锐激动地抿了抿唇,又有些别扭追问,“如果你和其他更有能力的人合作,应该会发展得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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