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启曾看到过无灭老祖受尽折磨也没有说出他娘亲的下落,此时看到这番光景,也知道他不会透露,登时一脚踹在了他的胸前,有些踉跄地跑回了周若琳的身边问道:“怎么了?”
    周若琳哭得很伤心,缓缓收拾起地上那已摔破的油纸伞来,“这是我自幼练就的法宝啊,怎么说破就破了呢?”
    “哼!我帮你出气!”李天启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正想再寻找无灭老祖出气的时候,却发现那妖僧已经趁机溜了。
    周若琳抚摸着伞面上透出的破洞,带着泣声说道:“无灭老祖,毁我宝物,我定不饶他!”
    李天启往四周戈壁滩看了看说道:“方才明明看到已胜利在望,那无灭老祖又如何能腾出手施展出飞镖呢?”
    周若琳怒道:“我不管!这妖僧再被我遇上,我要杀了他。”
    李天启长叹了一声,默默地陪在她的身边。
    良久,周若琳才恢复了平静,她已将那断裂的伞骨与破碎的碎片捡了起来,缓缓到坐骑旁,在皮革袋中找出了一块布稳妥地包了起来。
    “你……这是要做什么?”李天启忍不住问道。
    周若琳说道:“我先包好,到时拿回去找师父看看能不能修复。”
    李天启问道:“你师父懂得修吗?”
    周若琳摇摇头:“师父博学多才,理应知道天下谁能修。”
    李天启说道:“你也不要难过了。虽然我并不知道练就一法器需要付出什么代价,不过应该是很不容易的。”
    “当然不容易。”周若琳恨恨道:“所以那无灭老祖再给我遇到的话,我……”说着说着,她又像是有了股气。
    李天启看了看天色便说道:“好了,别再生气了,此刻天色不早,我们不是还有六十里路要赶吗?居然连番遭遇不同的敌人势力,想必那西南大营一定不简单。”
    “嗯。我们也不要管这么多,先过去瞧瞧便是。”周若琳说道。
    两人简单整理了一下马匹,正要离开,忽然那伙汉子的尸体突然冒出烟来,渐渐显露出了原来的面貌,居然是妖怪!就在这一会功夫,那些躺倒在地上的妖怪全都化成了飞灰,渐渐被刮来的风沙吹得无影无踪了。
    “没想到这伙人居然是妖所化,也太让人惊讶了。这样想来,难道那无灭老祖是与他们同一伙?”周若琳喃喃道。
    李天启却陷入了沉思,他想不通为何一群妖怪要潜伏军营,他们到底要做什么呢?那无灭老祖怎么样也会飞天遁地了吧?又怎么会进不了那军营呢?
    看来要想知道答案,必然就只能着手在西南大营了。
    李天启淡然说道:“那无灭老祖本就是妖怪,也许他们就是同来的人,只是一伙在明,一个在暗。走吧,向前一探究竟!”
    两人策马疾行,在宽广的戈壁上留下滚滚烟尘。
    就在他俩离开之时,一紫袍蒙面人站在远方一处高耸的山丘上,远眺着他俩的身影,默默道:“他本是我刺客联盟中的鳄雀堂堂主,为何会突然消失了五年时间。而我明显感觉到了他身上所携带的气息是越来越强烈了。他怎么会有那么强的气息呢?难不成一直以来……他是在故意考验我吗?还是另有计划?真令人费解啊。”
    无灭老祖站在他的身边,听到他窃窃私语,不禁问道:“阁下到底是什么人,屡次碰面却未能以真容示人?你的身手好快啊,本佛爷……”他此时脸色红润,看样子倒像是已恢复不少元气。
    他话还没说完,那紫袍蒙面人便冷冷地盯着他道:“废物!”
    “什么?”无灭老祖面色一沉,起手道:“哦弥陀佛!阁下虽然出手相救,但为何口出贬损之语,你……”
    “难道本宫有说错吗?”紫袍蒙面人冷冷道,丝毫不介意无灭老祖是否会对他出手。
    无灭老祖本就是极其自负之人,那容得下别人这样故意贬损,怒意顿起,一杵禅杖便道:“阁下既然无理,那也休怪本佛爷心狠以怨报德了,试试你的本事了!”无灭老祖全身顿起绿光,僧袍鼓舞,虽然衣衫破洞较多,但却也隐含雷霆之势。
    紫袍蒙面人却冷眼旁观,没再说话,反而再次转过身去,根本就没将那无灭老祖放在眼里,这么一来,无灭老祖可是有些气急败坏了,他骤然出手,用尽全力挥杖往那紫袍蒙面人身上打去,眼看就要砸到那人身上。
    可那紫袍蒙面人像是随意的动作,伸出两指往那禅杖上一顶,那禅杖重若千斤的力道骤然消失于无形,不能再往下移得一寸。
    无灭老祖从未瞧见如此厉害的人物,居然凭两根手指就能将自己全身劲力打出去的禅杖顶住,而且还纹丝不动,但看到对方有如此厉害的本事却没有向自己反击,一时之间顿时愣住,想了一会后,说话的语气也软了下来问道:“你到底是何方人物?”
    紫袍蒙面人冷冷道:“你还不配问,现在就滚吧!若不是你还有价值……哼!别让本宫再次出手,否则你那三百年的道行可就要被本宫收入囊中了。”
    无灭老祖闻言大惊,自己与此人应是同一阵营,以前也曾看到过他与天阙千雪相斗的场景,但对方既然敢说这样的话,行事定有古怪,而且就从他方才施展的本事看,与对付天阙千雪的是同一招数,自己万万不是对手,好汉不吃眼前亏,虽然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物,但还是不要纠缠下去了。
    不过让无灭老祖不明白的是为何这人如此厉害,却只是远远盯着那李天启和周若琳,并不出手呢?这又是为何呢?
    无灭老祖想不明白,他此刻也不想这么多了,他没有再说话,突然化作一阵清风消失了。
    紫袍蒙面人忽然撩起右衣袖,露出了右手,但见一股黑气渐渐从他的右手手掌心散发出来,缠绕着他的手腕,那本是青筋突起的手腕,渐渐起了变化,不仅肌肉纹理逐渐显现,更是紧紧撑住衣袖,右手裸露的皮肤颜色也变成黑灰,五指指甲也长得一尺长。
    一声响雷从不远处的天边响起,闪电过处,那高耸的山丘上已不见那紫袍蒙面人的身影!
    李天启和周若琳只继续往前赶出了三十里地,天上便已蒙上了一大片乌云,眼看就要下暴雨了,而且脚崴之处隐隐开始发作起来,必须得找一个地方歇脚。
    一座残破的土城座落在一矮小的山陵旁,虽然看不到有人烟,但至少可以在里面找到避雨之处。
    李天启和周若琳抬眼瞧了天空中那压逼而来的雨云,已嗅到雨水的气味,也没敢在多耽搁,便策马奔入土城。
    方入土城,那暴雨已倾盆而至。
    土城的城墙早已被风沙侵蚀,许多城砖支离破碎,坍塌一旁,里面的许多屋舍也是摇摇欲坠,到处是破洞烂墙,屋顶片瓦均无,而还有些屋子更是只剩下了数根柱子。倒是有间看上去像是祠堂的屋子虽然破旧,但看上去倒是有些坚固,至少从外面看是个可以避雨的地方。
    两人也没犹豫,策马径直就从这祠堂的门口进到里面,里面倒是堆放着许多被毁坏的桌椅,地上还散落着许多干草。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天色也顿时暗了许多。
    周若琳甩了甩身上已有些被雨水打湿的衣裳,一瘸一拐地往里走了一些距离,从那些被废弃的桌椅中找到了一张木凳,摆好就坐了下来。
    而李天启也已聚拢了一下木条木块,在她面前将火引燃后便也在一旁拉了一张木椅坐下。
    借着火光,两人此时才发现,自己受伤的脚踝早已肿得老高,周若琳伤在左脚,而李天启伤在右脚。
    周若琳轻轻一笑,取出了两颗黑色的药丸,说道:“这药丸是跌打伤药,只需用水化开,擦拭于患处,只要不是伤筋动骨,很快便好了。一人一颗。”
    李天启伸手去接药丸说道:“你帮我打了那无灭老祖,也让我出气了,现在我帮你揉捏吧。”
    周若琳的俏脸升起一片红晕,不过还是说道:“好啊。”手一抖,两颗黑色的药丸便落在了李天启的手里。
    李天启站了起来,看到屋内有几处正漏雨,便一瘸一拐地走到漏雨之处接过雨水,放在掌心里将其中一颗化开,然后又徐徐腾挪了回来,蹲下便要为周若琳揉捏。
    但见周若琳早已将鹿皮靴脱下,褪去白罗棉袜,露出了纤纤玉足,周若琳的皮肤很白,却又白里透红,在火光的映照下,当真是红白相映,楚楚销魂。那因为受伤而显出的一块青紫倒瑕不掩瑜。
    李天启本以为为她揉捏脚踝是很简单的事情,但不知为何,他的心突然剧烈跳动,一时居然愣在那里忘了涂药了。
    周若琳羞涩道:“你愣在那做什么?还不快点?”
    “是!”李天启被她的话语提醒,猛然回过神来,略显颤抖地将那伤药往她的脚踝处涂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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