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杜娟很快拿了两个菜,并一盘点心,还有一大碗碧粳米饭回来。回来一边摆,还一边奇怪道:“今儿个去厨房,那起子老货竟然不要赏钱,好爽快的就给做了出来。要平日我们额外要点儿东西,那不花点钱儿理都没人理的。”
    玉然听了,笑着看了一眼明定,捧道:“这是你家七爷出息了。”明定得意的谦虚道:“这值当什么,值得你们这样。”
    玉然还没说话儿呢,杜娟就接过话头答了:“今儿个大厨房这起子人能这么讨好,还不是看爷您现如今受侯爷的看重。这样儿多好,爷,您可得一直这样才好。”
    明定听了,有点儿难为情,说道:“就你话多,爷过会子还要洗漱呢,还不下去备着。”
    玉然笑着挥退了杜娟、芙蓉。毕竟第一次被祖父召见见客,明定很是兴奋。边吃饭,边跟玉然说起在祖父那儿的事儿。
    待听到,这家伙将两人闺房论战拿到侯爷及外客面前说时,玉然有点急了:“这是我俩在房中说着玩的,你真拿出去说了?祖父他们没说什么吧?”
    不怪玉然着急,这王祥卧冰的故事在现代看来是颇为荒谬的,但在现世却是主流思想的故事载体,流传了几百上千年的孝道故事,被明定说成是王祥在坑他继母。这思想太超前了,太超前的东西在别人看来才是最离经叛道的。
    明定笑笑道:“祖父他们没说什么,那朱少卿还夸了我呢。你不用担心。其实现下想来,这些个故事的内里,我想祖父他们是门儿清的。”
    玉然想想也是,对这些帝国顶端的精英来说,确实比谁都清楚,这是拿来哄人的。
    明定又说起借据事件,玉然听了,真是有点欣慰了,这厮到底有点儿进益了,知道于小微处见根本了。
    有进步当然得奖励。两人洗漱后,李明定搂着玉然上下其手,正吃得起劲儿的时侯。玉然推开他,眼儿媚媚的一挑自己的外裳,转了一圈儿。
    明定的眼睛都直了,只见如雪如玉的肌肤上勒着几条红绳,红绳的尽头那块颤颤巍巍的布下鼓鼓囊囊一团,呼之欲出,真是穷崖绝谷,让人恨不能扯开了去,一探究竟。
    明定这样做了,伸出手去,红绳散开,眼前一片波涛汹涌,明定看得目眩魂摇,扑将过去,一阵狼吞虎咽,很快玉然腿软筋酸招架不住。
    玉然哎哎求饶,却惹得明定更是猩红了眼。好容易事毕,玉然已是娇软无力了,抱着被子,大感后悔。今儿个原本自己的计划不是这样的,谁知自己还没怎么主动呢,就被这厮吃干抹净了,下次再也不做这赔本的买卖了。
    明定大感酣畅,真是心醉神迷难以自拔。事毕,搂着玉然说个不停,真是说不完的海誓山盟,道不完的情深似海。说得怀里的人儿已然睡去,还看了又看,许久,才渐渐平息下去,方才睡去。
    明定大感对玉然是越来越不舍了。有时,看到什么新鲜典故,就会想着然然要是知道了会跟自己怎么说;吃了什么好吃的,想着这个然然肯定会喜欢。
    比如今儿个,见到一女眷头上的蝴蝶钗,想着玉然对这些饰物一向喜欢,改明儿自己亲手给她做一个,她一定很喜欢。
    正想着呢,只听一声儿娇叱:“你这人好生无礼,怎可如此盯着我家小姐。”明定方才恍然过来,自家刚才这样盯着实是无礼,虽自己看的是钗,别人却不知,还道自己看得是人呢。
    忙打躬作揖赔礼道:“刚才明定无礼了,还请见谅。”说完转身离去。他是走了,但刚才他的情状让别人看在了眼里,这一眼真是后患无穷。
    玉然今儿个又苏了个烧麦出来,苏得很成功,皮韧米亮,很是好吃。忙忙得拿到侯夫人处献宝,侯夫人见了果然喜欢。
    众人忙忙凑趣儿,侯夫人更是高兴。正在笑闹间,忽听钟声响起,众人骤然静默,整整二十七下。听完谢大奶奶惊疑道:“莫非是……”
    侯夫人静默了一下,还未做答,外院管事蒋成急急跑进来报道:“皇后娘娘薨逝了。”
    侯夫人听完,果真是这位。对着世子夫人道:“传令下去,侯府所有艳色之物全部撤换掉,白幔、灯笼、孝巾之物马上备上换好。”世子夫人忙忙应诺。
    皇后薨逝,侯夫人等有品级的,俱是入宫哭灵,直到皇后梓宫七七四十九日后安放于陵寝才算是完成这日日哭灵的仪式。随后皇上传诏天下停嫁娶、宴饮鼓乐三月。
    很快要过年了,因国丧期间不能宴饮,侯府过年也只备了素斋清茶,草草聚了聚就都散了。
    因不能玩乐,整个京都一片肃穆寂静,一应烟花爆竹俱无,全然没有往日的热闹。玉然明定也早早回了畅欣院。
    回到院中,明定拿出叶子牌教玉然打,两人边打边聊,说着说着,说到了宫中的李嫔,玉然很是好奇:“这李嫔娘娘都入宫这么多了,怎么还是从三品的嫔,以你们侯府的地位,入宫时的品级不会太低的吧。”
    明定叹道:“二姐入宫之时就是正五品的良媛,这么多年也不受皇上看中,除了宫中按例大升品级时,还从未单独封赏过。”
    玉然道:“我们俩人在我才问的啊,你那二姐姐长得不好看?”明定嗔道:“胡说,二姐姐长得好看着呢。”
    玉然忖道:“那就是你们侯府不招皇上待见了。皇上很忌惮你们家?”
    明定道:“也算也不算吧。当今夺嫡时,我们家一直保持中立,可能皇上有气吧。”
    哦,明白了,原来侯府当年做过骑墙派,难怪皇上不待见。两人就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从明定的话中可以听出,当今皇上对平川侯府是颇有不满的,难怪老侯爷谪服于府中。
    年就这样清清淡淡的过去了。二月初二是侯夫人的生日,这正月还没过完,李嫔就命人将侯夫人的生日贺礼送了出来,一同送出来的还有李嫔递出来的消息。
    皇上有意要立新后了。平川侯爷与侯夫人接到此消息想到,皇上既然允许李嫔将这个消息递出来,那就是今上真有此意立新后。
    接下来,宫中几大妃的势力各有奏请皇上立后,当然是各自推举各家的。
    因此次立后,反正李嫔不可能。侯府也就撂开不提。但侯府不提,不代表别人不想让侯府表态。各方势力纷纷上门,都想拉拢侯府以壮声势。
    各家越逼越紧不算,一日朝后,圣上也不经意间向平川侯爷说起此事。
    平川侯心中一紧,看来,圣上在逼自己这些无直接牵扯之人表态了。这种将会牵扯到各方利益的□□桶事情,甩锅给看不顺眼的臣下的这种事儿,是陛下经常干的。
    看来,侯府不得不奏请立后了。可这奏请之人可就得好好斟酌了,目前贵淑德贤四大妃实力相当,还有宜妃、齐妃势力也不弱。
    如果此次侯府奏请之人正合当今心意,不但可得圣上好感,也会让新后感念,日后行事也可多有便宜了。
    但如果奏请之人不合当今心意,不但会加深自家与圣上的嫌隙,那圣上新立的皇后也会心头不满,那届时真是后患无穷。
    侯爷、侯夫人久思无良策,叫来世子、钟放商议,钟放思忖道:“现在这六妃实力相当,那现下主要就是看圣上的心意了。如果能知道圣上真正心仪之人,那就好办了。”
    侯夫人道:“这点已遣人问过明月了,但明月也未看出圣上更属意于谁。”众人皆默,当今一向谨慎,心思不漏于人前,这实难猜到。
    第二日,明定照例跟着明广来到祖父。钟放又说起了此事,但讨论了很久还是无果。众人只得先行散去。
    明定回到院中,跟玉然说起了此事,玉然问道:“此事的棘手之处就是不知这六个最有实力问鼎后位的人,究竟谁才是圣上的心仪之人,对吧。”
    明定点点头。玉然先自思索了起来。这时,明定拿了一支钗出来,说道:“我前儿个见人戴了一支钗很好看,想着还从未送过你钗子,就自己想了个花样画下来,命人打了出来。”
    玉然接过钗一看,很是漂亮,立即喜笑颜开的亲了明定一口。玉然问道:“你为何想着送我钗子啊。”
    明定道:“我心悦你,一直都想送个好东西给你的。这个可是我画了好久才做成的,你可得好生戴着啊。”
    玉然听了,很是高兴了一把。这人说心悦自己,虽不知真假,但还是值得高兴的。男人一高兴了就喜欢送礼物。等等,送礼物?
    玉然想到此,眼前一亮:“我们府上每年这时节不是都会进献贡品给圣上以贺上巳节么。今年我们要不做点什么新奇的玩意进献上去给圣上?”
    明定奇怪道:“送东西给圣上?我们逢年过节都会送的。这能看出圣上什么来?”
    玉然道:“这次送不一样的,最好是女子惯用之物。送几副差不多的,但其中一副要特别贵重漂亮。”
    第五十一章
    明定问道:“送女子之物就能看出圣上的心意?这真的可行?”玉然道:“我认为可行的。现下就是要想好送什么东西,既不显得刻意,又大面上价值相等,但其中有一个必定要特别才好。”
    最好的东西送给最喜欢的人,这是所有人的心理定式,帝王想来也不例外吧。只要皇上将这个最别致的给了谁,那必是皇上心仪之人无疑了。
    玉然将这个想法说给明定听了,明定有点了然,现下自己就有点儿这心思。那就试试,反正年年都会送的,就算没试出来,也没损失什么。
    明定说着就想去将这想法给祖父说说,玉然拦住了:“我们还是想好了再去跟祖父说吧。现下先想想送什么好,最好新颖别致,能让这些后妃都戴出来才好。”
    明定道:“这点不必担心。要让皇上能看上并赏下去才是最重要的,只要皇上赏的,再难看她们也会戴出来炫耀的。”
    明定接着问道:“话说,你想好要送什么么?”玉然道:“当然是要醒目,大家一眼能看出的饰物才好。”
    想想,三月三正是开春时节,百花绽放,那就做几副花冠进上去吧。当然要奢华别致的。三月三刚好先皇后的三月孝期也过了,皇宫想必正好借这个时节开宴饮。
    说做就做,玉然结合现代看到的一些皇冠、花冠,再结合现在的审美,画了几副图,画完觉得不甚好,没有将自己想要的完全表达出来,想画得再好点儿,但无奈技术有限,只得做罢。
    交给明定道:“你去跟祖父说这件事儿时,顺手儿将这个交给祖父吧,想来祖父那儿的能人多,应可润色的更好。”
    第二日明定果然将玉然的主意说了出来,并将图纸也拿出来了。侯爷听完,没有言语,只让他将图纸放下,又说了些别的,就让他们退下了。
    待人都走后,钟放说道:“七爷的这主意我看行,事虽小,却直指人心。兴许我们真可以试出来陛下的心意。”
    两人拿过图纸,看起来是有新意,但画图之人画得太过粗糙了。钟放笑道:“从这画图之人的笔力来看,应为女子所画。今天这主意也甚是心思细腻,应不会是七爷所想,想来必是七奶奶所为了。”
    两人议得一阵,觉得此法可一试。
    次日玉然请安时,侯夫人让她留下。让人拿出画纸,问道:“这可是你所画?”玉然一见,有门,看来,侯夫人准备用此方法了,遂答是自己所做。
    侯夫人莞尔道:“有些想法,但太稚嫩了些,看有些地方你画的不甚清楚,瑞双丹青不错,有些地方你再好好说说,让她再添补一二。”
    遂玉然再细细的给瑞双描述了一遍,重新绘制好后,侯夫人命人拿去精细打造,以进上用。又命人传话给李嫔,届时务必要找人说动圣上将侯府所进之物赐下。
    三月三这天,世子夫人与谢大奶奶皆按品大妆进宫参宴。宴毕回府,不及换装,就来到侯夫人处回话。
    侯夫人问道:“如何?可有看出什么?”世子夫人道:“这方法果然有用,那副滴水花冠戴在了齐妃头上。”
    齐妃?侯夫人大松一口气,齐妃好啊。齐妃乃当今老师秦太傅之幼女,现膝下无子,只得一女。
    侯府如奏请此人为后,将可将风险降到最低。毕竟,另外几大妃虽为未登后位不愉,但让齐妃这个无子之人登后位,总比那些有子之人登后位的好,可能更能平衡各方势力,各方对侯府的敌意也会大减。
    平川侯爷遂命人先去秦太傅处通通气。第二日朝会,平川侯爷上折子请立齐妃为后。秦太傅一系也鼎力附和。
    圣上听后,不置可否道:“诸位臣工之意朕已知晓,待容后再议。”遂罢朝。
    三月十五,康成帝下旨,立齐妃为后,大赦天下。皇后既定,侯府诸人俱都松了口气。
    自此,侯夫人也常召玉然说话,有时当着玉然的面儿,也跟谢大奶奶或者陈嬷嬷说说侯府的姻亲故旧,间或说说京城一些人家的陈年典故。
    玉然明白,这是侯夫人在有意向自己透露一些侯府的内里情况,看来,这两年自己的努力侯夫人看在了眼里,也获得了她的认可。
    明定这边的课业也是日渐加重。经常钟公还会亲自上手考问。明定每日里更是忙于读书,有时读累了,间或向玉然发发牢骚:“当日是你对我说只读几本就好了,现下好了,没完没了,越读越多。”
    玉然听了道:“累了?要不歇两天,你近段时日也颇辛苦,给老师告告假也是应当的。”
    明定道:“还是算了吧,累是累了点儿,不过还是很意趣儿的。况,我现在去告假,老师还以为是我是想逃避呢。”
    玉然听了,很是高兴,这就是读书的好处,让人明理,知羞耻进退。
    又是一年秋高气爽的时节,侯府的银杏树满树黄叶婆娑,地上金黄一片,真真儿好看。
    这日天气晴好,玉然又来到银杏树下观赏黄叶,忽闻背后有人出声儿:“七嫂今儿个也来逛园子了?”
    玉然回头一看,原来是老八李明青的老婆钱氏,钱氏圆润的脸上带着一丝讨好的看着玉然打着招呼。
    玉然笑着答道:“今儿个天气好,正好出来赏赏景儿。八弟妹也是来看这银杏树的?”
    钱氏畏羞的答道:“是啊,我见这黄叶儿好看,就走过来看看。不过我是个俗人,不像七嫂能看出意境儿来。”
    玉然跟这钱氏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起来,玉然见钱氏说话儿老是很客套,还带点儿羞怯,就笑着道:“八弟妹,我们妯娌之间不必如此客套,闲聊而已,不必拘谨的。”
    那钱氏一听有点儿不知所措起来:“七嫂是不是觉着跟我说话很是无趣儿。”
    玉然刚才那话本是想活络气氛,让两人亲近一点,谁想这钱氏竟然如此紧张。玉然忙忙安抚。
    见钱氏如此拘谨,玉然也不知聊些什么了,就准备告辞离去。谁知这钱氏竟开口邀请玉然到她院儿里喝茶。
    玉然有心拒绝,但又怕更让她多想,遂只得答应。见玉然答应去她院儿里,钱氏很是松了口气儿。
    今儿个她本只是在园子里逛逛,谁知在园里看到了玉然。她的贴身丫头翠玉非逼着她过去打招呼。
    也不怪她的丫头着急,自家奶奶进门后,一直畏畏缩缩的,与人说话儿都不敢大声儿的。之前想着,整个侯府的奶奶算起来,自家奶奶身份最低,想是不敢说话儿那是应该的。
    都说居移气,养移体,想着在这侯府之中常年熏陶,也慢慢能养起奶奶的范儿来,谁知这几年奶奶越发的畏缩起来,爷也越来越不待见,自家奶奶至今也才只有一女,爷又不来,长此以往可怎生是好。
    之前没有对比还好,自从七奶奶进门,眼见着日子越过越好,之前的定七爷是多混的人哪,都让七奶奶笼络住了。再加上,说句实在的,七奶奶与自家奶奶也算身份相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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