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宗更有规矩,招纳男宠宠信男子并非不可,只需留下子嗣便可。”应斐看到禁军进入金殿倒也未有惊慌,他眼睛扫过在场之人冷声道:“朕虽说并未留下子嗣,但到底上面还有两位皇兄在,他二人皆有三位世子,难道六人之中还培养不出一个皇帝?”
    应斐这话一说,先前还战战兢兢的几位臣子立马眼睛一亮,这几人皆是与另外两位王爷有姻亲之人,倘若皇帝要从宗族之中挑选继承人,那其实说,他们家外孙亦有可能坐上皇帝宝座?
    三王爷一听应斐此言当真是脸色都青了不少,他先前只想着应斐未有子嗣,自然是坏了祖宗的规矩,但却未曾想到就算皇帝并无子嗣,但皇室宗族之中倒也还有其他世子……
    这,这当真是失算了。
    莫说三王爷未曾想应斐会说出这等话,只怕在宫外的洪姓幕僚也都不曾想应斐能做出这般决定。毕竟,皇帝那个不想掌权,那个不想将所有的权势都掌控在自己手中?
    莫要说传位于宗族的世子,很多时候对于自己的皇儿都会有所猜疑估计。所以,这也是三王爷在听到应斐说出这话之时变了脸色的原因之一。
    “哼,这只怕是你的一面之词罢了。”三王爷稳了稳神冷声道:“身为帝王那个不是将权势看的如命一般重要?你敢说当年父皇掌权之时,让你碰过多少东西?说什么从宗族之中挑选皇帝,这话说出去也不怕消掉别人的大牙。”
    “是与不是与你这乱臣贼子似是没有多少关系。”应斐冷声道:“你如今并无子嗣, 日后定然也不会有子嗣,朕就算挑选继承人,也轮不到你之名下。”
    三王爷听闻应斐直言自己没有子嗣,当真是被气的脸色铁青,他手指指着应斐怒声道:“将,将他给本王从龙椅上拉下来。”
    三王爷这话一出,应斐身侧伺候的太监立马跑了老远,这躲一边的模样,当真是再快不过了。
    而就在此时,邵谦听着外面动静也走了出来,他看看站满禁军的金殿,又看看独自一人坐在龙椅之上的应斐,直接朝他走了过去:“外面这般热闹,怎地也不喊我一声?”
    应斐一看到邵谦过来,赶忙起身上前迎了几步:“这里乱的紧,你出来作甚?”
    这话应当是斥责,但您语气之中难以掩饰的温柔高兴又是怎地回事?
    应斐能不高兴么?此时自家小状元并不知晓他的计划,这殿中人不是躲避,就是自保的情况下,只有自家小状元站了出来。这怎能让应斐不高兴?
    邵谦随着应斐走到龙椅旁,他按着应斐的肩膀坐下,自己则站在他的身后,眼睛扫过大部分躲在金殿一角的大臣轻笑道:“众位大人怎会吓成这般模样?犹记当日戴某想要跟各位大人说上几句话,还无人理会来着。”
    此时这些大人恨不得自己不存在,哪里还管得着邵谦说些什么。也只有站在三王爷身后的那些人,听到邵谦这话忍不住讥讽两句:“你是何等身份,也能让我等与你搭话?”
    “您说的对。”邵谦脸上挂着笑容点点头:“同样的话,我也会送给各位。”
    三王爷的关注点跟旁人可不同,他在邵谦出来之后,眼睛就没离开他的身上,此时看到他身着绣有暗纹的白色锦袍,外面罩着透明纱衣,里面隐约可以看到金色里衣的模样,当真是气的变了脸色。
    旁人许是未有注意戴轩身上衣物,他又怎能认不出?这人身上所穿的,正是当年应斐还是太子之时的太子袍。
    他当真是未曾想过,自己千思万想都未能穿上的太子朝服,如今会被这么一个雌伏他人身下的玩意穿在身上,这怎能让他不气,有怎能不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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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了寝宫,摄政王殿下直接将小皇帝抱下銮驾走进衣帽间,亲自为自家小皇帝挑了一件降红色艳丽外衫穿上,自己则从另一边取出一套普通黑色长衫套上。
    “皇叔,您的衣物怎地在朕衣帽间?”您也是可以的,手都伸到皇帝衣帽间来了,改天你是不是还要睡朕的龙床。不对……这货已经睡龙床了。
    “为了就近照顾轩儿,皇叔日后便住在宫中。”摄政王殿下换好衣衫抱起小皇帝放在铜镜前,将在御书房梳理的头发散开重新梳理,编好麻花辫从怀里取出一物小心翼翼的固定在小皇帝的额头上。
    铜镜些许模糊看不真切,但邵谦感觉到额头上微凉的触感,忍不住用手摸了摸那物,这菱形的红色玉石,与他当初在神界时的饰物一模一样。
    “你……”邵谦转头面带诧异的看着摄政王殿下,莫非他当真有记忆不成?但,他的反应又不像完全有记忆的模样。这究竟怎么回事?
    “果真与你最是相配。”摄政王殿下眼中露出一丝笑意,当初他做第一个梦开始,最先画下来的是这个额饰,甚至在画下来之后便让府中工匠着手打造,就是想着有朝一日能与他的珍宝再次相遇。
    邵谦摸摸额头上的饰物笑道:“这是自然。”
    当初菱形额饰是文森专门为他做的,神界没有这等鲜艳的大红色,文森独闯魔界深渊,从最为接近地心的岩浆深处取得火菱晶,拳头大小的火菱晶仅取最里面的一小块,经过打磨之后才拿给他佩戴。可以说,当年的文森将魔人神三界至宝都堆在了他的身上。
    如今伴侣给他的这物虽说比不上火菱晶,但在这个小世界却是万中难求的珍宝。可见他为了这额饰,也废了不少心思。
    收拾好小皇帝后,摄政王殿下直接把头上的羽冠取下来,然后蹲地上期待的看着小皇帝:“帮我编上。”
    他记得,梦中那人一直都是金黄色短发,每次都是给梦中黑发的男人编辫子。他醒来就在想,倘若他今世当真能够遇到梦中人,一定要让他为自己编辫子,编一辈子的辫子。
    邵谦让摄政王殿下转过身去,拿起牛角梳为他梳理头发。只不过他基本上就没怎么伺候过别人,怎能将一个头发梳理好?所以,时不时的都扯着头发拉的摄政王殿下头一偏。
    “你疼么?”邵谦拿着牛角梳有些纠结:“倘若疼,我便让宫人……”
    “不疼。”哪怕疼也要忍着,金毛鬼没能享受到的,自己能享受的怎能放弃这个机会?再者说,他家小皇帝身娇肉贵,哪里做过这等粗活?只是这点小疼小痒根本不算什么。
    身娇肉贵的小皇帝帮摄政王殿下编好了,那手艺有点惨不忍睹。只是,在摄政王殿下眼里这简直是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那种,还自恋的在铜镜前面照了又照。完全不觉得已经编歪的辫子难看。
    “轩儿就是手巧。”摄政王殿下亲亲小皇帝的爪子,把人抱起来往外走:“皇叔的马车就在宫中,正巧能带着轩儿出宫。”
    说来,自己这么来回跑好似有些远,要不将摄政王府挪挪地方,盖在皇宫旁边?顺便在宫墙上开个门?
    “皇叔,你私库有多少银子?”邵谦现在就关心这个问题,不要到时候河道挖到一半没钱了。
    正在胡思乱想的摄政王殿下赶忙将迁府的想法赶走,现如今他的私库可是为自家小皇帝准备的,日后不能再大手大脚花钱了。
    摄政王殿下纠结了,他还真不知自己私库多少银两:“改明儿让人核算核算。”
    “恩。”邵谦心里则想着,既然人都是他家的,私库也是他家的,改名让人都搬走。
    邵谦出门,自是要带上惜福的,免得他待在宫中又胡思乱想,生怕摄政王殿下把他家主子给吃了。
    摄政王殿下的确想把人给吃了,只不过跟惜福想的那种不一样罢了。
    从宫中到摄政王府不过一炷香的时间罢了,摄政王殿下一回府就吩咐管家做糖葫芦送上来。管家听到自家王爷这命令,人都快傻了,他觉得他家王爷一定中邪了,如若不然,这几日咋就神神道道变得不一样了?还糖葫芦,您见过谁家御厨还会做这玩意的?
    但是王爷的吩咐能不听?管家几乎是苦着一张脸去的膳房。在将王爷的意思传达之后,那御厨提着一把刀面目狰狞:“管家,您觉得咱是做糖葫芦的人?”
    “或者你想成为会做糖葫芦的鬼?”管家死鱼眼盯着大厨。
    “……”御厨手里攥着刀紧了又紧,实在忍无可忍一把将刀砍在砧板上,然后怒气冲冲的说了俩字:“我做。”
    脑袋掉了碗大的疤,这话说的好。但为了一枚铜板能买两串的糖葫芦值吗?值吗?
    这个时候御厨简直想昂天长叹,想他一世英名,在糖葫芦上抹了黑点,这世间居然有他不会做的吃食,愧对先祖啊。
    “那就做。哪些材料赶紧差人去买。”管家说罢晃晃悠悠的就走了,他最喜欢的就是把事情丢给别人操心。
    “师父,您脑子咋就没转过来呢?”一直站在一旁的小徒弟点点自己太阳穴:“咱不会做,还不能请教外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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