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稍犹豫了一下,脱下自己的外套搭在对方肩头。
    少年审神者嘴角噙着一丝笑意,继续向前走,直到走出后院的篱笆门才停下脚步。
    主人,您有什么吩咐吗?太刀也站在原地,打量了一番周围后以护卫的姿态立在审神者身边。
    一期一振,外出了这么久,会担心弟弟们吗?审神者从地上拾起一枝枯枝问。
    等了一路却得到的是不相干的问题,一期一振有点迷惑,不过还是很诚实地回答:稍微有一些,虽然知道弟弟们都能照顾好自己,但还是很想见他们。
    结束之后,我会把你们送回来的时候,审神者笑了笑,你和你的兄弟们,都是在不同时间被打造出来的,但比起类似的三条家,好像关系更加紧密。
    这是因为弟弟们都是短刀,所以总想要多关心一些,太刀回答,这是作为兄长的责任。
    只是责任吗?
    您的意思是?太刀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句反问。
    就算不是兄长,看到小孩子的时候也是很喜欢的吧?审神者将枯枝在手中转了几转,毕竟我已经体会到了。
    那是一期一振有些赧然。
    如果我还是原本的样子,不,就连现在这种外貌,你也不会担心到整夜都在鸟居前守候吧,审神者饶有兴味地说,毕竟你显现以来就很少与我交谈,但却愿意陪着幼年的我胡闹。
    不,并没有对您不满的意思,只是太刀欲言又止,羞愧地低下头去。
    只是幼年的审神者完全不会让他联想起主人这个事实,可以毫无顾忌地亲近而不用担心罢了。
    看起来是成年的样子会给你多余的压力,可有些话只能由这样的我来说,审神者了然地笑了笑,你刚才说刀只需要跟着主人的步调走,我觉得这种想法不好。
    请您指正。太刀肃颜回答。
    刀只是刀,人只是人,诚然是由人来挥动刀,但并不代表你只能服从,膝丸不就拒绝了不认可的人吗,审神者不再看着太刀的脸,自古以来,刀和它的使用者之间就是一种博弈的关系,何况是现在的你呢?
    我们只是主人意志的体现,一期一振沉默了一会回答,膝丸殿下是源氏重宝,自然有选择主人的权利,与我是不一样的。
    被磨短、更换配饰、烧毁、再刃。
    虽然不知道在大火中失去了什么,然而他已经不想再追究了,只需要接受历代主人的命令即可。
    就算是新的身体,新的主人也一样。
    作为主人,我不想看到你这样,少年审神者皱了皱眉,能够显现为现在的形态,就说明你足够优秀,何必妄自菲薄,难道那场火烧掉的是你的锐气?
    一期一振心中一动,然而他很快压下了那点异样。
    少年审神者还是与以往有着些微的区别,至少如此锋锐的态度很少出现在成年的他身上,这也正是一期一振所不擅长应对的。
    然而没等他想出该如何作答,就看见少年京墨一脸无奈地按着太阳穴。
    真是,少年叹了口气,是我的语气不当,不要放在心上。
    并没有,我明白您的用心,太刀将手放在胸前微微欠身,我确实在大阪城的火焰中失去了一些东西,但是不论原主人如何使用,我都没有怨言,这一点我是可以确定的。
    我不在意这个,审神者脸上的无奈之色更浓了,算了,因为我的语气不好,所以他要出来,我们有机会再谈吧。
    ?
    我也真是原来也有这样急躁的时候吗?审神者的声音渐渐低下去,他合上双眼,似乎要向后倒去。
    太刀不太明白这个状况是要怎样,但还是抢上前去想要扶住审神者,就在手即将碰到少年身体的时候,却抓了个空。
    身体又迅速缩水的幼审手中仍拿着那截枯枝,正大睁着眼睛观察他。
    是这样啊,太刀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笑容,他蹲下身,你们不是同样的存在吗?
    他就是我,可我不是他,幼审回答,然后说,你刚才不高兴了。
    语气是一个肯定句。
    没有哦,太刀向他伸开手臂,我很高兴。
    已经能熟练地被人抱起来的幼审不相信地看着他,想了想后将一直拿着的枯枝递进太刀手里。
    看。
    借着明亮的月光,一期一振看见枯枝在自己手中颤动了一下,然后粗糙的树皮泛上一层油绿色,小小的叶苞探出头来,轻轻抖动后迅速舒展开身体,变成了他再熟悉不过的植物。
    梧桐吗?
    枝叶继续变化着,最终定格在黄绿色的锥状花朵上,在不该盛开的季节所绽放的花朵孤零零地坠在枝头,任寒风吹拂。
    你喜欢吗?幼审问。
    其实说不上喜欢,但是它已经成了我的一部分,太刀注视着手中的花,显现为人身后,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这颗心中到底有什么,刀真的应该有心吗?
    他叹了口气,素来温和的脸上闪过一丝悲哀,不过转瞬即逝,他将梧桐花插在一处避风的泥土上,随后温柔的问幼审:我们回去好吗?
    有心是件好事,幼审靠在他胸前,听了听那稳定的心跳声,有了心,才会有很多感情。
    我很想知道痛苦是什么,悲哀是什么,为什么看起来那么美丽呢?
    太刀将幼审抱回房间的时候,屋子里正谈话的热烈。
    骨喰认真地记着他显现之前本丸发生的事,预备讲给错过了这些的一期哥听,在看到幼童模样的审神者后惊讶地站了起来。
    哎呀,又变成这个样子了吗?髭切抬起头眨眨眼睛,到我这里来,你们刚才干什么去了呀?
    幼审盯了他一眼,走过去轻轻踩在他刚挨过打的地方,感觉到身下人反射性缩紧肌肉后才哼了一声。
    灵力迅速覆盖了伤处,火辣辣的疼痛从减轻到消失只是一瞬间的功夫。
    太刀有些惊奇地翻了个身,发现自己果然是被治好了。
    膝丸还没找到机会,刚刚收到的伤药就无用武之地了,不过再好的药也不如手入来的迅速快捷,兄长能提前痊愈他当然也很高兴。
    药先收着吧,在战场上还是可以救急的。
    膝丸一边想着一边打算将药收到怀里。
    这时幼审走到他面前,抢过了太刀手里的小药盒,随后他打开闻了闻,露出一个嫌弃的表情将盒子塞回膝丸手里。
    这是怎么了,不是你带回来的药吗?
    膝丸莫名地看着似乎是不高兴的幼审。
    真可爱,让我抱一抱
    打破这奇怪氛围的是髭切,趴了半天终于能坐起来的太刀高高兴兴地从后面把幼审和弟弟一起抱住了,全然不顾幼审一脸想要挣脱的表情。
    膝丸条件反射性地回抱了一下兄长,又感觉不对赶紧放手,把夹在中间的幼审给解救出来,随即看见幼审脸色舒缓下来,踏踏踏地跑去太郎怀里睡觉了。
    一期一振露出了个慈爱的笑容,并且丝毫不觉得自己这表情有什么不对。
    所以到底是怎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  审神者的少年阶段~就像他说的那样是年少气盛啦哈哈哈~
    恢复了记忆的他自己也能感觉到,所以觉得自己失态了
    幼审:奋力抗争.jpg
    最后还是会有小孩子的好胜心~
    今天还是这么晚OTZ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沈娴 140瓶;天降0度 130瓶;蜜峰 15瓶~
    谢谢大家,爱你们啦啦啦~
    125、游乐场
    真是个美好的早晨。
    饭岛开, 现年四十四岁,刚刚从长达二十六年的梦里醒来。
    身边陪着的兄弟正因为疲倦发出轻轻的鼾声,外面天色依旧黑着, 把自己带回来的人手中拿着一个酒杯, 正望着院子里普通人看不见的风景。
    这难道是觉哥吗?开观察了一会自己身边人的睡脸后问, 你和我又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妈妈的哥哥, 律转过头来, 看着成熟的面容心底暗暗叹气, 开舅舅。
    你是绢的孩子啊饭岛开并没有过于讶异, 有没有镜子, 我想看看现在的自己。
    去洗手间好了,律将空空的酒杯装进兜里, 跟我来。
    开醒了!
    他还是回到这里来了,嘻嘻。
    他还是胆子那么大,不过没有蜗牛会制止他啦。
    在走向洗手间的短短一小段路上,他们就遇到了三波窃窃私语八卦的妖怪。
    都滚开, 不然我就让人净化了你们。律没好气地说, 然后看妖怪们抱头作鸟兽散。
    他们只是一天不在,就又混进来了这么多不怕死的。
    如果洗手间的位置没有变化的话, 我自己去就行。开笑着说。
    你您知道路吗?
    对我来说,从这里搬出去也只是几个月前的事情而已。开熟门熟路地转弯向洗手间走去。
    唉美女山神害人不浅啊。
    律叹着气将低级妖怪们揉成一团从窗户里丢出去。
    哗啦
    开将冷水泼在自己脸上,深呼吸后仔细端详着镜子里熟悉又陌生的脸。
    他眨眼,镜子里的也眨眼,他捏了下眼角的纹路, 镜子里也做一样的动作。
    这个真的是我啊。
    他觉得心里有一瞬间空茫茫的,不知道自己现在这个样子该去怪谁。
    不过看起来也还算不错,就算四十岁, 也是个有精神的中年人。
    他喝了灵酒,不然这会肯定爬不起来。
    我也想喝啊
    那些家伙可不好惹。
    比蜗牛还厉害。
    黑暗的拐角里,小妖怪们窃窃私语。
    灵酒?
    想起自己被拉出来的时候惊鸿一瞥看见的几个人,开被引起了好奇心。
    开舅舅,你还好吗?
    我这就来,开扬声回答,带我在这房子里转一转吧。
    嗯这么早就不睡了吗?髭切睁开眼睛看看天色又看看坐起来百无聊赖的幼审。
    这不太符合小家伙最近的作息时间。
    不睡,幼审像是跟谁赌气一般说,我暂时不想长大了。
    你说了算哦。髭切弯弯眼睛,觉得这次神隐啊不,出门很值。
    主人都要起床了,付丧神们也懒得配合正常人类的作息,纷纷起来开始活动。
    今天想要去哪里玩吗?膝丸替小生物穿上衣服昨天少年的他自己带回来的问,我们陪你去。
    其他的人也含笑点点头,期待地看着小生物。
    一期一振已经找回来了,某种意义上假期这才真正的开始。
    看起来他们好像很想去玩。
    对这里的了解不必付丧神们好多少的幼审一时有点犯难,不知道该做什么样的安排才算妥当。
    不如我们先去吃早餐吧,一期一振提议道,我去厨房准备一下。
    还没等他推开门,昨天的白衣人们又出现了,不过这次并没有那么大阵仗,只是派出了一个代表伏在门外,为他们指路,结合情景,估计是想表达早餐已经准备好了的意思。
    幼审发出个不满的声音,路过瑟瑟发抖的白衣人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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