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家丁丫鬟一个个低着头不敢言语,这丫鬟家丁之中多数为家生子,打小就在彭府之中长大,彭府的老爷夫人从未有亏待过他们一丝一毫,甚至这给的工钱都要比外面的多上少许。
    这些家丁丫鬟,别说是行刺少爷了,就是听到外面说彭府一句不好的,都敢在外面跟人吵起来。但,今儿这事情,却是有些出乎他们的意料了,居然还有人敢在彭府之中试图伤害少爷?
    “管家,问是谁指使。”其实问与不问关系都不大,彭老爷也只是做做样子罢了。在这彭城之中还有谁敢对彭府下手的?无非就是冷大帅了。
    那家丁倒也是个硬汉子,不管管家怎地询问就是绷紧了嘴啥都不说。最后彭夫人也是有些不耐烦了,直接命人割了舌头,要带到大帅府讨个公道。
    实际上,就这么一个家丁讨什么公道?他们这个年代,签了死契的家丁还不是随主家处置?像这种胆敢袭击主家的家丁,更是死不足惜。
    而彭夫人之所以要将人带着去见冷大帅,无非就是前去哭诉一番,顺便给冷大帅添个堵罢了。你昨个不是闹哄哄的捉人么?今儿我就带着匪徒前去找你,就看你冷大帅如何应对。
    不得不说,彭夫人这一步走的很惊险,若是直接惹怒了冷大帅,只怕她这次之行难讨得好。若是冷大帅依旧不动声色,那只能说这人比他们想象中更难对付。
    而邵谦这边也并未闲着,他让家丁将行凶之人带走之后,就一直让系统时刻关注事情发展,在得知彭老爷彭夫人要带着人去大帅府时垂眉思索。
    “想什么?”沐青魇看邵谦半晌没有动作便出生询问:“可是刚才被伤到?”
    适才沐青魇就想问这个问题,只不过他从未关心过他人,甚至连关心的话都不知怎么问出口。此时看到邵谦垂眉不语当真有些急了,莫不是适才当真被不长眼的东西给伤到了?
    “没有。”邵谦对沐青魇温柔笑笑:“倘若我说,要带你去大帅府,你可敢去?”
    “有何不敢?”倘若是旁人,沐青魇定然不敢说出这等话来。但对于眼前这人,他自见到开始就对他莫名信任,直觉他不会害自己,甚至会保护自己。
    邵谦听到这话笑容更为灿烂了一些,他直接将人拉起来就往外走,但踏出房门又退了回来:“不可,你这张脸见不得人。”
    沐青魇听到这话脸色黑了些许,什么叫做他这张脸见不得人?
    不过转念一想,也确实有些见不得人了,毕竟他昨个晚上才从冷大帅府中逃出来,倘若再这般大摇大摆的进去,只怕当真是有去无回了。
    邵谦看着他的脸颊突然灵光一闪,他让沐青魇先行在房中等待,然后自己跑到彭夫人房中,将胭脂水粉尽数拿了过来。
    沐青魇看着邵谦着急忙慌的跑了出去,没多大会的功夫,怀里抱着一些瓶瓶罐罐冲了进来,对于这些不甚了解的沐青魇有些懵。不过这小伙子唯一的好处就是,就算他懵,你也看不出来,因为这货的脸始终都绷的像块石头。
    邵谦将这些胭脂水粉少许混在一起形成混色,试好颜色之后让沐青魇坐下在他脸上涂抹一番,过了会儿邵谦松了口气:“好了。”
    沐青魇依旧有些懵,他接过邵谦递过来的镜子照照,眼睛稍微瞪大了一点:“怎么做到的?”
    “回来再跟你解释,现在咱们出去。”邵谦直接拉着人就站了起来,关好房门就带着人离开。
    邵谦赶过去的时候,彭夫人跟彭老爷已经跟冷大帅交谈良久,双方虽说都笑吟吟的,但其中气氛却并不太好。
    彭家夫妇在看到被引进来的邵谦后脸色都有少许变化,不过随即看到跟在邵谦身后的男人时又放心了下来。这人身上衣衫正是今晨自家二子拿给他的,不过就是不知这脸怎地就换了一个模样?
    “世侄怎地到叔父这里过来?”冷大帅说着将邵谦上下打量了一番,这少年郎正直发育之时,身量高挑挺直,脸上还带着少许的婴儿肥,一笑起来当真是勾人的紧。
    “叔父有所不知啊。”邵谦苦着一张脸倒豆子一般将今晨所发生之事又说了一遍:“您说,就小侄这种文弱书生,怎能对付得了带着匕首的家丁?不过幸好小侄机灵,察觉这人不对赶忙就喊了人,这才保住了性命。”
    “听闻彭夫人有言,这人是闯入小侄院内行凶?”冷大帅此人本就多疑,凭着邵谦这些言语,自然是不能让他相信的。
    “可不是。”邵谦似是说的有些渴了,直接端起彭老爷的杯子喝了一口茶,许是喝到了茶梗,放下杯子还呸呸了两下:“您是不知啊,那人当真是大胆的紧,我问他到院内作甚,居然还敢说偷东西。您有见过青天白日跑到主家院子偷东西的?”
    冷大帅现如今的脸色可算不得好,也不知邵谦是不是故意的,在吐茶梗的时候正巧对着冷大帅这边,那一小节茶梗刚好就呸到他的脸上。
    “大,大帅。”白副官忍着笑将手帕递给冷大帅:“您擦擦脸。”
    “哎呀,叔父息怒。”邵谦起身赶在冷大帅结果帕子之前拿到手,然后凑过去将他脸上的茶梗擦掉:“是侄儿逾越了。”
    “……无妨。”冷大帅在邵谦靠近之时身体有些许的僵硬,不过随即想到这人不过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少年,自然是不会放在心上的。
    况且,这孩子凑近了看,当真是更为好看了一些。
    邵谦重新坐回彭夫人身边,将擦了茶梗的帕子放在桌上:“叔父,侄儿觉得这家丁绝对不简单。”
    “哦?怎么个不简单法?”冷大帅脸上表情已是有些不快。适才彭家母老虎已是直言这家丁说不得是旁人眼线,现如今你彭瑜又说这家丁不简单,想来这彭家是商议好了来兴师问罪了?
    “昨个晚上就听说白副官吆五喝六的满城追人,今日就出现这等家丁行刺小侄之事。”邵谦一脸认真的开口道:“说不得这今日行刺的家丁,就是昨个晚上白副官所追之人。”
    “侄儿怎知昨个晚上是白副官带人追踪?”冷大帅脸上已是没了笑容,他一一扫过彭家夫妇以及邵谦,最后眼睛定个在站在一旁的沐青魇身上:“这人是谁,以前怎地没有见过?”
    “这人是我家中看护。”邵谦拍拍沐青魇肚子一脸得意模样:“看上去是不是挺凶神恶煞?”
    “身量挺拔,肩膀宽阔,这位兄弟是个练家子吧。”冷大帅越看越觉得这人跟逃走的那人身量有些相似,但也仅限于身量罢了,毕竟逃走那人长得可比这人好看的多,眉角之上也有一道骇人伤疤。正文结束,么么哒
    “今,吾,借山海之势……请通天之能……求封洪荒魔神,世间异兽……祈愿天下安宁。”恍惚间有谁在说话……
    山道崎岖,朝圣路人攀附上行,路上三步一叩首五步一跪拜更是常见。众人清晨上山朝拜,偏有一人身着灰色半长道袍,一头花白头发用木簪固定,那张脸看上去却好似仅有二十岁左右?
    “这位道长,你是祈天观的人?”前来搭话的老妇已过不惑,略显浑浊的双眼带着些许怀疑上下打量这个看似年轻的道士。
    “并非。”年轻道士声音很是好听,老妇不知应当怎么形容,只觉得这声音就想山中清泉流过,清亮舒缓,令人不自觉的放松。
    “我观道长自山下来,想来是认识观中人?”老妇接着问道。
    “并非。”年轻道士依旧摇头。老妇还想再问,却被身后少妇轻轻拽了拽衣袖:“婆母,再不走便要误了时辰。”
    “对对。”老妇对年轻道士微微行礼:“老妇先行,道长请。”
    “夫人请。”年轻道士稽首道别。他眼睛转到老妇身后的女子身上,上下打量一番,最后视线在她手上扫了几眼。
    老妇看他打量自家儿媳顿时有些不喜,以为这是个败坏道家清誉的破戒之人。
    “多行善事,若是不然,只怕难得子嗣。”年轻道士对二人再次稽首,而后转入杂丛,入了山林。
    老妇一愣,随后对着道士背影行礼拜谢。
    “婆母,这等游方道士又怎能信?”那少妇如今已是有些不耐。
    “这位道长所言不全信,不不信。”老妇摇头道:“咱们上山罢。”
    “是。”少妇被抓伤的右手藏于袖中,左手扶着老妇接着前行。
    年轻道士入了山林十几步便没了踪影,几息之间便到了这山脚之下。他仰头望山,显得很是渺小,但其气势却比山高,他手平伸,一本古书凭空出现,自发翻落到一页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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