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有不甘的幻影轰然崩碎,莹莹光辉再度随着水波轻轻晃动起来。
    对于我来说,这样就足够了。
    烛台切睁开了眼睛。
    小狐丸正挡在他面前与只巨大的水母缠斗,纤细的触须向四周散开,试图将他们裹缠起来,却被大狐狸砍断了不少,水中漂浮着透明的残片。
    您醒了吗?
    嗯发现自己只是手臂有些发麻,烛台切加入了战斗,在攻击的同时小心地避开那些灵活的触须他确实不想再来次幻觉了,就算能帮助他认清内心,但也实在是不愉快的经历。
    还有任性的审神者,姑且这么说他吧,早点透露出来的话就好了,跟着这样的主人,也许真的会有永不结束的战斗,至少,就算历史修正主义者消失,也不用烦恼自己将来归宿如何自己内心深处,还是很介意烧刀这件事的啊。
    烛台切看了眼佩刀雪亮的刀刃,微笑起来。
    水母被斩断了太多触须,有些仓惶地逃走了,两名付丧神出于各种原因都不想去追击,只是换了片干净的水域继续探索这次非常谨慎的观察了四周环境。
    它的触须是透明的,被蛰到以后会产生幻觉,我们都太大意了,小狐丸有些懊恼地说,虽然只用很短的时间就能醒过来,但
    想到可能的后果,气氛陷入了低沉。
    不过,因为这次的幻觉,倒是帮了我点忙。
    大狐狸摆出副愿闻其详的样子看着他。
    也不是什么大道理,我猜测人类所说的解决烦恼,关键并不是解决事情的根源,而是如何坚定自己摇摆不定的心吧,烛台切感慨地说,知道怎样做是对的,并不代表没有烦恼,或者说,正因为知道怎样做是对的,才会催生出烦恼来因为人心就是会怀疑和自我折磨的东西,作为付丧神,要尽快习惯才行。
    大狐狸想了会,心有戚戚焉地点点头,这个样子让烛台切不由得好奇起来,他说羡慕小狐丸并不是假的,因为完全想象不出他会有什么可挣扎的。
    小狐丸殿下看见了什么样的幻觉?
    啊小狐丸挣扎了下,垂头丧气地回答,我看见三日月他吃掉了我的油豆腐,其实这也没什么,虽然他不爱吃,但是就喜欢抢我的。
    这已经是本丸里的常见景象了,小狐丸也向都不能把对方怎么样,烛台切不是很明白这有什么可烦恼的还是说没有烦恼的人看见的就是这种事?
    三日月的头发变长以后也很漂亮。
    摸摸自己黏答答的长发,大狐狸忧心忡忡地想,油豆腐让给他多少都没关系,但是万主人觉得他的皮毛更好看怎么办?
    不、肯定不会的,主人直都夸我皮毛好三日月的头发也不会变长
    都怪那些该死的海螺!
    被水母蛰的时候满心都在头发上的大狐狸咬牙切齿,充分明白了烛台切人心就是自我折磨的理论。
    作者有话要说:  发现昨天推迟一天更新的后果是下一更在除夕夜
    估计更了也没人看,于是心安理得地在此宣告新年放假!
    提前给大家拜年~新的一年就算有烦恼也会顺利解决~祝小天使们万事顺意~
    154、爱与不甘心
    欢迎回来可以这么说吧?青江侧头打量了一下从海里冒出来的小狐丸和烛台切, 看起来过得很充实呢。
    小狐丸不自在地别过头去,虽然觉得有很大可能碰到审神者,但是这样子被别人看见他还是有些不开心。
    注意到岸上的人数, 下意识挂上笑容的烛台切也有一丝僵硬。
    继水母之后又遇到了大号鹦鹉螺、群居藤壶等的两振太刀外表异常狼狈, 他们今天的路线算是流年不利, 猎物不是黏糊糊就是喷射性攻击, 逃离这个用词毫无错误一大群会吐孢子的海藻类生物之后, 十分在意光鲜外表的二人没花多少时间就一致达成决定, 先将自己打理整齐再说狩猎的事。
    海底环境让太刀们再一次觉得自己方向感确实不佳, 好在审神者交给他们的藤蔓起了引路的作用, 牵着他们一路向上浮去。
    于是他们挂着满头满脸撕不开的藻类遮遮掩掩地摸上海面,却没想到自己作为坚持最久的那个小队收到了最多的瞩目。
    水底感觉不出时间的流动, 外界已经是快要傍晚的时光。
    这是带回来的晚餐配料吗?三日月很感兴趣地扯了一下紧巴在小狐丸头上的条状褐藻,发现那东西居然没有顺势脱落,不禁玩心大起,拉着它让耳朵状的头发跟着来回摆动。
    大狐狸被褐藻死死贴住的脸也跟着一抽一抽, 回忆起之前的幻象, 他不由得恶向胆边生,阴着脸回身快狠准地掐住那张容光焕发的脸。
    唔?天下五剑就是再洞悉人心也不知道对方为什么突然降低了对自己的容忍度, 不过这不耽误他识时务地迅速放手,努力用笑容表示自己的无害。
    在他是小小三日月的时候这一招可说是无往不利。
    然而今天灿若春花的笑容只换来了更冷酷的对待,鹤丸在一边幸灾乐祸地围观,就差鼓掌称赞合影留念了。
    他今天可是被三日月折腾得不轻,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成人内容的诅咒, 奇怪的触手也好巨大的乌贼也好还有下巴像脱臼一样的鳗鱼被他们碰了个遍,每次战斗完还得替这不省心的家伙打理仪容,从头上的流苏到衣襟上的穗子一处不落, 如果不是他,这家伙怎么还能衣冠整洁的坐在这里?早就像他看的那什么什么一样衣衫凌乱了!
    选择性夸大事实的鹤丸心安理得地看着三日月被捏脸捏的闭不住嘴的样子,暗戳戳地想是不是上去帮个忙让他毫无形象地流点口水下来。
    过来,小狐丸,最后还是审神者救了遭受无妄之灾的三日月,他笑着招手,到我身边我帮你打理皮毛。
    烛台切已经趁这点时间将自己修饰的毫无瑕疵,审神者用灵力烘干了那些褐藻,失去水分的它们变为碎片自动掉落,完全看不出刚刚的难舍难分,当然,对发型的毁灭式打击也变得可修复起来。
    大狐狸还是觉得有些丢人,靠过去的动作磨磨蹭蹭,但被灵力安抚了一遍后心满意足地趴在审神者肩上开始休息,刚刚的烦恼俨然已经完全抛到脑后。
    三日月不动声色地靠近烛台切光忠,想知道自己的同居人发生了什么。
    青江,你们怎么回来的那么快?没戏可看的鹤丸好奇地问大胁差,没碰到什么好玩的吗?
    到了差不多的时候,那片叶子就将我们引了回来,大胁差思考了一下,至于好玩的东西这个算吗?
    他变魔术般从身后牵出一条绳子,绳子另一端系着鹤丸很眼熟的东西。
    因为离开海底而有些萎靡的迷你型触手团向他张牙舞爪地打了个招呼。
    怎么,你们也见到了?大胁差看看他的表情,那可太遗憾了,我还觉得这个是专属于我的呢。
    白鹤的脸上写着此话怎讲四个大字,虽然知道肯定是什么不靠谱的理由,但他就是控制不住好奇心。
    因为和我气质有微妙的契合,你不这么觉得吗?
    大胁差将触手团托在手上笑眯眯地说。
    吃了一顿就地取材的野餐期间鹤丸拒绝了烤章鱼脚,小狐丸则是板着脸砸了一大堆海螺喂给三日月,自己一个也不吃京墨又来去如风地将付丧神们带回了江户,浸泡在汤池略有些烫的洗澡水中,在海底行动了一天的付丧神们无一例外觉得困乏起来。
    有浮力帮助的时候没什么感觉,一回到陆地上,行动都猛然变得迟钝了不少,感觉比平时要花更多的体力才能自如行动。
    最终的结果就是他们在汤池里睡着了。
    汤池老板连客人们是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还是有个眼生的随从来取被换下的衣服时才发现汤池里已经空无一人。
    不过这些武士老爷就是讲究,洗澡水里还要加上安神的香料,那个味道确实好闻,他忍不住从烧水池里将小布袋捞出来带了回家。
    汤屋老板是怎么美美睡了一夜雷打不醒第二天醒来后觉得精力异常充沛,发觉商机后找了许多人想要复原香料袋都失败的后事不提,审神者用了点超常手段将浴池里睡着的付丧神们带回旅店房间,替他们换好寝衣顺便检查了一遍身上有没有伤口。
    自尊心强的孩子们偶尔会隐瞒自己的身体状况,比如三日月小腿上被什么缠卷出的紫色淤痕,又比如长谷部左肩关节轻微的拉伤,都不是什么大毛病,治疗起来连一分钟都用不了,但他们却会打着哈哈糊弄过去。
    审神者一一让这些细小伤处痊愈,今天付丧神们的海下表现他全部看在眼里,比他预想的要好很多,对敌人外形的接受度,对不同环境的适应性,对陌生对手弱点的识破速度都可圈可点。
    这样就不用担心以后了。
    至于心底的预期到底有多高他其实并没有仔细考虑过,只要这些孩子不是哭着跑回来,对已经下定决心的审神者来说都毫不违心的算是表现优秀。
    不,如果真的哭着跑回来,应该也是很可爱的。
    思路逐渐跑偏的审神者脸上出现了个微妙的笑容。
    对了,回去得给他们的所有终端都申请未成年保护过滤系统才行,解封的条件就定为生理知识考卷及格好了。
    愉快做出决定的审神者将状态极佳的付丧神们送回房间并掖好被角,对外面越来越危险的寂静与紧绷视若无睹,直到安顿好最后的长谷部才回到自己的房间,房中坐着的紫衣女子已经幽怨地等候多时了。
    到这里来费了不少功夫吧?
    审神者唤式神来给自己倒酒,螺钿漆杯也为胧摆了一份,虽然知道对方不会入口,但作为待客的礼貌并无不妥。
    既然您知道,就请将它还给我。
    你说这夜半到我枕畔来的小蛇吗?审神者扬起袖子,亮出那已经从袖口处探出头吐着信子的艳丽毒蛇,在看到女子时蛇激动地游走起来,只是无论它如何挣扎翻滚,却逃不出脆弱布料的辖制。
    正是,我不过是一介痴恋心上人的可怜女子,受人不怀好意地挑唆才头脑发热,做下这等无礼之事,胧的语气有些恼怒,又有些隐隐的惧怕,请您将它还给我吧,我这就离开。
    我曾经以为它是你们当中占据主导地位的那一个,京墨举杯浅酌,小蛇被掩没在层层布料之后,然而与我的猜测不同,可否与我解惑呢?
    房间中只有沉默。
    不想说便罢了,这也不是我的工作,审神者百无聊赖地看着手中酒杯,那么,你愿意就此放弃我的家臣吗?
    女子抬头瞪视他,然而很快又在对方的目光中败下阵来,双手不甘心地揪着身下的榻榻米,指甲断裂的声音十分明显。
    只有这一点我绝不会放弃,我等了许久许久,终于再一次见到他,胧咬着牙说,只要您让他接受我,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任何代价?
    审神者玩味地重复了一遍。
    我爱他,为此愿做出一切,女子抬起脸庞,月色下的容颜楚楚可怜,请求您
    你的爱是什么?审神者这一刻如同完全丧失了人类审美,对那近在咫尺的娇美容颜视而不见,只是好奇地询问,只要不是我的家臣,你想得到谁我都可以答应你。
    您何必如此戏弄于我。胧的眼瞳变得深沉起来,身周弥漫隐隐的火光,她身下的榻榻米迅速变得焦黑,空气中因突然上升的温度而产生了热风,然而这一切都无法影响到审神者,他只是好整以暇地等着胧的后续话语。
    我是必然要爱他的,这便是我的最大执念,我为此而生,一面之缘便是万劫不复,胧语调平板地说,我要再一次见到他,不论用什么手段,只能是他,只能是他。
    那么,五十年前是什么阻止了你?审神者拂开即将落进酒杯的火星,你那无论如何要再见他一面的执念。
    袖口上的小蛇嘶嘶作响,蛇信灵活地弹动。
    若是在他出现前,我就燃烧殆尽的话,胧的声音与那嘶嘶声同步起来,一切都是枉然,我要听他亲口说出承诺,得到这个承诺,就算是在地狱,也能做一对夫妻
    因为不甘心而情感共鸣了吗?审神者看着那不再清明的双眼轻声言语,对面的胧已然完全陷入了狂热中,凌乱地重复着不达意的词句,并没注意他的声音。
    如果是爱,我也许会为你想个办法,审神者叹了口气,饮尽杯中酒,若只是不甘心的话,便没有这个必要了。
    他伸出手,冷若寒霜的灵力盖在胧的身上,对方瞬间委顿在地,茫然了一会儿才忌惮地抬头看他,理智又回到了她的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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