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回答,不止让康伯年松了口气,也令在场的众人都放下心来。
    康伯年得了消息,指示说,继续加快掘进的进度,尽快全面恢复通风通信。
    方才还吵嚷闹事的家属,则纷纷拿出手机,给自家亲人拨电话。随着一个个电话被接通,家属们原本怨气四起的态度终于松懈下来。
    因为康伯年前番作为,包括周雄在内的俞城众人,对这个忽然而至的新任书记,态度变得微妙起来。
    康书记,刚才大家都在里面,救援队长都摸不准井下的情况,您是怎么能确定,这些工人就一定安全呢?周雄忍不住问出心中疑惑。
    康伯年瞭他一眼,随口说:哦,这个啊,巧合而已。至于何种是何种巧合,他却没再细说。
    周雄对他这说辞是不信的。能年纪轻轻坐上如此高位,怎么可能是如此信口雌黄之人?康伯年越是不说,周雄就越把他想的高深。
    乔楚岚的心思也不少。她一直跟在康伯年身后,这会儿听他跟周雄这样说,心里也好奇的不行。
    她才不相信,康伯年这种心思细腻谨小慎微的人会瞎猜胡蒙,这里头肯定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原因。
    因为这一插曲,原本群情激愤,誓要与政府争辩个高低的家属终于消停下来。
    康伯年与周雄商讨一番,决定派人派车送他们先去镇上的宾馆集中休息。
    周雄上前跟家属代表沟通,康伯年则退后一些,跟乔楚岚交代接下来的安排。
    虽然联系上了被困人员,但救援还得好一阵子,看着进度,最早也要到明天。我今晚肯定要守在这里了,你还是跟他们一起去镇上休息为好。
    乔楚岚仍戴着帽子,帽檐遮挡着,即便仰着脑袋,她依然连康伯年的面部表情都看不分明。
    但她坚决道:不要,事情不是解决了,我再跟着去也没必要了!
    顾及着身边有人,康伯年与她并不如何亲密,远远看去,就是正常的交谈距离。
    怎么会?这才哪到哪,早着呢!还有,你没听见吗,还有两人至今联系不到呢!去吧,你待在这里也是徒劳,这连个椅子都没有,总不能让你睡车上吧,听话,别让我担心!
    乔楚岚在冲锋衣拉高的衣领下嘟了嘟嘴,看看左右,最终答应下来。
    好啦,我去还不行吗?那你呢,今晚怎么办?小姑娘担心道。
    康伯年浅淡的笑笑,说:不用担心我,在这里,我还能受了委屈不成?
    乔楚岚闻言翻翻白眼,心道:好吧,好吧,这里你最大,谁还能让你不痛快了?
    市政府叫来的两辆大巴车很快便到了,不止如此,他们还安排了工作人员,陪着这些人去镇上等消息。
    乔楚岚被康伯年安排给工作组,司机方威也陪着她一起。待人员登记工作做的差不多,乔楚岚和方威也准备扫尾登车。
    上车前,乔楚岚一转头,发现角落里有位年轻的母亲神情哀戚的静默。
    那母亲满面泪痕,正抱着个一岁左右的小娃娃在哄弄,身旁还跟着个扎着小辫的小女孩。
    阿威,你让车子再等一等,那边好像还有家属没上车!我过去看看!
    方威见她立刻就跑没了影,担忧的唤了声小姐。好在这周围噪声繁杂,并无人听到。
    走得近了,乔楚岚才发觉,那妇人已经哭得抽噎,拽着母亲衣角的小姑娘也眼角鼻头通红,只是怕扰了弟弟睡觉,才不敢放声大哭。
    酸楚无力的痛感就这样袭上心头。
    乔楚岚靠近妇人,询问道:姐姐,您也是家属吗?
    那妇人听见她问,点点头说是。
    救援现场又吵闹又危险,您带着两个孩子,还是先上车吧。小朋友在这里,睡不好不说,还容易感冒。乔楚岚劝说着。她原以为这妇人是因为哄孩子睡觉,没听到转移消息,或者是怕孩子闹人,打算最后等车。
    这妇人却摇摇头,哽咽道:不,姑娘,我不走,孩子爸还在下面呢,整整一天了,电话也打不通,一点儿消息都没有!我不能走,要是我走了,就没人记得找他了
    难怪康伯年要她跟着去,果然有失联矿工的家属情绪不稳。虽然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别人,但只要能帮到康伯年,她便愿意试着去做。
    乔楚岚安慰她说:姐姐,刚才您也听到了啊,井下氧气充足,渗水程度并不足以淹没矿道,你丈夫一定会没事的。现在联系不上他,也许就是因为那一部分井矿的通讯信号还没恢复。真的不会有事的,我们先离开好吗?你看,你的孩子一个睡了,一个这么乖巧,你要一整晚留在这里,他们要怎么办呢?
    那妇人哭得激动,追问道:你说,他一定也会没事的对吗?既然别人都好好的,那他也一定是安全的,是不是!
    乔楚岚于心不忍,只能安抚着说是。
    直到将人劝上了车,方威听着这妇人口中念念有词,跟在乔楚岚身后担心道:“小姐,万一…”
    他想说万一人没有救回来,这大姐把气撒在乔楚岚身上该怎么办。
    乔楚岚却说:“别说了,阿威,我总不能真看着她在那等一晚上吧!也太残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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