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佳满脸写着拒绝,没好气道:“我和你没什么好聊的。”
    曲鸢若有似无地叹息:“我跟徐墨凛,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奇怪了,你们是什么关系,和我有什么关系?”
    她一个小小的秘书,还能管得着老板出轨同事不成?呵呵,看样子很受宠爱嘛,都可以直呼其名了。
    经过的人越来越多,曲鸢把她拉到角落,点开手机相册,在收藏里找了张照片给她看。
    照片上,新娘身穿白纱,笑得娇羞可人,新郎单膝跪在她前面,为她整理裙摆,俊男美女,彼此四目相对,有说不出的浓情蜜意。
    最关键的是,新娘是曲鸢,新郎则是……徐总?!
    童佳目瞪口呆,狠狠地倒吸了一口冷气,退了两步,后背贴上墙,她不敢置信地看着站在眼前的人,思绪缠成了乱麻,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语气弱弱地确认:“你、你是……徐太太?”
    搞半天,小三竟然是正牌徐太太?这乌龙也闹得太大了吧?
    “可是,可是,你之前不是跟我说,你和徐总没关系的吗?”
    “是啊。”曲鸢云淡风轻地抛了个重磅炸`弹出来,“你问我的时候,我和他刚办完离婚登记手续,正式结束了婚姻关系。”
    童佳被炸得头晕眼花,离离离婚???!
    这是她能知道的消息吗?!
    不是说他们感情很好吗,为什么要离婚?
    毕竟涉及到隐私,曲鸢不主动说的话,童佳也不好问得太多,她抓住了主要矛盾:“那现在徐总是在重新追求你?不对,你们是重新在一起了吗?”
    曲鸢垂眸想了想:“算是吧。”
    误会澄清,童佳松了一大口气,接连收到暴击,心情跌宕起伏的,小心脏快受不住了,上前抱住她:“鸢鸢,你吓死我了!”
    可怜兮兮地抹了把并不存在的眼泪:“我都想到要和你绝交,以及被徐总解雇,交不起房租,被房东赶出来,流落街头了。”
    曲鸢拍拍她肩膀,放软了声线:“别担心,你想的这些都不会发生。”
    童佳重重地“嗯”了声:“你和徐总的地下恋情藏得可真够深的。”
    她是早猜到两人有猫腻,可被曲鸢斩钉截铁地否认了,就没继续深挖,要是把这事告诉老苟,他铁定得惊掉眼镜。
    “佳佳,”曲鸢欲言又止,“我不想因为和徐墨凛的关系在公司引起大家的关注。”
    “懂的懂的。”童佳往自己唇上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你放心,任何秘密到了我这里,就等于下了地狱,绝对不会有泄露的风险。”
    作为他们办公室地下恋情的唯一知情人,看破不说破,深藏功与名,随时掌握最新动态,想想就觉得很好玩。
    童佳又想到领取的那个命名为“徐太太说不客气”的红包,人家已经不是徐太太了还蹭她的名义秀恩爱,看不出来高高在上的徐总也会把姿态摆得这么低,侧面说明了他们离婚,很可能是因为他犯错误了,但鸢鸢能不计前嫌地原谅他,答应他的追求,明显不是什么原则性的错误。
    眼尖地发现徐墨凛不疾不徐地从放映厅走出来,在心里痛骂了他三千遍的童佳顿时像老鼠见了猫,怂得不行:“鸢鸢,我先走了哈!”
    说完,她就一溜烟儿地跑远了。
    曲鸢望着她逃也似的背影,微微失笑,等徐墨凛走到近前,她从他那儿拿过包包:“我们回去吧。”
    路上难得没有堵车,倒是曲鸢的心口有一丢丢堵,马甲掉得太突然了,她惦记着和童佳解释,电影跟没看一样。
    这是他们第一次一起看电影。
    曲鸢侧头看向窗外,发现这不是回星河苑的路:“要去哪儿?”
    徐墨凛难得卖了个关子:“到了不就知道了?”
    车子下了高架桥,离开主干道,七拐八弯,最后开入一个开阔的停车场,正前方挂着巨型幕布,播放着一部名叫《激情魔咒》的欧美电影。
    周围停着各种各样的车辆,车主们有的开了敞篷坐在车里,有的坐在打开的后尾箱,离得近,却互不干扰。
    曲鸢眸中漾出浅笑,他是看穿了她的心思,特地带她来汽车影院看电影,露天观影,还挺新奇的。
    徐墨凛从钱包里取了一百块,递给车外行走的中年男人,不一会儿,对方就送了饮料、水果盘和串串丸子过来,曲鸢本来不怎么饿的,闻着香味就想吃了。
    凉风习习,吹来植物好闻的清香,头顶是璀璨浩瀚的星空,视线尽头是唯美浪漫的电影画面,身旁坐着喜欢的男人,吃着美味的食物,属于今晚的所有美好,成为了曲鸢的记忆珍藏。
    她想,她会永远记住这个夜晚 。
    属于她的独家记忆。
    电影临近尾声,男女主角历经艰难险阻,有情人终成眷属,拥抱在雪山之巅亲吻,曲鸢留意到前面停放的兰博基尼颤了颤,开始时她还没反应过来,直到它的颤动幅度加大,频率提高,她才意识到里面的人在做什么事。
    而徐墨凛分明也是发现了,挺拔的侧脸隐藏在半明半暗中,表情清清淡淡的,看不出心里在想什么。
    如果这时候,他说些不正经的调情话,曲鸢会更适应,但他一言不发,任由无言的暧昧充斥在车厢里。
    沉默无疑是最好的催`情剂。
    曲鸢被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攫获了,心尖跟着发颤,他搭在方向盘的修长指节稍微动一下,都会让她产生某种微妙的错觉。
    男人始终没有行动。
    然而,这种错觉一路跟随曲鸢回到了住处,洗完澡,他赖在她的床上不肯走,也许是克制得太久,晚安吻,被他亲出了燎原大火。
    关键时刻,曲鸢阻止了他:“不行,没有……”
    对徐墨凛来说,就算没有套,也不妨碍他用别的方式,取悦她。
    他默不作声地清除障碍物,埋头吻了上去,她立时浑身颤栗,仿佛疾风里的枝上雪,在他的亲吻中,一点点地融化了。
    第59章 取悦她   清泉潺潺
    房间里安静得过分, 听觉被无数倍地放大,他的吮吻声,以及她的心跳声, 时而交错,时而汇集,清晰可闻, 曲鸢根本没想到他会以这样的方式亲她,全然陌生的体验,心脏在疯狂地撞着胸腔,一下比一下更重, 是最密集的鼓点,快得好像要跳出来了。
    柔软剑锋,轻凿岩壁。
    重复多次,终于引出了清泉, 潺潺弱弱。
    曲鸢感觉自己像架在火上烤, 水分迅速流失, 嗓子干哑,她指尖掐进了手心, 紧咬着唇,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
    橘色灯光在晃动, 周围所有的物体都虚化了,唯有他, 存在感强烈。
    山崩地裂, 洪流倾覆,曲鸢紧绷的心弦断了,全身力气跟着消失,思绪清空, 须臾间到达了极致。
    她情不自禁地“嗯”了声,缓缓将红云密布的脸藏入枕头间,顺便蹭掉了眼泪。
    徐墨凛重新回来,雪杉般的清冽气息裹住了她,他以指腹轻拭去还挂在她睫毛上的泪珠,哑着声问:“哭了?”
    紧接着,又问:“是因为喜欢,还是不喜欢?”
    作为另一位最直接的感受者,他判断是前者。
    她是被他取悦到了。
    曲鸢还没缓过来,不想理他。
    徐墨凛把她抱到怀里,薄唇在她鼻尖蹭了两下,略低着,去亲她的唇。
    曲鸢尝到了奇怪的味道,慢半拍地想起他刚刚亲了……热气涌上脑门,偏头就要躲。
    他扳正她的脸,执意要和她分享。
    曲鸢又羞又恼,一来没力气,二来敌不过他的甜言蜜语,终究还是被得逞了,结束后觉得不解气,在他下巴咬了一口。
    她不敢咬得太重,免得留下伤口,明天上班引起童佳不必要的发散遐思。
    徐墨凛简单处理了后续,微微叹气:“怎么办?今晚不能睡主卧了。”
    曲鸢秒懂他的言下之意,闷声道:“谁闯的祸,谁负责善后。”
    “嗯。”徐墨凛对此没有异议。
    他抱起她,进浴室冲洗完,抱到客卧,轻放到床上,拉了薄被盖好,然后回到主卧,动作利落地换下了床单,丢进脏衣篓。
    曲鸢从头到脚恢复了清爽,深深地调整呼吸,她抱紧了枕头,还有种飘在云端,没落回实处的感觉,其实,她哭不是因为难受,而是太……
    原来除了那种亲密,还可以这样地亲密,超出了她的承受范围,如同魂魄离开了身体,所以才会失控地……
    曲鸢回味着每个细节,尤其是关于他的部分,过于全情投入,直到床侧塌陷,他从后面拥住了她。
    两人都没有说话,但心照不宣地想着同一件事,此时无声胜有声。
    他的体温格外熨帖,加上曲鸢体力耗尽,想着想着就睡过去了。
    徐墨凛则是在晦昧朦胧的灯光下,抱着她,靠自制力,慢慢地平息了y念。
    秋夜漫长,清冷月光从窗帘缝隙透入,映照着床上相拥而眠的身影。
    翌日,曲鸢睡到自然醒,窝在他胸前,慵懒地掩口打了个呵欠,难得生出怠惰心思,不想起床,不想上班,生物钟向来规律的徐墨凛也罕见地陪她赖床,他揉了揉后颈:“有点酸疼。”
    曲鸢没做防备,一脚踏进了圈套,脱口而出地问:“是落枕了吗?”
    “不是,”徐墨凛眸色深深地看着她,唇角微勾,“是昨晚,被你的腿……”
    某些画面在脑海中重现,曲鸢颊边发烫,飞快地捂住了他的嘴,阻止他往下说。
    徐墨凛失去了说话权,只能以眼神传递信息:不是说,谁闯的祸,谁负责善后?
    怎么到了他这儿,就成两套标准了?
    曲鸢不是不负责的人,她找来医药箱,用药油帮他抹了抹后颈,非常尽职地善了后。
    因为清晨的小插曲,曲鸢上班险些迟到,堪堪踩点打了卡,保住全勤,徐墨凛则是被她勒令在停车场等了五分钟才上来。
    童佳把这一切全看在眼里,倚在桌边,手捧着养生红枣枸杞茶,每隔几秒就要对着曲鸢笑。
    明明是一起到的,却欲盖弥彰,一前一后进办公室,搁平时,谁会去注意这些细枝末节?何况两人在公司,相处模式特别公事化,昨晚童佳要不是亲眼撞见他们看电影,指不定还要蒙在鼓里很久。
    不过话说回来,曲鸢和徐太太同姓,又是从s市来的,要不是她有意误导,说什么在总部时因领导和徐总意见不合,间接结下了梁子,还信誓旦旦地澄清他们没有关系,以童佳的敏锐,早就洞破jq,啊不真相了。
    曲鸢放好包包,坐在椅子上,习惯性地双腿并拢,想起什么,又微微分开,接着再交叠起来,怎么坐都觉得不对劲。
    她一抬头,就看见童佳笑得跟朵迎春花似的:“佳佳,你笑什么?”
    “没什么啊。”童佳戳了戳上扬的嘴角,“它自己要翘起来,我能有什么办法?”
    曲鸢轻敲桌面,笑吟吟地问:“如果今晚要留下来加班的话,是不是就能收回去了?”
    “收收收!”童佳立即抿紧了唇,用口型说了“老板娘”三个字,放下水杯,双手合十地求饶,“我错了,求放过,保证下不为例。”
    童佳发现她威胁人的样子,颇有里面那位徐总的风格,唉,老板娘是同事,还坐在对面什么的,太压力山大了。
    她安安分分地专注工作,两耳不闻徐曲事。
    曲鸢打开电脑,准备整理会议资料,手机震动,弹出微博消息提醒,她点进去,是一位名叫柠檬酱的网红大v发了篇道歉的长微博,艾特花脸小野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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