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将军看了眼李子疏指出了路线,思索了片刻:这确实是好计谋,只是这兵力损耗若是如此一来,我们便再无退路了。他抬眼看着南宫槐,不知在想些什么。
    李子疏来回扫了他们两个人后才轻笑了一声,那模样比外头的阳光还要明媚:退路?韩将军说笑了。这本来就是只能赢不能输的战役,现在韩将军在想着退路岂不是还没打便已经觉得会输了?
    他说出了南宫槐的心里话。南宫槐也知道魏辽从一开始就只想着多拿些好处,吃亏是他绝对不想要的事,可这打仗哪有只那好处不吃亏的道理?所以从李子疏开始说计策时,他便一直都没说话。
    韩将军勐然间一晃神,干笑了两声:怎么会!我只是
    李子疏继续挂着淡淡的笑容:韩将军和魏辽的顾虑我自然是知道的,可南宫大人何尝不是再也没有退路了?况且我觉得以韩将军领兵的才能,定能一举拿下南恒,不是吗?他这样算是对韩长郡用美人计吗?好像确实是美人计
    这这是自然!既然李公子如此看得起我!那我也定不会辜负李公子的厚望,只是不知,在拿下南恒后李公子可否可否与我痛饮一夜呢?韩长郡的眼底放着光。
    他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当然可以,不过韩将军要拿王城给我作礼。
    哈哈哈!这是自然!南宫大人,我可真是羡慕你,居然能找到如此聪慧又俊美的军师!到时你也不许舍不得啊!
    南宫槐浅浅一笑:那是自然。
    此次商谈的甚是愉快,他们也决定让军队分为东西两个放心进宫南恒,而李子疏心里头的计划也已经达成了三分之一。但最重要的,还是在外头秦寻的配合。
    等到把韩长郡送回他的军帐休息后,南宫槐才单独把李子疏留下来,似乎是有什么话想要跟他说。而这些其实李子疏早就预料到了。
    李子疏喝了一口茶,淡然地看着南宫槐道:我知道你想问我什么。你不就是想知道为什么不等秦寻来就急着让军队出发吗?你是在怀疑我是不是在动什么歪脑筋?
    南宫槐只是脸上挂着浅笑却依旧一言不发,他似乎是在等着李子疏给他的解释,然后再判断他的解释有几分可信度。
    李子疏轻声叹了口气:我这可都是为了你好。你今天也看见了,魏辽一副恨不得你的兵力在前头冲锋陷阵,而他们在后头捞好处的样子,如果不让他彻底脱不了他怎么会肯真正卖力的替你打下南恒?
    不等秦寻来也是这个道理,如果越泽军来了,魏辽就有更多的借口不劳而获,我可不想看着我越泽的士兵死在前头,最后坐享其成的却是魏辽,所以我这是为了你,也是为了越泽。李子疏眼底满是真诚。
    南宫槐的目光直勾勾地望着李子疏,他默默了良久会才开口道:原来如此。
    而且你看,在此次中魏辽可以拿的好处明显是最多的,自然要出力最多。等到秦寻来时,让一只军队跟在我们身后,剩下一只留守在西面先等着。我在你的军帐里,越泽军肯定会竭力保护,这样不是很好?
    再者说,你的目的不就是为了牵制住魏辽吗?现在你可谓是一箭双雕,还想那么多做什么?李子疏白了他一眼道。
    疏儿显得确实周到,只是我有些好奇,为何疏儿会如此为我着想?南宫槐还是在怀疑他。
    因为我们是盟友!你也知道我很年轻就登基了,在朝臣中威望不足,如果这事能成,回去也能稳固我在越泽的地位,不至于被秦寻打压的话都没得说吧?但他现在做的只不过是计划中的一部分。
    南宫槐轻笑了几声:如此说来疏儿在越泽过的并不好了?
    李子疏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你见过上朝成摆设的大王吗?你面前的我就是。
    南宫槐这下才算是稍微放下了些疑心,开始跟李子疏聊起一些有的没的的家长里短,李子疏心里也有些慌乱,他一慌乱话就不自觉地变多了,不过他还是很注意,说的都是一些无关痛痒的事。
    夜里,韩长郡非要到李子疏的军帐里跟李子疏喝一杯,被李子疏完言拒绝有些失望的离开了。
    第二日的清晨,李子疏和南宫槐饯别了韩长郡,看着他们浩浩荡荡的兵马离开了飞沙关。
    韩将军已经离开了,你是怎么打算的?李子疏看着浩浩荡荡离开的兵马询问南宫槐道。
    南宫槐沉思了片刻道:按照疏儿所说从东面进攻魏辽,先拿下荆城而后的兵力将会大大减弱。
    好,什么时候出发?李子疏该做的都做了,接下来就是要走一步看一步的事了。
    明日。
    此时,南恒王城的朝堂上气氛从所未有的沉重。大臣们一个个脸色都很难看,也不怎么说话,即便是说上那么一两句也满是叹息声。
    但南恒王却还是如此般,沉稳地坐在王位上,语气平静地说着每一句话,也正是因为南恒王的沉稳,南恒朝堂上才没有混乱起来。
    大王,魏辽军和南宫槐率领的军队已经集结在飞沙关,现在魏辽军正从西面进宫,而南宫槐则从东面夹击,处境堪忧啊!一名老臣颤颤巍巍地说道。
    大王,南恒兵力不足,无法抵挡,听闻后头还有虎视眈眈的越泽军正朝南恒而来,若是再不向他国借兵,恐怕用不了多久他们就要攻破王城了!另一名年轻的大臣也是满脸的忧虑。
    借兵?目前这种情形哪个国家还愿意借兵给我们?另一名大臣说着,自己都忍不住叹气摇头。
    正当众位大臣们都在议论纷纷,摇头叹息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从大殿门口走进来。一瞬,那个人的出现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尤其是吸引着南恒王的目光。
    原本还沉稳的南恒王,竟然也一时没按捺住自己的欣喜,站了起身,轻声唤了一句:照之。
    言照之不顾其他大臣疑惑的目光,自顾自地单膝跪在了南恒王的面前道:陛下,微臣言照之回来了。
    南恒王的欣喜之情溢于言表,他立刻走到言照之的面前将他扶起,轻声带着些埋怨般:这时回来做什么?
    第196章 南恒之战(四)
    言照之却是目光坚定:微臣回来与南恒共存亡,微臣愿意与陛下一起平定南恒之乱。
    南恒王的眼底带着爱意和宠溺,又是轻声道了句:胡闹。说完,不经意地抓住了言照之的手,但却被言照之给躲开了。
    他有些失落地看着言照之,他知道言照之此次回来是为了南恒而不是为了他,他心里对他还是有很多的不满,但为了南恒他都隐忍了。
    一直在旁看着的丞相忍不住咳嗽了两声,这毕竟还是在朝堂上,这么多大臣看着还是收敛些的好。
    陛下,言公子能回来实在是太好了,只要言公子在我们必定还有胜算!丞相为了转移大臣们的注意,也为了鼓舞人心便对着众位大臣说道。
    丞相说完后,众大臣们便开始议论纷纷,不过并不是像刚刚那样的摇头叹息,而是振奋了不少。这让丞相看着心里也算是稍稍松了口气。
    言公子,不知您对当前的局势如何看待?立刻便有一名大臣向言照之提问。
    微臣觉得,现在应当把大部分的兵力集结到西面,用来对付魏辽军,而少部分的兵力放到东面,干扰南宫槐的进宫。由于我们的兵力不足,所以眼下最重要的便是等待时机。言照之原本对着这种战役是不抱任何希望的,可现在看起来情况虽然很糟,但仍存有一线生机。
    这是为何?有些大臣不解地看着言照之。
    言照之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因为有一位贵人现在正在南宫槐的身边。
    下了朝之后,南恒王单独召见了丞相和言照之。
    没外人后,丞相迫不及待地询问道:言公子所说的贵人是不是越泽王?
    言照之点点头:不错,正是越泽王。据我所知,这次兵力一分为二也是他的主意。
    他拿起了一份南恒的地图摊开,指着现在魏辽军和南宫槐的军队的位置道:越泽王主要的目的恐怕就是为了分散兵力,拖延时间。若是兵力集中在一个点,南恒就是螳臂当车。但若是分散开,南恒便有了喘息的时间。
    南恒王点头:越泽王在等着恐怕是越泽军。
    他也是在等我。他心里头定是想明白了我定会回来,所以才敢如此肆无忌惮地放南宫槐进入南恒腹地。言照之想起李子疏,眼底竟然浮现出一丝笑意。
    那我们是不是应该在越泽军到南恒边境时派人把越泽王救出来?丞相询问道。
    南恒王却摇摇头:不能急,要等南宫槐更深一步进入南恒腹地,他攻下的城池越多,兵力损耗就越大,一举拿下的机会便越多。至于魏辽,等南宫槐战败,魏辽自然不攻自破。
    等越泽王和南宫槐到了这,我们便想办法把越泽王救出来。在此之前,越泽王定会想办法消耗南宫槐的兵力,只希望不要被南宫槐发现,否则越泽王的性命堪忧。说着,言照之皱起了眉头。
    只是不知道带领越泽军的秦大人可否沉得住气。丞相看了南恒王和言照之一眼。
    如果是秦寻的话一定可以不过呵也难说。言照之话里有话。以他对秦寻的了解,秦寻绝对是哪种可以看着别人死在自己面前而不动声色的人,但如果换成是李子疏呢?恐怕李子疏掉一根头发,秦寻都无法容忍吧。
    不久后,秦寻的带领的兵马抵达了南恒边境,他们只要在往前跨一步就是南恒。可他们却在这里停下了。
    秦大人,一切准备就绪。已经在南恒边境驻扎许多日的桑丘前来说道。
    好,你带领右军前往南恒西面,跟在魏辽军的后头,暂时按兵不动。秦寻胸有成竹地命令道。
    是。桑丘领命后,立刻带着右军整装出发。
    而左军则有秦寻带领,慢悠悠地踏进了南恒国,那步伐不紧不慢看起来好像根本就不是来打仗的,貌似只是来郊游的罢了!
    他不是不想作为,而是他要先等着,等着李子疏在前线表演,等李子疏玩够了,他便会亲自去把他接回家。
    秦寻刚进入南恒国,便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那是让秦寻气不打一处来的身影,可是今时不同往日了。
    辛玉恒白衣翩翩,被风吹的凌乱,却不改往日美艳:秦大人,别来无恙。
    秦寻挑眉:辛玉恒,你居然还敢出现在我的面前?
    辛玉恒淡然回答道:我也原以为再也不会出现在秦大人眼前,但如今却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说完,他把李子疏给他的信交给了秦寻。
    秦寻看了一眼后,忍不住露出了宠溺的一抹笑:好你个子疏,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现在大战在即,玉恒愿为秦大人和疏越泽王效犬马之劳。辛玉恒行礼道。
    秦寻却嘲弄一笑:你以为我会相信你?
    玉恒自然知道秦大人不相信我,可现如今应当是救出越泽王最为要紧。玉恒玉恒愿意在所有纷争结束后,以死谢罪!但玉恒想救出越泽王,平安送越泽王回宫。辛玉恒的眼底闪过一丝哀伤。
    好,辛玉恒,记住你的话。到时可别难为我亲自动手。秦寻本就不喜欢辛玉恒,这次又是因为他才惹出这样的麻烦。以秦寻而言,让他以死谢罪已经是看着李子疏份上便宜他了。
    是,多谢秦大人。
    跟随军队出发的李子疏,一路上是发挥了所有娇生惯养的特质,一会不耐暑热,一会觉得风沙又太大,一会又觉得伙食不好,一会又是心情欠佳,反正一路上把照顾他的士兵惹得是不厌其烦。
    可又无奈,南宫槐说明了要好好照顾他,不能让他又一丝不快,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满足李子疏各种要求。
    军帐扎营在了荆城前的山林间,其实再过不远就是荆城了,可这毕竟是第一场战役,所以南宫槐显得也是各种小心谨慎。反倒是李子疏却大大咧咧起来,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我说,南宫槐你是不是太过小心了?以现在南恒的兵力根本就不足以跟我们的军队抗衡,直接冲去就完事了!李子疏一边喝着茶,一边吃着点心道。
    南宫槐却只是抬头看了李子疏一眼,觉得他确实有一肚子策略,却没有将军该有的警惕心:疏儿未免把战场看的过于简单了。
    李子疏被南宫槐噎了一句后,便也不再说什么。耐心地等着南宫槐研究完所有的策略和战术,第二日领兵去攻打荆城。
    这次南宫槐没有带着李子疏去,而是自己带着士兵先去,让李子疏留守在营地。李子疏看着南宫槐立刻的背影,居然嘴角勾起了一抹诡异的笑容。
    两个时辰后,南宫槐脸色不好地带着士兵又回到了营地,李子疏假模假样地上前关心地询问道:怎么样?
    南宫槐撇了李子疏一眼道:荆城居然城门大开,完全没有防守戒备的模样。
    啊?这是怎么回事?南恒放弃了?所以连城池都不要了?李子疏故作惊讶地说道。
    此事定有蹊跷,恐怕是他们早在城中埋下局,等着我一时大意踏进去在围剿。南宫槐的脸色很不好看,是因为他对这个没有人守的城池的不确定性。
    李子疏叹了口气,眼底却是掩盖不住的笑意,幸好南宫槐一心都在那没人受的城池上,根本没功夫管他。
    当初李子疏想到这个计策的时候就是因为这座城池的这个名字,还有南宫槐一向多疑的性格。可没想到居然会进展的如此顺利,还真是历史的车轮滚滚而来挡都挡不住。
    默默了良久,李子疏带着玩闹的语气道:可我觉得说不定就是因为南恒兵力空虚,所以就干脆放弃了。
    南宫槐心底也想到了这个,可却无法压制住自己的疑心。他这次没有理会李子疏的话,而是召集了几名将军到军帐中讨论这座城池的事。
    李子疏原本就懒得去,再加上南宫槐不听他的,他就故作是在闹脾气,带着几个人就跑山林里玩闹去了。南宫槐心事重重,也无暇顾及他,便也随着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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