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呀白秋涯突然低呼一声,险些摔倒在地。
    曲遥等人一脸懵逼,赶紧冲过去扶,白秋涯挠挠眉毛不好意思道:方才跳的有些高,崴脚了。
    不过片刻功夫,几人便打通了这软禁的监狱,来到了景倚渊身边。
    白秋涯率先上前,解开景倚渊的绳子。景倚渊皱着眉头打量了白秋涯半晌之后惊道:怎么是你?
    白秋涯顿了顿,没有说话。细长的头发耷落在景倚渊的鼻尖,弄的他有些微痒
    景倚渊旋即墨眉拧成一团:竟然是你们几个!你们几个究竟想要怎样?
    害,说话能不能客气些?昊天镜翻了个白眼:我们现在是你的恩人,来救你出去的。
    你们?景倚渊皱眉:你以为我会信?
    我等前来,是为了救十三皇子出去。白秋涯解开绳子后轻声道:救您出去之前,还需求您和我等一道去一趟龙骨之墓。我们办完事之后,必将您送回岸上,完璧归赵。
    你?你景倚渊眯了眯眼睛,疑惑地看向白秋涯。利剑般审视询问的目光直直地看了过去。
    白秋涯似是不想和景倚渊对视一般,移开目光,不去看景倚渊。
    曲遥立在一旁,摸了摸鼻子。
    白秋涯见一时冷场,强颜欢笑道:你放心,我绝无骗你之心,一切妥当之后,我便亲自送你们几位出海
    我不是想说这个。景倚渊垂下眼睑,扔开了身边的海草和绳索。
    我想问的是,你真的与我有九世的情缘么?景倚渊抿了抿唇,轻声道。
    白秋涯愣了,旋即一层薄红泛上白玉似的脸上。他万万没有想到景倚渊会问这个问题,一向腼腆的小龙男登时有些手足无措。
    我我也不知道。这些都是昊天前辈扶乩占算出的结果白秋涯磕磕巴巴地挥着手道。看那害羞的模样,倒是另有一番风情。
    景倚渊默了默,心尖一颤。
    我也曾想过类似的事,譬如真的遇上个前世恋人之类。景倚渊站起了身子,自顾自地道:我想我上辈子若是爱极了他,那么无论他今生是什么,转世成了什么样子,我必然对他有着不一样的感觉,亦或是特殊的感情。
    可是对你我却没并不曾有过那种感觉也许是太久忘了么景倚渊说。
    白秋涯呆愣了一刹那,旋即辛酸一笑:抱歉。是我不够好。
    景倚渊愣了愣。
    是我不够好
    这话听着是那样的熟悉,亦或是那样的辛酸。
    曾几何时他也将所有的结果尽数归结到自己身上,可最终景倚渊才发现,有些事情也许真的不是他可以左右的。
    这句话是那样的辛酸,以至于景倚渊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触动了。
    景倚渊抿了抿唇,一句:并不是这样还没说出口,一旁昊天镜就开始催促:算了算了,既然二位姻缘未成,就不要腻歪啦,二位只将对方互相当成过客便好,正事要紧。
    景倚渊看了看昊天镜,将那些脱口而出的话咽了下去。
    那么便出发吧。白秋涯道: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尽早夺玉,免得夜长梦多。
    曲遥等人点了点头。
    只见白秋涯在海底凝神闭目,淡蓝色的幽光自他额前泛出,他轻轻翕动薄樱般的嘴唇,不到片刻间,一条巨大的鳐鱼从水中游来。曲遥和宁静舟堪堪都低呼了一声,那条鳐鱼竟有半个蓬莱宫正殿云初堂的棚顶那般大小。白秋涯回头道:这条鱼名叫醫影。它可以随时隐藏自己的行踪,诸位只需要跟我爬到它背上便好。
    大鳐鱼突然翻了鱼肚过来,冲着白秋涯小狗一样撒娇地摇起了大尾巴。白秋涯无奈地轻笑一声,挠了挠那大鳐鱼的肚皮。
    它好乖啊!鱼也喜欢被人挠肚皮么?曲遥好奇道。
    喜欢啊。若我们不给他挠舒服了,它怕是不肯载我们几个呢。白秋涯宠溺地笑道。
    于是曲遥等人也凑过来,对着这条大鳐鱼上下其手。那大鳐鱼可爱的紧,两个眼睛离的很远,看起来呆头呆脑的。它哪里痒就把哪里面向众人,曲遥给他挠着鱼鳍,白秋涯给他挠着肚皮,宁静舟给他挠尾巴。鳐鱼见昊天镜偷懒,还用大鱼鳍拍了拍昊天镜道头,又拍了拍自己的臀部
    荒唐!本尊乃是上古神器,何曾给鱼挠过屁股?昊天镜怒道。
    害,你可是伺候娘娘的神器,你跟娘娘干过什么没干过什么这谁知道曲遥哼哼。
    曲遥你不要脸!昊天镜一边愤怒,一边熟稔地给鱼挠屁股,行动之专业如同水□□的搓澡师父。
    此时此刻最惨的便是那十三皇子景倚渊,自从这条鳐鱼出现之后,景倚渊的表情就没有好看过,这厢众人正在给鳐鱼挠痒痒,那厢景倚渊躲独自一人在最远处,铁青着脸,末了吐了个昏天黑地。
    十三皇子这是怎么了?白秋涯惊慌道。
    这人闻不得海鲜,怕鱼。宁静舟摇头道:实在是造孽。
    你们快哄好它,我求求你们快哄好它哄好我们赶紧上路孤在这世上最见不得的就是鱼,尤其是海鱼景倚渊颤声说道。
    众人一片沉默。所以你知道他为什么对你没感觉了吧?他海鲜过敏。昊天镜对白秋涯感慨。
    白秋涯顿了顿,旋即低下了头。
    原来如此,你是因着这个原因讨厌我。白秋涯苦笑。
    没有我讨厌的是海鱼,泥鳅我倒不讨厌我把你想成是泥鳅就好了或者黄鳝之类的。景倚渊努力扯出一个笑脸安慰白秋涯。
    众人一片死寂。白秋涯的脸青了又红,红了又青,他瞪了景倚渊一眼,最终重重地哼!了一声,转过头去不再理他。
    我见过直肠子不会说话的,就譬如我大师兄宁静舟。但我还是第一次见这么不会说话的曲遥感慨。
    宁静舟瞪大眼睛:我不会说话?我怎么就不会说话了?
    景倚渊知道自己言辞不妥,得罪了这小蛟男,悻悻之余不由感慨自己的确实在不懂如何讨人喜欢。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自己看不得这人落寞的表情。景倚渊不是什么伤春悲秋之辈,可他一见到白秋涯的失落,自己便会觉得难过。
    或者说,白秋涯是那样像曾经的自己。
    第20章 、月盈之海,羽星之原
    景倚渊这番安慰还不如不说,白秋涯背对着景倚渊,不再出声,景倚渊不会讨人开心,支支吾吾半天也没憋出个像样的屁来。
    片刻功夫后,鳐鱼被撸舒坦了,众人一个接一个跳到了鳐鱼的背上。白秋涯这人做事讲究,生气起来亦是十分讲究,他身边似乎带了一把尺子,自动和景倚渊保持着三尺的距离。
    景倚渊挠挠头发,他乃是当朝皇子,从来都是别人巴巴哄他,他从小到大基本没有哄过别人。景倚渊哄人没有经验,遂讪笑道:泥鳅也可爱啊,我很喜欢泥鳅啊!黑乎乎滑溜溜的多有福相,还不咬人
    曲遥一脚踹在景倚渊屁股上:泥鳅这个梗你就绕不开了是么!?人家是仙男!是龙!
    大鳐鱼吐出一个泡泡,将一行人罩在泡泡中,鱼鳍一震便直直地飞向高处,只见海中无数色彩斑斓的鱼群从泡泡上空飞过,鳐鱼穿过巨大的鱼群,便像穿过一张张巨幕一般。
    众人张大嘴边看着四周的一幕幕美景,感慨这海底世界的神奇迤逦,突然,曲遥一回头,看见肩膀上有个类似鸡毛毽子般的东西在妖冶地扭动着身体
    啊啊啊曲遥当即惨叫出来,一蹦三尺高: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海羽星。昊天镜鄙夷道:放心,又不会咬人。
    景倚渊此刻也心中悸悸,奈何毕竟是个皇子,终归稳住了身形,惊慌之余遂颤声道:这我们家可没这东西。景倚渊委屈。
    皇宫又不是东海,当然没这东西。白秋涯戳着那海羽星笑道。
    只见白秋涯微微伸出手,将那羽星托在掌心,那羽星在海中曼妙地舞动着,曲遥等人自幼生在海边,是知道这种生物的。可他们却没有在海水中仔细观察过这种生物,都觉得新奇有趣。
    看!白秋涯指向上方,曲遥等人顺着他的方向看去,皆愣怔住了。
    那是漫天的海羽星。
    这里是羽星原,每年的七月,这里就会聚集大量的海羽星。
    我们把这叫作羽星雪。
    幽蓝色的海羽星在水底阳光的照射下纷纷打着漩散落,一束日光射向这幽幽的深海之中,光柱照亮了无数美丽羽星,这种奇妙壮美的景象,实在叫人叹为观止。
    白秋涯将手中拖着的羽星递到景倚渊面前,他笑了笑道:你摸摸它,它很乖的。
    那个笑过于纯净清冽,少年站在鳐鱼背上,羽星从他身侧划过,如雪如星,纷纷扬扬,仿佛就那样安静地下了一千年。
    人是种奇怪的生物,也许对另一个人或是一件事着迷,只需要一瞬间。那一瞬间,景倚渊看着白秋涯,仿佛这万里的海底只有他一个,他是唯一的光源,唯一的存在。
    那少年的美是不辨男女的美,仿佛超脱了一切生灵。他就像是光,吸引着命定的飞蛾飞扑而去。
    景倚渊的目光沉了沉,他伸手接过那羽星,他捧住白秋涯微凉的手掌,顺势接过那团羽星。海底的阳光照在白秋涯头顶,似是天神施下的光环。
    白秋涯没有抵抗,只专注着看着手掌中那团奇妙的生灵。一切的不安和不愉快似乎就这样得到了奇妙的中和与和解。
    突然,景倚渊轻声对白秋涯道:你很好。
    白秋涯愣了愣,看向了景倚渊,只见他低着眉眼,微笑着看向手中的羽星。
    方才我没有来得及告诉你。景倚渊低垂眉眼轻声道:你并不是不好,你很好。我之所以表现出对你难以接受,大约是你出现的太过突然。但你并没有错,你是我这二十几年来见过最美丽的存在。见到你之前,我不相信有生命可你像你一样。
    白秋涯微微侧过脸,隐藏住那微妙的不安和悸动。
    若这世上能有一处这样的世外桃源,我大约是愿意躲在里面一辈子的。景倚渊在鳐鱼背上,看着蔚蓝的海水苦笑道。
    白秋涯微微一愣,之后侧头问道:你的身份不是皇子么?皇子是住在人间皇宫之中的吧?我听族中长辈说过人间皇宫富丽堂皇,金碧辉煌,是人间最为高贵的存在,既然是这样好的地方,又为何要躲在这海底呢?
    景倚渊听罢,苦笑一声,别开眼睛。
    你常年居于海底,一尘不染久了,岂不知那皇宫是世间最肮脏阴暗藏污纳垢之地。那是个吃人的去处,绝不比这海底的安逸。景倚渊轻声说道。
    白秋涯看向景倚渊的神情,有那样一瞬间,他觉得这个青年似乎累极了,他是那样疲惫,累的仿佛会随时垮塌一般。
    其实海底也是一样啊。白秋涯长袖一挥,羽星随着海浪飘向远方。
    会有大鱼会吃掉小鱼,会有剧毒的海蛇,会有寒冷的冰极可也会有漫天的羽星,成群的鱼群,和很多很多美好的东西。
    他回过头,对着景倚渊粲然一笑,月白色的皮肤上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
    我想人间也是一样的。若能得到自由,我也想看看不那么美好的人间,也许只有这些不那么美好的东西,才能显出人间那些美好的东西啊。
    那一瞬间,景倚渊的心脏似乎被一束光剑击中了一般。
    他看着白秋涯,良久良久不能回神。人类这东西说来奇怪,喜欢一件东西和一个人,有时需要一辈子,有时却只需要一个瞬间。
    景倚渊被打动,大约就在这么一个瞬间。
    他盯了白秋涯良久,直至白秋涯有些疑惑地看向他,景倚渊才慌忙移开眼神。那一瞬间十三皇子有些手足无措,他握紧拳头正想找个什么东西或者话头岔开。突然有一只飘散的羽星落在了白秋涯的角上,景倚渊未曾多想,伸手拂开那只羽星,却是不小心触碰到了白秋涯的龙角。
    那龙角的质地宛如玉石,却又带着股玉石没有的温软,景倚渊觉得好玩,便不自觉地盘了一盘结果这一盘,将白秋涯彻底盘愣了。
    白秋涯的脸瞬间涨红,两弯长眉瞬间颦蹙起来!头上几乎能冒出蒸汽景倚渊还没来得及问这是怎么回事,便看见对方一个漂亮的拳花直直打在身上,直直地打飞了出去!
    景倚渊嗷地一声惨叫,一口老血喷出来。
    方才粉红色的暧昧气氛被一下击溃,景倚渊那颗噗通噗通跳着的春心被打碎一地
    我的天吶十三皇子!!曲遥大声关怀:您没死吧?
    我死你奶奶个腿儿!景倚渊怒道,遂转向白秋涯:你怎么乱打人!?方才我又没把你怎么样
    景倚渊刚想责备白秋涯,却发觉那白秋涯一言不发,紧紧抿着嘴红着脸,表情泫泪欲期。
    你怎么回事?景倚渊一脸茫然,不知自己是做错了什么,他的心中似乎突然被什么东西击中一般,再一次慌乱的结巴起来:你哭个什么?我
    白秋涯咬着嘴唇,蹲在角落一言不发。
    昊天镜一见这情景,叹息一声。
    小兄弟,你还想干些什么呀?就你刚刚的举动,可以算得上耍流氓了。
    耍流氓?景倚渊疑惑地看向昊天镜。
    昊天镜一脸老成地道:蛟族的角可不是随便乱摸的。龙角可是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至宝,可救濒死之人复活,可令老弱之人延命,所以无论在打斗和日常,蛟族都很宝贝自己的蛟,若蛟族的角被砍,灵力会流失大半,弄不好就要失血过多而亡。蛟族每四年发一次春,母蛟会在珊瑚上留下信号,公蛟就会闻讯赶来,如果两蛟看对眼,公蛟就会伸出角,代表将自己的一切毫无保留地奉上。母蛟只要摸上一摸,好事便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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