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景行只觉手里一紧,回头扶住了他,并在众人的视线里将人一把抱起来。
    姜思悦身体一轻,一晃神就被盛景行竖着抱起,这个姿势让他大半个身体处于腾空状态,没有一点安全感,挣扎着要下去。
    盛景行怕他摔下去,揽着他的腰的手臂一紧,将他牢牢抱稳,并安慰他说:“不要动,不会掉下去的,抱住我,一会进去乖一点知道吗?”
    姜思悦看到帮佣探究性的眼神,连忙抱住盛景行的脖子,身体也不自觉地往他怀里缩,想要躲开别人落在他身上的视线。
    盛景行似乎对他的听话感到很满意,带着笑意踏进了姜家的门。
    里面果然坐满了一堂人,小一点的孩子在客厅跑来跑去,大一些的就坐在一边时不时说一句两句话,大人就围在一起聊最近的事情,女人在厨房里帮忙,偶尔出来看两眼自己的孩子。
    走在前面的帮佣笑着对里面的人说:“老爷,小少爷和盛先生到了。”
    于是一堂人安静了下来,姜老爷子神采奕奕地往玄关看去,果然看到盛景行怀里抱着姜思悦进来,连忙说道:“怎么的还是抱着回来的,悦悦又闹脾气了?景行你这样惯着他可不行。”
    话虽然是这样说,可姜老爷子脸上没有一点不满意的表情,反而乐呵呵的,似乎对此很乐见。
    盛景行原本想放姜思悦下来,可是姜思悦察觉他的动作后抱着他的双手更加用力了,还把脸别到后面不和人打招呼。盛景行何等精明的人,一下子就看出他的小别扭,又把他往上抬了抬抱稳,对姜老爷子解释道:“悦悦刚睡醒,一天没吃饭了,我去厨房找刘妈看看有没有东西喂他。”
    姜正丰看着他们不自然地皱起了眉,很不赞同:“这么大了还像个小孩子一样,让他自己下来找吃的。”
    姜老爷子还没发话,他这个当大哥的说得突兀,一时客厅气氛有点尴尬,其他人都偷偷摸摸地看他,带着些意味不明的眼光,有些事情在姜家并不是什么秘密,只是大家没敢拿出来说罢了。
    盛景行笑了一下,对姜正丰说道:“大哥这话说得,悦悦也就只比您大孙子大了那么几岁,在我眼里看来还是个小孩子的。”
    他这一句话顶得姜正丰脸色不太好,终于没有再说什么了。
    在场的人有些幸灾乐祸,盛景行没有和他们废话,抱着姜思悦去饭厅坐好,然后进厨房给他找吃的垫垫肚子。
    刘妈和姜家的媳妇都在里面,忙得不可开交,光是菜式就摆满了里面的桌子,见到盛景行,六姨太有些诧异,笑问:“景行怎么进来了,不在外面坐着,这里人手够的,俗话说什么来着,君子远庖厨,你在外面陪悦悦的兄长们聊天,饭一会就好。”
    盛景行不咸不淡地客气两声,没把她的话放心里,转头问掌勺的刘妈:“厨房有什么现成的东西可以吃,我拿点出去给悦悦,他一天没吃东西了。”
    刘妈听说悦悦要吃东西,哎呀一声连忙把锅铲递给帮厨,就着围裙擦擦手,掀开几个锅的盖子,找出一笼中午剩的小馒头,还温着的。她端起来要送出去,被盛景行接过。
    盛景行说:“刘妈你忙,我拿出去就好了。”
    刘妈连连应好,回去的时候又跟六姨太夸盛先生疼悦悦。
    六姨太笑着应道:“可不是嘛,也不知道盛太太是怎么教儿子的,像我家老九,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姜煦自从姜思悦回来就有点魂不守舍,两年不见只觉得他又长大了一点,原先还有些肥肥的婴儿脸突然清瘦下来,漂亮得勾人,身体也长开了许多,那双细腿弯曲着都能看得出很长,看得自己心里痒痒的。
    只是那个抱着姜思悦的陌生男人让姜煦感到不是很舒服,他也不认识那个男的,不知道跟姜思悦是什么关系,能让姜思悦如此顺服地接受他的亲近。
    可家里的人似乎跟那个男人很熟稔一样,这样大大咧咧地抱着姜思悦回来居然也不说什么,这就更让他感到好奇了。
    于是他问二伯家的堂哥:“刚才抱小叔叔进来的那个男的是谁啊?”
    堂哥深怕别人不知道他的问题一样,当着众人的面朗声说道:“那是小叔叔的未婚夫啊,难道三叔没有跟你说过?”
    姜煦手里的杯子一抖,里面的茶水洒了一手,他也像没有发觉一样,被那么多人看着也不觉得难堪,楞楞地重复道:“小叔叔的未婚夫?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姜老爷子接话道:“你这两年都没回来,不知道也是正常的,悦悦跟景行去年订的婚,两家人都见过面了,今天我让他们都回来吃饭,就是要给你介绍一下,景行他在内地也是做的房地产生意,你以后毕业是要到家里公司帮忙的,可以趁机多跟他学习学习。”
    姜煦被他父亲捅了一下后腰,才将自己失落得很明显的表情收敛起来,呐呐地应了一声,却忍不住好奇地往饭厅那边看,让他魂牵梦萦的那个人背对着他,坐在椅子上孤零零的,单薄得很。
    然后就见那个男人端着一小笼的东西出来,还带了碗散着热气的汤,放到姜思悦的面前,姜思悦似乎被吃的吸引走了注意力,凑上前要拿来吃。
    姜思悦又渴又饿,急冲冲想喝口汤再吃小馒头,可汤是刚煲好的,烫得很,盛景行连忙将他拦下,然后挪到自己面前,用勺子细细搅拌一番,才舀起一勺放到嘴边试温度,见还热着,又吹了吹才喂给姜思悦。
    而姜思悦也没有很明显地抵触,大概是真的饿急了,从盛景行手里喝了一口汤,一手抓着小馒头啃,配合他乱七八糟的穿着和那头有点乱的头发,真像个饿了几天的流浪儿。
    盛景行一勺勺地喂着他,姜思悦喝一口汤吃一口馒头,真是饿得不行。
    姜煦看了一会,拳头都要抓破了皮,忍着没发作,然后对身边的人说:“我去洗手间洗下手。”
    姜思悦喝了一碗汤还不知足,他闻到厨房里煲山药的香味,伸长了脖子去张望。
    盛景行觉得他一会在饭桌上也不会有什么胃口吃饭,这会吃饱了省得晚上再闹一次肚子饿,便如了他的意,进去再给他盛一些。
    姜煦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只看到姜思悦自己坐在餐桌前,盛景行不知道去了哪里,他大概是吃了七分饱,精神比刚才好了很多,坐在椅子上踢着脚玩,时不时又看一眼厨房,眼巴巴的小模样让姜煦心里有些痒。
    于是他也不怕被抓到现行,大步走过去,在姜思悦还没注意到他的时候坐到了姜思悦的身边,姜思悦转头看到是他,顿时收回了自己的表情和动作,警惕而疏离地看着他。
    姜煦心里一颤,几乎忍不住要摸上去,姜思悦衣服下的肌肉紧绷着,分分钟就能跳起来打他一样。
    盛景行从厨房里端了一碗山药出来,就看到他们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姜思悦这个虚张声势的样子就像一只炸开了的刺猬,明明刚才在自己面前还像一只兔子一样温顺的。
    这样想着盛景行有点得意,他端着碗过去,叫了一声:“悦悦。”
    姜思悦这才猛地将自己的表情收敛起来,盛景行满意地坐到他身边,把碗放到他面前,仔细地叮嘱他:“不要吃太急,小心烫。”
    盛景行这才慢悠悠地看向一边对自己抱有敌意的姜煦,说道:“是姜煦吧,我是你小叔叔的未婚夫,你也可以叫我叔叔,我姓盛。”
    姜煦年纪比盛景行小了差不多十岁,气量声势上没有盛景行大,几乎要被他这句话挑得跳脚,咬牙切齿地跟盛景行打招呼道:“盛叔叔你好,我听爷爷提起过你,爷爷说让我多向你学习。”
    盛景行客气道:“学习不敢当,我听说你在国外留学,应该比我厉害一些,我不过是从部队里出来的半桶水,没有你们年轻人见的世面比较多。”
    姜煦听他还是当过兵的,心里更加不屑,不过是个粗人痞子兵,哪里配得上他家精细的小叔叔。
    姜思悦小心翼翼地舔了一口汤,被烫得几乎要跳起来,勺子被他弄得摔在桌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谈话的两人才被他转移了注意力,盛景行动作快一些,急忙扳过他的脸问:“怎么了,烫到了么?”
    姜思悦被他捏着脸,嘴巴张不开,说话也不利索:“烫、烫到了。”
    盛景行让他张开嘴,看到舌尖那里的确比其他地方红了点,想都没想就对着上面吹气,姜思悦感受到不属于他的气息正扑在他的脸上,嘴巴里,脸都涨红了。
    一旁的姜煦见状,脸色更差了,而两人像没有注意到他一样,做着亲密的事情。
    盛景行把姜思悦拉到腿/间站着,观察烫得严不严重,姜思悦怕他再来一次刚才的动作,吓得连忙说不痛了。盛景行无可奈何地说道:“都让你小心一点喝,来我喂你,你不要乱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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