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这小少爷一辈子是不可能的事情,且不说他变心不变心,她比姜思悦大了那么多,总有一天会比他先老去,男人都是视觉动物。即使姜思悦对她再好,也难保他长大成熟后会不会觉得自己是他的黑历史而将她打压得永不见天日。
    所以她现在要努力提升自己,出人头地,可以不用再依靠别人而获得工作和名气钱财,就像邓梅那样,出道的时候不也是没有资源没有人脉的穷人家出来混生活的打工妹?而出道那么多年后终于遇到了大机遇,从此翻身成为一代影后,之后便都是大制作去求她演,在影视圈里站得比谁都高都稳。
    姜思悦是被一通电话吵醒的,温莜给他拿过手机,上面是个陌生号码,拿不准是谁打来的,只好递给姜思悦。
    姜思悦睡得有些迷糊,情绪也不太好,喂了一声问对面是谁,然后就听到盛景行被电流加工过的声音。
    他一下子就清醒了,也不知道盛景行去哪知道他的手机号,只能问盛景行有什么事。
    盛景行一边在文件上签字一边说道:“今晚我不回家,晚上厨姨给你做了饭,你就先吃,饭碗等明天她过来的时候再洗。你今晚自己在家要早点睡觉,后天就要开学了,尽快调好自己的生物钟,以免影响了学习。”
    姜思悦觉得有人跟自己说教应该是很烦的事,可是他现在又不觉得厌恶,甚至还有种自己是被人关心着的错觉。
    想到盛景行家里自己的那间卧室,姜思悦觉得他的确应该回家去住。
    于是他跟温莜说他要回家了,问要把她送到哪里去,温莜还以为今晚还要在这个小少爷身上浪费时间,没想到居然不用陪了。
    也不知道打电话来的到底是谁,能让姜思悦如此心平气和地接了电话,而且通话过程里也没有起争执,最后姜思悦还说他要回去了。
    这是温莜从来没见过的情形,加上早些时候姜思悦跟她说这段时间他不住在小别墅,让温莜有了些危机感——这不会是她一语成谶,姜思悦见异思迁了吧?
    姜思悦开车送温莜的时候心情都还不错,他甚至还哼起了一首老掉牙的情歌,温莜看着他欲言又止,直到下车了都没提起勇气去问。
    落差太大的话,她需要一个缓冲时间来做好心理准备。
    第26章
    姜思悦回到盛景行的公寓,果然厨姨已经给他做好了晚饭,大概是盛母吩咐过的菜式,几乎都是姜思悦喜欢吃的。
    因为盛景行不回来,姜思悦不喜欢一个人吃饭,所以劝得厨姨跟他吃了晚饭,又合力收拾了碗筷,才目送厨姨回去。
    厨姨走后,整个房子就安静了下来,楼下客厅开着灯,楼上的走廊也开了灯,反而觉得房子更加安静空旷了。
    姜思悦最受不了这种安静,即使以前在小别墅,楼下还住着保姆,他不会觉得不踏实,可是现在真真正正是他自己一个人。
    他开了电视,将声音放得很大,仿佛这样就能驱赶寂静一样,可是电视电影并没有好看的,客厅太宽敞,也没有他的房间那么有安全感。
    姜思悦在房间的浴室洗了澡,换上舒适的睡衣,走到阳台外面吹风。这里虽然靠近学区也有商业街,但因为处于几十层的高楼,环境特别安静,连城市的灯光都无法到达。
    等头发自然吹干,姜思悦进房间拉上窗帘,关了灯后一片黑暗,也没有一点声音,他把空调调低,然后用被子把自己整个裹起来,即使这样还是觉得热,且无法入睡。
    喜欢新卧室的雀跃被黑暗和孤独击败,姜思悦终于感受到寄人篱下的感觉——他和盛景行是毫无关系的两个人,彼此没有义务要对对方负责,不可能要求盛景行回来陪他,让他在夜里不要这么害怕,因为这里是盛景行的地盘,姜思悦也断然做不出带人回来的事情。
    即使被姜煦或者姜家其他什么人打扰纠缠又怎么样呢?只要自己不理会,跟他们保持距离,有姜老爷子在,也不会发生什么令他讨厌恶心的事情,自己其实也没必要来盛景行家住不是吗?
    为什么自己要这么听话,为什么有家不能回,为什么只能觊觎别人的家庭,为什么要迷恋那一点甚至不真诚的关心?
    姜思悦在沉默中爆发,他翻开被子起来找出外出的衣服换上,拿了钱包钥匙手机就出门。
    等电梯的时候姜思悦的手心甚至出了汗,心跳得很快,半夜无人的电梯,几分钟密封的空间,电影里可怕的情节,都足以让姜思悦害怕。他紧紧地盯着电梯的数字,就害怕听到半途停下的声音,或者突然停电熄灯故障。
    踏出电梯门的时候姜思悦的腿都是软的,额头上的汗被地下停车场的冷风一吹,浑身凉嗖嗖的。姜思悦借着白炽灯的光找到了自己的跑车,因为不熟悉这里,开了好几圈才开出去。
    终于到了街上,小区外的商业街还很热闹,人来人往的欢声笑语终于让姜思悦有了安全感,他开了车窗,长长地舒了口气,然后往他小别墅那边开去,只有那里才能让他安心下来。
    盛景行的公寓离他的小别墅很远,几乎要贯穿一个城市,有些路段十分安静,姜思悦几乎是踩尽油门驾驶的。
    两边飞快划过的景色让姜思悦有些恍惚,一时不察前方跑出一只野猫,嗖地一下就从姜思悦的车前跳过,姜思悦只来得及看到一个黑影,连忙往猫已经走过的那边打方向盘急刹车。
    但因为时速太快,刹车有缓冲,姜思悦还是一头撞上了路边的花圃,身体习惯性往前倾,撞在方向盘上让他眼前一白,一瞬间什么神智都被抽走了一样,脑子空荡荡的。
    好在撞得不算太厉害,花圃没有损坏,但是他的车头却碎了一盏灯,前头也撞破了不少地方。这里刚好是摄像头的盲区,是省了再去交通局一次,可是也要找人来把车带去维修。
    姜思悦的头被震得有点晕,后知后觉到痛意,口腔里有血腥味,好像里面被磕破了皮。
    他坐到花圃的边沿给朋友打电话过来接,这个时候他不敢给姜老爷子打电话,也不能给盛家的人打电话,前者是担心事情复杂化,后者是不想打扰别人休息。
    姜思悦叫的那个朋友家里是做豪车进出口的,比他大几岁,是朋友的朋友,后来一起玩熟悉起来的,叫高战,虽然玩乐时没个正经,但听到姜思悦出车祸了,还是问了地址亲自过来。
    高战带人过来拉姜思悦的车,看到姜思悦蹲坐在路边抱膝埋脸,不知道怎么的觉得他有点可怜,他吩咐人去拖车,然后从自己车里拿了毛巾和矿泉水过去给姜思悦压压惊,他以为姜思悦应该是被吓到了。
    结果姜思悦抬起头却是高战被吓到了,姜思悦的嘴唇都是血,下巴一片红,脸色苍白一头冷汗,估计是痛了很久,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倔着没去医院。
    高战毕竟年长许多,懂的也不少,他把毛巾丢给姜思悦擦脸,又拧开矿泉水瓶递给他漱口,问他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姜思悦抱着头说有点晕,觉得恶心,高战怕他是脑震荡,喊了个人过来帮忙扶他上车去医院。
    结果姜思悦刚站起来,就猛地弯下腰吐了一地,还没消化完的晚饭夹着口水里的血,触目惊心的,高战不敢耽误,让人把车处理好,就开车带着姜思悦一路往最近的医院去。
    夜里医院没什么人,高战背着姜思悦去找医生,医生观察并询问了病情后,确定是撞到下巴后震到头骨引起的轻微脑震荡,给姜思悦开了点滴,建议他留院观察,并且要处理他下巴和口腔的伤口。
    打点滴姜思悦是不怕的,他知道输水是治病的一种心理安慰,好像只要挂完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可当护士拿着消□□水给他擦伤口的时候,他就怕了,药水刺激在伤口破开的皮肉里,痛得他想躲藏,护士只好让高战摁住他不要乱动,以免碰到输水的针头。
    等处理好伤口,姜思悦已经又困又累,也感觉不到痛了,他把自己缩起来,躲在被子里睡着了,只是一张脸还苍白着,让人放不下心。
    高战做事还是有点稳重的,脑震荡这种事情可轻可重,不知道明天会是什么样,所以他还是决定先通知姜思悦的家人。
    他从姜思悦口袋里找出手机,姜思悦嫌麻烦手机从来不设置锁,但也不轻易给别人,但他现在昏睡,高战便没有了这些顾忌,直接翻开通话记录,找出里面最经常和姜思悦联系的家属。
    高战不太清楚姜思悦的家事,只知道他和家里的兄长们都不清,平日里虽然不听姜老爷子管教,但骨子里还是对姜老爷子有几分忌惮,这些人都是不能通知的。所以他只能从通话记录里找他最常联系的家人。
    姜思悦的通话记录少得不行,几乎都是那几个人,跳开姜老爷子和陌生号码,第二个就是备注妈妈的。
    高战听说过姜思悦的母亲,是个大明星大忙人,和姜家从不往来,但和姜思悦十分亲厚,于是他就把电话拨了过去。
    盛母上了些年纪,夜里睡得浅,一些风吹草动就能把她吵醒,何况她还做了个噩梦,梦到姜思悦被车撞了,一头血,孤零零的也不去看病,可把她急死,然后一阵铃声就把她吵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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