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许浠现在还觉得自己是在做梦,伸手戳着果冻人,一下一下往前动着。不想被动接受别人的询问,许浠问:“你谁?”
    厉鬼没料到许浠还是个硬骨头,喉咙里顿时发出吼吼的笑声,震得许浠胸腔发疼。就在许浠疑惑间,一只利爪握住了许浠的喉咙,瞬间失去了呼吸。
    肺里的氧气逐渐稀薄,脖子被掐得很疼,许浠脸色渐渐憋得通红,越来越难受。死亡的气息一点点的蔓延,许浠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说!刚才从哪里来!”厉鬼显然怒了,他要是能套到龙孙的消息,鬼钟说就还他自由。自由之身对个厉鬼来说,有多重要,握住许浠的利爪的力量就有多大。
    现在就算许浠想说也闷不出一个屁来,许浠渐渐翻了白要晕厥过去的时候。突然一声巨响,身体被破碎开来的屏障打中,像是被烧糊了一般,噼里啪啦地响。
    抓住许浠的手瞬间松开,身体像垃圾一样被甩到一边,险些就要倒地,却被一只手一把扯住,拉进了怀里。
    抱进怀里的动作熟悉的很,然而那个温度却让许浠清醒过来。转头一看,又一个果冻人!许浠觉得自己肯定是在做梦。
    新过来的果冻人显然是boss级别的,等这边一出手,那边的果冻人瞬间倒退数步。等那边果冻人站定,这边果冻人将他放好,伸手一记闪电过去,那个果冻人堪堪躲过。然而,身体刚一落地,身边的果冻人一记长鞭,那个果冻人瞬间四散而去,变成了无数个果冻。
    许浠醒来的时候,满脑袋还都是果冻。头疼得难受,睁眼看了看四周,自己躺在夏谷家的沙发上,桌上一团狼藉。
    昨天晚上,感受那么真实的一切,竟然只是做得梦?许浠揉了揉脑袋,夏谷从卧室开门出来,见到他也吓了一跳。
    “你脖子怎么了?”夏谷跑过去,瞪眼看着许浠脖子上的掐痕,惊恐的问。
    想起昨晚被果冻人掐得喘不过气来,许浠赶紧跑到浴室。但是,对着镜子照了半天。脖子皮肤光洁,没有任何异常。
    许浠纳闷地看了夏谷一眼,说:“哪有什么啊?”
    夏谷惊讶地看着许浠,然而许浠个话唠却一边洗脸,一边说了自己昨晚上做的梦。
    听着听着,夏谷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许浠嘴巴里提得果冻人,很可能是厉鬼。一个果冻人问他去哪儿了,而另外一个果冻人赶去救他。
    厉鬼里也分善鬼和恶鬼吗?
    这一切,都是在许浠碰到詹湛后发生的。难道詹湛,与这一切有什么联系?想想詹湛的样子,再想想他的脾性,完全不像是厉鬼。然而是不是厉鬼,根本不能通过他是人时的表现来评判,夏谷懂得很。毕竟,陈震就是个很鲜明的例子。
    随着许浠一起洗刷完毕,等着司机来接他。许浠打电话问司机什么时候过来,司机却吃惊地说:“许先生,车子昨天晚上就坏了,现在还在修呢。我昨天晚上就打过电话了啊。”
    许浠觉出不对劲来了。
    要说这是做梦吧,那也太真实了。那掐着他脖子的感觉,到现在都还很强烈。于是,他又跟夏谷说了一下刚才的事情。
    夏谷没有惊讶,反而说:“或许是喝醉了,脑子不清晰的事儿吧。”
    “我只喝了一罐啤酒啊!”许浠争辩道。
    夏谷安慰他:“行了行了,想那么多干什么?你说你被差点掐死,一点痕迹都没有,这算哪门子快被掐死啊?”
    “你刚起床的时候还……”许浠纳闷道。
    “我胡说八道呢。”夏谷拉着他上电梯,边走边转移他的注意力,跟他谈着《青色》开机仪式的事儿。
    许浠渐渐就被勾引了过去,但是脑海里,詹湛的形象却更加清晰了。
    甜筒说,从詹湛的心里经常能看到他呢。
    就冲这一点,他也肯定是做梦。许浠糊弄了自己一下,也不想去想了。
    昨晚上夏谷跟夏煜说了要和许浠一起吃小龙虾,为了方便,也就暂时住在了自己家。夏煜找二婶睡得,詹叔叔都不好意思在那留宿。
    等许浠到了剧组,夏煜过去跟他说了一声:“刚才有个叫朴白的少年来找您了。”
    说起这个朴白,昨天试镜完了,连声招呼都不打就走了。今天又突然跑来找他干什么?反正朴白临时不在,许浠也懒得搭理,拍戏去了。
    夏谷今天很不在状态,许浠来和他对戏,夏谷一直在ng。几个小演员热得满头大汗,夏谷一脸愧疚,李琳苦着脸让夏谷先去休息。
    想起昨天夏谷一口闷了三罐啤酒,然后又问他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许浠知道夏谷受了情伤,心里有些酸,去问夏谷,夏谷却再也不如昨天那般坦诚了。
    夏谷想了一天,最终也没有想透昨天许浠是怎么回事。懒得再想,夏谷心里又烦躁,今天也没有回二婶家。拒绝了许浠一起吃饭的好意,夏谷回了自己的公寓。
    拎着刚去小摊上买的盒饭,夏谷闷闷不乐地上了电梯。电梯很快停下,夏谷看着一动不动的数字,愣了一下。
    又按了一下自家的楼层,然而始终不亮,夏谷心下一惊。
    妈个鸡,不会被困在电梯里了吧!
    混沌了一天的脑袋有了一丝清醒,冷静下来,夏谷凑到电梯内的急救电话跟前,拨了电话。等拿着电话的那一刻,夏谷的手仿佛被过了一般,很快,电话掉在了地上。
    夏谷吓了一跳。
    然而,这并不是最惊悚的。等夏谷以为漏电,再去拿时,电话还未拨号,就已经出现了声音。轰隆隆的厉鬼声音响起,夏谷睁大眼睛,猛然回头。
    一个半透明状的厉鬼,还未冲他发威,瞬间变成了粉末。
    身体靠着电梯,夏谷一身冷汗,看着眼前的一切,缓缓地蹲在了地上。这时,电梯门打开,门口崔钰等着他呢。看了他一眼,眼神里没有任何表情。
    没等夏谷开口,崔钰先说了话。
    “进来,我有话跟你说。”
    双腿发软,夏谷硬撑了半天才站起来。崔钰丝毫没有过去扶的意思,转身直接进了夏谷的家。看着崔钰的穿门术,夏谷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掏出钥匙开了门。
    已经坐在沙发上,崔钰见夏谷拎着盒饭。手上还不停操作着什么,崔钰问:“需要先吃饭么?”
    经历了那样的惊吓,还有崔钰这满肚子话跟他说的模样。夏谷咽了口口水,将炒饭放在一边,有些拘束地坐在了自家的客厅里。
    说实话,昨天敖青跟夏谷说的话,夏谷并没有全信。就算二婶确实寿限还有很长,那其实是值得高兴的一件事。他现在一方面比较迷茫他自己能被崔钰选中给阎王孵体朱,他到底是个什么。另一方面,则是觉得敖青那句孵完体朱他就没法去地狱,毕竟人是人,鬼是鬼。他要想去,阎王定然也是要受责罚的。
    所以,他现在想见阎王问明白,又害怕两人之间相处的时间越来越短,短到他舍不得在自己心思烦乱的时候用,而是想平复两天,再去地府。和阎王高高兴兴的,那样要比现在揣着一肚子话强多了。
    对于崔钰,虽知他性子温润,夏谷内心还是惧他的。
    崔钰坐了一会儿,首先开口了。
    “你知道,你为什么能看到被厉鬼选定的人,脖子上的倒计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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