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啦~!”
    几乎每个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可那些心思龌龊恶毒之辈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一声“砰”的巨响,心中都十分失望。
    “周少卿这是何苦?难道陛下还听不得你几句逆耳忠言么?”
    陈海平的声音阴恻恻的,每个大臣听着都十分不舒服,尤其是那几个心中有鬼的武臣,总觉得陈海平刚才扫过他们的目光有些别有意味,心底更是又是恐惧又是后悔。
    陈海平亲手把扯断的袖袍给周乃熙套回去,也不见他怎么动作,就直接黏在了官袍上。
    连袖子都扯断了,可见当时周乃熙的去势有多急。
    这皇宫之中的庭柱,都是金丝楠木,每一颗都是精挑细选,坚实无比,周乃熙这一去,分明是存了死志。
    雍帝也反应了过来,直直的瞪这周乃熙,有些头疼怎么处理他。
    你说杀他吧,人家已经存了死志,杀了反而平白多一个残暴好杀的骂名——虽然这个名头他顶在头上几十年了。
    放过他吧,雍帝又不甘心,哪怕陈海平已经用言语缓颊了,雍帝还是觉得气不顺。
    偏偏周乃熙这小老头儿,依然梗着脖子,十分无礼的和雍帝对视着,不肯有半点退让的样子。
    雍帝脸上挂不住,火气又有了越涨越高的趋势。
    陈海平心知不好,刚要出言缓和,大殿之外却有大汉将军奏报:
    “启禀陛下,外面来了个六百里加急的信使,说是有秦州来的重大消息上奏!”
    原本被周乃熙打压下去的那些人瞬间就激动了,不少人都在猜测,是不是又有哪位同仁抓住了太子的把柄,要不然怎么用六百里加急呢?
    许多人都幸灾乐祸的看着周乃熙,心里可得意坏了:
    “刚才你有‘刚正不阿’作为依凭,陛下不好杀你。现在太子自己闯了大祸,激怒了陛下的话,第一个迁怒要杀的就是这你邀名卖直的伪君子!”
    陈海平也心中叫苦,心知本来雍帝就被激怒了,再有什么不利太子的消息传来的,恐怕他也没办法拦阻了。
    雍帝更是火气压制不住,怒气冲冲的喝道:
    “传上来,朕倒要看看,这个逆子又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周乃熙脸色一变,想要说什么,最后却无可奈何的低下头来,暗叹苍天无眼,这么好的太子却难逃一劫。
    然则让大家都没想到的是,雍帝看完奏报之后,眼珠子明显的鼓了起来,脸色虽然掩饰的快,可却让许多有心之人察觉到了他那一瞬间的震惊。
    这让大家越发的奇怪,不知道秦州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
    李恢这些恨不得置太子于死地的人,全都心花怒放,猜想着李恪到底犯了多大的罪过,才会让雍帝都难掩震惊。
    甚至李恢还开始幻想起来,若是李恪所犯错误太大,是不是就没办法坐稳太子之位了,他这个岐山郡王说不定就直接取而代之了?
    同样的想法也在吴王李慎心中打转,他轻蔑的扫了李恢一眼,自觉若是李恪犯了大罪的话,自己才是太子的不二人选。
    可等了半天,也没等到雍帝暴怒的咆哮,而是发现他居然又把那奏报看了一遍。
    身为首辅,夏景阳有资格也有义务向皇帝询问:
    “陛下,秦州到底发生何事?若是涉及太子,还请陛下看在他年纪尚幼的份上,多加宽容。”
    显然,周乃熙的呵斥还是起到作用了的,起码首辅大人就不能再假装睁眼瞎了。
    “呵呵~”
    雍帝嗤笑出声,玩味的看了一眼满殿伸长脖子的鸭子一样等着看好戏的群臣,心底有些了然。
    而后,雍帝皮笑肉不笑的把那份奏报往夏景阳手中一丢,冷冰冰的说道:
    “就请元辅给大家念一念吧。”
    夏景阳有些不悦,可也不敢表现出来,等他接过那份奏报一看,眼睛迅速睁大,嘴巴也张开了,张口结舌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这,这这这,这……”
    无数朝臣在心中大骂,“这个什么这,你倒是说啊”。
    好赖也是首辅,夏景阳很快就调整过来,摇着头苦笑着说道:
    “老了老了,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
    太子殿下上奏吾皇陛下,十步之内必有芳草,十室之邑必有忠信。
    秦州田氏田仲明丧心病狂,欺凌亲族,是为不义,欺君罔上,是为不忠,已发往京都城,请三法司会审之后定夺……
    田启越,秦州田氏先族长之子,本性敦厚,可造之材,当为秦州田氏新任族长,以作典范;
    念其年幼,秦州田氏田亩由东宫代管,每年佃租,绝无拖欠,并附有合同如下……
    东宫承佃,先付押金三十万两,中人:陇西郡监郡御史汪文逸,保人:……”
    念道这里,夏景阳的眼睛里再次出现惊容,不等其余人追问,他就说了一个让人都意想不到的人名:
    “保人:一品光禄大夫,卢允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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